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十點。


    總統房內,剛剛成年的步曉正坐在床邊流著淚。


    “曉曉,你應該明白,我不讓你去是想保護你。步眠也在這裏,你就不怕她對你做什麽嗎?”


    霍罪深情地捧住步曉哭得泛紅的小臉哄著:“或者你是想向她求助,讓她帶你離開我?”


    步曉攥緊身下的床單哽咽道:“你是個騙子,你說過隻要我乖乖聽話,就帶我來參加。可是,從我來這裏的第一天開始,你就從未放我出去。即使我想逛商場,你也是讓商場內的人員將各類商品放在我麵前讓我選。這跟換個地方囚禁有什麽區別?以前你好歹會讓我出門散散步,現在你連我出那個門都不允許了嗎?”


    “我都是為了你好啊,曉曉。”


    霍罪擦掉她的眼淚,眼眶微紅的看著她:“你想要什麽,我都滿足你。唯有這個我不能答應你。我隻是個廢人,瘋子,讓你覺得可怕惡心的魔鬼,隻要我把你放出去,你隻會找機會逃跑。我從不逼你幹你不想幹的事情,所以你也不要逼我好嗎?”


    步曉笑了:“你什麽時候沒有逼過我?”


    “我逼過你嗎!你說你想繼續學習,我花重金為你請了最頂級的家庭教師來教你。你說你想幫助那些戰亂孩子,我就為他們資助巨款甚至給他們建了收容所和學校。你說你想爬山,我就給你買了一座山莊別墅,讓人清掃了所有危害到你安全地東西,讓你想怎麽爬就怎麽爬。”


    步曉被氣笑了:“霍罪,你真是不可理喻。是,你是對我好,你用權勢剝奪我交友的資格,你用金錢侮辱我的人格,你用手段嘲諷我的天真。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給我請家庭教師隻是不想我去上學,因為你的自卑告訴你,我會背著你愛上別的男人。


    你給我出資為戰亂孩子捐款卻大肆宣揚你的做派,讓你霍罪的名字增加慈善的光環,可你背地裏卻還資助捐款那些強盜瘋子!他們殺死的每個孩子,都有一分是屬於你霍罪的金錢!


    我隻是你的寵物而已,你買下山莊說是讓我爬山實則我幹什麽你都讓人跟著,生怕我這隻早已被你剪掉翅膀的鳥飛走!”


    步曉看著霍罪:“你讓我覺得惡心,你讓我都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窒息,我快死了,霍罪。我沒有社交,沒有自由,沒有夢想,就像一隻隨時要死去的金絲雀一樣。這樣的我,是你想要的步曉嗎?”


    霍罪愣住,他看著麵前歇斯底裏的步曉,隨即笑了:“那又如何,隻要你在我身邊,不就行了嗎?”


    步曉閉上眼,隻覺得無力和絕望。


    她好羨慕步眠,也好嫉妒步眠。


    現在的她,應該像一隻自由的鳥肆意飛翔吧。


    她的邪魔係統已經沒有再出現了,她不知道為什麽,她的靈魂越來越冷靜,眼睛越來越清涼,她發現自己的曾經錯的有多麽離譜。


    聽了邪魔係統的蠱惑,搶走姐姐的人生與功勞,招惹了這個惡魔。


    她為什麽那樣愚蠢,那樣嫉妒,那樣狠毒,利用霍罪霸淩姐姐,給姐姐潑髒水甚至差點逼死她。


    邪魔係統消失了,姐姐變得更加耀眼讓她羨慕,惡魔囚禁了她,搶走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讓她如同一隻金絲雀一樣。


    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


    如果死亡可以讓她自由,她願意選擇這樣的結果。


    步曉看著麵前偏執的霍罪微微一笑:“你說的對,霍罪。”


    霍罪看著麵前眼裏如同死水的步曉,心中一慌:“如果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我答應你了,好不好?”


    “不用了,我忽然不想去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累了。”


    步曉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顫抖的自己。


    她這樣惡毒的人,死後一點會下地獄的。


    ……


    步眠兩眼無光地看著天花板,頭上貼著退燒片,隨身攜帶的正在給她紮針輸液。


    “吃吧,怎麽不繼續吃了?”醫生嘲諷地看著步眠:“在你出門前我跟你說的什麽你還記得嗎?”


    “三不吃,不吃街邊小吃,不吃過辣過油的,不吃太冷的。”


    步眠聲音虛弱:“我以為我是個強者。”


    “你現在還是強者嗎?”


    醫生紮完針做好牢固後一邊調整輸液速度一邊問道。


    步眠咽了咽漲疼的嗓子:“但我相信,強者都是練出來的。讓我多試試,一定可以。”


    旁邊的章潔屏住呼吸,默默轉身。


    “步眠!你還給我嘴硬!你是不是沒吐過癮!你從淩晨三點吐到現在你還想吃!你腦子是跟著你的那些嘔吐物一起吐出來了嗎?”


    步眠抿了抿有些幹裂的唇,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嘴快。


    “不、不敢了。”


    步眠可憐巴巴的看著滿眼怒火的醫生:“鍾醫生,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鍾醫生冷笑:“生氣,我哪有資格跟你這個強者生氣啊。”


    步眠:“……”


    “好好給我躺著,這兩天你想都別想出這個門。還有你章潔,你身為她的貼身保鏢,你隻顧著撩帥哥你都不管管她的嘴巴嗎?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章潔直呼冤枉:“別罵我啊!要罵罵冕簿啊!是他蠱惑我們眠眠吃那些東西的啊!我們眠眠這麽乖,她之前可從不這樣的,你可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鍾醫生將目光落在步眠身上,步眠隻能狠下心賣了冕簿這個無辜的路人甲:“嗯,章姐說的對。”


    “還對?你腦子長來幹什麽的?當擺設的嗎?這麽沒有製止力,冕簿讓你喝口耗子藥你是不是也想去嚐一嚐鹹淡?你多久沒有吃這些東西了你不知道嗎?那路邊吃的加了多少地溝油你知道嗎?那油多久那樣換你不知道嗎?那食物加了多少高科技你不知道嗎?”


    步眠兩眼無光看著天花板,好懷念昨晚的冰奶茶。


    沒事,至少沒有耽誤明天晚上的宴會。


    忍忍就過去了。


    “這幾天你就別喝西藥了,我待會給你開幾幅中藥,給你好好養養你這個鋼鐵一樣的胃。”


    鍾醫生惡狠狠的說道。


    步眠:“……”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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