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外麵給你配了一劑藥,是針對你體內的毒,夢幽樓有一株五百年靈芝,有了這個我有七成把握可以解毒。”


    趙宣早上起床特意給方昭惟把了脈,脈象虛浮無力,是短命之相。


    不過是幾日不見,再次見麵,方昭惟身體裏的毒素竟然愈發重了。


    可見,太後,方夫人這兩者之一在對方昭惟暗下毒手。


    方昭惟的身體經不起更多的毒去摧殘了,他隻能默默地想把這筆賬記下,然後去找了副樓主了解了一些昭雪樓的事情...


    和昨日的大夫,聊聊關於方昭惟這些年身體脈象變化。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趙宣醫術確實是造詣高,但有個人提供一些情況,也能省了不少事情。


    “藥呢?”方昭惟沒有問能不能信你這樣的話,而是反問趙宣這句話,沒有把懷疑掛在嘴邊,隻是依舊掩飾不了他在懷疑的本質。


    嗯,還是一如既往的會抓重點。


    趙宣被方昭惟緊緊抓著手腕,對方一副質疑的語氣就像是抓到爬牆的丈夫,這讓他不由得好笑道,“我讓人看著呢,等煎好了會送過來。”


    方昭惟一怔,不知該不該信趙宣的話,已經有所動搖了。


    “再說了,你還沒用早飯的,哦不,午飯,也不能喝藥。”趙宣平靜從容的話宛如定心丸,“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了補湯,你今天需要補一補。”


    至於補什麽,他們兩個人心中都知道,就不需要明說了。


    這一番解釋下來,方昭惟的理智終於慢慢回籠了,眉眼的戾氣逐漸消散,又恢複到了平日裏的純良無害形象。


    “你,不會騙我吧?”方昭惟垂眸,給人脆弱易碎的錯覺。


    一語雙關,指的既是藥,也是在提醒趙宣不要離開。


    他曾經覺得自己可以接受玄衣不愛自己,隻要人留下就好,經過昨晚的事情他發現,兩個人是不是互相喜歡,原來這麽重要...


    至少在那時候,方昭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來自玄衣的愛意,他視若珍寶,舍不得下重手。


    方昭惟想,若不曾遇見玄衣,或許他早就沒了活下去的念頭,隨波逐流。


    可他如今想一直活著,想與他共攜手到白頭。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我記得是你騙我騙的更多吧?”趙宣失笑,倒是沒想到楚歌就連倒打一耙這種招數都學會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聽到趙宣這句話怕是都要羞愧一下,或是選擇沉默。


    方昭惟倒好,兩個都沒有出現在他身上,反而是抓緊趙宣的手腕,“不要騙我。”


    他像個偏執要糖的孩子,看似蠻橫不講理,實則沒有一點安全感。


    “即便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在欺騙我,玄衣,你不要騙我。”


    趙宣不可否認,聽到後麵一句話,他心狠狠的被觸動了,這個世界方昭惟絕對是被虐得最慘的。


    即便是之前幾個世界的楚歌經曆都悲慘,依舊比不上方昭惟的經曆,群狼環伺,每個人都看似與他無比親密,但又都對他造成了傷害。


    最關鍵是...他本就活在了一場最大的騙局裏,方宰相看似是最無辜的人,可從他知道了方昭惟身份,卻選擇了什麽都不說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被方昭惟在心中永遠的除名了。


    趙宣心疼了,所以不舍得方昭惟著急,抱緊他,撫摸著他的後頸說,“放心,別人我不能保證,但我一定不會騙你的。”


    方昭惟得到了趙宣的保證,終於暫時安心了,“好,我也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任何隱瞞你的事情。”


    趙宣輕笑一聲,“沒關係,你想怎樣都可以,反正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說到底,終究還是看不得他受委屈啊!


    所以說啊,他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的寶貝疙瘩,怎麽就有人舍得這樣去折騰呢?


    太後又怎麽樣?


    親母又如何?不合格的母親,還不如不要。


    “往後我就是你的,可以是愛人,也可以是家人,旁人如何你不用在意,隻要記住你對我很重要,你活著隻為我就行了。”


    旁人冷待又如何,方昭惟始終都是他心中的寶貝。


    方昭惟從不曾聽過趙宣說這樣的情話,不自覺的心尖狠狠顫動,抱緊趙宣,悶悶的嗯了一聲。


    那些...他早就不奢求了。


    注定沒有緣分的人,有些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


    趙宣給方昭惟配的藥是針對方昭惟如今身體裏的混毒,這種混毒之前在某個世界也曾遇到過,清除起來步驟較為麻煩。


    相府怕是難以堅持長達幾個月的治療,況且聽完方昭惟的話,可見這潭水有多複雜,能不回去時最好的。


    趙宣此前確實猜到了方昭惟身邊潛藏著一定的危險,卻不想結果他生活在一個充滿謊言的世界裏。


    這讓趙宣也難以放心讓方昭惟再回到那個龍潭虎穴。


    “你離開京城幾日,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人在相府假扮你?”


    趙宣到底隻是個殺手,他進入小世界後,神力也被封了,這些距離他生活那麽遙遠的事情,他自然無法算到。


    進入這個世界,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了,頂多隻是比普通人更多了上千上萬的歲數罷了。


    “嗯。”


    “那你能在外麵玩多久?”趙宣知道方昭惟建立夢幽樓一開始的目的絕對不隻是想要保住昭雪樓的舊部,肯定還有對抗朝廷的意思。


    如今,他對方昭惟的過往可謂是一清二楚,方昭惟打算做什麽,接下來要做什麽,最後要達成什麽目的,趙宣一概不問。


    即便對方要的是龍椅,他也會始終陪在方昭惟身邊,直到他達成夙願。


    “下午就要回去。”方昭惟漆黑的眸子與趙宣對視,“很快就要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趙宣麵對方昭惟這句意有所指的話,並未深究,“嗯,我陪你回去。”


    方昭惟對於趙宣這話沒有反駁,他想聽的本就是這句話,沒理由拒絕。


    有些事情早就該結束了,拖了這麽多年,該有個結果了。


    趙宣是個破壞氣氛的高手,一句話打破方昭惟沉重的心情,“下午回去我是沒意見,就是你身體能承受得住嗎?”


    方昭惟耳根子逐漸泛紅,趙宣在他耳邊的那些聲音與情話,句句在心,至今難忘。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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