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給天香樓送辣醬的日子,天未大亮茹月就起來了,現在天還大熱,這辣醬雖是高油高鹽能夠放置一段時間,但在沒有冷藏條件下到底可放多久還是不得而知,東西越新鮮就可放得越久,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當天先做,以保證東西的新鮮度,好在材料都是備足了的,有小半個時辰也就炒好了,隻要放放涼裝壇即可。


    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送安平去書苑,一家人都穿上了新買的衣服,安平則是把新買的開蒙書冊和筆墨紙硯工工整整地裝進了書篋裏,他本來就長得乖巧穩重,這段時日在茹月的精心調養之下人不但胖了,也白淨了很多,唇紅齒白,兩眼澄澈明亮,讓人一見就心生喜悅,再加上今天這一襲嶄新的淡藍色長袍更是把他襯托得像畫裏走出來的小童子一樣。


    茹月看了看弟弟,滿意至極,又看了一下楚寧安,他本來就長相俊美,之前穿著麻衣短打都掩飾不住他的風姿華韻,如今穿著淡青色長衫,頭紮同色發帶,更是將他頎長的身姿襯托如修竹,茹月對著他一笑,無聲的說了一句“妖孽”,楚寧安看懂了她的意思,無奈一笑。


    當一家人帶著東西坐上孟青山的牛車時,見到的村人都怔愣了一瞬,這還是那三個被老孟家趕出來的姐弟嗎?短短兩個多月究竟發生了啥事,竟然讓他們有這麽大變化?


    茹月沒時間解答這些人的疑惑,坐著牛車晃晃悠悠地去了鎮上。


    孟青山還是如以往一樣把他們幾人送到了天香樓門口,茹月把一甕缸的辣醬讓夥計搬到了後廚,忙找了陶掌櫃,“我想今日帶安平去書苑拜見先生,也不知要準備什麽,就想著到鎮上來再來買就是了,陶掌櫃看我怎麽做合適?”


    陶掌櫃見四人都一身嶄新,知道他們是極重視這次機會的,也不若平時一樣逗趣,“安平隻是去書苑讀書而非是拜師,隻要交了束修銀子即可,倘若真能得了吳先生青眼肯收他為徒,你們在準備拜師禮不遲。”


    陶掌櫃也不拖延,交代了一下店裏的事情,就和茹月幾人一起出了門去往行知書苑。路程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來到一幢宅子門前,門樓牌匾“行知書苑”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格外醒目,就是茹月不懂書法之人都能看出其筆法的不俗,楚寧安定定地看著這匾額,知曉這書苑先生定也是個不凡之人。


    陶掌櫃走上前去,守門的小廝見是他,忙招呼著幾人進去,領著他們進到書院的前廳,並讓人去通稟先生。


    不過片刻功夫,一個中年儒士從後堂走了進來,茹月還從未真正和這個時代的學者先生有過接觸,不免多了一份好奇,仔細打量著,這人四十上下的年紀,容貌清雋,一雙狹長鳳眼流露出睿智沉靜之光,一身湖藍色儒士長衫穿在他身上平添了一份灑脫飄逸,這人定是吳敏之先生了,好瀟灑的人啊,茹月心中暗道。


    “這時候過來,可是來送那孩子的?”那人也不客套,直接走過來與陶掌櫃招呼道。


    “正是那孩子和他的兄姐,可有打擾了你上課?”陶掌櫃也是隨性應答,可見二人關係非比尋常。


    陶掌櫃拉過安平介紹道,“敏之兄看看,這就是我說的孟安平,孩子不過八歲,很是懂事乖巧,你稍後隻管考核。”隨後拉過茹月和楚寧安特意強調,“這是他的姐姐茹月,這小丫頭可了不得,你愛吃的冰沙和辣醬就是她的手藝,想不到吧,哈哈哈,這是他們的兄長楚寧安,學問我看著是頂好的,就是不知道能否入得了你的眼啊?”隨後對茹月幾人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吳敏之先生,他的學問,不用說在我們鎮上,就是在縣上乃至州府都是無人可及的啊!”


    吳先生連連揮手掩麵,謙和地道,“陶兄就不必打趣我了,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不過就是一讀書人,在家鄉地界兒教書罷了。”轉過身對著茹月道,“那冰沙和辣醬口味極好,真的都是你做的?”


    茹月見吳先生隨性灑脫,不似一般教書先生迂腐高傲,鼻孔朝天地看人,心裏不自覺也多了一份孺慕,忙福身行禮,“先生好,家中父母早逝,茹月不過是用這些吃食養活弟妹罷了,先生若是喜歡,茹月改日做些新的茶點給先生品嚐。”


    吳先生也不客套推脫,哈哈笑道,“好啊,好啊,小姑娘可不能誆騙於我啊!”


    茹月忙擺手笑道,“先生放心,茹月雖是小女子卻也不是信口開河之人。”


    吳先生和茹月的一通閑聊讓在座的眾人都倍感輕鬆,拘謹心情也紓解開來,尤其是安平再沒有了緊張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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