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銘兄妹相繼跑離,看八卦的人見主角都跑了,知道沒熱鬧可看也就三三兩兩地散了。茹月和楚寧安也不再介懷他們的無禮,又都坐回了火堆旁,老車夫倒是一直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裏沒有動,仿佛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如今看他倆回來了,也沒有妄加置喙,隻是不著痕跡地倒了兩杯熱茶遞給他們。


    茹月這一路早已經注意到他,一個小鎮的車夫竟然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襟懷,這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


    “大叔在車行做了多久了?趕車的把式當真是極好的。”茹月心思百轉,計上心來。


    “哎呀,那可有些年頭了,大半輩子就幹這麽一個活計了,唯手熟爾罷了。”老車夫答得不卑不亢,也是閑話家常,隻是越是如此越是彰顯了他的與眾不同,試問一個鄉野車夫哪裏會有如此氣度呢?


    “大叔家裏還有些啥人嗎?”茹月往火堆裏添了幾塊兒柴,又拿著小木棍撥了一下黯淡下去的火光,劈啪幾聲火星迸濺,火光一下子亮了不少,篝火再次燃旺起來。


    “就我和老婆子相依為命嘍。”老車夫說得樂天知命,並不見一絲無兒無女的慨歎哀怨,這更讓茹月對其刮目相看了。


    天色不早,周圍不少人都歇了閑聊的心思,或就著火堆取暖小憩,或回了車裏和衣而眠,楚寧安看茹月與老車夫閑聊,一下便知曉了她的心思,時間還長,本也不是急於一時的事情。


    “不早了,我們也早點歇息,明早寅時前我們就去排隊,也可趕著初刻開城門就能進城了。”楚寧安對著茹月道。


    “好。”茹月站起身正欲轉身上馬車,好似突然想到什麽,又折返回來,道,“夜世子隻給我們留了一套油布毛氈,你和大叔都睡在外麵定是不夠用的,這夜裏冷得緊,就這麽圍著火堆怕是身子受不住。”


    “姑娘不必為小老兒擔心,這些年趕車往來府城露宿荒野也習慣了,熬一熬,天很快就亮了。”老車夫又撥弄了下柴火,自己也往火堆旁湊了下。


    茹月看了下天,還未到亥時,距離開城門還早得很,“夜晚天太冷了,油布毛氈就給大叔用吧,我們一起睡馬車裏好了。”


    楚寧安也不矯情,點頭道好。


    “姑娘,這,這可使不得,小老兒將就一下就是了,哪裏就有那麽嬌氣了。”老車夫知道他二人是未婚夫妻,可終究還沒成親,若是兩人夜裏同睡馬車被傳揚了出去,那茹月的名節也是徹底壞了,這小姑娘心善,斷不好因了自己而壞了人家的名聲。


    “大叔,身正還怕影子斜嗎?”茹月輕笑轉身上了馬車。


    楚寧安把東西給了老車夫,隻留下一句“大叔放心,沒人可汙了她的名聲。”轉身也上了馬車。


    老車夫抱著手裏的東西,看著馬車半晌出神,心裏對他二人也生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可是覺得那大叔有些不一般?”馬車內空間有限,楚寧安把茹月擁在懷中,輕聲詢問道。


    “嗯,你早發現了是嗎?”


    “也不算早,前夜露宿時我與他同睡荒野,半夜裏聽著他氣息有別於常人,可見其不一般。”他又往一邊挪了挪,想讓她躺得更舒服些,“想著找時間告訴你,不想你這麽快就發現了端倪。”


    她回轉身與他對麵而臥,伸出手揉捏著他的雙頰,“早就說你長了一副禍國殃民的臉,在村裏的時候就招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兒的偷看,這剛一出來就惹了這麽大一朵爛桃花,看你還敢不敢出門?”


    茹月沒有接他那一茬,反而說起了之前賀素敏的事,話裏聽不出喜怒,可他就是知道她不高興了,他反而樂了,看來她也是在乎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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