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年代的滬市可是國際大都市,很多國外的奢侈品都會在巴黎首次亮相以後,緊接著滬市的太太小姐們不說人手一份,反正也是差不多。


    每年坐輪船去往漂亮國或者明珠的人特別多,薑茶隻是靠近碼頭附近,就被人山人海的場麵勸退了。


    送人的淚眼汪汪依依不舍,接人的喜極而泣,裝卸工忙忙碌碌的往船上運送物資。


    黃包車蹲成一排等著送上門的客人,時不時的還有黃牛叫,穿插在人群中大聲的嚷嚷著;


    “要票嗎?要票嗎?”


    因為輪船的票特別不好買,有些著急走的就會加價購買黃牛手裏的船票。


    據說小日子占領滬市的時候,有錢人慌忙離開,船票甚至被炒到了兩根小黃魚一張,讓這些倒票的狠狠的賺了一筆。


    不過這個活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幹的,都是上麵打點好的,他們最多就是個小雜魚,賺的錢哪有他們的份?


    “您好,請問還有去明珠的船票嗎?”


    “最早也要下個月的了,這個月的都賣完了,要嗎?”


    薑茶麻利的掏出大洋,問窗口裏麵的工作人員多少錢?


    “好幾種價格呢!小孩兒你家大人呢?”


    “我要個單間的,您看多少錢?我去明珠看親戚,家裏大人剛才擠散了。”


    “頭等艙325大洋,或者你付美金也可以,美金一張票166刀。”(37年大洋兌換美金的匯率是2·4大洋兌換一美金)


    窗口的工作人員服務態度是隨著客人的著裝來訂的,薑茶穿了一身小西裝,外麵是一件純羊絨的大衣看著就是小公子的模樣。


    靠著這身裝扮,她才順利的買下一張去明珠的頭等艙船票。


    下個月十八號出發,那天肯定是個好日子,多吉利!


    手裏的票順手塞進口袋,實際上被她收進空間裏。


    然後順著人群慢慢的往外麵擠,過程中感覺到有人把手伸進她的兜裏,薑茶原本沒打算說話。


    凡是小偷小摸得都是團夥行動,她又不想惹麻煩,反正兜裏什麽也沒有。


    那想這人不講究,兜裏沒東西打算拿刀片劃衣服。


    估計是剛才買票被人盯上了,她當時從衣服口袋掏出不少美金,找給她的零錢都一股腦地才進兜裏。


    估計就是那會兒被人看到了,一個半大孩子身上帶著錢,絕對是小偷們的首選目標。


    “兄弟,大衣挺貴的,你可別給我弄壞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小偷兄也嚇了一跳,正用兩個手指頭夾著刀片準備劃開大衣的側麵,裏麵的胸口部位還有個衣服兜。


    絕大多數人都會把值錢東西塞進這個兜裏,誰知道這個孩子猛地出聲,嚇得他差點兒把刀片給弄掉了。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麻利的把錢給小爺掏出來,要不然你今天可走不出碼頭這一片。”


    薑茶掃見周圍有人在靠近,打量她的目光很不善,看來這些都是他們一夥的。


    “塔斯克忒,塔斯克忒!”


    已經把薑茶包圍的一群人,看著就很不好惹,所以很快他們周圍就空出一塊地方,免得招惹麻煩。


    一個半大孩子他們也沒往心裏去,最多就是讓他吃點苦頭,讓他們家大人給送點錢花花。


    誰知道還沒等動手,這人突然大聲用日語朝著小鬼子的巡邏隊喊了兩句什麽。


    巡邏隊迅速趕到,嘴裏嘰裏咕嚕的和男孩說話,先是檢查他的證件,接著又是一陣嘰裏咕嚕。


    直到鬼子兵端著武器把他們幾個圍住,然後領頭的對著他們嚴肅的說了幾句。


    “太君說了,這位少爺是大日子地國的公民,你們把眼睛擦亮一點,以後見著給老子躲遠一點聽見沒有?”


    隨隊的翻譯挺著一個大肚腩,對著那群人一頓訓,然後擺手讓他們滾蛋。


    “梅川桑,我已經然讓他們滾蛋了,以後您再過來就說一聲,我給您開道省的不長眼的招惹您。”


    說話的時候點頭哈腰的,殷勤的不行。


    原來電視上演的都是真的,老小子他還真有兩副麵孔呢!


    至於鬼子和翻譯這麽客氣,都是因為薑茶許諾說他會給幾位一筆錢,請他們幫忙趕走幾個流氓。


    直到離開人特別多那一片,薑茶從身上掏出三根大黃魚,塞給了領頭的鬼子。


    總共也就700米不到的距離,給他們八個人三根金條,能不願意嗎?


    比劫道簡單多了,這樣的好事要是經常碰上就好了。至於身份問題,薑茶直接說他的母親是花國人,親生父親是日子國的商人,如今在漂亮國那邊呢!


    他是家裏發現了真實身份,被家族趕出來的。買船票也是因為親生父親在明珠的銀行給他留了東西。


    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日語還特別標準,仔細聽還是京都那邊的口音。


    據說是親生父親留下來的人,從小專門教導的。


    意思就是親生父親那邊有些實力,要不哪裏會有專門教導他的?


    一看薑茶出手大方,領頭的鬼子遞給她一個小本本。封麵最上麵是他們的姨媽旗,下麵三個大字——公民證!


    薑茶也沒打開,隻是十分感動的對著鬼子三鞠躬,嘴裏還一個勁的說著“阿裏嘎多,good!你媽死!阿裏嘎多,good!你媽死!”


    翻譯站在薑茶的對麵,心裏隻嘀咕。


    小鬼子真不講究,怎麽對人說感謝跟遺體告別似的?說的話也像咒他媽似的,別說越看越晦氣!


    可惜人家是自己人,不管多晦氣都隻能忍著。


    等巡邏隊離開以後,薑茶隱晦的看了離港的輪船一眼。


    今天她突然出現在碼頭,是為了跟蹤一個女人過來的。這個女人是她無意中碰見的,當時在咖啡廳裏她手上拿著一張報紙。


    她坐在咖啡廳的卡座裏東張西望的,半個多小時了報紙就沒離開過手,還有門口的鈴鐺一響她就很緊張的抬頭去看。


    這樣的場景隻在兩種電視劇裏見過,一種是網友麵基,滿懷期待之情特別激動。


    另一種就是諜戰劇,她是過來接頭的!


    為了觀察她是哪一種情況,愣是在咖啡廳裏吃了四塊巧克力蛋糕。


    好懸沒給她撐死,咖啡店的經理還很貼心的送給她一杯咖啡,說是解膩的。


    “哎呀,忘記買今天的報紙了!這位小姐,請問可以把報紙借給我看一下嗎?我想看一下去報社登記的的尋人啟事今天出來沒有,就看一眼謝謝!”


    門口剛進來一個穿著棕色格子的西裝男,頭發梳得油光水滑,傳說中的蒼蠅在上麵打滑蚊子在上麵劈叉。


    油頭粉麵的小白臉,進門就看見穿著一身洋裝的女人,手裏拿著今天的報紙。


    男人插著褲兜,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然後就發生了上麵的一幕。


    接著他們簡短交談幾句,女人先離開的,背著一個黑色的皮包,手上還帶著一副小羊皮手套。


    走過去的時候一股濃鬱的香水味,大名鼎鼎的香奶奶五號,在她離開十分鍾以後還很有存在感。


    等她一杯咖啡喝到一半,小白臉也離開了位置,手裏拿著報紙很自然地離開。


    就在薑茶以為剛才目睹的活動已經結束了,那股濃鬱的味道又出現了。


    這次她坐在了薑茶的後麵,從咖啡廳的玻璃可以看到,這個女人還專門換了一件衣服。


    剛才穿的是一身粉嫩的洋裝,外麵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絨大衣。


    這次從窗戶看到,她換了一身黑色的旗袍,絲絨的麵料。透過玻璃都可以看到上麵的金線亮閃閃的,繡的什麽看不清楚。


    “我剛才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按照您的要求把過來取貨的地點改成碼頭那邊的丁字十三號庫房。


    您說過隻要把消息遞過去,就讓我去國外的!”


    薑茶輕輕的靠在卡座椅背上,揉著肚子一看就是吃撐著的樣子。


    然後再慢慢的閉眼睡覺,桌子上的四個蛋糕碟子告訴大家,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暴飲暴食。


    要不就像這個傻小子,剛吃飽就睡著了。


    “這是船票你拿好,放心替太君辦事的都不會虧待了。


    記住絕不能讓他們發現你的異常,要不到嘴的肉就該飛走了,聽見了沒有?”


    聽見身後兩個人鬼祟的交談,知道剛才那個小白臉才是自己人。


    後邊的兩個沒一個好東西,女的是滬市這邊的一個聯絡員,專門負責傳達消息的。


    男的是鬼子的狗腿子,一口一個太君的叫著。


    等他們離開半小時以後,在全店的注目下挺著肚子離開。


    剛才那個女人的臉上,應該也做了一些遮掩。因為咖啡店裏沒人認出她來,隻有薑茶注意到了這點。


    不是她鑒別偽裝有多麽厲害,主要是香奶奶5號留香時間特別長。


    上上輩子在大學裏,有個女生經常噴香奶奶5號,每次她用洗衣機洗完衣服,等再次曬幹還會有點點香水味道。


    所以薑茶記憶深刻,今天的女人不管換多少件衣服,味道都會一直在。


    後來她一路跟著來到碼頭,人群擁擠讓拿著行李箱的女人寸步難行。


    還是她幫著拿到上船前的舢板那裏,讓她自己拿上去。


    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她錢包就塞在小手包裏。因為包太小了她連拉鏈都合不上,可見出賣自己人沒少賺錢。


    就是不知道她以前有幹過多少次這樣的事情,小小的承懲戒一下敢出賣同誌叛徒!


    把她的錢包帶走了,要不是看見鬼子的巡邏隊在附近,她都想直接動手了。


    薑茶在幫著搬運行李箱的時候,順手往她身體裏紮了一根針,碼頭的人太多了隻是被擠了一下女人也沒說什麽。


    等她安全登船,薑茶站在售票窗口買船票。


    來都來了,怎麽也得去那邊見識一下37年的明珠長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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