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葡萄架下,琳琅滿目的東西眨眼就把木桌擺滿了。


    林雁回三人在邊上悶聲不吭,心裏酸的直冒泡。


    三人都是身居高位,什麽好東西沒見過?不說別的,就是陛下賞賜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好東西?


    但公主送的,自然意義就不一樣!


    即便是公主摘下路邊的一朵壓花送出,都比金銀看著順眼。


    莊雨眠看著眼前出現的那些東西,再悄悄的看向邊上羨慕嫉妒三人,眸中瀲灩起碎光,唇角漾起的弧度根本壓不住。


    公主好寵他!


    公主這種‘偏袒’的舉動,就像是在他內心注入了一道強大的力量!


    他一顆心跳的飛快,隻覺得呼吸都是甜的。


    這次的秋闈頭名,他勢在必得!


    他的目光從每一樣東西上掠過,剛剛泄露出的野心被迅速潛藏,再次變得柔和無害。


    “多謝公主。”


    蘇千藕挑眉,隨後抬手在他後腰處抹了一把。


    “你淪陷什麽?我長的像沼澤嗎?”


    莊雨眠隻感覺一股麻意從後腰蔓延而上,垂在袖口裏的手下意識攥緊:“公主,在下沒有。”


    “還不承認?”


    蘇千藕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你是不是想把我給你的東西都收起來當做紀念,秋闈的時候用自己的?那可不行,我明天會去考場檢查……”


    莊雨眠:“公主,在下帶去就是了。”


    紀蒼泊靠在一邊冷哼一聲:“故作矜持。”


    蘇千藕從係統拎了一串葡萄來,摘下一個砸他。


    那葡萄在紀蒼泊的脖子滾過,胸襟上沾上一點微小的汁漬。


    紀蒼泊疏狂的眉眼看著身上的汁漬,聲音委屈: “公主,為何砸微臣?微臣就說了他一句,您就心疼了?”


    蘇千藕挑了挑眉,摘了一顆葡萄放入嘴裏。


    “從公主府跟來的時候,你們都怎麽說的?說好的加油打氣呢?”


    紀蒼泊甩頭,不說話。


    林雁回則是麵若冰雕的看了一眼莊雨眠:


    “十年攀登書山遊學海,莊公子定是胸有才情,那本大人就預祝莊公子——綠袍乍著君恩重,皇榜初開禦墨鮮!”


    莊雨眠:“多謝林尚書。”


    簡玉樓露出一個溫潤的笑,抬手從袖口取出一個雕刻著竹節的玉佩,遞上:


    “五百人中第一仙,等閑平布上青天!”


    “希望莊公子,……莫要讓公主失望。”


    丞相大人雪胎梅骨,神韻獨超。


    隻是總覺得他含笑的鳳眼裏,似荊棘頓生,那顆在蘇千藕看來有妖冶風情的紅痣,似乎是猩紅的。


    “莊雨眠,謝丞相大人勉勵!”


    蘇千藕在邊上砸吧著一顆又顆葡萄,懶洋洋的走到桌前坐下觀戰。


    又拿出一些水果和點心放在桌麵吃。


    然後還取出一個小包裹遞給紅鏡,讓她湊上前,悄悄在她耳畔吩咐了幾句。


    她這邊一走開,幾人立馬又跟著追了過來。


    莊雨眠將桌上筆墨紙硯收起,放入房間中後,問:“公主,要不要在我這裏用膳了再回府?我又學了新的菜,想要做給你吃。”


    蘇千藕眼珠子轉了轉:“可是我不走,他們也不會走啊,你願意?”


    “隻要公主開心,我怎麽都沒關係的……”


    莊雨眠黑鴉似的羽睫垂下,在眼瞼下覆蓋一層陰影,本就絕美的輪廓,讓人心動不已。


    蘇千藕繼續可是。


    “可是你明天就要入考場了,我在這裏會影響到你吧?”


    莊雨眠:“不會,公主多陪我一刻,我會多出更多信心。”


    邊上聽聞莊雨眠說著話的紀蒼泊大步走到蘇千藕跟前,“公主,咱還是回府去吃吧。您是不是忘了外麵還有個江策,等他再進來……這桌子哪裏坐得下?”


    蘇千藕還沒動呢。


    硯光就從外麵跑進來。


    “將軍,令牌給您。現在外麵都圍起來了,百姓也已經被驅散了。”


    “調了多少兵?”


    “沒調,奴才還沒到兵部呢就遇到了太保,詢問奴才後,他讓奴才不用去兵部,然後他進宮和陛下說了一聲,現在外麵圍著的都是羽林衛!”


    硯光見到紀蒼泊收起令牌。


    又迅速上前一步,小聲道:“太保出宮的時候,說陛下有口諭帶給你!”


    紀蒼泊眉頭蹙了蹙:“說!”


    硯光看了一眼蘇千藕,有些扭捏的開口:“將軍,要不咱們去另外一邊說?”


    蘇千藕吃葡萄的動作一頓。


    “有什麽我聽不得的?你遮遮掩掩做什麽?嘶……難不成是紀將軍養在外麵的姘頭上門求名分了?”


    硯光立馬擺手否認:“沒有外室,公主,我家將軍從始至終都隻有你,沒有外室!”


    紀蒼泊也擔心蘇千藕誤會,冷峻的眉眼劃過一抹嚴肅。


    “就在這說,說清楚。”


    在幾人說話的功夫,莊雨眠慢慢退下,進了廚房。


    隻要他動作利落一些,公主離開前肯定能吃他做的菜。


    同時,硯光被紀蒼泊一盯,頓時開口:“陛下口諭,讓你去玲瓏樓,把……把應王勸回去!”


    紀蒼泊:“應王殿下又去青樓了?”


    蕭班之前把府邸裏的姬妾都遣散,還以為他改邪歸正了,這又是怎麽了?


    硯光搖搖頭又點點頭:“具體什麽情況,太保肯定不會和奴才說,說了奴才也不懂。就聽太保嘀咕一句什麽邵國靈女的手伸的真長!”


    紀蒼泊無奈,隻能走了。


    他這邊剛出去,迎麵就碰到走進來的江策。


    江策朝邊上讓開位置,紀蒼泊掃了他一眼後離開。


    “公主……”江策走到蘇千藕身邊,“紀將軍這是?”


    “加班去了。”


    蘇千藕懶洋洋拍了拍邊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你坐我邊上,等會嚐嚐野男人的味道。”


    江策:?


    蘇千藕立馬“啊”的一下捂嘴,改口:“說錯了,是嚐嚐我野男人做的飯菜的味道。”


    “裏麵的那位……也是公主的神侍嗎?”江策看向一眼就能看到的廚房。


    蘇千藕又咬了一口青棗。


    “你提醒的好,這事也給他落實一下!”


    林雁回淡淡的瞥了江策一眼。


    簡玉樓也淡淡的瞥了江策一眼。


    江策:……


    他似乎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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