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低頭在認真的翻口袋,找自己之前放在口袋裏的紙巾。


    自然也就錯過了衛渝清不經意間泄露出來的不高興神色。


    衛渝清並不知道趙宣突然停下動作,是因為不想弄髒他的衣服。


    趙宣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紙,擦擦血跡,再搭上衛渝清的肩膀。


    衛渝清注意到趙宣擦手,擦衣服的動作,最後肩膀一沉,心有七竅的他,瞬間明白了趙宣突然停頓的原因。


    “走吧。”


    衛渝清任由趙宣搭在自己肩膀上,跟著他一起轉身離開。


    喬其一愣,下意識的追問了句,“...趙哥,你們不留下來嗎?”


    他這話剛一問出,就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雖然他們的都沒有說,可他們眼裏都有著同款的疑問。


    喬其的這番話問出了他們心聲。


    礙於之前他們都曾罵過衛渝清,如今他們再不敢直接問衛渝清任何問題,總覺得有些無顏麵對衛渝清。


    所以,當喬其問趙宣時,他們都豎起耳朵在等趙宣的回答。


    趙宣挑眉,他對喬其的態度勉強還算可以,至少還願意說句話,“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還留下來做什麽?”


    對其他人,態度幾乎不能用差這個字來形容了。


    趙宣直接無視了所有人,在他看來,這些人在看到衛渝清的瞬間,眼中並無高興與期待,有的皆是詫異與不可思議。


    那眼神讓他很不高興。


    他沒有生氣把他們一起罵一頓,已經算是好的了。


    趙宣曾經的經曆注定了他不是一個心慈心善的人,曾經因為兩界開戰,更是一度被神界排斥,魔界唾棄,導致他成為夾縫生存的特例。


    後來發生的一切事情,更是讓他戾氣叢生,好一段時間裏,他對神界所有的神都抱有偏見,偏激的認為所有神都是虛偽的存在。


    楚歌的隕落,更是讓他堅定了這一想法,被罰去看守北冥樓的萬年時光裏,他一度不想再理會外界之事,認為外界的是與非都早與自己無關。


    楚歌能成為他的例外,自然不是巧合,他們兩人的緣分早在神界就已經定下,隻是當時的趙宣心思都不在這上麵。


    如今他既已開竅,自然不能再讓衛渝清受欺負。


    隻要是辜負過衛渝清的人,還有什麽資格在這盤問衛渝清。


    喬其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什麽,但目光觸及旁邊的衛渝清,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對。


    這個基地內的人有八成的人都曾經罵過衛渝清,無論是因為周峰的那句話影響了他們對衛渝清的判斷,還是自己的私心。


    反正當時他們並未站出來為衛渝清說話,現在想想,都覺得沒臉麵對衛渝清。


    “衛隊,之前的事情是我們不對,可我們也是聽了周峰的話,對你...生了一些誤會。”一個火係異能者站出來解釋,振振有詞的模樣,倒是沒有絲毫心虛。


    就是不知道那話,說出來他自己信還是不信?


    “是啊是啊,那些事情都是一場誤會,既然誤會都已經說清楚了,衛隊就留下來吧?”


    “留下來吧,衛隊長。”


    有了這第一個開口的人,其他人自然也就紛紛跟著應和了。


    仿佛之前他們跟隨周峰一起痛罵衛渝清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當然,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的。


    做過就是做過,發生了也注定是發生了,破鏡重圓這種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麽容易。


    卓倩倩幾人沉默以對,他們不是不想挽留趙宣兩人,隻是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這一幕十分諷刺,自己都不想留下。


    他們都不想留的地方,又怎麽好意思開口讓衛渝清留在這裏?


    衛渝清眼神冷淡,經過上次的事情,其實也談不上對基地的人都生出失望之心,隻不過是經此一事,不想再與其他人一起走了。


    不對人抱有期望,就不會失望。


    “不用了,我們不是一條路的人。”


    他難得開口說句話,結果一開口就是拒絕的話,讓不少人心中不免生出失望。


    一連折損了兩個異能者,其中周峰的異能還是實力強勁的雷電異能。


    無論是為了基地,還是為了他們的良心,他們都必須要把衛渝清留下。


    外麵的喪屍越來越厲害,形勢也越來越嚴峻,長此以往,單單是他們這些人手,根本不夠用。


    必須要多招募一些異能者,但說到底,十個異能者也比不上一個衛渝清。


    無論是出於什麽目的,他們都想留下衛渝清!


    然而,衛渝清的拒絕,猶如雪上加霜。


    有幾個異能者是發自真心的想要留下衛渝清。


    一方麵是真心服衛渝清,當初聽說衛渝清死在喪屍群的時候就覺得十分可惜,一方麵是想留下與衛渝清同行的趙宣。


    兩個實力強勁的人留下能給基地帶來不小的幫助。


    他們剛剛經曆過一次大戰,舍棄了之前的基地,如果這個基地再保不住,那下次可不一定能有這麽好運了!


    “衛隊,你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生氣了嗎?”


    “這樣,隻要能讓你出氣,你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就當是補償。”


    “是啊,我們以前也一起戰鬥過,衛隊就算是看在往日的情麵上,原諒我們這一回,我們保證再不會有下次了!”


    “衛隊,我用性命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懷疑你,誰要是敢在背後說你的壞話,讓我聽到,我都不會輕易饒了這個人!”


    這些話沒有感動衛渝清半分,不管他們是不是真心的,他現在是真心的不想留下。


    無關其他,任何人的挽留與道歉都沒有用。


    但有一些人則覺得麵子上過不去,認為他們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衛渝清還是不改變主意,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拿捏他們。


    趙宣眼神冷冽的掃過七嘴八舌勸說衛渝清留下的異能者們,他隻消一眼,就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嘴皮功夫而已。


    “誰規定了你們道歉衛渝清就一定要接受,如此蠻橫不講理,那還是道歉嗎?”


    道德性綁架式道歉,不接受就等於衛渝清不講理,接受了還必須要留下,不留下就是沒原諒他們。


    可誰規定了別人道歉,就一定要接受?


    這樣的道歉,還是真心的道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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