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東南三州後,蕭染書緊繃的弦終於鬆了鬆。


    北方的七個州不是馬上能奪下來的,天時地利等因素都需要考慮,最關鍵的是要等天乞軍團和徐成根的情報鋪開。


    她不打不確定的仗。


    連軸轉的黑羽軍和曆州、青州兩支軍隊也得到了休息,就在遲州主城外紮營。


    代鬆坡心裏一顆大石頭落地,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他也不是非要睡,他就是緊張焦慮的心髒受不了,得緩一緩。


    當次日上午的陽光揮灑在這座主城上方時,城內百姓這才發現有什麽東西不對勁。


    雖然百姓們的日常沒有任何變化,但街道上到處都有身穿黑色鎧甲的將士,一步一崗,站滿了整座城。


    而平日裏的那些衛兵,卻不見蹤影。


    昨夜發生了什麽?


    怎麽一夜過去,遲州主城變了個樣啊!


    代金銳倒是沒怎麽休息,心裏決定歸順後,已經開始計劃如何用兵了。


    早飯過後,他就在一名黑羽軍的帶領下,來到了關滄海和文琴的住所。


    此時兩名副將正在院中切磋,每一下都是動真格,那打鬥聲,帶起颶風呼呼的。


    代金銳一隻腳還沒踏進來,就被刮的臉生疼,衣服還破了個口子。


    他當時就傻了。


    不是,你們管這叫切磋?


    你倆怕不是在生死決鬥吧!


    有人前來,切磋暫停。


    關滄海收起了他那杆千斤重的長槍,文琴也將長弓背回在背上。


    兩人同時轉身,看向代金銳。


    由於剛打完,此時兩人麵上還帶著一股殺意,望過來的眼神令人膽寒。


    代金銳差點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媽呀,黑羽軍真嚇人。


    好在代金銳也是一名不俗的將軍,更是通明境後期,距離無為境隻有一步之遙。


    短暫的震撼過後,他定了定神,開口:“兩位將軍,遲州軍營有四萬人,我想詢問一下這些軍部力量是合並還是怎麽?”


    關滄海一挑眉:“你倒是想的全麵。”


    文琴則道:“主帥大概率會讓你自己領兵。”


    代金銳驚喜的有些不可置信:“我還有領兵權?”


    文琴點頭:“有,張武興也是這麽個順序。”


    代金銳頓時鬆了口氣,這下所有的擔心都消失了。


    接著,他又開始與兩人套近乎,問了些蕭染書的用兵習性和戰術方案等。


    真要打,他也要準備好。


    另一邊。


    代鬆坡好不容易睡下,下午被人拉了起來。


    他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看了眼外麵的日照,慌裏慌張的衝領路的黑羽軍詢問:


    “請問,是出什麽事了嗎?”


    領路者一聲不吭,隻管在前麵帶路。


    這讓代鬆坡更緊張了,到底什麽事啊?


    說好的今天休息呢?


    等到了衙府,他見到了正在看沙盤地圖的蕭染書,旁邊還站著一名老年人,看樣子比他年紀還大,至少也有七十了。


    代鬆坡快速觀察了一眼,目光就跟著蕭染書定格在正中間的那沙盤上。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這是騰國地圖!


    沙盤製作的很細致,將各州各營以及山脈都造了出來。


    緩了緩神後,代鬆坡出聲:“主帥,您找我?”


    蕭染書抬起眼,指了指身旁的老者:“這是千夫長王春毅,你倆對接一下遲州的管轄。”


    代鬆坡快要站不穩了,哭喪著臉問:“主帥,我這是,革職嗎?”


    蕭染書平靜的看來:“你還是遲州領主,但不再是主城城主了。”


    代鬆坡:“?”


    王春毅在一旁皺眉:“領主是領主,城主是城主,主帥的話說的這麽清晰明了,你聽不懂嗎?”


    代鬆坡被凶了一下,隻能點頭:“懂,現在懂了。”


    就是分權,避免權力過度集中。


    蕭染書又衝著他道:“盡快交接,安排好後你倆都跟著我隊伍。”


    代鬆坡瞪大了眼珠子:“我,我也要跟著?”


    他一把年紀了要跟著行軍?


    他又不能上去打!他跟著幹什麽啊?


    王春毅則立即高呼:“是!主帥!”


    代鬆坡被他吼的一激靈,也連出聲:“是,主帥。”


    兩人下去對接細節,蕭染書便坐了下來,開始細致的思考,一邊看地圖,一邊拿著丁孝鋒給的資料研究。


    代鬆坡是文官,於她有大用,與老村長配合說不定會出奇效。


    至於代金銳,遲州的四萬人依舊讓他領兵,與丁孝鋒、張武興的軍隊合並成一支十萬人的大軍。


    這是蕭染書的初步方案。


    加上黑羽軍,三十萬人的確很強,但想打下整個騰國不夠。


    蕭染書想到這裏,拿出兩麵小旗,插在了明州、衛州的軍營處。


    過了會兒,她起身,繞了個圈。


    在西部和北部的邊防軍營也插了旗。


    而後,她重新坐下,手指在沙盤邊緣輕輕點了點。


    這四處軍營,她看上了。


    在蕭染書冷靜分析的時間裏。


    關滄海、文琴和代金銳三人這裏也熱鬧起來,丁孝鋒帶著外孫女丁雲陽,以及從頭到尾都跟著的張武興前來。


    六人坐下開始了細致的商討,將各自軍部力量情況全盤托出,然後開始相互整合,重新分配。


    爭取把攻擊調動到最大化。


    在一切都進行的有序且充滿盼頭時,代鬆坡是最崩潰的一個。


    他根本沒辦法跟這個名叫王春毅的千夫長對接!


    他聽不懂對方說話!對方還喜歡罵人!


    代鬆坡當了幾十年的領主,第一次遇到這麽頭疼的情況。


    他甚至懷疑,主帥是不是故意折磨他?


    這位真的是千夫長嗎?此人真的有管理能力嗎?


    王春毅把所有人官員都打亂,然後說要全部重新安排。


    老天!這是多大的工程啊?


    誰擅長什麽適合幹什麽,怎麽能說打亂就打亂呢?


    這怎麽能全部重排呢?


    代鬆坡快碎掉了。


    而然就在一下午的時間過去後,讓代鬆坡渾身冒汗的一大堆亂七八糟事,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正確軌道,且完美形成了環環相扣的局麵。


    王春毅依舊是在罵人,但一邊罵,一邊把事情安排的妥當。


    所有官員換崗,立即開始工作!


    由於全部都換新,再加上千夫長罵的凶,遲州又徹底換了個主人,鬼知道黑羽軍主帥喜不喜歡殺人的?


    導致沒有人敢反抗,得到新崗位後不敢有任何放鬆,且一切全新需要學習,連最基礎的細節工作都無比認真。


    結果竟然比之前幹的還要好。


    看到這一幕的代鬆坡:“?”


    這是什麽魔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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