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步跨過那道門檻,眼前的景象讓我和李捕頭瞬間愣在了原地。


    隻見這地牢陰暗潮濕,牆壁斑駁,散發著陣陣令人作嘔的黴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腐臭,像是腐爛的肉混合著排泄物的味道,直衝腦門,我忍不住幹嘔了幾下。借著牆上昏暗的火把,我看到地上隨意丟棄著一些破布爛衫,以及發黴的草席,還有一些已經分辨不出形狀的汙穢之物,令人毛骨悚然。


    “大人,這裏……這裏簡直就是人間地獄!”李捕頭臉色蒼白,強忍著不適說道。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翻江倒海,環顧四周。這地牢比我想象中還要大,兩旁是排列整齊的牢房,用生鏽的鐵欄杆隔開。借著微弱的光線,可以隱約看到一些人影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裏,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救命……救救我……”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連忙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無力地靠在鐵欄上,他的頭發散亂,臉上滿是汙垢,看不清麵容,但那雙渾濁的眼睛卻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你是誰?怎麽會被關在這裏?”我快步走上前,問道。


    “我……我是附近的村民,被黑風寨的人抓到這裏……”那人吃力地說著,聲音斷斷續續,“他們……他們逼問我們村裏藏寶的地方,我們……我們不知道,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還滲出一絲血跡。


    我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這群該死的山賊,簡直毫無人性!


    “大人,你看!”李捕頭指著另一間牢房驚呼道。


    我轉頭看去,隻見那間牢房的地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看身形應該是個女子。我連忙走過去,借著火光仔細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那女子衣衫襤褸,渾身傷痕累累,頭發散亂地遮住了麵容,但露出的皮膚上卻布滿了令人觸目驚心的鞭痕和烙印,有些傷口甚至已經腐爛生蛆,散發著陣陣惡臭。


    “畜生!這群畜生!”我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了肉裏,心中怒火燃燒。


    “大人,你看這裏!”李捕頭指著牆壁上的一個角落說道。


    我走過去一看,隻見那牆角處堆放著一堆雜物,仔細一看,竟然是一些刑具!


    “看來我們猜的沒錯,這黑風寨果然和朝廷命案有關!”李捕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大人,我們繼續往裏走吧,我感覺,我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我點點頭,跟著李捕頭繼續往地牢深處走去。走過一條狹長的通道後,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扇厚重的石門,門上雕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像是某種神秘的符號。


    “這扇門後麵會是什麽?”李捕頭喃喃自語道,伸手便要去推那扇石門。


    “等等!”我一把拉住他,“這扇門後麵恐怕不簡單,我們得小心點!”


    我仔細觀察著門上的圖案,總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大人,你看……”李捕頭突然指著門縫處,驚呼道,“這裏……這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我順著李捕頭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門縫處隱約透出一絲光亮,與地牢中昏暗的光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心中一動,連忙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將那門縫撬開了一條更大的縫隙。


    “大人,你看!”李捕頭壓低聲音,指著門縫內說道。


    我屏住呼吸,借著那絲光亮,看到門後竟然別有洞天!


    那是一間寬敞的密室,四周點著燭火,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密室中央擺放著一張紅木桌子,上麵堆滿了金銀珠寶,在燭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而在桌子的另一邊,則整齊地擺放著幾個箱子,其中一個箱子半開著,裏麵露出一疊疊的紙張,正是我們苦苦尋找的證據!


    “快!我們進去!”我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對李捕頭說道。


    我們小心翼翼地推開石門,閃身進入密室,然後迅速地將石門關上。我快步走到那桌子旁,拿起一疊紙張翻看起來。


    這些紙張都是用上好的絲綢製成,上麵用娟秀的字體寫著一些內容,我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這些竟然都是黑風寨與朝廷中某些官員來往的信件!信中詳細記錄了黑風寨為這些官員提供財物,而這些官員則為黑風寨提供庇護,甚至暗中幫助他們鏟除異己的罪證!


    “天哪!這……這簡直是膽大包天!”李捕頭看完幾封信後,氣得渾身發抖,“這些朝廷敗類,竟然勾結山賊,為非作歹,簡直罪該萬死!”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將這些信件和一些重要的賬本收好,然後對李捕頭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官府,將這些證據交給知府大人,讓這些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們兩人抱著箱子,快步走出密室,然而,就在我們準備原路返回時,身後的石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緊接著,一群手持刀劍的山賊便湧了進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我黑風寨禁地!”為首一人身穿錦袍,腰懸寶劍,滿臉橫肉,眼神凶狠地盯著我們,正是黑風寨的寨主——趙虎!


    “趙寨主,你不用裝了!”我將手中的箱子往地上一放,冷冷地說道,“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勾結朝廷叛黨,為非作歹的證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趙虎聞言,非但沒有絲毫慌亂,反而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輕蔑和嘲諷:“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抓我?真是不自量力!”


    趙虎的笑聲在地牢中回蕩,語氣裏充滿了不屑:“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抓我?真是不自量力!我早就知道你們會來,也早就為你們準備好了這份‘大禮’!”


    他說著,用腳尖挑起地上散落的信件,眼中滿是嘲弄:“你們以為我真的會蠢到把這些東西放在這麽明顯的地方?實話告訴你們,這一切都是我設下的局,為的就是將你們一網打盡!”


    “你……”李捕頭氣得臉色發白,指著趙虎的手指都在顫抖,“你真是卑鄙無恥!”


    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著趙虎,沉聲道:“就算你是故意引我們上鉤,那又如何?你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就算今天我們死在這裏,也一定會有人將你繩之以法!”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嘴硬!”趙虎狂笑一聲,猛地抽出腰間寶劍,指向我們,“既然你們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山賊們便一擁而上,揮舞著手中的刀劍,向我們砍來。


    “大人,小心!”李捕頭大喝一聲,抽出腰刀,將我護在身後,與那些山賊戰作一團。


    我也沒有退縮,拔出隨身的匕首,加入了戰鬥。


    地牢內空間狹小,我們三人被數十名山賊圍攻,形勢十分危急。李捕頭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年歲已高,體力不支,漸漸落於下風。而我雖然年輕力壯,但實戰經驗不足,也隻能勉強自保。


    “受死吧!”趙虎見我們苦苦支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揮舞著寶劍,向我直刺而來。


    我心中一驚,連忙側身躲閃,但還是被他鋒利的劍鋒劃破了手臂,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哈哈哈,小子,你就這點本事?”趙虎見我受傷,更加得意忘形,揮劍再次向我攻來。


    我咬牙忍痛,揮舞匕首,拚盡全力抵擋著趙虎的攻擊。


    “大人,小心!”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李捕頭一聲驚呼,接著,便是一聲悶哼。


    我心中一緊,連忙回頭看去,隻見李捕頭臉色蒼白,捂著胸口,一支羽箭正插在他的肩頭,鮮血染紅了衣衫。


    “李捕頭!”我大驚失色,想要上前查看,卻被趙虎一腳踹倒在地。


    “你的對手是我!”趙虎冷笑一聲,舉起寶劍,向我刺來……


    我眼睜睜地看著趙虎的劍尖離我越來越近,卻無力躲閃。千鈞一發之際,李捕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我推開。劍鋒劃過,沒有刺中我,卻帶起一片血花,在空中飛舞,最終落在地上,如同點點紅梅。


    “李捕頭!”我目眥欲裂,撕心裂肺地喊著,卻隻聽到他微弱的聲音:“快走……不要管我……”


    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被趙虎一腳踩住胸口,動彈不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想走?晚了!今天,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我心中悲憤交加,卻無計可施。李捕頭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如今生死未卜,而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倒在血泊之中,這種無力感讓我幾近崩潰。


    趙虎的劍再次舉起,這一次,他的目標是我的心髒。我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我隻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我睜開眼睛,隻見一把短劍不知何時擋在了我的身前,劍身微微顫抖,劍尖上,一滴鮮血正緩緩滴落。


    “你是誰?”趙虎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女子一身黑衣,麵容姣好,但眼神卻如同寒冰一般,讓人不寒而栗。她沒有理會趙虎,隻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滾開!”


    趙虎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臭丫頭,你敢壞我的好事?找死!”


    說罷,他揮舞著寶劍,向黑衣女子攻去。黑衣女子身形敏捷,如同鬼魅一般,輕而易舉地躲過了趙虎的攻擊,同時手中的短劍如同毒蛇吐信,直取趙虎的要害。


    趙虎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身手,心中不禁有些慌亂,招式也變得淩亂起來。


    我趁機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查看李捕頭的傷勢,卻被他一把拉住。


    “別過來……”李捕頭的聲音虛弱無比,“快走……去找……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從他的嘴角不斷湧出。


    “李捕頭!”我焦急地喊著,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快走……”李捕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一樣東西塞到我的手裏,“這是……黑風寨……勾結……的證據……快走……”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緩緩地閉上。


    “李捕頭!”我悲痛欲絕,抱著他的屍體,放聲痛哭。


    “小子,你哭夠了沒有?”趙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充滿了嘲弄,“哭夠了就給我滾過來受死!”


    我抬起頭,雙眼血紅地盯著趙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我要殺了你!”我嘶吼著,拔出匕首,向趙虎衝去……


    “不自量力!”趙虎冷笑一聲,揮劍迎了上來。


    我雖然滿腔怒火,但我的武功比起趙虎來,還是差了許多。很快,我便落了下風,身上多處掛彩。


    趙虎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得意地狂笑:“就憑你,還想殺我?真是癡心妄想!”


    他說著,手中的劍招越發淩厲,我疲於招架,眼看就要被他擊中。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與木婉清在山穀中共同修煉時的情景,她的聲音,她的動作,她的眼神,一幕幕地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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