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知下了車,唐倩一路跟著她到了公寓門口。


    “怎麽突然要來這邊?”


    “我想看看摩天輪。”


    唐倩總覺得今天楚玉知見到那個人之後,各方麵都怪怪的,“真的不用我陪你進去?”


    楚玉知搖搖頭,“樓下的咖啡店還不錯,倩姐,你去休息吧,出來了我會給你發消息的。”


    唐倩點點頭,但她也沒走,就守在樓梯口,按了下耳機,“有什麽異常?”


    “沒有。”


    “我這裏一切正常。”


    “我在看監控,沒有人來過,一切正常。”


    唐倩鬆了口氣,“商場裏的人可以撤了,讓人把郭小姐送回家,就說小姐有點不舒服先回家了,讓她別擔心。”


    “收到。”


    ……


    楚玉知打開門,靜謐的空間讓人感到害怕,她遲疑片刻走了進去,推開每一間房門,空無一人,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楚彥突然站在她身後,“怎麽現在真的變成愛哭鬼了?”


    楚彥摘掉了帽子和口罩,笑著看向她。


    像是生怕他跑了,楚玉知一把就抱上去了,哭得一抽一抽的。


    楚彥的衛衣很快就被她哭濕了。


    “再哭對身體不好,你多哭一會,我能說的話就少一點。”


    楚玉知憋住了眼淚,抿著嘴看他。


    楚彥歎了口氣,拉著她坐下,“洗手間在哪裏?”


    楚玉知指了指。


    楚彥洗了毛巾出來給她擦臉。


    楚玉知一愣,這個場景有點似曾相識。


    楚彥一邊擦一邊說,“從小到大你都沒怎麽哭過,今年也算是哭夠了。”


    楚玉知扯著他的衣角,“之前我做了一個夢。”


    “海邊?”


    楚玉知愣愣地看著他,眼淚又要掉下來了,楚彥一把捂住她的嘴,“好了,不許哭了,再哭我走了。”


    楚玉知又憋住了。


    楚彥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小哭包。”


    楚彥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看,被你哭成這樣了。”


    楚玉知帶著哭腔說道:“我賠你一件新的。”


    楚玉知哭得眼睛泛紅,這下楚彥是真的有點心疼,“記得讓人去買點消腫藥,不然明天眼睛睜不開了。”


    “你……”


    楚玉知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不敢問。


    看到楚彥她是欣喜的,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楚彥直接說道:“我沒死,也沒事,現在每天回去上班,晚上陪爸媽一起吃飯,偶爾還給你掃掃墓。”


    最早是天天掃墓,後來是三天掃一次,來之前已經變成一周一掃了。


    楚彥又想了一下,“這次回去可能不太想給你掃墓了。”


    楚玉知瞪大了眼睛看他,“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通俗地來說,我在這個世界兼職打工。”


    “?”


    楚彥給她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楚玉知很聰明,立馬就明白了,“所以我是因為你,才能回來。”


    “回來?”


    “這個等會再說,你這樣告訴我沒事嗎?”


    “有事。”


    楚玉知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楚彥笑了笑:“逗你的,扣一些能量就好了。”


    楚玉知小心翼翼問道:“夠扣嗎?”


    “夠是夠,扣完我也要回去了。”


    楚玉知抓著他衣角的手又用了些力。


    “原本我是想著能量多一些,找個合適的機會跟你說明白,然後陪你幾天再回去的,可惜今天,”楚彥苦笑道:“是我貪心了,看到你就舍不得走了。”


    “還有多久啊……”


    楚彥看了眼時間,估算了一下數值,“隻夠我再留半個小時。”


    楚玉知抱住他,眼淚根本止不住,“你還會來看我嗎?”


    楚彥摸著她的腦袋,“會的,知知別怕,哥哥很厲害的,很快就會過來看你的。”


    “好。”


    楚玉知又抱了他一會,才從那種不真實中逃離出來。


    楚彥見她情緒穩定了,這才問道:“你剛剛說的‘回來’又是怎麽一回事?”


    “下次和你說。”


    “還學會賣關子了。”


    其實也不是,她主要是怕楚彥擔心,怕他多想。


    “那你下次回來了怎麽找我,你有沒有手機?”


    楚彥搖搖頭。


    楚玉知立馬跳下沙發:“我這就讓人去買一個!”


    “來不及了。”


    楚彥把她拉回來,“你把手機號告訴我,我給你打電話。”


    楚玉知連著報了兩遍,還要再報第三遍的時候,楚彥連忙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記住了。”


    楚玉知坐在他身邊,拽著他的衣角,像是失落小狗。


    “我可以幫你做什麽嗎?”


    楚彥思索了一下,問道:“你覺得金燦怎麽樣?”


    楚玉知一下子把所有事情聯係到一起去,眼底閃過一道亮光,“很聰明的孩子!聽說她最近在學馬術,我正好可以帶她一起。”


    楚彥摸了摸她的聰明腦袋,笑而不語。


    半個小時一眨眼就過去了,還剩五分鍾的時候,楚玉知明顯有些坐立難安了。


    楚彥和她對視了一眼,帶著安撫,“知知,要冷靜。”


    楚玉知逐漸平靜下來,“我會等你回來的。”


    楚彥最後囑咐道:“我的事情誰都不要說,包括你現在的家人和你未婚夫,至少現在還不能說,不會讓你為難太久的。”


    “好,我記住了。”


    楚彥起身走到一間房間門口,楚玉知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哥哥走了。”


    “嗯。”楚玉知鬆開了手,楚彥的衣角被她拽得皺皺巴巴的。


    楚彥關上門,眼睛裏閃過一串綠色代碼,消失在房間裏。


    過了一會,楚玉知輕聲喊道:“哥哥?”


    她試探地敲了下門,沒有人回應,她輕輕按下門把手推開,裏麵空蕩蕩的,像是從未有人進來過。


    她忍了半天才把眼淚憋回去,想著楚彥還會來的,回到吧台邊上,猛喝了兩杯水,然後撲倒在沙發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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