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或許會,現在心早就死了。


    霍韶霆眼神稍稍眯起,意有所指地說:“可你以前都會,還每天都跟在我身後,甩都甩不掉。”


    沈棠溪低著頭,情何以堪。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你還記得。”


    “對我來說,一輩子都忘不了,你嬌嬌小小的,軟軟地叫我小舅舅,讓我保護你。”霍韶霆語氣有些沉。


    這個話題,勾起了沈棠溪小時候的回憶。


    和霍韶霆待在一起,被他護著,的確很美好,可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人長大了,都是會變的。”


    沈棠溪咬了咬唇,悶悶地說:“我也該學著保護自己了,而不是一味地躲在你身後,那樣,沒有人瞧得起我,連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隻有她優秀起來,其他人才會高看她。


    她也會得到應有的尊重。


    絕不是靠霍夫人這個身份才有的雍容。


    霍韶霆臉色沉了一個度,溫和地說:“看來溪溪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所以想飛出檀宮了,是嗎?”


    頓時,沈棠溪覺得密密麻麻的冷意傳到四肢百骸。


    明明他嘴角在笑,可她卻隻覺得渾身都像是泡在了冬月裏的冰水裏。


    過分的冷。


    “說話。”霍韶霆夾菜,細嚼慢咽,嘴角笑意不減分毫。


    沈棠溪喉嚨一緊,有些緊張到失語。


    霍韶霆無可奈何地說:“你不說話,就當是被我說中了。”


    “不是,我隻是想更自由地活著,而不是依附於你。”沈棠溪感覺到他語氣越來越冷,急忙解釋了句。


    “我不介意。”讓老婆依附,並不可恥。


    沈棠溪死死地抿著唇說:“可我介意,我不想當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廢物,更不想當豪門裏的花瓶,每日搓麻將聚會得過且過。”


    偶爾,還能聽到那些富太太們談論誰家老公又包養了新小三。


    而她也是被人在背地裏議論的對象。


    比如,霍韶霆喜歡薑明月,而不愛她這個原配妻子。


    “在家享福什麽都不用做不好?”霍韶霆覺得沈棠溪在耍性子,因為薑明月的事,和他無理取鬧。


    聽到他這麽說。


    沈棠溪頓時覺得無力感襲來。


    說了這麽多,霍韶霆還是不懂他,也不能理解她。


    “不好。”沈棠溪硬氣,徹底絕了霍韶霆未出口的話:“我就是覺得不好,那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霍韶霆沉默了會,柔聲說:“隻要你喜歡,我不會去控製你,但你不能越過那條線,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


    難得的心平氣和。


    沈棠溪咬了咬唇,小聲說:“我知道的。”


    第二天,沈棠溪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她沒回檀宮,而是先去了趟公司,將這些天累積的任務清理了下才回去的。


    公司裏的人也都知道她出了車禍,對她請這麽長假的事並沒有苛責。


    “沈棠溪。”


    剛準備進入電梯,沈棠溪就聽見秦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杵著拐杖,轉過身:“秦總,怎麽了?”


    “你要是沒好,可以在家辦公,修養一陣子再說。”秦淮目光盯著她的腳上,要是沒有拐杖,和平常人無異。


    沈棠溪一口回絕:“不用了,我沒那麽嬌氣。”


    要是讓公司其他人知道秦淮給她優待,可能又要有閑言碎語。


    她不喜歡這樣。


    “那行。”秦淮頓了頓,見沈棠溪一直保持著拒絕,有疏遠他的意思,也沒再上行,“你好好養傷,別累著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叫你們組的組員。”


    “謝謝秦總關心。”


    下了樓,沈棠溪就上車,吩咐新來的司機回了檀宮。


    新司機應該是練家子,透著股精氣神。


    看來,是霍韶霆找來保護她的保鏢。


    很快預選賽結果出來了,她可以參加初賽,時間是在七月份下旬,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準備。


    在競爭者名單上,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薑明月。


    沈棠溪目光隻是停頓了一秒,就緩緩地挪開,繼續瀏覽其他人選。


    比賽和打仗是一樣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時間一晃而過,半個月很快過去。


    沈棠溪的腳好得差不多了。


    她走在去往初賽的路上,剛下車進入大廳,就碰到了身材纖細的薑明月,看見她,薑明月似乎也愣了下。


    隨即,薑明月主動迎上來,笑著說:“棠溪,看你這樣,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吧?待會我們可是競爭對手,千萬別手下留情。”


    沈棠溪不理她。


    像薑明月這種人,越搭理就越來勁。


    薑明月又說:“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沒辦法,誰讓韶霆喜歡我,要把我捧在手心裏疼,我就這麽跟你說吧,其實這初賽我不來都可以直接進入決賽。”


    見沈棠溪眉眼皺了下,薑明月更得意了,抬起下巴說:“但我覺得還是要來走個過場,至少來看看你,為了贏要多努力。”


    沈棠溪笑了聲,不以為意地說:“薑明月,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可笑了嗎?”


    “什麽?”


    “俗話說得好,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會掛在嘴邊上,你一直說韶霆喜歡你,那你有本事就讓他跟我離婚娶你,別一天到晚隻會嘴上逞能。”


    這麽說,既是諷刺薑明月,又是想激她。


    要是薑明月真的能說動霍韶霆鬆口,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你!”


    薑明月氣到了,臉色漲紅一片,之後像是想到什麽,她又笑了起來。


    “他現在不和你離婚,隻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霍氏他還沒牢牢地攥在手裏,等霍老爺子徹底退位,你看他還留不留你。”


    她朝前麵走了兩步,挑釁地說:“沈棠溪,看你這樣子,車禍這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吧。”


    沈棠溪想到霍韶霆說的話。


    還有那天在醫院的態度,幾乎瞬間就想明白了!


    她冷冷地看著薑明月:“是你指使的人?”


    左右沒有旁人偷聽,薑明月也沒裝模作樣,她輕笑著說:“是我,可那又怎麽樣,韶霆知道這件事,但他沒有怪我,這還不能證明他愛的是我嗎?”


    “沈棠溪,要是我是你的話,早就識趣地離開了。”


    沈棠溪隻覺得腦子裏懵得很。


    是薑明月製造的車禍,霍韶霆還知道這件事。


    她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疼得她喘不過氣,早知道霍韶霆不在乎她,可她還是不受控製地委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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