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楚玉知做了簡單的檢查就離開了,秦邶風坐在床邊看著她,“還是很痛?”


    楚玉知的表情不算好,“全身都痛。”


    喝了酒又在這種天氣掉進海裏,經曆幾度窒息,到現在她都還有些渾渾噩噩。


    其實她有一度都差點被氣笑了,幾次遭遇意外,都是差點把小命弄丟了。


    甚至這次是在顧家自己的遊艇上,裏裏外外都是顧家的人,她隻不過一個人出來待了幾分鍾,都能被下黑手。


    她甚至在海裏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想過難道不管楚玉芝還是她,都逃不過最終這種宿命般的死亡?


    就算不是因為原著的秦邶風,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


    最後依舊是被沉海。


    秦邶風捏了捏她的臉,“在想什麽?”


    楚玉知不是會陷在這種情緒裏的人,她更看重結果,至少她現在還活著,那就沒什麽可怕的。


    她恢複了一些力氣甚至還能開玩笑道:“看來我就是金絲雀的命,隻能被鎖在籠子裏,隻要一出門,就會遇到意外。”


    秦邶風的眼神深邃,“或許,你喜歡漂亮一點的籠子?”


    楚玉知心跳漏跳了一拍,她總覺得秦邶風這副模樣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他生氣了?


    她服軟道:“別不開心了,我錯了。”


    秦邶風抱住她,“沒怪你。”


    秦邶風確實沒有怪她,隻是看到她落水的時候,心裏的恐懼滋生了一些念頭,如果真的能把她關起來就好了,放在透明的玻璃罩子裏,與玫瑰共舞,是隻屬於他的夜鶯。


    沒有任何人能再次傷害或者觸碰到她。


    楚玉知不知道他的想法,她遲疑了幾秒,也伸手回抱住他,把自己埋在他懷裏,小聲說道:“你真的很厲害。”


    “是嗎?”


    楚玉知點了點頭,“嗯,每次都能很快找到我。”


    秦邶風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楚玉知。”


    “嗯?”


    “我好像有點吃醋了。”


    “誒??”


    秦邶風鬆開了她,扶著她躺下,又在她充滿震驚不解的眼神中,輕吻了她的額角,“早點休息,明天帶你去做檢查。”


    *


    楚玉知以為她會在秦邶風的炸裂發言中震驚到無法入睡,但是實際上身體的疲勞讓她快速陷入了沉睡。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喉嚨也幹澀疼痛,發不出一點聲音。


    唐倩見她醒了,立馬叫了醫生。


    楚玉知看到自己手上的針頭,想著自己這是又在不知何時住院了。


    等醫生看過確認她沒問題之後,唐倩扶她起來又喂了她喝一點水,說道:“二爺陪了你一整晚,早上走的。顧老板出去了,一會就回來,你從遊艇上下來就開始發高燒,已經睡了一整天了,你現在喉嚨發炎應該很痛,給你準備了白粥,你等會喝點,還有什麽想問的?”


    楚玉知搖頭,唐倩說得太全麵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該知道的。


    唐倩把她的手機遞給她,“不困可以看看有沒有要回的消息,不過還是得多休息,等下顧老板回來,你可能就失去看手機的機會了。”


    楚玉知剛想說哪有這麽誇張,顧沉彥就回來了。


    他看到楚玉知醒了,鬆了口氣,過來坐在她床邊,“還有哪裏不舒服的?”


    楚玉知摸了摸喉嚨,“......痛。”


    聲音沙啞,說一下都疼得要命。


    “少說話,”顧沉彥看著都覺得心疼,“已經在給你打消炎藥了,很快就好了。


    楚玉知點點頭,剛想說話又覺得說話費勁,就開始打字。


    ‘我沒事。’


    顧沉彥苦笑道:“本來想送你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也想給你過一個盛大的生日宴。”


    她又低頭開始打字。


    ‘我很喜歡,真的。’


    顧沉彥看著她沒有說話,整個人看上去喪喪的。


    ‘遊艇超酷,我第一次見,蛋糕也很好吃。’


    顧沉彥卻很後悔,甚至在楚玉知被救上來的幾個小時後,他都還陷在差點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裏。


    遊艇還沒靠岸的時候,秦邶風就聯係他說楚玉知開始發高燒了。


    他更是徹夜難眠。


    在楚玉知檢查完身體,打完針退了燒之後,他靠在病床旁休息了一會。


    這一會功夫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他把楚玉知救了上來,人卻沒有了呼吸。


    整個孤島隻有他們兩個人,他求救無門,隻能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變得冰冷僵硬。


    猛得醒來,楚玉知還安穩地睡在他身邊,呼吸平穩,手心的溫度比他的還要高一些。


    他一直覺得,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害怕了。


    沒想到一次意外,一場夢境,就能輕易將他擊潰。


    楚玉知搖了搖他的手,又伸出兩根手指,提了提他的嘴角。


    ‘笑一笑,我真的沒事。’


    ‘可能是體質問題,我總是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習慣就好了。’


    顧沉彥覺得這種事他沒法習慣。


    “我總是怕你在秦邶風身邊受委屈,生怕他照顧不好你,可是現在看來,我也照顧不好你。”


    當年他沒有能力救回她,這麽多年也一直沒有找到她,害她吃了這麽多苦,現在又因為他,遭受了無妄之災。


    他想到什麽,表情變得不算太愉快,“害你的人找到了。”


    楚玉知看著他,像是在問是誰。


    顧沉彥卻沒有直說,“先休息,把身體養好。”


    “秦邶風晚上會過來陪你,明天如果退燒了,就讓他帶你回去,他說你不喜歡住在醫院。”


    楚玉知有些意外。


    她確實是有些排斥醫院,畢竟上輩子的經曆不算愉快,但這輩子幾次住院她都沒有表現得很明顯,沒想到被秦邶風看出來了。


    她隻好解釋。


    ‘醫院是痛苦、死亡、分離。’


    不知道是哪一個詞,或者是這一句話觸動了顧沉彥,他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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