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和蘇航對視一眼,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確實是幹架...


    隻是這個幹架,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阿宣,你去哪了?嚇死我了知不知道?”趙建業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擔心自家弟弟這本來就不好的腦袋再出什麽問題。


    趙宣一臉歉然,“抱歉大哥,不小心在小樹林那邊腳一滑,摔了一跤,當時有點頭昏腦脹就迷迷糊糊暈了,直到蘇航找到我。”


    這個理由聽上去似乎說得通,但...說不出來的奇怪。


    張國立是個敦厚老實的性子,即便已經聽出了這個理由有些奇怪,但他著實沒往某些方麵想,畢竟他是一個未婚知青。


    滾草堆這種事情村裏麵偶爾也會有些村民聚在一起,說誰誰誰就喜歡滾玉米地這種葷話,可張國立的潛意識裏還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至於幾個出來的村幹部,比如大隊長,更是沒把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想歪過,所以即便他們上了年紀有經驗,也隻是以為可能是磕到哪裏了。


    趙建業一聽這話,趕緊看向那邊的蘇航,同時也瞬間明白了蘇航為什麽看上去和弟弟一樣...十分狼狽。


    “謝謝,阿宣要是沒有你,還不知道要在那野地裏躺多久,才能發現。”


    趙建業如今是真真的感謝蘇航。


    蘇航沒說話,看了一眼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趙宣,久違生出了一絲愧疚與心虛,主要是趙建業眼中的真誠感謝,讓他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實在配不上。


    但...他知道,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麽做,不後悔。


    事情結束後,蘇航確實是不想讓趙宣離開,可趙宣抱著他說了最掏心窩子的實話,“我想回去,隻是想看一眼老人家,讓她去的安心,你放心,我會回來的。”


    “你都沒跟我回去,我怎麽可能會就這麽回城?”


    蘇航不得不承認,他也氣惱自己這麽的...好說話,竟然被趙宣的幾句話就給動搖了,甚至潰不成軍。


    趙宣說要負責,一定會等到一起回城,帶他回家,見家長公布兩個人的關係。


    同樣的答應要回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發生了質的飛躍,而蘇航...也想賭一把。


    他賭自己的眼光沒有錯,趙宣不會騙他。


    被安撫好了的蘇航,再麵對趙建業就沒之前那麽的草木皆兵,隻是麵對這麽多人有意無意的打量,多少有點不適應。


    因為...腰疼,後麵也有點脹痛。


    趙宣知道這些人打量他們沒有什麽壞心思,隻是一種處於好奇的心理,甚至可能覺得他們此時的模樣實在是好笑。


    但他麵對別人的打量也好,還是偷笑也罷,都沒有絲毫的羞恥,不動聲色的移動兩步,把蘇航擋在自己身後。


    趙宣知道蘇航是個要強的性子,這種被人看熱鬧的情況,怕他會介意。


    朱紅軍確實是想調侃他們兩個一句,說他們兩個肯定是偷偷摸摸幹了一架,隻是不敢讓別人知道,怕丟臉。


    但這話在嘴邊繞了好幾圈,還是沒說出來,畢竟,人大哥還站在這裏,而且趙建業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認真了,很有大哥的氣場。


    朱紅軍根本不敢當著趙建業的麵,開趙宣的玩笑。


    “大哥,你先等我一會,我衣服髒了,先去洗個澡。”趙宣這句話是對趙建業說的,還沒等對方回答,就朝其他人說,“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辛苦你們了,大晚上的還在外麵找我。”


    大家嘴上還是客氣的說沒有。


    但心裏確實是慶幸找到了,再找下去,他們都快頂不住了,明天還要上工,累了一天,誰不想早點爬到床上,聊個天,再睡覺。


    趙建業倒是沒催促趙宣,隻要趙宣願意跟他走,洗個澡肯定是需要的,就他現在這個樣子,比泥猴也沒好到哪裏去。


    趙宣比蘇航想象中的要淡定自然的多,當著趙建業的麵,明明之前還做了那麽“放肆荒唐”的事情,居然還敢直接轉頭對蘇航說。


    “你也和我一起去吧,時間不早了,早點洗完,好回去睡覺。”


    行吧,這話一出,除了張國立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其他人都沒覺得有問題。


    這個時代的人都是用的公共浴室,再加上大家都是男的,在他們潛意識裏能節約時間肯定是好的,趙宣的話自然也就沒問題。


    趙建業更是弟弟說什麽都是對的,他緊跟著趙宣點頭,“阿宣說得對,蘇航你和他一起去澡堂,趕緊衝個澡。”


    趙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聽了他哥的回答,即刻朝蘇航眨了下眼,似乎在無聲的邀請,一起唄?


    蘇航耳朵悄無聲息的發燙,避開趙宣含笑的眸子注視,低頭看沾了太多土的褲子...


    確實是沒眼看了。


    唉。


    張國立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趙宣,再看向毫無異議,一直不說話的蘇航。


    直到蘇航似乎有所察覺的看過來,那眼神要怎麽形容呢,張國立覺得這個眼神算不上犀利警告,更多的是一種無所謂。


    蘇航當然記得張國立對他們兩人關係的誤解,但他更清楚的知道張國立不是個會隨便亂說話的性子,他即便起了疑心,也不用擔心他的嘴嚴程度。


    “好了,大家也趕緊散了吧。”大隊長對他召集出來的幾個本地村民,說了本地方言。


    方言和普通話還是有不小的區別,有些當地人更是沒辦法說出普通話,就連一兩句都不太會。


    大隊長這麽一說,他們紛紛點頭,舉著手中的手電筒就回了家。


    *


    至於趙宣和蘇航兩個人去洗澡,就不像之前那樣兩人像是劃了楚河邊界,各洗各的,即便是能聽到,也堅決不搭理對方。


    蘇航本來是不太習慣這樣對著趙宣...不著一縷的,畢竟,之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建立在黑暗裏,如今突然趙宣就要過來給他洗澡。


    蘇航下意識的拒絕,“不用,我自己來。”


    趙宣是真覺得蘇航這樣子有點可愛,好笑的挑眉,“怕什麽,做都做了,你現在怕被我看是不是有點遲了?”


    蘇航,“......”趙宣好像一下子被解鎖了什麽了不得的屬性,嗯,不要臉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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