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儒士也不推辭,緩步走至廳中,對著眾人頷首道,“按我朝律例,無端滋擾生事者,視情態緩急輕重,杖三十,償金酌情,端看事主所求。”


    “多謝程師爺。”吳先生對著那儒士抱拳行禮,轉而又開口道,“吳某至今隻收此一徒,大宴當地名流,卻遭惡徒破壞,其父也認其錯,那就杖三十,長個教訓,以儆效尤吧。”


    那吳胖子本以為他爹來了他就又可以囂張了,不誠心拉扯了半天卻是要打他三十板子,當時嚇得大叫,“爹,爹你救我啊,我不要挨板子啊,爹!”


    “吳先生,我兒有錯,卻也是慕您才學高義,縱是有錯也是情有可原,您何苦如此不留餘地?”賈大發見事情發展脫出了自己的掌控,又開始服軟。


    “養不教父之過,吳少爺犯此大錯賈老板不該謝我對其糾導教誨嗎?”吳先生冷眼看著賈大發在這裏做戲,早就膩歪得不行,哪裏還有耐心理會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若是我這徒弟擾了你家的重要宴請,賈老板又當如何為之?”


    賈大發眼裏閃過一抹狠厲,媽的,臭窮酸敢毀他宴請,老子早就一頓棍棒要了他的小命了,心中雖如此想,嘴上卻不敢流露分毫。


    “爹,爹,你不能讓他們打我啊,對了,是你讓我來的,是你說......”吳胖子怕挨打,口不擇言都說漏了出來。


    “住口。”一聲厲喝嚇了眾人一跳,也嚇得吳胖子立時閉了嘴。


    “吳先生,我就這一子,縱是千錯萬錯,我身為人父終是不忍看他受此重責,您大人有大量,饒他此回,我願就此事加倍賠償。”賈大發怕他那胖兒子再說出什麽虎狼之辭,忙不迭俯首認賠償。


    “寧安,如何看?”吳先生出乎意料地問了楚寧安,眾人都很好奇,吳先生此舉不是在幫他的學生,而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這是怎麽回答似乎都不對啊,堅持杖責三十給人留下了得理不饒人且狠辣的印象,張口要重金賠償又讓人覺得他有貪慕俗物之嫌。


    “先生,茹月可以說嗎?”茹月知道楚寧安此刻不好表達見解,她一副小女兒的嬌俏姿態走出了人群,乖巧可人地站在吳先生麵前道。


    “茹月有何想法,說來聽聽。”吳先生平和笑言,眾人也都好奇。


    “嗬嗬,這胖子犯了大錯又不肯挨打認罰,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小錯小過不罰將來必會釀成大禍,您為師者更不可袒護包庇,可他爹又愛子心切,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也萬不可悖逆了賈老板的拳拳愛子之情,您說可是這個道理?”茹月笑靨妍妍地對著吳先生道,眾人無不點頭,卻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茹月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茹月有一法子您看是否可行,罪不罰不足以令其改之,罰不重不足以使其刻骨銘記。那就讓賈老板百金為其獨子大惡償其罪吧,先生看可行?”


    “百金贖罪?”賈大發驚呼出聲,百金可就是千兩銀子啊!


    “你覺得少了?”茹月明知故問,“我也體恤你一片愛子之心罷了,賈老板家大業大區區百金自是不當回事的,可吳先生卻要背上貪慕重金的嫌疑,不過他大人有大量,也就不和你斤斤計較了,你得了便宜也不必到處賣乖,都是做父親的,想來先生也可勉為其難了。”


    眾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千兩銀子就這樣沒了?真的沒了?


    賈大發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可又不能真的把那胖兒子扔在這裏不管,慌忙從袖袋裏掏出千兩的銀票丟在茹月手裏,帶上家丁,扶著那吳胖子匆匆離去。


    吳先生看著茹月手裏的銀票哭笑不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左右兩難。


    “先生,眾多貧家子求學艱難,茹月知您大善,有心扶持卻心力不足,這雖是償罪之資,卻可補貼貧學之用,望先生以家國大事助學為重。”又轉話鋒道,“我家兄長的拜師禮雖受小人亂擾,可能為助學加力,想來也能心平了。”


    “師父,茹月言之有理,望您消氣珍重,我等學子還要仰賴您的教導成才。”楚寧安說完又是深深一揖。


    茹月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再加上楚寧安的適時溜縫,也就徹底打消了眾人的各種心思,一場鬧劇也便如此落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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