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雕花窗欞,斑駁地灑在羅帳之上。


    建寧公主在鳳榻上悠悠轉醒,慵懶地舒展著嬌軀,如瀑的青絲散落於枕畔。


    她輕啟雙眸,臉上還帶著幾分滋潤後的紅暈,似那春日裏含露的花苞。


    窗外,鳥兒歡啼,似在吟唱著清晨的頌歌。


    微風拂過,帶來了庭院中花朵的芬芳,那縷縷清香,沁人心脾。


    建寧公主嘴角微揚,感受這清晨的寧靜與美好,回味著昨晚與沈修撰的一夜風流。


    一炷香後,建寧公主緩緩起身,喚來侍女伺候洗漱。


    一番梳妝後,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更顯嬌俏動人。


    “嬤嬤,沈修撰何時離開的?”


    心腹嬤嬤低垂著頭,恭敬回話。


    “回殿下,沈修撰天還未亮便已起身,老奴讓可靠的宮人將他從後門送出了公主府。”


    建寧公主點點頭,隨即又吩咐道。


    “著人去寧國公府一趟,就說本宮近日要為太皇太後壽誕祈福,需得吃齋念佛一些時日,讓駙馬安心在國公府給老國公盡盡孝,不用急著回公主府。”


    “是。”


    嬤嬤低聲領命。


    ……


    沈清風卯時初在公主府的鳳榻上醒來時,看到一旁躺著的建寧公主,頓時嚇的魂飛魄散。


    手忙腳亂的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胡亂穿戴好。


    看都不敢看床榻上熟睡中的人兒一眼,就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寢殿。


    寢殿外守著的老嬤嬤對他福了福身,派了一個小太監將他從後門送出。


    沈清風回到沈府,換上官服,隨後坐上自家馬車前往皇宮裏的翰林院。


    馬車裏,沈清風按揉著微微作痛的太陽穴。


    隻恨昨日心情不好,與建寧公主聊著聊著就多喝了幾杯。


    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留在公主府過了一夜。


    自己夢境裏,他與這位建寧公主並無交集。


    而現在,他竟然與她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清風並不喜歡這位建寧公主,哪怕她今年也才二十幾歲。


    身份尊貴,且生的貌美如花。


    如今更是有了魚水之歡。


    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沈清風將這些罪責都推卸到許願願身上。


    若不是她推許可可下樓,怎會有許可可昨日對她的打鬧?


    若不是他與許願願定親,讓他這個未婚夫在人前丟了臉麵,他昨日又怎會心情不好?


    若不是他心情不好,獨自飲酒,怎會惹來建寧公主的垂涎?


    沈清風腦子混亂地進了宮,踏入翰林院時,整個人依舊魂不守舍。


    昨夜與建寧公主的種種情景在他腦海中反複浮現,這讓他的內心愈發惶恐不安。


    他滿心期望建寧公主昨日也是飲酒過量,今日醒來便能將他忘卻。


    此刻,翰林院的掌院學士和陳大學士的交談聲傳入他的耳中。


    “太皇太後千秋壽宴乃是當前的重中之重,萬萬不可有絲毫差錯。”


    掌院學士神色嚴肅地說道。


    陳大學士點頭應道。


    “是啊,各項籌備事宜都需精心安排,禮儀、節目、宴席等皆要做到盡善盡美。”


    “聽聞攝政王對此次壽宴極為重視,欲借此機會彰顯我朝繁榮昌盛,讓太皇太後歡喜。”


    掌院學士補充道。


    沈清風聽著他們的討論,心神又是一陣恍惚。


    夢裏,他狀元及第、簪花遊街那日,攝政王就因公死在了皇城外。


    他同樣先是入了翰林院成了一名修撰。


    夢裏,太皇太後因為痛失愛子,幾日之間便纏綿病榻。


    昨日建寧公主府舉辦的賞花宴、太皇太後的五十千秋壽宴均未曾舉辦。


    沈清風這會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改變這一切的都是那日許可可被許願願推下樓。


    許願願為何要推許可可下樓?


    接下來毀了他與許可可的親事,許老夫人又提出讓許願願嫁給他。


    沈清風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切。


    對許願願恨的牙癢癢,好你個許願願,為了一己私欲,壞了本公子大好的前途。


    竟然還想嫁給本公子,與我舉案齊眉夫妻恩愛?


    好好好,本公子就如你所願讓你嫁過來,你就等著償還吧!


    沈清風心中惱恨不已,臉上表情就顯得有些猙獰,一旁的李編修好心提醒他。


    “沈修撰,你這是怎麽了?莫要在這宮中失了儀態。”


    沈清風這才恍然驚醒,連忙收斂神色,向李編修拱手道謝。


    “多謝李兄提醒,小弟一時失態了。”


    李編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


    “宮中耳目眾多,萬事需小心謹慎,莫要給自己招來禍端。”


    沈清風點點頭,看了眼身旁這位李編修。


    李悅澤,當朝丞相之子,亦是今科探花郎。


    他出身名門望族,自幼便接受著最為正統嚴格的教育。


    其家族世代為官,累世清貴,門風嚴謹。


    他麵容白皙,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劍眉星目,舉手投足間盡顯君子風範。


    論學識,他飽讀詩書,經史子集爛熟於心,詩詞歌賦信手拈來。


    朝堂政事,亦能分析得頭頭是道,見解獨到而深刻。


    加之其出身名門所培養出的卓越眼界和格局,在朝堂之上屢有出色表現,備受讚譽。


    他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對待友人真誠熱忱,對待下屬寬厚仁慈。


    在這波譎雲詭的朝堂之中,始終堅守著自己的本心和原則。


    宛如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君子端方,令人敬仰。


    夢裏,這位李編修卻是他一生勁敵。


    若不是自己攀上當今太後,後來的首輔之位還不定能落到自己頭上。


    念及此,沈清風不由得想到了那位年輕的太後魏玲兒。


    聽說她最近獨居深宮,已有好些日子未曾踏出宮門一步。


    傳聞太後因先皇駕崩,悲傷過度,身子也日漸孱弱。


    對此,沈清風自是不信的。


    夢裏他與這位年輕的太後有了私情之後,耳鬢廝磨之際,方得知太後對先皇毫無感情,倒是在他麵前提到過已然離世的攝政王楚沐晟。


    夢裏沒有攝政王,太皇太後沒撐多久就薨逝了,太後魏玲兒母憑子貴,輕而易舉的掌控朝政大權。


    沈清風在一次送文書去禦書房時與太後偶遇,兩人至此有了交集。


    猶記得夢裏他與太後魏玲兒第一次親昵就是在禦書房屏風後的軟榻上…


    同樣的,沈清風並不喜歡這位粘人的年輕太後。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為了登頂高位,一覽眾山小,他選擇了隱忍迎合。


    沈清風心中暗自盤算,是不是要找個機會,與這位年輕的太後續上夢裏的關係。


    以便他盡快升官,正式進入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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