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溪其實也明白霍明珠想說什麽。


    但她隻能裝傻充愣。


    “棠溪,你平日裏最聰明,怎麽現在聽不懂我的意思呢?”霍明珠暗自咬牙。


    沈棠溪涼涼地說:“你若是想要股份,我隻能說,霍家的東西我不會要,就算爸給我,我也會退回去。”


    霍明珠手指緊捏,眯起眼睛說:“溪溪,我不是想要股份,我隻是想告訴你,要是你真的得到了補償,也不能給霍韶霆。”


    “好。”誰給她,她就還給誰。


    但她又想到外公說的那些話,股份必須拿著,因為那是霍家欠她的。


    可霍家這些年對她很好,尤其是霍老爺子,處處小心嗬護她,比對親生女兒還要好,外公的話,究竟是指哪方麵。


    就因為霍韶霆背叛了她嗎?


    霍明珠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最明事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別和韶霆離婚,他最近雖然有些混不吝,但還是能糾正回來的。”


    沈棠溪低著頭,沒有立即回答這句話。


    而霍明珠顯然也沒想聽她怎麽說,站起身:“在哪個墓地,我們也過去看看。”


    沈棠溪說:“不用去了,我……”


    “我說去就去,韶霆從小就冷情,能被他記住忌日的朋友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霍明珠斜了眼沈棠溪。


    “你作為妻子,本來就該跟著去的,現在還讓別的女人陪著,不就是在給薑明月趁虛而入的機會?”


    沈棠溪目光垂下。


    她真的沒有考慮得這麽多。


    “王媽,棠溪不肯說,你來說。”


    不一會兒,沈棠溪就被霍明珠強行拉上車去了墓地。


    兩人在守墓人那裏登記了名冊,又問了是否秦兆川的位置,正準備往裏麵走的時候,居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風一吹,竟然讓人有幾分寒冷。


    沈棠溪抿了下唇說:“我去取傘。”


    霍明珠拉住她的手,拒絕:“不用,司機會送上來,你跟我在這裏等著就好。”


    大概五分鍾左右,就看到司機的身影了。


    “我們走吧。”霍明珠朝前走,沈棠溪隻好跟上。


    兩人還沒走近,就看到霍韶霆和薑明月站在一塊墓碑前。


    此時,薑明月柔弱地跪在地上,霍韶霆在旁邊撐傘,兩人不約而同地看著墓碑上秦兆川的照片,看起來格外的登對。


    薑明月將手裏最後的香紙放下,抽泣著說:“秦兆川,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在想,你還活著就好了,這樣我也不會被人欺負,可是死了就是死了,沒辦法重新來過。”


    “不過你放心,韶霆不會忘記答應過你的事,他會照顧好我的……”


    霍韶霆聲音冷冷地說:“別對著兆川說令人誤會的話。”


    透過雨幕,沈棠溪隻聽到幾個隻言片語,並不真切。


    但她能感覺到。


    不遠處的霍韶霆,還是在乎薑明月的。


    “你不是說他沒陪著薑明月?”霍明珠嘲諷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跪在地上的那個女人是誰?其他女人?”


    霍明珠見過薑明月。


    這麽問也是故意的,想讓沈棠溪好好看清楚人心。


    要是真的還在意霍韶霆,就好好爭取,別平白無故的讓心機女上位了。


    沈棠溪假裝聽不出來霍明珠的提醒,平靜地挪開視線說:“墓裏是他們共同的好友,他們一起來很正常。”


    霍明珠恨鐵不成鋼的嘲笑了聲:“這樣算還正常,那是不是要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才叫不正常?”


    沈棠溪沒說話了。


    “有時候我真弄不懂你,一會要離婚,一會又不提了,要是你真的舍不得這段感情,你拿出點態度出來!”


    到了現在,沈棠溪也不知道霍明珠是為了股份,還是為了她好才說出這些話。


    她眨動著酸澀的眼睛,苦笑著問:“我也不明白你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你自己,亦或者是那些股份不被霍韶霆得到。”


    霍明珠愣了下,滿臉被傷透的模樣:“原來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功利?”


    沈棠溪心髒揪起:“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是不是我心裏有數,你用不著解釋。”霍明珠眼神帶著淡淡的嘲弄,似乎早就看穿沈棠溪在想什麽。


    沈棠溪緊咬下唇,也不好再說什麽。


    倒是霍明珠筆直地朝霍韶霆的方向走過去,手上還捧著在路上買的花束。


    “韶霆。”霍明珠熟絡地叫了聲,然後將花束放在墓碑前,“你也真是的,來看望朋友不帶著棠溪一起來,反而帶著一個毫不相幹的女人,不太好吧?”


    聽到聲音,霍韶霆扭頭看向兩人:“你們怎麽來了?”


    “棠溪說想來看看,我就陪著她一起。”霍明珠謊言信手拈來,“隻是沒想到會在這碰到這位薑小姐。”


    “唉,這位薑小姐怎麽哭得這麽傷心?”


    霍明珠一針見血:“難道這墓裏麵的人,是你的朋友?”


    薑明月知道霍明珠的脾氣,哽咽著說:“不,姐姐你誤會了,我……”


    “薑小姐,還是別亂叫人,我可沒有你這麽個妹妹。”霍明珠打斷她的話,然後看向霍韶霆,“這邊事情忙完了吧,那就帶棠溪先回車裏。”


    姐弟倆雖然同父異母,關係也不親厚,但霍韶霆不至於什麽臉麵都不給。


    他沉吟片刻,便帶著沈棠溪離開。


    “韶霆!”薑明月急切地叫了聲,生怕霍韶霆丟下她不管。


    霍明珠扣住她的手腕,擋住去路:“薑小姐,我有話要單獨對你說。”


    “霍小姐想說什麽?”薑明月被強行罰站,不情不願地問了句。


    “人要臉樹要皮,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怎麽就不明白?”霍明珠眼神泛起冷光,“明明是別人的女朋友,還要賴著我弟負責,可真是給我們女人丟臉。”


    雨幕如絲,本來就讓人覺得冷。


    此時薑明月更是覺得身體都開始發抖。


    薑明月動了動唇,故作單純地說:“霍小姐,是不是有人挑唆,讓你誤會我了,我沒有男朋友,也沒……”


    霍明珠斜了眼秦兆川的墓,嘲諷地說:“當著已故之人的麵,你也敢說出這樣的話?就不怕他晚上入夢找你?”


    薑明月臉色瞬間慘白。


    看來霍明珠的確是什麽都知道了。


    “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的小心思,你識趣點最好是快點離開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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