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許暖暖,對那兩個顧客說,“是她把我丟進臭水溝,我身上才這麽臭的。”


    “我們不管誰把你丟到臭水溝,你在這裏影響到別人購物了,你要是不走,我們就走了。”


    “那你們走吧。”


    餘青青這話說的毫無心理負擔,卻引來了那兩位顧客的極度不滿。


    “嗬,你還真好意思讓我們走?一點眼色都沒有。好啊,你要是不走,我們就叫售貨員來把你趕出去。你不止影響了我們兩個購物,你還影響到別的顧客購物,我不信這裏的工作人員會不管。”


    這個女顧客立即就去找售貨員了,售貨員擰著眉頭走過來,對餘青青說:“這位同誌,雖然我們沒有權利把你趕出去,請你體諒一下我們,你可以換了衣服再過來,配合我們保持這裏的一個良好的購物環境。”


    餘青青不滿:“我是顧客,是人民,你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我為什麽要配合你們?憑什麽我要出去?我就是不出去,把你們這裏的顧客都臭走,我看誰還來買你們的東西。”


    於是她便開始在供銷社裏走來走去,哪兒人多就去哪兒。


    那些顧客被她熏得捂住了鼻子,售貨員不好趕人,隻能在一旁著急,順便去叫了銷售科長,科長過來也沒有辦法,他們是為人民服務的,總不能把人民趕出去吧。


    他們拿餘青青沒轍,但有人可以治餘青青。


    有幾個顧客被餘青青熏得確實受不了了,直接架起餘青青,把餘青青給拖了出去。


    那個看起來最難惹的掄起拳頭警告餘青青:“我勸你在我們走之前最好別進來,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


    售貨員和科長見餘青青被拖出去才鬆了口氣,顧客趕走顧客跟他們無關啊。


    餘青青不信邪又走進去,直接被那個顧客在脖子上撓了一把,這才老實了。


    她是外地人,人家是本地人,人家根本就不怕她,隻能在外麵等著了。


    然而一直等了很久,那幾個顧客走了,她再進去,還是被會被轟出來,因為她身上的味道一直沒有消散過。


    許暖暖和李苗從供銷社裏出來,她氣憤地走到許暖暖跟前。


    “許暖暖,都是你害的我。你把我推進糞坑裏,我現在連買東西都買不了。”


    許暖暖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打過去。


    “滾開,離我遠點兒。”


    餘青青被許暖暖扇到了一邊,委屈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可惜沒人理她。


    在許暖暖和李苗走遠後,她惡狠狠的盯著許暖暖的背影。


    “許暖暖,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得了你。你再厲害,難道不怕支書和大隊長?”


    許暖暖和李苗正要去郵局,在半路看到了一個被兩個老人拉扯的年輕姑娘,旁邊站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暖暖,那邊出什麽事了,咱們去看看吧。”李苗說。


    “好,咱們去看看。”許暖暖自己沒什麽急事,就和李苗一起去湊湊熱鬧。


    她們走到人群外麵,看清楚了裏麵正在拉扯的三人。


    裏麵的兩個老人,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一對夫妻,大約都是四五十歲的樣子,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破爛,臉也被曬得黝黑黝黑的,皮膚粗糙,離了三四米遠,許暖暖甚至能看到他們手上的老繭。


    而這個姑娘長得白皙水靈,身上穿的衣服也不錯,甚至比一般人穿的都要好,在她的手腕上還戴著一隻滬市牌手表,一看就是縣城裏的人,而且是家境很優渥的那種。


    兩個老人,一人抓著姑娘的一隻手臂,中年女人哭喪著臉道:“英子啊,你快跟我們回家吧,爹娘真的沒有錢給你買自行車,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跟我們慪氣,不跟我們回家。”


    “英子,爹娘的錢早就在你身上花光了,實在是沒有錢再給你了。不過你跟我們回家,爹娘再想想辦法去親戚家裏借一點好給你買自行車,你看行嗎?”


    他們兩個看似苦口婆心的勸著姑娘,姑娘卻一臉恐懼,死命的掙紮。


    “你們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們。我叫方文玉,不是你們說的什麽英子。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會跟你們走的。”


    “哎呀,英子。爹娘就是沒錢,你也不能不認爹娘啊。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哪一件不是爹娘省吃儉用給你買的,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們從小就不讓你幹活,隻怕你吃苦。我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把錢省下來給你花。


    可是爹娘隻是種地的,能力實在有限,你再給爹娘一些時間,等我們再攢些錢就給你買自行車好嗎?”


    “我真的不認識你們,我自己有自行車,根本不用再買。請你們放開我,我要回家。”方文玉繼續掙紮。


    而旁邊看熱鬧的人卻斥責起了方文玉。


    路人甲:“哎呀呀,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不孝的女兒,一點都不懂得體諒父母。父母辛辛苦苦勞動,不舍得吃喝,把掙的錢都給你花了,你還得寸進尺,難道還想把父母的血都吸幹淨嗎?”


    方文玉看向路人甲,“你弄錯了,我不是他們的女兒,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中年女人哭道:“英子啊,你再怎麽跟我們慪氣,也不能裝作不認識我們,你這樣,你知道爹娘有多傷心嗎?”


    “就是就是。看你爹娘就是太慣著你了,他們常年在地裏曬得黑的,你再看看你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沒有幹過農活的樣子。他們一心嬌養,結果養出了白眼狼,要是我有個這樣的女兒,我直接就不認了。”路人乙說道。


    而中年老太太轉頭就斥責起了路人乙,“請你不要這樣說我的女兒,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心疼她還來不及呢,她想要什麽我都會給她,隻要我有。”


    路人乙搖搖頭:“你就是太心軟,太慣著她了,你看都把她慣成什麽樣子了。六親不認,你心疼她,可惜她不心疼你們啊。”


    “那我們也願意,誰叫她是我們的女兒呢。”中年男人說。


    他們繼續拉著方文玉,旁邊便有人勸方文玉跟他們回去。


    “姑娘啊,別跟你爹娘拗了。他們也不容易,你應該體諒他們,跟他們回家吧。”


    “就是就是。他們對你那麽好,你應該想著報答他們,而不是氣他們。你要是想要自行車,就找個人嫁了,讓你婆家給你買,別再為難你爹娘了。”


    “閨女啊,快跟我們走,咱們快點回家吧。”


    方文玉被那兩人死死地拖拽著,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對方兩個人雖然年紀有些大,身上的力氣卻不小,她拚命掙紮都沒什麽用。


    “你們快放開我,放開我。”


    “不放不放。閨女,快跟我們回家。”


    方文玉無助的看向人群,“你們誰來幫幫我?他們不是我的爹娘,如果他們不是認錯人,就是故意的。他們可能是人販子,你們幫幫我吧。”


    中年婦女立即道:“英子,你不肯跟我們回家,也不能說我們是人販子啊。這樣爹娘會很傷心的。”


    路人丙:“被自己的女兒說成是人販子,換我我也很傷心,你這孩子也太不孝順了。”


    方文玉眼見她說什麽都沒有人相信她,急得她都想哭了。


    到底誰來救救她?


    許暖暖觀察了一會兒,已經確定那對中年人就是人販子了,可惜,他們太會演戲,把周圍的人都給麻痹了。以至於根本沒有人相信方文玉是受害者,反而紛紛譴責她。


    就連李苗也說:“這個女孩兒太不孝順了,要是我有這樣的女兒,我肯定就不要她了。”


    許暖暖搖搖頭:“你為什麽不覺得那兩個人就是人販子?”


    李苗愣了一下,許暖暖道:“你不要出聲,一會就會真相大白。”


    她就怕一會兒李苗不明真相會戳穿她。


    她走到那三人跟前,對著方文玉叫道:“表妹,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原來你在這裏。”


    方文玉看到許暖暖,立即愣了一下,她不認識這個姑娘,這個姑娘卻說自己是她表妹。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和這個姑娘攀上關係,就能擺脫這兩個老家夥。


    這個姑娘應該是見義勇為來救她的吧。


    於是她趕緊回答,“表姐,表姐,你可來了,你快幫幫我。這兩個人是人販子,他們非要拉著我去他們家,我看他們是想把我給賣了。”


    許暖暖立即戲精上身,對著那兩個人,每人給了一個大嘴巴子。


    “人販子敢對我表妹下手,你們是活膩歪了,快點放開我表妹,不然我還對你們不客氣。”


    說著,對著他們又是咵咵幾個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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