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試探謝無倦跟他大哥的關係,他反應比她想象中還快。


    最讓她意外的是他沒有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反而還直接了當的告訴她,我喝過你大哥煮的茶,我們是私下裏一起喝茶的關係。


    爭渡就守在門外,見謝無倦出來,麵上也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無聲的行了個禮。


    等看不見謝無倦的影子,爭渡轉身回到內室,欲言又止:“姑娘,太子殿下……”


    餘清夢正在想她大哥到底是什麽時候跟太子接觸的,沒注意到她的表情,隻是疑惑的“嗯?”了一聲。


    “太子殿下他……是不是也對你有想法?”爭渡猶豫半天,終是說出了口。


    餘清夢茫然:“啊?”


    爭渡張了張嘴,剛想再重複一遍。


    餘清夢反應過來失笑:“不是,他來試探我的。”


    她確實做好了會跟他私下裏再見一次的準備,她也有問題想要試探他,所以今日她才答應姑母留宿宮中,她猜他今晚大概率會來。


    試探倒是有結果了,隻是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大哥如果跟太子早有聯絡,那為什麽原書中沒有寫明?而且原書中她大哥死於大理寺牢獄之中,太子的視角提都沒提一句。


    餘清夢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大哥攤牌,把事情問清楚。


    爭渡見自家姑娘的手指又開始一下一下的敲擊桌麵,悄聲退了下去。


    初春的夜晚還有些涼,開著的窗子偶有陣陣涼風吹進來,吹得餘清夢的手指冰涼。


    她感覺到一絲冷意,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走過去將窗關上,轉身的時候無意間瞥到另一扇緊關的窗子,想到某位太子殿下放著門不走,試圖翻窗進來,無聲的笑了一下。


    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前,餘清夢還在想,不愧是原書中唯一主角,僅從三皇子被堵巷子裏揍,就分析出那麽多東西來。


    原來那日跟在他們身後的,真的是太子的人。


    餘清夢昨晚睡得有些晚,有些起遲了,洗漱完到姑母這兒請安,很多宮妃都來了。


    皇後讓人將她帶進來,安排在自己身邊坐下,坐在皇後下手第一位的貴妃始終盯著餘清夢不放。


    昨日兒子醉醺醺回去,胡言亂語了一通,她還一直不信,現在算是信了。


    餘家這丫頭竟然真的敢耍他們母子!


    餘清夢無視掉貴妃的目光,笑著跟姑母說話。


    一開始她打扮成那樣是為了避免麻煩,現在謝無涯的婚事木已成舟,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她懶得再折騰,至於謝無涯和貴妃會不會氣死……管他呢。


    反正她屢次拒絕他們,仇已經結下了,明槍可比暗箭好躲多了。


    皇後拉著她的手,滿臉笑容的拍了拍:“一會兒留下來陪姑母用膳,用完膳再回去。”


    餘清夢乖巧應道:“好。”


    貴妃麵上笑著,話卻陰陽怪氣:“餘大姑娘看上去真是乖巧靈透,跟上次見判若兩人。”


    皇後看了她一眼,淡道:“我們家泱泱從小就這樣,貴妃記錯了吧?是不是最近三皇子出了事,你操心太多,腦子亂,把人記差了?”


    “我倒是覺得四公主那丫頭跟小時候判若兩人,小時候乖巧懂事,如今長大了,反而越來越跋扈張揚。”


    “昨日太子的洗塵宴沒讓她去,在宮裏鬧了一晚上,都快子時了,還有宮人來報,說她一直在殿內摔東西。”


    貴妃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


    殿內的氣氛凝結,皇後這麽不給貴妃麵子,貴妃這會兒估計要氣死了。


    良久,惠妃出來打圓場,笑著道:“貴妃心係三皇子,還是早些回宮照顧他吧。”


    皇後看了她一眼,淡聲應道:“嗯,都回吧。”


    貴妃話都沒說,站起來甩袖走人。


    皇後不在意,等人都走了,叫宮人擺膳。


    用完膳,皇後叫人用轎子送餘清夢出宮。


    餘硯珩下了朝一直等在宮門外,準備接上妹妹一起回府。


    坐上馬車,餘清夢放鬆挺直的脊背,靠在車廂上。


    餘硯珩遞給她一個墊子,餘清夢擺了擺手:“不用,我就靠一會兒。”


    這本書中的馬車好歹是跟現代影視劇中的馬車差不多的,安了減震,要是真跟曆史中的馬車一樣,那才是折磨。


    餘硯珩瞥了她一眼,問:“喝茶嗎?”


    餘清夢搖頭。


    餘硯珩也不管她,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


    餘清夢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又想起昨天晚上謝無倦笑著說‘餘少卿煮的茶可比餘大姑娘煮的茶好喝多了’。


    嘖,真是一點要藏著的意思都沒有,就差直接告訴她,他跟她大哥私交甚篤了。


    他大哥很少親自煮茶給人喝,能喝到的,基本都是親近的人。


    餘硯珩見妹妹一直盯著自己,笑道:“怎麽?我今日長得格外好看些?”


    餘清夢嗬嗬一聲,沉默一瞬,最終還是決定直接問:“大哥跟太子是什麽時候相識的?”


    餘硯珩拿著茶盞的手一頓,隨即笑道:“很早之前,那時候姑母還沒被封為皇後。”


    餘清夢在心裏嘖了一聲,她姑母在被封為皇後之前,是嫁過一次人的,嫁的是他祖父手下將軍的兒子,隻是姑父在戰場上犧牲,隨軍的姑母回到京城,在府內住了兩年。


    她如果沒有記錯,元後死的那一年,太子才八歲,同年,太子被送去道觀養病,那年年底,老皇帝突然一紙詔書封姑母做了皇後。


    那時候還遭到了朝臣的反對,但老皇帝一意孤行,還處決了幾個小官,弄得姑母的名聲都差了。


    世家子弟三到四歲就啟蒙,她大哥也差不多就是這麽大的時候去國子監讀書的,太子在宮內待到八歲,如果倆人是姑母入宮前就相識,那隻能是相識在國子監。


    她記得原書中寥寥幾筆寫過太子幼時,老皇帝沒有為他找太子太傅教導,而是把他扔到了國子監。


    可原書中也沒寫,他在國子監還與他大哥交好啊!


    餘清夢問:“後來呢?”


    既然開了頭,後麵的話就好說多了:“後來太子殿下被送出宮,我時常與他書信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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