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靜這兩天不是一般的心煩,自從容媚上了她家門以後。


    她這兩晚沒有哪一晚是睡過好覺的。


    因為睡眠不好,第二天在團裏的練聲開嗓開得一塌糊塗,還偏偏被巡查的團長給聽見了,被當眾著重點名好一頓批評。


    回來後又聽到所有軍嫂在大院兒裏開會的事情。


    是的,大院裏的所有軍嫂,連那公害都去了,卻偏偏沒有她時靜。


    雖然她不稀罕參加這什麽破會議,更不稀罕加入什麽軍嫂團的表演,但也不代表容媚就能不來請她。


    於是她氣衝衝的找上門來,將門敲得鐺鐺響。


    邊敲邊大聲叫嚷著,“姓容的,你給我滾出來!”


    不愧是唱曲兒的嗓子,聲音尖得連對麵的陳春蘭都給驚動了。


    周南敘正在廚房做飯,容媚去開的門。


    開門後就見時靜像一隻戰鬥的公雞般,趾高氣昂的質問她道,“姓容的,你什麽意思,叫上院裏所有的軍嫂開會,卻獨獨不叫我,怎麽,你這軍嫂後勤的管理是想要帶頭孤立我是吧。我告訴你,這破會我雖然不稀罕參加,但你就不能不來邀請我!”


    容媚懶洋洋地靠在門上,身高又比時靜高了半截,居高臨下的斜了一眼時靜。


    語氣更是顯得漫不經心,“你這臉挺大啊,還得我親自去請你。”


    說完後又往時靜麵前湊了湊,點頭表示認可,“這臉還真挺大,跟燒餅似的。”


    時靜哪裏受過這種氣,當即不依不饒起來,“容媚,別給我耍嘴皮子,你就說你是不是誠心不通知我。”


    “怎麽了?”


    在廚房裏做飯的周南敘關了火走出來,麵無表情著一張臉看了站在門口的時靜一眼。


    時靜在瞧見周南敘的那一刻瞬間就繃不住了,眼淚說來就來,邊哭邊指著容媚道,“周副團長,你就說她是不是故意的,前天晚上上我家大鬧一頓對我指手畫腳就罷了,我忍著沒有說。昨天她通知所有人開會,卻獨獨不通知我。


    她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帶頭孤立我,我心善,臉皮薄,在院裏這麽久,也沒說和誰紅過臉,但這屈辱我實在是受不住,還請周副團長管管。不然這種心術不正的狠毒之人,就是下一個大院公害。”


    容媚聽著時靜唱的這一出,饒有興致的撓了撓耳朵。


    周南敘看著容媚,“你前晚上譚安平家了?”


    見周南敘在“盤問”容媚,時靜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嗬,要不咋說會哭會撒嬌的女人命最好呢。


    這些年,她就是用這一招把譚安平給吃的死死的,男人都喜歡柔弱的女人,那會激起他們的保護欲。


    像容媚這樣的,長得漂亮又如何,牙尖嘴利的,時間久了,沒一個男人會真的喜歡。


    容媚點頭,一老一實答,“去了。”


    就倆字,沒有過多的解釋。


    此刻的時靜已經控製不住心中的激動,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看著容媚,臉上的神色既得意又興奮。


    嘚瑟啊,剛不還嘴皮子遛得很嗎,怎麽這會兒沒話說沉默了呢。


    周南敘蹙了蹙眉,“回來怎麽不和我說?”


    又掃了麵目表情很是豐富的時靜一眼,繼續對著容媚道,“下次受了委屈記得要回來說,別一個人憋著,別忘了我是你男人,是不會讓人欺負你的,知道了嗎?”


    說話的同時,更是當著時靜的麵摸了摸容媚的頭。


    什麽!!!


    時靜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指著容媚,“周副團長,你是不是搞錯了,明明是她上我家欺負我,怎麽成了她受委屈了?”


    周南敘冷眼譏笑直視著時靜,“你說她欺負你了?我就得信?我眼睛不瞎,腦子也不傻,能看得清,也能分辨,有什麽事情你讓譚安平來找我。”


    抬手指著樓梯,“現在,還請你離開我家。”


    周南敘本就個子高大,直視看人的時候就會給人造成一種壓抑而強勢的氣場,再加上眼神中的狠厲,那是真正上過戰場,手裏沾過不少血的實實在在的狠。


    別說時靜看了怕,就連軍營裏那些兵見著了他發火的時候也得躲遠點,“活閻王”的別稱可不是取著玩的。


    時靜隻覺得兩條腿發虛,這會兒是真的哭了。


    讓譚安平來,要是譚安平能來她還會自己來嗎?


    譚安平是處處讓著她,寵著她,但絕不會為了她得罪上級領導。


    可就這麽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又灰溜溜的走,她的臉又往哪裏擱。


    更何況還有人看著呢。


    要是明天把這事傳遍了大院,她也沒臉繼續在這大院住下去了。


    對!


    時靜看著站在對麵的陳春蘭突然心生一計。


    雖然她平日裏看不起這些鄉下來的,一沒文化二沒工作的,連打個招呼跟人說句話,她都覺得自己掉了價。


    但也正是因為是從鄉下來的,所以沒素質,就愛嚼人舌根。


    朝著陳春蘭走了過去,極力掩藏起自己對陳春蘭褲子上還打了補丁的嫌棄。


    眼睛紅紅的,柔聲對著陳春蘭道,“這位嫂子,你一定是個明事理的,還請你來評評理,替我說句公道話,昨天你們開會是不是她每個人都請了,就連那又髒又臭的大院公害也請了,卻偏偏沒有請我。”


    陳春蘭突然被纏上,隻覺得一陣驚悚。


    說心裏話,她也想像容媚那樣毫無顧忌的把人懟到啞口無言。


    但她一沒容媚的那張巧嘴,二沒可以給自己撐腰的副團長男人。


    但別人和她說了話,她又不能不回。


    隻好幹巴巴的說。


    “這位大妹子,這事你真誤會容妹子了,她昨天上午是有通知咱們院裏的軍嫂子開會,但那也隻是通知了在家的軍嫂,然後通知到的再代為向周圍上班沒在家的轉達通知一下。”


    容媚雙手環胸,依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時靜。


    “所以,你不應該考慮一下為什麽沒有一個軍嫂去通知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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