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其他人仍沉浸在這美好的氛圍中。


    不多時,曲水流觴的場地已布置妥當。公子小姐們圍坐一旁,期待著遊戲的開始。


    首位酒杯停在一位白衣公子麵前,他從容起身,折扇一展,吟誦出一首絕妙好詩,引得眾人紛紛叫好。


    接著,酒杯又停在了一位紅衣小姐麵前,她朱唇輕啟,唱起了一曲婉轉的小調,餘音繞梁。


    遊戲在歡聲笑語中進行著。


    而離去的徐可可和叮當坐在馬車裏往家中趕去。


    “小姐,這是建寧公主賞賜給你的見麵禮,咱們看看裏麵裝著什麽吧?”


    叮當抱著錦盒,對公主賞賜的東西很是好奇。


    徐可可聞言輕笑一聲,用手指戳了戳叮當的頭。


    “你這丫頭還真是好奇心重,既然是公主賞賜,打開看看倒也無妨。”


    叮當得到小姐應允,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錦盒。


    隻見裏麵放置著一尊栩栩如生的白玉觀音。


    這尊觀音像約一尺來高,法相莊嚴慈悲。


    觀音麵部線條柔和,雙目微闔,似在俯瞰世間眾生,流露出無盡的憐憫。


    其發髻高挽,發絲紋理清晰可見,細膩入微。


    身披的天衣輕盈飄逸,衣褶自然流暢,仿佛微風拂過。


    觀音手持淨瓶,瓶中插著一枝楊柳枝,枝條柔順垂落,生動逼真。


    整尊白玉觀音溫潤純淨,在錦盒中散發著柔和而聖潔的光芒。


    “小姐,這賞賜可真是貴重啊!”


    叮當瞪大雙眼,嘴裏忍不住的驚歎出聲。


    徐可可輕輕拿起玉觀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尊玉觀音一看就價值不菲,她與建寧公主不過是初次相見,沒想到公主會送她如此大禮。


    又將玉觀音輕輕放進錦盒裏,小心的包裝好。


    “公主賞賜如此厚禮,想必也是有心了。”


    叮當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擔憂。


    “小姐,公主對您這般好,可宮中人心複雜,也不知這背後是否還有其他深意。”


    徐可可微微一怔,隨即神色恢複平靜。


    “不管如何,我們小心應對便是。如今既已收下賞賜,日後若有機會,定要報答公主的這份恩情。”


    馬車在道路上緩緩前行,徐可可望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心中思緒萬千。


    白玉觀音像寓意吉祥如意,但若是送於女子,就更有送子觀音的說法。


    而她如今還待嫁閨中,莫非建寧公主也知曉了她與攝政王暗通款曲之事?


    難怪今天她在公主府打了許願願,公主也沒當眾譴責。


    想來也是,建寧公主與攝政王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總比別的皇室公主更親近攝政王一些。


    然而,是徐可可想岔了,攝政王楚沐晟與這位建寧公主關係並不親近。


    楚沐晟今日之所以會過來公主府一趟,實則出於對徐可可的關心和嗬護。


    建寧公主為了討好這個手握朝政大權的親弟弟,自是不會當眾為難他心尖尖上的許小姐。


    這尊玉觀音本是她與駙馬大婚時,先皇所賜。


    隻是她成婚已有六年,駙馬鞍前馬後的伺候在側,卻從未讓她受過孕。


    建寧公主便將過錯怪到這尊玉觀音上,認為這玉觀音是個不祥之物。


    今日初見,徐可可便是在她公主府打人,茲事體大,很讓她這個公主沒有威嚴。


    又瞧著攝政王對這許可可寵溺無邊,是她從未在駙馬身上感受過的關切。


    不知怎的,就想把這玉觀音送給徐可可。


    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多年不孕的晦氣一並送走。


    這會建寧公主身邊的心腹嬤嬤也在與她說著這事。


    “公主,您怎會將這求子觀音送給一小官之女,這可是先皇禦賜之物。”


    “嬤嬤,本宮瞧著那許可可甚是順眼,再者說,這玉觀音在本宮這裏多年也未見成效,許是與本宮無緣。


    送給她,就當是結個善緣,也好讓攝政王知曉本宮的心意。”


    建寧公主輕抿一口茶,漫不經心地說道。


    嬤嬤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公主,此事是否有些欠妥?將先皇禦賜之物轉送他人,萬一傳出去,恐怕會有損公主您的名聲。”


    建寧公主撫了撫廣袖,冷哼一聲。


    “怕什麽?本宮做事,還輪不到他人置喙。那許可可若真是個有福氣的,能幫著沐晟誕下一兒半女,延續皇室血脈,倒也是她的造化。”


    心腹嬤嬤收了聲,安靜的站在一旁。


    建寧公主慵懶的從貴妃榻上坐起身,隨口問道。


    “駙馬呢?這幾日本宮忙著這賞花宴,都沒怎麽見到他人。”


    心腹嬤嬤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回話。


    “公主,駙馬爺這幾日回寧國公府了,據府中暗衛打探來的消息,說是寧國公府裏有一婢女產下一名男嬰,這婢女是從小伺候在駙馬房裏的人…”


    建寧公主瞬間明白過來。


    自己這邊幾年無所出,駙馬終於耐不住,回寧國公府與人苟且了。


    如今孩子都有了,隻怕背叛她也不是一日兩日。


    建寧公主眼神一冷,將房裏侍候的嬤嬤宮女們都趕了出去。


    “淩雲。”


    建寧公主低喚一聲。


    隨即一名暗衛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


    “殿下有何差遣?”


    建寧公主放低了聲音吩咐。


    “限你三日之內,將寧國公府、駙馬房裏那個剛出生的嬰兒掐死,再給駙馬準備一壺好茶,讓他以後都不能一展雄風。”


    暗衛淩雲微微一怔,黑布蒙臉露出的那雙眼睛滿是詫異,但很快應道。


    “屬下遵命。”


    說罷,身形一閃,又消失不見。


    建寧公主獨自坐在房內,眼中的冷意未消。


    她雙手緊握,指甲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許久,建寧公主站起身。


    “來人,本宮要去看看才子佳人們玩曲水流觴。”


    建寧公主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來到了曲水流觴之處,隻見才子佳人們吟詩作對,好不熱鬧。


    公主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很快便定格在一處涼亭裏的沈清風身上。


    這位沈公子她早有耳聞,是今年科舉一舉奪魁的狀元郎,不僅博學多才,還是位玉麵郎君?。


    聽說他剛與許侍郎家中的許願願小姐定下親事。


    今日他那未婚妻子被許可可當眾羞辱,難怪他沒與其它才子佳人一起玩遊戲。


    此時的沈清風正心情不佳,獨自坐在一個涼亭裏飲酒,眼神中透著幾分落寞與不羈。


    建寧公主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屏退身邊的宮女嬤嬤,走向涼亭。


    沈清風似有所覺,抬眸望向公主,兩人的目光交匯,瞬間便有了相識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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