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城比容城和悅城都要大很多,差不多是兩座城加起來的總和,人口也遠比那兩城多。


    除了居民和來往的商賈,還有大量將士居住,城外不遠處就是軍營。


    軍營與主城池很近,有一條直通的官道,整軍經武非常方便。


    曆城的城主名叫繆偉程,出身老牌世家,文官但修為不低,是清心境,不僅是曆城城主,也是曆州領主,官很大。


    軍隊統領張武興則是通明境,官職上低了繆偉程一級,但有絕對兵權。


    兩人是世交,也相互製衡,合作從上幾代就開始,沒有人能撼動兩家的交好。


    以上是蕭染書前幾天拿到的資料。


    她看到的第一時間就畫了個問號,曆城的破綻呼之欲出。


    與容城無城主的混亂不同,也與悅城從內到外的腐敗不同,曆城發展的很全麵,軍營管製規範有條理。


    想無傷亡攻下這座城,無異於做夢。


    這些是正常分析,但不是蕭染書的理解。


    清心境的城主官高卻無兵權,軍隊統領是通明境。


    軍營就在城外,隨時能讓曆城改姓。


    城主能忍?


    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對權力的欲望比他人強烈。


    所以城主繆偉程,身邊一定有私兵且數量不少修為不低。


    這是一種自保手段,也是人性使然。


    而那位通明境的將軍,對這一切應該都心裏有數。


    兩人維持表麵和平?


    蕭染書沒有證據,這些都是猜測。


    無論真假,都不妨礙她將不存在的事,經過直接或間接的引導變成真的。


    但凡有一絲相互懷疑,她就贏了。


    在邱越和徐成根出發之際,就已經埋下了一顆種子。


    兩人來到曆城好幾天了,在入城前分開,期間也無任何交流,如同兩個陌生人。


    徐成根的任務有兩個。


    先是拿到城主官員及軍營高級軍官的資料,這對他來說有些難但能做到。


    難的點是直接打聽是找死,能做到是因為徐仁堂在曆城的分堂開了幾十年。


    徐成根為人謹慎又小心翼翼,有個習慣是留根,這個習慣有時候不太好,容易出事,但偏偏在當下幫了大忙。


    每一處徐仁堂醫館自開張以來,所有問診和抓藥記錄都在。


    誰私下養了小妾,誰家裏宅鬥下毒解毒,誰有隱疾等,全有。


    雖然這些事都是暗中進行且隱藏身份,但小廝去向以及看病記錄等,都能分析出來些許。


    徐成根覺得自己是天選情報頭子。


    他害怕是真的,但一邊害怕一邊幹著殺頭的罪,也是真的。


    徐成根一到就開始翻找,但凡跟那幾個大人物有關的,哪怕是姓氏接近都被他翻了出來。


    然後再一一對比然後篩選排查。


    工作量很大,徐仁堂上下所有人白天忙著做生意,晚上就熬夜找資料。


    終於在兩天後將情報整理出來,傳到了蕭染書手中。


    接著,徐成根就要等待第二則任務的開始了。


    邱越也拿到了一份資料,是蕭染書讓徐成根給他的。


    他不像徐成根有那麽大的工作量,抵達曆城的任務就是帶著武士們吃吃喝喝。


    非尋常吃喝,是囂張的到處耍!


    無為境太明顯了,他對外宣稱自己是通明境,且在無意中展露過一番可怕的實力。


    當天晚上,城主就親自接待了他。


    酒過三巡後。


    繆偉程摸著胡須笑道:“邱越老弟,像你這麽年輕的通明境可不多得啊!”


    邱越擺手:“我哪年輕?我都三十好幾快四十了,曆州軍營的統領張將軍據說剛辦過三十大壽的宴?那才是不多得!”


    言辭之中,盡顯對張武興的崇拜。


    要知道騰國清心境的平均年齡是四十,繆偉程今年剛好四十,資質實在是一般。


    而每處軍營的軍隊統領,無一不是武學天賦萬中挑一。


    繆偉程笑容淡了幾分,道:“武興弟確實天資好,不過比起那北境飛騎軍的諸策,還是有些差距。”


    諸策今年二十四,通明境。


    正因為他年輕未來不可限量,哪怕鎮守邊疆極少有消息傳來,依然在騰國上下擁有諸多崇拜者。


    曆州在東南排末尾,在整個騰國更是倒數,其軍營的將領三十歲通明境,其實已經很厲害。


    怎麽都不該拿飛騎軍的諸策來對比。


    邱越眼神動了動,麵上卻故作醉酒的一揮手:“那我不管!我沒見過諸策,我隻認曆州的張武興大將軍!”


    繆偉程扯了下嘴角,說著場麵話:“有機會我來引薦。”


    他本是想將邱越招攬,哪怕什麽都不做,吃喝供著待在城內就行,可惜邱越三句話有兩句都在說張武興,這讓繆偉程很焦慮。


    張武興是通明境這原本沒什麽,哪個軍營沒有通明境?


    可張武興明明官低一級,卻並不事事都聽他的,有時露出的眼神更是讓繆偉程很不舒服,像是猛獸露出獠牙,讓人寢食難安。


    此時又來了個通明境的江湖人士,還話裏話外一副想入軍營參軍的意思。


    繆偉程眯起了眼,必然不能讓邱越入軍營。


    兩個通明境還得了?


    如芒在背!


    繆偉程重新端起酒杯,開始將話題往別處引,說有人脈可以讓邱越去更好的軍營,說不定直接就封將。


    邱越卻像是喝上頭,一口一個張武興大將軍的喊,說明天就要去軍營報到,還差點發酒瘋砸了桌子。


    一頓飯吃的繆偉程心力交瘁。


    夜深時。


    邱越終於醉倒不能動彈,被人抬走,安排到了一處華麗的房間。


    繆偉程則走出去,衝角落招了招手。


    一名侍從上前:“老爺?”


    繆偉程煩躁的吩咐道:“傳消息出去,說我今日接待了一名通明境強者,把酒言歡至深夜,稱兄道弟,拜了把子。”


    侍從:“是!”


    待人都退下去後。


    繆偉程長長的一歎氣,看著明月高空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他這一州領主當的真是憋屈,還要靠這種手段讓張武興忌憚。


    不指望張武興信以為真,但製造個間隙,哪怕邱越將來真去了軍營,張武興也必然不可能完全信任。


    繆偉程安排完後就回府了,並在內心發誓再也不會擺宴跟邱越喝酒。


    沒酒品。


    殊不知在他離去後,被抬進房間的邱越睜開了眼。


    此時邱越哪有醉酒之態?


    清醒的能瞬息洞察整個酒樓。


    ………………


    【小劇場】造反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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