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裏,徐可可打量著眼前灰暗風格的牢獄。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潮濕的氣息,令人幾欲作嘔。


    微弱的光線從高處狹小的窗口透進來,卻無法驅散這深深的陰霾。


    牢房的牆壁由巨大而冰冷的石塊砌成,上麵布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和囚犯們絕望的抓痕。


    腳下的地麵坑窪不平,積攢著一灘灘散發著惡臭的汙水。


    牢房的柵欄是粗重的黑鐵所鑄,鏽跡斑斑,仿佛在訴說著無數的悲慘故事。


    徐可可的目光沿著柵欄緩緩移動,看到一間間狹小逼仄的囚室,裏麵關押著形銷骨立、目光呆滯的犯人。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牢獄中的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壓抑和絕望,仿佛是一座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這踏馬的是人待的地方?”


    自打進了這處牢獄,身後就有幾個獄卒推搡著她們往裏麵走。


    其中一個更是借機碰觸不該碰觸的地方。


    “就是這裏了,你倆是自己進去,還是哥哥抱你倆進去?”


    “啪!”


    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的徐可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巴掌呼到這個鹹豬手獄卒的臉上。


    鹹豬手被打的一愣,隨即大怒。


    “好你個小娘皮,看今晚我不好好收拾你!”


    說著一腳就將徐可可踹進牢房裏,這一腳著實踹的不輕,幸好落到一堆稻草上。


    徐可可捂著肚子,恨恨的看著那名獄卒,嘴上不服輸的叫嚷。


    “臭流氓你給我等著,等哪天本姑娘翻了身,定要將你關進豬圈裏。”


    小丫鬟跑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小姐,你快別叫了,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啊!咱們現在在他管轄的牢獄裏呢!”


    那獄卒嗤笑一聲。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今晚剛巧本大爺當值,好叫你們兩個小丫頭嚐嚐本大爺的厲害之處。”


    這兩個小姑娘看著就還是雛兒,張三想想就興奮,打算一會找去他相熟的老鴇子,拿點助興的藥粉給她倆喝了。


    那藥效可是相當好,給這兩個雛兒吃了,今晚自己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瞧我這身體多好,這會就有了反應。


    張三還沒意淫完,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這就是你的手下?平時都是這麽對待嫌疑犯的嗎?”


    晟二跟著獄司進來,就聽到這獄卒的汙言穢語,立即皺起了眉頭。


    王獄司忙打圈抱拳揖禮。


    “晟二爺,下官失職,對下屬的疏於指導、監督不力,一會自去領十大板。”


    晟二不搭話,冷冷的看向那名獄卒。


    他出聲喝斥倒不是為了幫那個傻姑娘。


    而是王爺治下,竟然有這麽猖狂無視曆法的低階小卒存在。


    這不是影響王爺他英明神武的形象麽?


    “來人,將這張三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趕出牢獄司,永不錄用。”


    王獄司一聲令下,就有五六個大漢快步進來,將早就臉變成豬肝色的張三拖走。


    一旁的李四也趕緊將牢房門用鐵鏈子鎖好。


    向王獄司回稟。


    “大人,兩名嫌疑犯已經安置妥當,小的今晚看守,定不會發生意外。”


    王獄司摸著胡須滿意的點頭。


    “幹得不錯,張三空出來獄頭的位置就由李四你來頂替吧!”


    李四忙不迭的感恩。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緩過勁兒的徐可可從地上爬起來,抓著鐵柵欄開始咆哮,跺著小腳兒,小丫鬟在旁邊哄都哄不好。


    晟二被她吵的腦瓜子嗡嗡的,提腳就往外走,對慢他一步的王獄司邊走邊吩咐。


    “事情就是這麽一個事兒,這姑娘腦子有問題,衝撞了王爺,王爺沒當場要她的小命,那就是並沒想讓她死,你們先將人關押著,等幾天王爺忘了這事你們就將人放了。”


    “是是是,卑職記下了,在押期間絕不會讓她們主仆倆發生意外。”


    晟二走後,王獄司讓部下搬來板凳讓他們給他先來十大板。


    等十大板打完,王獄司從板凳上輕鬆的坐起身,看著張三受罰。


    張三身上的板子可是實打實的在打,疼的他吱哇亂叫。


    王獄司往他身上吐了口口水。


    “不長眼的東西,攝政王送來的人,不,就算攝政王送來一條狗,也不是咱們這些人能招惹的,受完打趕緊給老子滾,呸,連累老子跟著你受罰。”


    說完揚長而去。


    大牢裏,徐可可聲音喊劈叉了,也沒人過來管她。


    其它牢號裏的囚犯都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每次這裏進來新人都會鬧騰一陣子,他們早就司空見慣。


    像這位姑娘這麽中氣十足一直嚎叫的少了又少。


    畢竟別人都是挨了板子,出氣多進氣少的時候才會被拖進來,沒準第二天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小姐,你歇歇吧!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小丫鬟叮當已經第一百零一次奉勸她家小姐了,可小姐她非是不聽,一直叫,一直叫。


    府裏的下人們都說二小姐傻,叮當卻不這麽認為,小姐她隻是心智還停留在六歲。


    太醫院的陳太爺都說過了,等小姐腦子裏的瘀血散盡,她就會恢複正常。


    叮當的阿娘是小姐的奶娘,就因為生了她這個女兒,被她親爹休了。


    她阿娘帶著她進了許家,阿娘給小姐做了奶娘。


    叮當和小姐一起吃著阿娘的奶水長大,自然而然就成了小姐的貼身丫鬟。


    小姐生來聰明可愛,阿娘喜愛小姐比自己這個親女兒還多。


    叮當從不爭嘴,沒有夫人收留,她和阿娘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何況小姐還是那樣的善良無害。


    可惜小姐在六歲那年出了一場意外,摔破了頭。


    那之後,小姐就變得呆呆的,不再像從前那樣發出鈴鐺般的歡笑聲。


    夫人心疼,阿娘心疼,叮當的心疼一點不比她們少!


    耳邊的聲音消停了下來,叮當看到她家小姐竟然疲憊的暈過去了。


    “小姐,你沒事吧?”


    叮當抱著小姐將她拖到稻草堆上,她倆同歲,叮當不太抱得動,費了好大勁才將小姐擺平放好。


    感受到她均勻的呼吸,叮當才稍稍放心,用自己的衣袖給小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小姐,都是叮當不好,那會突然拉肚子去了茅廁,沒看好小姐。”


    茅廁?


    叮當的手一頓,想起調查侍衛回稟攝政王的話。


    據她堂姐說,就去如廁了一會,回來就不見人了。


    可如意茶樓三樓明明隻有一間廁室啊!


    而且自己捂著肚子去茅廁的時候,大房的願願小姐明明還在雅房陪著她家小姐。


    好端端的,小姐怎麽會從三樓窗台摔下去?


    叮當細思極恐。


    “小姐,你快點醒過來啊!叮當要告訴你這些事,你那位堂姐可能有問題。”


    搖晃了好一會,徐可可終於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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