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見她不上車,遲疑地叫了聲:“夫人?”


    沈棠溪回過神,將飯菜遞給司機:“給他吧,就說是沒吃過的。”


    司機愣了一下,點頭說:“好的,夫人。”


    很快,司機去而複返。


    沈棠溪坐在後座,輕輕地說:“我想去看看外公。”


    司機有點兒猶豫,霍總交代過,不能讓夫人去別的地方:“可是霍總……”


    “可是什麽,難道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嗎?那是我外公,又不是別人!”沈棠溪也不想為難司機這個老實人。


    她沉默了會,帶著點商量的口吻:“你給他打個電話,我來跟他說。”


    司機果斷說:“不用了,霍總肯定會同意。”


    沈棠溪沒再說什麽,感受著景色倒退,她靠在了椅背上,昏昏欲睡。


    聶老爺子住的地方改成了獨棟療養院,山清水秀,格外安靜,很適合身體不好的老人家修養。


    療養院很大,分為很多獨棟小別墅。


    在這,還有其他老爺子和老太太,聶老爺子每天吃過飯就會出門遛彎和人下象棋,那些老太太就在旁邊跳廣場舞。


    於這些有錢人而言,住在這就是度假了。


    沈棠溪下了車,奇怪地說:“外公什麽時候搬過來的,怎麽沒有和我說?”


    “霍總說不想讓夫人擔心,更何況,這裏更適合老爺子休養。”


    沈棠溪擰著眉頭。


    也怪她疏忽了,這些天太忙,沒來看看外公。


    她不知道霍韶霆這是什麽意思。


    畢竟,這種別墅裏都配備著無菌手術室,比住在醫院裏都要貴,以她的能力,根本承擔不起,他這是在變相地提醒她收心嗎?


    沈棠溪看到聶老爺子時他正在和另外一個老爺子下象棋。


    等下完,沈棠溪才叫了聲。


    “外公。”


    聶老爺子如夢初醒,看到沈棠溪來了,立即站起身,拉著她往家裏走:“人來就行了,怎麽還帶這麽多的東西?”


    “您身體還好嗎?”


    “不錯,小霍讓人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想不好都不行。”聶老爺子將霍韶霆的稱呼改成了小霍,似乎更親近了些。


    沈棠溪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就好像,霍韶霆比她有用點,但這也是實話,前世霍韶霆沒幫忙,她外公早早的去世了。


    如今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看在外公還活著的份上,她就該感謝霍韶霆。


    “怎麽不說話了,不開心了?”


    回到屋子,聶老爺子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又拿了些水果往她手裏塞。


    剛想說沒有,就被聶老爺子打斷。


    “別想瞞我,從小到大,你心裏一難過就會變得沉默寡言,和外公說說,這些天發生什麽事了?”


    沈棠溪不想讓外公擔心,勉強地笑了笑:“真沒事,就是想外公了,所以過來看看,隻是外公,你搬到這裏來了怎麽也不說聲?”


    兩人通過不少次電話,但聶老爺子從未提起過。


    聶老爺子說:“這不是怕你擔心我換個地方不適應嗎?所以想等適應好了再告訴你,這裏挺好,比醫院清靜。”


    沈棠溪聽得出來聶老爺子對這環境很滿意,也沒再說什麽。


    隻要外公高興,她以後多掙點錢就是。


    “溪溪,你和小霍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胡說,外公可是看見那些花邊新聞了,小霍的前女友回國了,兩人還卿卿我我,不成體統!”


    沈棠溪驚慌地看了眼聶老爺子。


    沒想到他都知道了。


    “韶霆說那些都是胡亂報道,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她為霍韶霆辯解,不想讓聶老爺子動怒。


    聶老爺子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你相信他就好,小霍那孩子,心思多,但對你不壞,可是無風不起浪,你還是要小心著點好。”


    “倘若你真的和他過不下去了,咱們祖孫倆就走,走得遠遠的,怎麽樣?”


    沈棠溪目光閃爍,點了點頭:“好。”


    “你這孩子,怎麽還是動不動就愛哭?”


    ……


    醫院。


    霍韶霆看著搶救室一直亮起來的燈光,在走廊上等了很久,才等來它熄滅。


    很快,趙士程從搶救室出來。


    他換了新的衣服,幹幹淨淨地說:“三哥,情況穩定了,不過她為什麽會突然發病?這和我預想的可不太一樣。”


    霍韶霆不知道,去看遲非白。


    遲非白思索了下來龍去脈,解釋:“薑小姐從餐廳出來後不久,本來是在跑,可看三爺沒追出去,就停了下來,之後就暈過去了。”


    “後來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送醫院搶救,直到現在幾人才有空喘氣。


    霍韶霆問:“下一次發病是什麽時候?”


    趙士程聳肩,很是無辜地說:“這個我哪知道,她身子骨本來就弱,這次又是淋雨又是受傷流血的,本來對病情就不好,發病就發病了,我可估算不到下一次。”


    “可你之前不是預測得很準確?”


    趙士程劃清界限地說:“之前是之前,況且之前她精神波動也沒這麽大,要不還是把她送回國外去吧?”


    霍韶霆拒絕:“不行。”


    “也是,送回去是不行的。”趙士程似乎也想到什麽喃喃了幾聲。


    遲非白看兩人說話就像是在看打啞謎,有些聽不懂,一知半解的,但還是從字眼裏聽出來薑明月的存在非同小可。


    而她身上,真的有病!


    趙士程走到霍韶霆的身邊,語重心長地說:“她醒過來了,你去病房看看吧,別到時候又折騰得要死要活。”


    霍韶霆應了聲,轉身朝病房走過去。


    遲非白沒跟上,而是追在趙士程的身後:“你和三爺,是不是有什麽秘密?”


    “小白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好好守著薑明月這個女人,要是她出事,亦或者死了,那京圈怕是也得重新洗牌了。”


    “什麽意思?”


    趙士程頓下腳步,沒打算解釋清楚,霍韶霆可是交代過,不能往外傳。


    既然霍韶霆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自然也會守口如瓶。


    趙士程滿臉凝重地說:“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薑明月對三哥來說很重要,比他命都還重要,所以才能讓她一直作個不停。”


    遲非白蹙眉,並不理解。


    難道三爺真的那麽愛薑明月嗎,那為什麽還要將夫人綁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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