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可與楚沐晟坐在高台之上,自然看不到賓客席間暗潮湧動。


    誥命夫人們已經在低聲告誡自家閨秀。


    “攝政王如今對那許小姐愛意正濃,你可得稍安勿躁,以免給家族惹來事端。”


    千金小姐們無奈地點頭應是,可眼中的嫉妒和不甘卻怎麽也藏不住。


    其中一位小姐小聲嘟囔。


    “那許可可到底有什麽好,竟能讓攝政王如此傾心偏袒。”


    另一位小姐接話。


    哼,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姿色,會耍些手段罷了。”


    她們的聲音雖小,卻還是被身旁的人聽到,連忙輕咳一聲提醒。


    李丞相這邊的席位上,李悅然一臉恬靜的享用著美食。


    一轉頭看見自己的兄長目不轉睛的看著攝政王與許小姐,低聲提醒他。


    “兄長,你這樣一直看著攝政王他們很是失禮,平日裏的君子端方哪去了?”


    李悅澤聽到家妹的善意提醒,頓時羞愧的低下頭。


    “悅兒,這位許小姐就是你上次在賞花宴上認識的那位小姐?”


    “嗯,那日小妹與她相談甚歡,沒想到許小姐竟然是攝政王的心上人,兄長怎會關心起許小姐,莫不是兄長也與她相識?”


    李悅澤端起酒杯飲了一杯酒。


    “為兄確實與許小姐有過一麵之緣,是在白玉道觀下的官道旁。


    今日得知許小姐乃是攝政王殿下的心上人,為兄也該歇了心思。”


    李悅然聞言愣了愣,這些日子兄長一直在打聽一位不知名的姑娘,沒曾想竟是許小姐。


    遂輕聲開導。


    “兄長,你品德高尚,才華出眾,日後定會遇到與您更為相配的女子。”


    李悅澤苦笑著搖搖頭。


    “悅兒,莫要安慰為兄了,隻是這緣分一事,自來強求不得。”


    李悅然嫣然一笑。


    “兄長,你本性豁達,小妹相信您定能很快釋懷。況且,這世間好女子眾多,總有一人能入你的眼,走進你的心。”


    李悅澤看著妹妹,眼中滿是釋懷。


    “好,那就借悅兒吉言。”


    太妃公主席位這邊,幾位剛回京不久的公主與母妃低聲敘舊。


    她們對攝政王相中了誰家小姐,日後會娶誰成為攝政王王妃並不在意。


    左右也影響不到她們的利益。


    隻有建寧公主心下有些不喜,但也不會表現在臉上,依舊與其它公主談笑風生。


    徐可可坐在楚沐晟身邊,感受著眾多心思各異的目光。


    敏銳的察覺到太後那濃濃的恨意。


    徐可可想到這位太後曾派人想毀了她的臉,今日又對自己虎視眈眈。


    便在案台下扯了扯楚沐晟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問。


    “王爺,太後與你有情?”


    楚沐晟微微一怔,隨即輕笑。


    “莫要胡說,本王與太後怎會有情。”


    徐可可又瞥了太後一眼,像小狗一樣皺了皺鼻子。


    “那她為何這般看我?仿佛本小姐搶了她最心愛的大骨頭。”


    楚沐晟握住她的小手,神色鄭重,言之鑿鑿。


    “不管他人如何,本王在世一天定會護你周全。”


    徐可可心下稍安,可目光掃過太後時,依舊覺得脊背發涼。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太後突然開口。


    “攝政王,這許小姐倒是生得嬌俏,不知是哪家的閨秀?”


    楚沐晟紋絲不動、眼都沒抬一下的回道。


    “回太後的話,許小姐乃臣心愛之人。”


    太後輕笑一聲。


    “哦?攝政王可真是好眼光,不知這位許小姐有何才藝?


    今日母後壽辰,何不當著滿朝文武展示一下才學,能博母後一笑也是她的福氣。”


    一聽是問自己才藝,徐可可趕忙起身行禮。


    “臣女許可可見過太後,臣女不才,會彈奏…”


    古琴還未說出來就被楚沐晟打斷,他拉著徐可可坐下,柔聲說道。


    “可可你不是說過隻彈奏給本王聽麽?”


    徐可可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楚沐晟。


    “可是太後娘娘她想聽呢?”


    太後…本宮不想聽,本宮就想讓你當眾出醜。


    楚沐晟輕拍著徐可可的後背,連忙哄著她。


    “可可你別忘了今日是太皇太後壽宴,並非太後壽辰,快隨本王去給太皇太後送上壽禮。”


    大伴公公及時給攝政王送來一個大錦盒。


    楚沐晟單手接過,另一隻手牽著徐可可、走到太皇太後的寶座案台下方。


    兩人跪地行大禮。


    “母後,兒臣與許小姐祝您鬆鶴長春,壽比南山。這是兒臣特意為您尋來的千年血玉如意,願它能為您添福添壽。”


    楚沐晟恭敬地說道,徐可可默不吭聲的跟著他行禮。


    太皇太後看著一對年輕又養眼的璧人,笑得合不攏嘴。


    “你倆有心了,都快起來吧。”


    楚沐晟和徐可可起身,徐可可偷偷抬眼打量著太皇太後。


    隻見她酷似自己前世母親的臉上滿是慈祥,頓時又生出幾分親近之感。


    奈何這是在隆重的壽宴上,更是君臣初次相見,徐可可不好上前與太皇太後親近。


    宴會繼續進行著,有了他倆帶頭,自然而然就進入了送壽禮環節。


    皇室人員依次上前給太皇太後送上壽禮。


    徐可可坐在很有利的位置,看了一會就覺得不對勁兒。


    忍不住問身旁的楚沐晟。


    “怎麽都是公主?皇室男子除了幼童,成年王爺才兩三個?”


    良久沒得到回應,徐可可轉頭看向楚沐晟,就見他躊躇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是我問了不該問的話?王爺就當沒聽到吧!”


    徐可可說完,轉頭繼續看大臣們送上壽禮。


    楚沐晟輕歎了口氣,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並非你問了不該問之事,隻是其中緣由頗為複雜,本王也想尋個機會說一下這事,此處人多眼雜不便細說罷了!”


    徐可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本小姐隻是隨口一問,王爺不用說與我聽,左右也與本小姐無關。”


    楚沐晟看著她嬌好的側顏,想到自己最多還有九年的壽元,有些糾結到底該不該告訴她。


    若是她知道楚氏皇族,男子都活不過三十,還肯嫁給本王不?


    楚沐晟捏了捏眉心,暗道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優柔寡斷?


    本王想做的事,哪需要顧忌別人肯不肯,即便是心愛的女子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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