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伯搖了搖頭道:“安公子要救的娘並非是他的生母啊!”


    安光宏臉色徒變道:“先生難道認識我娘?如今他老人家命懸一線,安光宏砸鍋賣錢也無計可施,萬般無奈才拆了門板……”


    三清伯笑著指了指長生道:“你娘的病是心病,心病還要心藥醫。普天之下能救你娘的隻有這小子,你還不將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他啊!”長生被三清伯莫名其妙的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自己在湖州府並無旁人相識啊?怎麽安光宏的娘隻有自己能去救她啊?


    長生驚的酒醒了大半問道:“先生絕不能兒戲啊,那安公子我與他萍水相逢怎麽能去救他娘啊!”


    三清伯撫掌大笑道:“我說的話你不信嗎?你聽完安公子所說後,自然就明白了!”


    安光宏狐疑道:“小師傅難道有著絕世妙手嗎?此事要從半年前說起了,那時安某人辭了湖州府私塾教書,靜坐山中讀書準備歲末去參加鄉試。哪知有一夜裏忽聞窗外有人啼哭之聲,安某心中發奇推窗一看竟然是有位老嫗欲要輕生上吊……”


    “啊?這荒山野嶺的還有人巴巴的趕來上吊啊!”楊達脫口叫道。


    安光宏歎息道:“等到學生趕去救下老嫗想問她出了何事?可是那老嫗口口聲聲的念叨她兒死的好冤,我無奈之下隻能是認了老嫗為娘帶回書齋贍養。”


    長生稱讚道:“安公子果然是大善人啊,卻不知那老嫗的孩子因何而冤死啊?”


    安光宏黯然神傷道“唉,小師傅你有所不知啊!那老嫗整天隻會念叨那句我兒死的好冤外並未說過別的,安某人又怎麽會知道她孩子是如何冤死的啊!半年間為了醫治娘的心病花盡了所有錢物,學生聽人說起治心病有一偏方要孝子肉燉黃蓮。這孝子肉倒是好辦拿刀割我身上的肉即可,隻是那黃蓮要去藥鋪抓……”


    “什麽!你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婦人要割自己的肉……這……這個當屬天下第一善人啊!你拆了門板就是為了去買黃蓮?”楊達瞪大了眼睛駭然問道。


    安光宏沉默片刻道:“正是如此,若是平日將軍要我門板拿去便是。可眼下我娘還等著我回去醫治啊,你給的銀兩太多了安光宏不願欠你這份人情!”


    三清伯放下了背簍笑道:“安公子,你把這小子領回家中,那老婦的病不消一個時辰自會好轉。楊將軍你我還有約定,不過午時三刻已過……”


    “先生,這個不能怪我啊!求先生大發慈悲救我娘親,楊達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答先生!”楊達拉著三清伯的袍子哀求道。


    “好了,好了!再拉可就要你賠我袍子了啊,你現在給我聽清楚了。你此番回杭州府正有著殺身之禍等著你呢,你陪著小和尚送骨去湖州府已經是滿城風雨了。知府大人已經在杭州府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你去鑽了,你會受盡牢獄之災三年後被處斬,你娘也會哭死在你墳頭!”三清伯一字一頓的說道。


    楊達嚇的冷汗直流跪道:“求先生救我啊……求先生救我啊……”


    三清伯喝道:“起來,起來!我要是不想救你,也就不會上萬壽寺裏去借撥雲膏了,那萬壽寺的主持和尚可凶了!好在他也拿我沒轍,撥雲膏是萬壽寺裏的寶貝兒拿去給你娘去翳有神效!你記住了從現在起,你不能走陽關大道要走水路去接你娘。離杭州府不遠的紫雲山,那裏自有你安身之所。”三清伯從背簍裏掏出了一個大罐子,連著背簍全都送給了楊達……


    楊達千恩萬謝著要給三清伯賠補門板,三清伯隻是隨手淩空一劃那地上的碎裂門板恢複如初自行裝在了院裏。眾人都被三清伯的神通驚愣了,唯有三清伯像個沒事人不慌不忙的踱步進了屋。


    長生在院裏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子再無半點疑慮了,我這就跟著安公子去醫治他娘的心病!”


    “哈哈哈哈……,你現在總算是心服口服了吧,你我日後還有著一段緣份未盡。唉,我怎麽偏偏會遇上你這個傻小子啊!枉我三清伯一世聰明,臨了還會收個傻子真是豈有此理啊。好了,你們都走吧。我還要睡一會……”三清伯剛說完話屋子裏就傳出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第三十章 靈丹妙藥


    長生和楊達在桃木林子裏告辭分道,楊達急著回去救母打算從此解甲歸田安心贍養老母了。長生跟著安光宏牽著老黃牛趕往山林之中,長生自知在關帝廟裏學過幾年醫術可醫治心病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道場山連綿起伏百餘裏,長生走到一座青石橋邊就看到有著不少人在對著安光宏品頭論足。人嘴兩層皮總有那麽些嘮舌閑人喜歡搬弄是非,長生留意聽了聽不由的大為吃驚!


    “你們都來看啊,那呆子又牽著牛回來了。我早就說了誰要是惹了那個瘋婆子肯定會倒大黴的,呆子長的眉清目秀的可就是一根筋……”


    “石大嫂啊,那不是你家的牛嗎?你怎麽能借給他啊,你就不怕他偷賣了你的牛給瘋婆子治病啊?”


    “唉喲,我是看著他可憐啊!都這麽大的人了,連個媳婦兒都沒有。你們看他又把門板給抬回來了,還說是個讀書人呢?這種破門板能值幾個錢啊!”


    “喂,喂,喂!都別說話了,你們快看那牛角上掛著的小包是誰的啊?難不成是那個刺頭小子的嗎……”


    長生見安光宏渾身氣的發抖就大笑道:“安公子啊,你這次真是虧大了啊!這兩扇木板可是黃花梨木啊,我實在是買不起這木門。所以先付你點銀子為定錢。”


    安光宏知道長生是在給自己撐場麵,臉上隻是尷尬的笑了笑。長生故意的走到牛頭處摘下小包露出了裏麵的黃白之物,對於一個年方十歲的孩子而言,還不知道什麽叫做財不外露的道理。石橋上的人看到了包裏的金銀少說也值五百兩,紛紛的驚慕趕回家去找黃花梨木了……


    安光宏悶聲不響的隻顧著趕路,兩個人走到了一間破茅屋前安光宏拴住了牛道:“小師傅,這裏便是寒舍了。家母之病全賴小師傅鼎力相互了,若是家母的病能夠痊愈在下定當湧泉相報!”


    長生支支吾吾的說道:“安公子言重了……呃……依學我的醫術實在是不值一提,可三清伯說伯母之病隻有我才能醫治。那小子一定會盡力而為,萬一要是……醫不好伯母安公子請勿見怪啊。”


    “唉!湖州府的郎中我都請來看過,可收效甚微。我原本在私塾教人子弟的錢全都花完了,如今也是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安光宏說出了自已的窘境和無奈,長生從小是由苦茶禪師撫養成人的,所以人之親情對長生更為趨之若鶩……


    長生走進茅屋果然是家塗四壁,屋子裏連張吃飯的桌子都沒有。土坑葦草之中躺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人,家裏最值錢的被子就善在老人身上。


    安光宏幾步上前掖了下老人肩上的被子道:“娘啊,兒今天又給你請來了一個小師傅。”


    老人聽見聲音睜開眼道:“我兒死的好冤啊,你是什麽人啊?你不是我的兒啊,我要去找我的兒啊……”


    安光宏勸慰道:“我就是你的兒啊,等小師傅幫你治好了病咱們娘倆搬去湖州府找你的兒啊……”


    “對!湖州府……湖州府……我原來就住在湖州府,你是我的兒啊!讓娘好好的看看你,我兒的頭發又長了!你在這裏等著娘啊,娘去討飯給你吃再給我兒買條紅頭繩,娘是真的舍不得你走啊……”老人雙手憑空的在輕輕劃動,好像是在給人梳狀打扮……


    長生蹙眉小聲說道:“安公子啊,我看伯母的兒是個女兒家啊!”


    “嗯,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娘隻記得是住在湖州府,其他的事什麽都不記得了。我多次問她的兒叫什麽名字,但是她都想不起來。”安光宏無力的歎道。


    長生點了點頭道:“我聽師傅曾說起過這種病症,越是關心的人就越不敢去記住名字。這就和失心瘋一樣,隻要幫著老人找到她心裏所想的東西才有辦法恢複!”


    “哦,小師傅果然是一語道破,可她總說兒死的冤啊?方圓幾十的地方我都去問過了,沒人認識她啊。若要是她兒真的已經是死了,我到什麽地方去找啊?”麵對安光宏的疑問,長生也無言以答……


    長生就是不明白三清伯為什麽會說隻有自己才能救她,可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啊!難道說三清伯是要自己讓佛珠中的五鬼幫她去找嗎?五鬼既然是能知道陽界之事,肯定會有會辦法的!


    長生想到這裏對安光宏說道:“我大概是知道如何去救你娘了,我現在就要好好的想想。要是我突然有什麽異樣,你千萬不要打擾我啊!”


    安光宏愣怔著說道:“小師傅你既然是有了辦法就快想想啊,我絕對不敢來打擾你的。”長生點了點頭就盤腿而坐,隻有讓自己心定凝神才能進入冥冥之境用左眼看到佛珠裏的魂魄。長生突然發現自己被轉輪王開了陰眼後,入定後依然還能看見四周圍的情形……


    長生剛剛入定就看到了看前五鬼和龐嬋娥的魂魄正死死的拽著刀疤女人的魂魄,那刀疤女人已經是哭成了淚人兒一般。長生驚問道:“龐姐姐,這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為何要拉著她啊?”


    五鬼中的胖子張五說道:“星主啊,你怎麽現在才來啊!方才這小娘們差點透體而出啊,好在是這裏沒有太陽光要不然她就魂飛魄散了啊!”


    龐嬋娥泣不成聲道:“小弟啊,那老婦人就是青蘭姐的娘啊!”


    “什麽!老婦人是青蘭的娘!那青蘭又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死在大牢裏的啊?”長生驚駭道。


    刀疤女鬼哭嚎道:“是我害了我娘成了這樣啊,這一切都是我的罪過啊……”


    長生怒道:“現在不是追究對錯的時候,你娘眼瞅著失心瘋越來越嚴重了!半年之前你娘已經是上吊自盡過一次了,幸好是遇到了天下第一的大善人救了你娘。你也看見了你娘這個樣子還能撐多久啊?我要知道你到底是怎麽弄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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