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福卡斯的真誠致謝,蘇浩的回答卻令他再次感到恐懼。


    “我需要一個送信的人。你可以把發生在這裏的一切事情都告訴薩紮比子爵。除此而外,你還必須轉告他:我無意進犯他的領地,但我需要在這裏設置一個城堡。如果他願意接受,並且默認事實,我願意和他成為朋友,並且共同享有利益。如果拒絕,並且像上次那樣派出軍隊,那麽,他名下的一切,都將屬於我。”


    福卡斯更加看重蘇浩話語的後半部分。他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變得強硬:“閣下,您是想要發動一場戰爭嗎?”


    蘇浩的語調冷淡:“我已經說了,何去何從,取決於薩紮比子爵自己。”


    停頓了一下,蘇浩繼續道:“我不喜歡拖延時間,也不會把機會白白留給別人。根據你們提供的情報,南麵方向就是奧肯爵士的領地。我會在兩天後向那裏發起攻擊。如果子爵大人足夠聰明,動作也夠快,那麽他應該來得及製止這一切。前提是,他主動過來找我,麵對麵的談判。”


    福卡斯覺得喉嚨有些發硬,皺著眉,搖了搖頭:“薩紮比子爵不會同意這種要求。他不會去屈從於威脅強迫,而是……”


    “奧肯領地隻是我的第一個目標。”


    蘇浩粗暴的打斷了福卡斯的話,冷冷地說:“我並不在意子爵的憤怒。無論他想要考慮多久都可以。但他很快就明白,時間越長,代價越大。”


    第614章子爵


    福卡斯並不認為蘇浩的話是在恐嚇。他親眼看到了那座奇怪的城堡,也體驗過蘇浩的強大。雖然對方從未表明過身份,福卡斯卻認為這隻可能是某個貴族的做法。


    盡管福卡斯加快了返程速度,就連馬匹也差一點兒被活活累死,仍然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在衛兵帶領下,快步走進城堡會客廳的時候,發現薩紮比子爵就坐在椅子上,看著擺在桌麵上的地圖發呆。


    奧肯爵士封地被攻破的消息,比福卡斯早到了幾分鍾。


    奧肯與福卡斯都是子爵的下屬貴族,那同樣也是一個從戰士積功晉升上來的家夥。奧肯的據點是一座莊園,配備有三百左右的武裝力量。由於莊園位置距離菲農城很近,對方進攻時間又選擇了夜晚,很多人都看到了奧肯封地方向的衝天火光。那簡直就是一支巨大的火炬,在夜色中,站在十幾公裏外都清晰可見。


    奧肯麾下的軍隊被全殲。對方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盡管薩紮比子爵立刻下令派出增援部隊,卻正好落入了蘇浩布置的陷阱。設伏地點選擇了一片開闊坡地,從菲農城緊急派出的十餘名騎士,以及多達六百的士兵,在很短的時間裏全部被殺。


    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做的?現場沒有任何幸存者。屍體身上同樣布滿了可怕的圓形孔洞,到處都是爆炸留下的殘肢斷體。起初,勘察人員認為那是重錘之類武器狠砸之下所造成。後來發現不是。誰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尤其是那種威力巨大的神秘武器,更是成為了薩紮比子爵最大的驚恐來源。


    事情還沒有結束。


    第二批增援部隊在天明時分出發。當他們越過設伏戰場,來到奧肯爵士莊園的時候,發現通往莊園的大路正中,矗立著一根十幾米高的木杆。上麵插著奧肯爵士的頭顱,旁邊散落著上百具屍體。死者都是奧肯的家人,以及居住在莊園附近的騎士。


    木杆正中釘著一張羊皮紙,上麵用血寫著幾個大字:“下一個目標,斯維洛。”


    斯維洛是薩紮比子爵手下的另外一名爵士,封地位於菲農城西麵,距離奧肯封地大約一天半的路程。


    毫無疑問,蘇浩沒有按照告訴福卡斯的時間行事。他的攻擊來得更早,比想象中更加殘酷,更加血腥。


    大廳裏到處散落著被砸碎的物件。有價值昂貴的銀質燭台,也有做工考究的實木家具。窗簾也被狠狠撕下,扔在牆邊的角落裏。茶幾被劈成數塊,從光滑的切口邊緣判斷,應該是被武器重力砍削造成的結果。


    福卡斯感到薩紮比子爵正在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然後,聽到了無比沙啞,帶有幾分詭異成分的說話聲。


    “你沒死?你,你居然還活著?”


    福卡斯可以感受到子爵的憤怒。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於是立刻跑過去,緊緊抓住子爵雙手,不讓對方有拔劍相向的機會,也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把話說完。


    “事情就是這樣,他們比我們想象中要強大得多。我不知道他們究竟從哪兒來,但可以肯定,他們當中有不止一位魔法師。魔法,大人您能聽懂我的話嗎?他們會魔法。他們嚴刑逼供,強迫我們說出秘密。但我們誰也沒有死。那真的很神奇,應該就是傳說中能夠恢複生機的生命魔法。他們驅動金屬人偶(起重機和挖掘機)修建城堡,沉重的巨石在人偶手裏,就像是輕巧的玩具。我從未見過他們使用的那些武器,那很可能就是封印了強大力量的魔法卷軸,任何人都能釋放出來,在鋪天蓋地的火球與冰雹麵前,我們潰不成軍,甚至根本沒辦法逃跑。”


    薩紮比子爵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臉色隨著福卡斯爵士的描述,變得越來越難看。


    “夠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想要用謊言來欺騙我嗎?”


    子爵突然暴怒無比的掙紮著跳起,指著福卡斯的鼻子連聲咆哮:“魔法?虧你想得出這個詞。你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是我把你從一個賤民提拔成為貴族。你,你,你竟然勸我接受事實,勸我與那些該死的外來者談判?你,你這個不要臉的狗雜種,忘恩負義的豬!”


    貴族很少爆粗口。顯然,子爵已經趨於失去理智的邊緣。


    福卡斯感到一陣強烈的怒意。即便是子爵,也不能對他說出如此侮辱的話。


    良久,福卡斯努力從憤怒的情緒中擺脫出來,盡可能使自己語調變得平緩恭敬:“我絕對沒有想要欺騙您的意思。如果覺得我的話不可信,您可以叫來前往奧肯爵士負責救援的騎士。他們應該見過那些被殺者的屍體,上麵留下的傷痕,與我的描述完全相同。無論弓箭還是投槍,都不可能造成那種規則的痕跡。除了魔法,我找不到第二種合理的解釋。”


    薩紮比子爵鼻孔裏噴著粗氣,雙眼布滿了血絲,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


    任何貴族都不會接受封地被外來力量攻擊的事實。那意味著財富和權力被外人奪取。薩紮比子爵也是如此。然而,他畢竟沒有徹底喪失理智。盡管很想掄起長劍活活劈死福卡斯,理智和直覺卻在不斷提醒著他,自己的手下沒有撒謊,這一期都是真的。


    在福卡斯尚未抵達的天明時分,派出增援奧肯的騎士,已經帶回了好幾具屍體。包括被砍掉腦袋的奧肯在內,屍體表麵都留下了規則整齊的圓形彈孔。如果是被弓箭射中,然後拔掉,肯定會對傷口造成撕裂效果。如果是被弓箭射穿,屍體背麵也沒有貫穿痕跡。


    更可怕的是,薩紮比子爵看著侍從們用刀子切開屍體,驚訝的發現:裏麵的肌肉和內髒已經碎開,就像是遭到了巨大力量撞擊,被碾壓後產生的效果。


    福卡斯說得沒錯,普通武器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隻有,也隻能是傳說中的魔法。


    子爵瞪著血紅的雙眼,上上下下看了福卡斯好幾遍,才強壓下內心想要殺人的欲望,低吼:“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福卡斯在心裏長歎一聲,認真的回答:“他們想要與大人您談判,越快越好。”


    兩天後,薩紮比子爵帶著包括福卡斯在內的十餘名侍從,走進了主體建築已經完工的“昆明”城堡。


    子爵領地內的軍隊損失慘重。前後不到一周時間,傷亡人員累計超過上千。福卡斯等爵士手下的私兵名義上屬於自己,仍然要受到子爵的轄製。奧肯封地全滅,福卡斯軍隊被殲,在這之後,又有一名爵士封地遭到攻擊。如果不是薩紮比聽取了福卡斯的意見,及時排除使者,打著白旗首先與蘇浩所部進行交涉,遭受的損失肯定還會更大。


    籠統計算下來,子爵麾下的可戰之力,大約還有四百人左右。如果薩紮比一意孤行,不顧一切全麵對抗,還可以從封地內部動員起兩千人上下的臨時武裝。然而,這些人畢竟不是真正的職業戰士,而是臨時征召的農民。不到萬不得已,貴族們通常不會采取這種極端的做法。他們很清楚:臨時武裝幾乎沒有什麽戰鬥力,數量看似龐大,其實就是停留在紙麵上的東西。正常情況下,一支百人規模的正規軍,就足以對十倍的民軍形成碾壓。這樣的廢物哪怕數量再多,也無法改變必敗的處境。


    那些陌生的外來者非常強大。就算齊聚整個封地所有殘兵,仍然不是他們的對手。與其帶太多人過去,讓對方誤以為是敵意,不如幹脆些,隻戴上身邊的幾名隨從。至少,還能給自己換來一個“勇敢”的名頭。


    薩紮比子爵性格固執,雖然有福卡斯的話作證,也親眼看到了戰死者的屍體,他仍然對所謂的“魔法”將信將疑。直到走進城堡工地,看到在那裏忙碌的各種機械,看到大塊被打磨好的“岩石”,也就是混凝土板塊被輕鬆自如來回運送的時候,才不由得張大嘴,眼裏滿是震驚。


    蘇浩仍然還是在莫洛施村的小木屋裏接待對方。借口不過是“城堡尚未完工”。


    為了顯出自己很是看重這次談判,薩紮比子爵特意穿上了華麗的貴族禮服。上麵綴滿了做工精細的珠寶,侍從也打出了帶有傳統家徽的旗幟。馬匹都是精選過的,異常高大神駿,就連鞍配也都是價值不菲的上等貨。


    相比之下,蘇浩一方就顯得很是寒酸。


    第三階段主世界的服裝本來就與這裏截然不同。便於活動的服裝設計,在薩紮比子爵看來就是缺少布料和財富的縮減版本。雖然遠處的城堡看起來氣勢宏偉,那些聽話的機械人偶也令他感到眼饞,可是就蘇浩本身,卻沒有引起子爵足夠的尊重。至少,在外表上是這樣。


    蘇浩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卻隻是抱以微笑,也不點破。


    就目前而言,他對這片空間領域的占有欲望不大。“工蜂”轉換需要時間,鋯石開采也是一個頗為漫長的過程。當然,以強大武力為基礎,成為空間領域的王者,倒也是個不錯的想法。問題是,這裏的原住民與主世界無法相容。他們不可能接受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超前科技,也就注定了在空間戰爭中永遠處於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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