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鷹帶著幾名親信,走向了副樓的地下室,這裏乃是歌撒雇傭兵基地關押犯人的囚室。


    歌撒的血性手段,從囚室的刑具可見一斑,每一間十來平方的囚室內便放置著電椅、絞環、皮鞭、刮骨剜肉刀、烙鐵、電鑽……


    路過了幾間空蕩的囚室,禿鷹在一間關押著犯人的囚室停下了腳步,凶厲的目光宛如毒蛇一般,盯著裏麵被關押的犯人。


    如果龍雲在這裏的話,她一眼就能認出,這個被關押之人,正是龍天的隊友,電台兵蜜蜂。


    此時的蜜蜂,已是飽受了淩虐,身上的作戰服出現一道道裂條,裂條裏麵更是顯出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傷痕,這是被皮鞭狠抽的。


    胸膛的衣物更是被蠻橫撕開,有幾處嚴重燒焦的傷疤,明顯可見血肉已經焦黑,連血跡都黑乎乎的,這是被燒紅的烙鐵給烙的。


    嘴角還滴著鮮血,一滴一滴濺落在地,很明顯這是剛弄不久,用木棍等硬物在嘴裏殘酷鼓搗所致。


    落入歌撒雇傭兵組織手中的蜜蜂,飽受著敵人的摧殘虐待,精神和心神已是疲倦不堪,但眼神仍明亮,死死盯著禿鷹。


    一名對蜜蜂行刑的武裝人員,上前低聲在禿鷹耳畔匯報:“老大,這小子嘴硬得很,任憑怎麽毒打,就是不吭聲。”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頑強的階下囚,很多人看起來很硬氣,幾套刑具下去,連小時候第一次尿床都說了出來。但這個人不同,別說從對方嘴裏撬出信息,連喊痛都沒有喊出,死死的硬扛。


    從這一點上,他都有幾分欽佩,但不能撬開對方的嘴,讓他臉上無光,大為惱火,如果不是上頭下令不能弄死,他都想下毒手了,他還真不相信,有人會死都不說!


    禿鷹不置可否,盯著蜜蜂,輕蔑冷笑道:“有人想來救你,不過被我們幹掉了,你的同伴真是夠在乎你的。”


    “不過,這裏是歌撒的大本營,除非他們能組織數百人強攻進來,否則我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沒人能救你出去。想要活命,就乖乖將知道的說出來。”


    禿鷹畢竟是老手,知道對方嘴硬,就攻心為上,想讓對方乖乖吐出信息。


    但回應禿鷹的,隻有蜜蜂嘴角微微翹起的無情嘲諷,那是一種對敵人的不屑。


    禿鷹額頭青筋突突,高聲喝道:“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據點在哪裏,為什麽殺了獨眼龍。”


    “我給你最後一分鍾的時間,我已經失去了耐心。”


    如此冷冽一個人,當他說出這番話,誰都不會質疑,他不敢下令處死蜜蜂。


    但蜜蜂一聲不吭,臉上不屑的嘲諷更甚,仿佛在無聲述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從落入敵人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為什麽沒有自殺?


    倒不是貪生怕死,而是用自己來拖住敵人,龍天他們就多了一分逃出的機會。


    說起來,確實小覷了歌撒這群長期在戰場一線的雇傭兵。


    盡管很多都是烏合之眾,但對方的核心成員,作戰實力並不亞於他們特種兵。


    當日眼前之人率領的支援一到,他們組織起來的防線,很快就被突破。


    而他這個電台兵,更是對方一早盯上,被一群人團團圍住。


    幸好,龍天等人已經逃出了黑城的範圍……


    禿鷹不知道蜜蜂在想什麽,見對方久久不回話,冷不防就是一句厲喝:“你們是特種兵?”


    昏暗的囚室。


    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禿鷹的厲喝,還在封閉的區域內回蕩。


    蜜蜂閉口不答,以沉默對待敵人的任何殘酷審訊。


    作為特種兵,國之利刃,他們還未執行任何任務之前,就已經接受過各種殘酷的抗審訊特訓。


    蜜蜂還清楚記得第一次參加反審訊訓練時,代號為屠夫的教官,就先後用老虎鉗夾手指,灌辣椒水,繡花針刺指心,膠管勒喉嚨等各種手段,對他們狠狠招呼……


    生不如死!


    但硬抗過來之後,意誌已如鋼鐵般強硬,再遇到敵人任何的嚴刑逼供,有算得上什麽!


    看到蜜蜂寧死不屈,就是不肯開口,禿鷹臉上的肌肉牽動,陰惻惻笑了起來:“盡管你不說,但我能猜到,你的身份。果然傳言沒有錯,龍國的特種兵都是硬骨頭。”


    禿鷹詐了蜜蜂一把,他目前還隻是猜測,並不能確定。


    因為他聯想到了塗博士的事情,很有可能這些人的目標並不是獨眼龍,而是衝著塗博士而來,畢竟塗博士就是龍國的科學家。


    不過,是不是都無所謂了。


    一個雇傭兵組織對抗一個龐大的軍事強國,說不怵那是不可能,但他們有底氣,因為背後有醜陋國支撐。


    龍國也不可能不考慮國際影響,從國內調一支部隊過來殲滅他們,最多也就是派出一兩支特種部隊。


    “你是個鐵血真漢子,但我喜歡啃硬骨頭!”


    禿鷹手一揮,當著蜜蜂的麵,就冷笑下令道:“給他注射聽話藥水。”


    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撬開對方的嘴巴,禿鷹他還舍不得使用聽話藥水。


    所謂的聽話藥水,這可是用錢都難以在市麵上買到的東西,乃是醜陋國那邊特別研製的神經毒素藥物,他們歌撒隻得到了稀少的幾支。


    在醜陋國那邊,涉及到高級機密的特工,都會使用神經毒素藥物來強化反審訊的對抗訓練。


    這種藥劑大致可以分成兩類,一類是增加疼痛感,將疼痛感放大數百倍。另一類是致幻類,降低神經敏感度,讓人處於恍惚的狀態。


    這兩種藥劑對人體神經損傷極大,但能抗過去的人,都是可以放心使用的忠誠人員。


    像眼下這一支神經毒素藥劑,便是增強疼痛感藥劑,專門針對嚴刑逼供無效的皮厚嘴硬之人。


    還未對注射藥劑,禿鷹的臉皮已是提前勾勒出勝利般的笑意。


    因為他覺得沒有人可以扛得住神經毒素藥劑的疼痛摧殘,哪怕是特種兵都不行,是人都怕死,隻要將死亡的恐懼放大,在死亡的麵前,誰都是不堪一擊的懦夫。


    他更需要從對方的嘴裏,得知他們的行動目的、方案和人數。


    塗博士一事,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醜陋國那邊已經明確交代,事成之後,會扶持他們成為黑城最大的雇傭兵勢力,執掌黑城。


    假如事情敗露,在他們的人員還未接走塗博士之前,被龍國那邊救走的話,那麽他們歌撒將要承受醜陋國的雷霆怒火,當成棄子徹底鏟除!


    至於醜陋國為何如此重視塗博士,他多少能猜到一點。


    原以為他們這些手上沾滿鮮血之人已經夠凶殘冷血,但在醜陋國麵前,不值一提,對方想要的是完全掌握這種病毒,利用病毒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簡直毫無人性!


    所以,隻要涉及到塗博士的事,他們都要打起一萬個精神來,否則醜陋國那邊會讓他們有一萬種死法!


    很快,一名武裝分子從箱子裏抽出一支藥劑,大步上前,注射到了蜜蜂的手臂之上。


    所有人都饒有興趣看著這名嘴硬的戰士,是如何被疼痛摧毀,呈現出強烈,讓人莫名興奮的反差。


    世界衛生組織,將疼痛劃分為五個等級。


    0度是不痛。


    1度是輕度痛,為間歇痛,可以不用藥忍忍就過去了;


    中度痛是2度,表現為持續痛,影響休息,需要用止疼藥;


    3度是重度痛,表現為持續的疼痛,不用藥不能緩解疼痛;


    4度痛是嚴重痛,為持續的劇痛,伴有血壓、脈搏的變化。


    女人生孩子為譽為最痛的事,但根據女性痛閾不同,也隻是2-4度之間。


    蜜蜂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時有多痛,但隨著藥劑發揮出作用之後,麵目瞬間因為劇痛而猙獰,更是發出了聲聲痛哼,牙關已經無法緊閉。


    其實三叉神經痛才是天下第一痛。這個藥劑就是專門針對三叉神經。


    蜜蜂感覺全身無一處不疼,疼痛呈現一個爆發的狀態,猶如刀割、電擊、針刺、捶打……


    痛哼變成了慘嚎,被捆綁的身軀,瘋狂的晃動,雙目都赤紅了起來。


    啊……


    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嚎,猙獰的麵目甚至都浮現出了彎彎曲曲的青筋。


    如果可以死,蜜蜂毫不猶豫,馬上就去死,他寧願死,也不願忍受這種非人的痛。


    但此刻他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選擇屈服,我可以讓人給你注射藥劑緩解,否則,你就好好享受來自地獄的折磨。”


    禿鷹桀桀笑著……再頑強,那怕意誌如鋼鐵,在這種神經毒素藥劑麵前,鋼鐵都會屈服融化。


    沒有求饒。


    沒有屈服。


    蜜蜂選擇了硬抗,直到再也扛不住,昏死了過去。


    禿鷹和一幹手下,看到這一幕,全部目瞪口呆。


    真的有人硬抗了過去。寧願死,都不肯屈服。


    “該死的,走!”


    禿鷹臉上一片鐵青,怒氣衝衝離開了囚室,一個連神經毒素都無法讓其屈服的人,他還有什麽辦法?還能有什麽辦法!


    “真特麽的硬骨頭,這些龍國特種兵,都特麽是一群怪物!一群神經病!”


    ……


    黑城北麵兩百公裏處,這是一座比黑城還要大上數倍的城鎮,放在龍國的話,相當於一個五線城市的小縣城。


    不過這裏並未盤踞有雇傭兵組織,因為方圓百裏,都被一個勢力所統治,那便是烏達部落的阿明武裝勢力。


    一名身穿著當地服飾,戴著頭巾的男子,一直在街道上遊走,目光暗暗警惕著四周,同時也不放過任何一處顯眼的牆壁。


    當他路過一處沒有張貼廣告的牆壁時,腳步突然一頓,目光湧現一絲驚喜,盯著牆壁上的一個鈍角三角形。


    沿著這個鈍角三角形最小的角所指示的方向行走了數百米後,再次看到了一個鈍角三角形。


    第一個鈍角三角形也許是巧合,但第二個就絕對不是了,特別是出現在了鈍角三角形最小的角所指引的方向上。


    “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記號,閻王還是狐狸?”


    龍天自語了一句,繼續加快腳步。


    在執行伏擊獨眼龍任務之前,他們事先做好了路線規劃,不管成不成功,都會聚會到這個名叫坎帕的城鎮。


    當日歌撒支援的部隊衝散了隊伍,他們彼此之間已經失去了聯係。


    龍天在擺脫敵人追捕的同時,晝夜疾行趕來坎帕跟隊友匯合。


    那些牆壁上的三角形,便是他們約定的特種記號,指引著匯合的地點。


    龍天連續穿越了幾條街道之後,就在一處廢物房屋前,看到一個圓形裏麵有一點的圖形。


    這是暗示匯合的地點就在裏麵。


    龍天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敲了三下門,停頓三秒,再次敲門,連續三次。


    就在這時,房門開啟,開門之人看到是龍天,臉上格外驚喜,但強壓下激動,探頭看了一眼門外,拉著龍天進來便迅速關門……


    “隊長!”


    閻王、狐狸、火龍、大牛,胡狼齊齊站了起來,圍向了步入房間的龍天。


    當日龍天斷後,吸引了敵人的眾多火力,他們才有機會從敵軍包圍之中突圍成功。


    現在見到龍天,眾人胸口的大石總算是落了下去。


    但龍天見少了一名同伴,頓時眉頭一皺,低沉問道:“蜜蜂呢?”


    所有人臉色都沉了下來,氣氛凝沉,最後還是老鷹匯報道:“蜜蜂被歌撒的人抓住了……”


    說完,老鷹緊咬著牙關,鼻頭一陣發酸。


    因為他們太清楚落入敵人的手中,意味著什麽!


    嚴刑拷打,那是常規操作。


    就怕敵人無法從蜜蜂嘴裏套取到任何信息,失去了耐心,下令殺死蜜蜂。


    生死與共的戰友落入敵人手中,龍天內心同樣不好受,他拍下了老鷹的肩膀,深呼吸一口氣道:“都給我振作起來,先總結這次任務失利。”


    每次執行任務,都會有戰後總結,在經曆一次次經驗教訓之後,吸取教訓,不斷提升。


    “那個一直潛伏在暗處的狙擊手,打亂了我們所有計劃,讓我們從一開始的主動,變成了被動。”狐狸說道。


    “假如我們能擒住獨眼龍,至少對方會投鼠忌器。”大牛道。


    “就算我們抓了獨眼龍,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我們錯誤判斷了歌撒支援的速度,還有低估了他們核心成員的戰鬥力。”閻王搖頭道。


    “準備還是略顯倉促,對方的人數估算不足,沒有攜帶重型武器。”


    老鷹也接話,如果當時攜帶有火箭筒,那麽形勢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這次失利,既有客觀因素,也有主觀因素,龍天不置可否,而是分析道:“蜜蜂落入歌撒手中,估計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對於我們的真實也會有所懷疑。”


    “我們的身份絕對不能曝光,所以必須要盡快營救蜜蜂。”


    “我的建議,立即返回黑城,聯係紫龍,營救蜜蜂和塗博士的行動同時開展,直接打入敵人內部!”


    “是!”閻王等人站直身子,齊聲敬禮。


    這一戰,他們被歌撒如同在大草魚上攆兔子一般,加上蜜蜂被捕,一個個心裏都憋著一團怒火。


    正麵抗衡數百武裝分子,那個特種部隊都不行,但說到滲透潛入敵方基地,執行斬首行動,這就是特種兵的強項了。


    就在龍天等人趕回黑城的時候,威龍雇傭兵組織一如往常,營地外的操場,那些付錢來接受作戰特訓的當地武裝人員在坦克的帶領下,開啟一天的訓練。


    張一凡也在訓練,不過不用跟這些人一起,每天5公裏體能訓練雷打不動,接著就是射擊,手槍、狙擊槍、突擊步槍,通過不停的喂子彈,培養出射擊感。


    最後就是格鬥,之前跟野狼格鬥特訓,現在已經不需要,格鬥術lv1讓他掌握拳、腳、匕首搏擊經驗,一般的雇傭兵已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隊長黑豹就成了他不錯的格鬥陪練對象。


    龍雲則繼續留在威龍修養,不時也會駐著拐杖,觀察張一凡訓練,畢竟他們現在算是合作夥伴的關係。


    鬼姬正常去黑城采購威龍所需的物品,暗地裏卻在探查消息。


    鬼手白天在營地裏麵晃蕩,但到了晚上,借著夜色潛伏去偵查歌撒那邊的情況。


    一切都看起來很平常,也很平靜,但實則暗潮洶湧。


    大戰,即將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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