老婆子見狀心疼得不行,輕聲哄著:“大虎別害怕,媽媽在這裏會保護你,誰都傷害不了你,聽話別喊了。”


    錢大虎聞言湊過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嚷嚷著:“餓,大虎餓,媽媽做肉肉給大虎吃。”


    “哎哎,媽媽知道了,乖乖坐好。”


    轉身拍打著門,大聲吼:“外麵的人死了嘛,還不快點給我兒送吃的,我兒一餓就會狂躁起來,你們都聽見沒有。”


    方淮看了眼起身的小木,眼神有些冷。


    小木咽了咽口水,找了個借口:“方哥,我是要去上廁所,其他的什麽也不做。”


    “嗯,沒到飯點不用管他們,吃食這塊就照標準來,愛吃不吃不用理。”


    “好的方哥,我明白了。”


    老婆子拍得手都疼,無奈脫下鞋子,用鞋子拍門,嘴上罵罵咧咧:“快開門,給我們送吃的,不然我要告你們虐待……”


    十分鍾過去,二十分鍾過去。


    她力氣也耗盡了,嗓子沙啞:“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現在的警察太壞,一點不尊老咳咳。”


    錢大虎還在嚷嚷:“媽媽吃肉,要吃肉肉啊。”


    老婆子安撫著兒子,輕聲說:“大虎乖再忍忍,等到了飯點不怕沒飯吃,要是真不給我們吃飯,那就是虐待可以告得。”


    “媽媽手裏有錢,能請律師告死他們。”


    “不嘛,大虎不要,就要吃肉啊啊啊!”


    錢大虎見沒肉吃,立馬哇哇大哭起來,媽媽不疼他了,以前要吃肉就能吃,現在都吃不著了。


    還要被關起來,他想去找小貓玩。


    老婆子被吵得頭疼,忍不住訓斥兩聲:“好了,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任性,你要懂事點,以後才能娶媳婦生娃。”


    “娶媳婦,娶媳婦嘿嘿。”


    錢大虎注意力被轉移,用力拍著手,發出啪啪啪的聲音:“嘿嘿,媳婦,我要媳婦兒~~~”


    見兒子不鬧騰了,老婆子擦了擦額頭冷汗,累得直喘氣:“累死我了,真是要早點娶個兒媳婦照顧兒子才成。”


    晚上五點


    方淮打開門端著盒飯,直接放在桌上,神色平靜:“可以吃晚飯了,吃完裏麵有小床可以休息。”


    老婆子見人來了,直接撲過來扯著他衣服,眼神凶狠:“說,我們母子什麽時候能出去,都說了那丫頭是命薄。”


    “自己有福氣不要死了,怎麽能怪我,嫁給我兒子哪裏不好,以後生個孩子多好,店鋪我都給她。”


    那理直氣壯的話,差點沒把人氣死。


    方淮握緊拳頭,克製住心底的火氣,冷冷道:“你們那是殺人,知道那姑娘有未婚夫嘛,她本來有美好的未來。”


    “都是因為你們的惡念,一切都毀了,那姑娘死了,她父母要如何過下半生,她未婚夫又要怎麽熬。”


    “你們才是最惡的,你兒子娶不到媳婦,那是你的問題,為什麽要無辜人買單,法律不會放過你們。”


    老婆子聞言嗤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在意。


    “切,我老婆子這麽大歲數,什麽沒見識過,你少來嚇唬我,就我這歲數根本不會判死刑。”


    “至於我兒子一個傻子,你們能對他怎麽樣,早跟你們說了,不如幹脆放我們出去,抓我們有啥用,人又不能死而複生。”


    方淮用力扯開她的手,鐵青著臉直接出去,用力將門甩上。


    小木見他氣成這樣,小心翼翼說:“方哥,那老婆子就是個惡毒的,什麽也不怕,你別跟她生氣沒必要。”


    “下次我去送吧,我就當沒聽到好了。”


    “……呼呼,我沒事,他們會有報應的,因果沒有人能逃得掉。”


    半夜十二點


    拘留室靜悄悄的,透著幾分死寂。


    不知哪裏來的冷風,老婆子隻覺得後背涼颼颼,下意識將被子拉了拉,嘴裏嘟囔著:“破地方不開空調,冷死我了。”


    很快那股子寒意蔓延,連被子都遮掩不住,身體不自覺抖著,迷迷糊糊睜開眼。


    就對上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正懸浮在她上方,臉對著臉靠得很近,老婆子看清楚後,瞳孔頓時就是一縮。


    “婆,婆婆你不是早死了,怎麽會出現,一定是錯覺錯覺,都死了二十年了,絕對不可能再出來。”


    老婆子閉上眼,將腦袋縮到被子裏。


    嘴裏不斷念叨著什麽,那股子陰寒越來越重,冷的她瑟瑟發抖,根本沒辦法睡著。


    兒子大喊聲傳來,老婆子顧不得別的,直接掀開被子走過去,拍打著玻璃門:“大虎,大虎你醒醒啊。”


    錢大虎睜開眼,跌跌撞撞爬過來,伸手指著:“媽媽鬼,有鬼追寶寶嗚嗚……”


    老婆子看了眼四周,已經空無一物,哪裏有剛才的鬼臉,心裏鬆了一口氣,輕聲哄著:“不怕,大虎不怕啊,媽媽把鬼趕跑。”


    滴答滴答的聲音傳來,像是落在人心上,讓人心裏陡然不安起來。


    “媽媽水滴,有水滴的聲音。”


    錢大虎陡然瞪大眼,伸手指著她的臉:“媽媽的臉,有……有血滴,好,好可怕啊。”


    急忙轉過身跑遠,縮在角落裏,根本不敢靠近她,手捂著臉小聲說著:“不怕不怕,寶寶不害怕的。”


    老婆子聽到兒子的話,也察覺到臉上涼意,隨手摸了下,看著手上的血瞪大眼睛。


    下意識抬起頭看向天花板,就見一個血肉模糊鬼影,正後背貼在天花板,四肢奇怪扭曲著,死死盯著她看。


    滴答滴答的血,正不斷滴落下來,慢慢得越來越多,腳下的血粘稠起來……


    老婆子閉上眼想不看,就感覺到身上疼,被撕咬的疼,讓她根本忽視不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刺耳得很。


    靈魂上的疼,讓她忍不住慘叫出聲。


    錢大虎縮在角落裏,聽到親媽的慘叫聲,身體抖了抖很害怕:“嗚嗚寶寶害怕,寶寶不要去看鬼。”


    不知過去多久,慘叫聲消失了。


    天色也大亮了。


    小木送早飯的時候,發現那母子倆麵色慘白,神色驚恐大喊,像是失去神智一般。


    撓撓頭有些納悶:“這是咋了,做噩夢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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