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命不得不從,他聽從命令的吃了一塊,吃完便告退了。


    至於賢妃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離去的霍文賢背影,掩在寬袍下的手悄悄握緊。


    “愛妃在看什麽?”皇帝語氣微涼的睨向還在望著門口遲遲沒有收回目光的賢妃,賢妃麵對皇帝的詢問,也沒有絲毫的著急,隻是淡淡一笑。


    “臣妾隻是覺得霍卿消瘦了些。”賢妃麵對皇帝的詢問,還沒絲毫畏懼緊張,甚至還能淡定自若的回答。


    皇帝對於賢妃的回答,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難為愛妃還能注意到愛卿的情況,退下吧,今晚朕擺駕瑤華宮。”


    瑤華宮便是賢妃的住處,賢妃麵對皇帝的這句話,不喜不悲,榮辱不驚。


    隻是側身行禮,“是,陛下。”


    “愛妃退下吧,朕還有不少政務需要處理。”


    賢妃淡然的行禮退下,水藍色的長裙裙擺在地上微微拖著,裙擺的繡花精細出彩。


    出了甘露殿,等候在殿外的宮婢便是她從宮外帶進來的。


    也是從小便在她身邊照顧的,這麽多年對賢妃的事情也算是有六七分了解。


    直到她們兩人走到僻靜的地方,宮婢這才輕聲提醒。


    “娘娘,您這次是不是...太過著急了?”


    “著急?不,本宮覺得如此正好。”賢妃眼神微冷,“若不如此,陛下如何能夠對霍文賢生出疑心,本宮若不這樣做,霍文賢往後在朝野上便真要一手遮天了!”


    誰起來,都絕不能讓霍家起來!


    ——


    另一邊的霍文賢看到賢妃臉色麵若冰霜的離開了甘露殿,出了皇宮,在隨從詢問他是否回府時,本來都同意的霍文賢。


    一想到賢妃的臉,腦子裏就忍不住的晃過昨晚的夢,一邊上馬車,一邊突然改口,“不,去墓地,祭拜父親與大哥。”


    隨從一怔,“是。”


    霍文賢平時並非全然不去,隻是他去的情況下一般都是心情不好,去了,也隻是在墓碑前靜靜地坐著,或是跪著,什麽話也不說。


    隨從作為霍家的家生子,從小就跟在霍文賢的身邊,對少爺的性子還算了解,他知道小少爺現在心情很糟糕。


    一個人獨自坐在馬車裏的霍文賢,將藏在官服裏的一串佛珠顯露出來,他取下,無聲的轉著珠子。


    換做別人怕是不敢相信霍家這位早已沾滿了鮮血的指揮使,居然會把一串佛珠戴在手腕上。


    在京城眾人眼裏,霍文賢早已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卻不知這位大魔頭夜夜不能寐,總是會做噩夢。


    久而久之,他們更是忘了這位大魔頭曾經也是個淡泊,不沾名利的世家貴公子,隻是當時他有父親與大哥的庇護,生來就體弱的他,自是不用擔心前途名利之事。


    即便他被批命,命中無子,四十二歲之前不可娶妻,若是娶妻,必會互克,可生來就對成婚一事不抱期待的他,從未想過要娶妻生子。


    然,他可以避開,身為長子的霍永英卻不可恣意妄為,當時名滿京城,丞相之嫡長女,薑妍便是霍永英的未婚妻。


    霍永英大薑妍四歲,霍永英十八歲時,兩家定下了這樁婚事。


    而...薑妍便是如今的賢妃,即便霍文賢沒有查出對方與大哥之死有關,可他的直覺從未出過錯。


    薑妍是個野心大的,當時霍文賢見她的第一麵,便知霍家主母這個位置,她是看不上的。


    即便霍家如日中天,乃是這京城數一數二的世家,還有百年底蘊,可霍文賢仍然能看出薑妍溫婉可人的表麵下藏著一顆不甘於此的野心蓬勃。


    霍文賢從不歧視任何人,即便對方真正的想要當皇後,甚至是掌權的皇太後這些都與他無關,但薑妍進宮的時間太巧合讓他不得不多想。


    他大哥死訊傳回京城不到一月,薑妍便進了宮,後來更是在他被皇帝重用後,三番五次的試探,在他麵前哭訴她並非有意入宮。


    實乃情非得已,她心中還是掛念大哥的。


    薑家更是在那之後,重新又打算與他交好,企圖想要聯姻,把薑家嫡次女,也就是薑妍的妹妹嫁於他。


    京中至今還在傳著薑碧涔傾心他多年,非他不嫁的傳言,似乎是鐵了心想要把兩人綁在一起。


    霍文賢自父親與大哥接連犧牲,最是厭惡別人的強勢,薑家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他的底線上瘋狂蹦躂,這讓他很難不起疑...


    *


    荒涼的京郊外墓地,白日這墓地還是沒那麽嚇人,頂多就是郊外無人來訪,除了那些林中的鳥,就再沒了其他的聲音。


    霍文賢身邊除了隨從,還有幾個錦衣衛的下屬,他們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跟在霍文賢身邊,都是保護他。


    “少爺,此處真是奇怪,怎麽會突然多出個洞來?”隨從剛注意到墓地的洞,就看到霍文賢祖父的墓碑也有了幾條相當明顯的裂縫...


    隨從,“......”


    霍文賢見到這一情景,立即記起了昨晚夢中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你們在上麵,不必下來。”他二話不說的順著洞往下跳,毫無征兆的動作,直接把一旁跟隨來的幾人都驚到了。


    尤其是霍文賢後麵那句不讓他們跟上去的話,更是讓他們心中焦急。


    隻是霍文賢的性子他們都是了解的,對方說一不二,他們也不敢違抗,隻能在上麵等著。


    下麵的霍文賢,手搭在了刀把上,無聲的握緊了把手,順著這條沒什麽光亮的長廊一直往下走。


    霍家修墓向來是簡單的,與其他的士族墓地修築的完全不同。


    墓裏不會有太多的陪葬品,也不會有那些繁雜的岔路口,可以說是一條路通到底。


    霍文賢第一次認識到...墓修的太簡單,似乎也不是什麽好事。


    他進了主墓室,這個主墓室裏的燈還點著,上好的金絲楠木做出來,就像是一堆金子在閃閃發光。


    夢中的那隻狐狸,如今蜷縮成一團趴在棺木上,看到霍文賢的到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撲向他。


    霍文賢下意識地拔劍,朝狐狸劈過去。


    閃躲及時,卻還是沒能避免被削了一截後背毛的趙宣,“......”艸,動作這麽快做什麽!


    狐狸毛要掉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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