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暖往周圍看了一圈,江野這是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麵會有危險?


    她對江野點點頭,“好,我先回去。”


    許暖暖進到知青院裏後,江野看不到那個身影了,才牽著牛離開回家。


    天亮以後,餘青青漸漸醒來,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玉米地裏,她上身的衣服被扯破,褲子也被脫掉了,動一下還能感覺傳過來的疼痛。


    想起昨晚她被人擄到這裏,現在又這副樣子,她就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她,她已經不幹淨了,她被人給玷汙了。


    “畜牲!那個畜牲到底是誰?”她憤憤地用拳頭砸著地麵,“要是我知道你是誰,我一定會把你給殺了。”


    她本想整理好衣服離開這裏,可是還沒來得及提褲子,旁邊就過來了一男一女,都是這大隊裏的兩個社員,還是夫妻。


    男的見她衣衫不整,立即就被吸引了目光,眼睛都看直; 而女的瞧了她一眼,便趕緊拉著自己的男人走了。


    “別看了,別看了,妓女而已,小心長針眼。”


    餘青青聽到妓女兩個字,聯係到自己現在的情況,羞憤的要死。


    想她在幾天前還是城裏的一個大小姐,被父母寵著,被全家人疼愛著,從來不會為錢發愁,不會為生活吃苦。


    可是現在,她卻在玉米地裏被人給玷汙了,她還不知道那畜生是誰。


    她已經很受傷很委屈了,還要被人稱作妓女。


    為什麽隻是下個鄉當知青,竟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她朝那女的大叫:“我不是妓女,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我是被人害的,可我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女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打算再理會,便拉著自家男人離開走了。


    餘青青渾渾噩噩起身,穿好褲子,上衣因為被扯破,無法遮蓋,隻能用手扯著。


    等她回了沈家,見到了沈孟安,一定要讓沈孟安為自己做主,把那個強迫她的那個人給揪出來,送那個人去吃槍子。


    她頭發淩亂,上身衣服也爛了,走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她看到那邊站在路邊的村民,忍不住疑惑,現在已經到了上工時間,為什麽這些人都在路邊站著,而不去地裏幹活?昨天的這個時候,路上可是沒有人的。


    她一邊走著,還能察覺到那些人對她的指指點點,甚至低聲議論。


    好不容易回到了沈家,卻見沈家一片狼藉。


    趙盼娣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院子裏,沈春梅蹲在她跟前哭哭啼啼。


    “媽,可怎麽辦?咱們可怎麽辦呀?爺爺死了,爸被抓走了,咱們娘倆怎麽活呀?”


    趙盼娣如同是失了魂,任憑沈春梅怎麽搖晃她,跟她說什麽,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餘青青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趕緊去問沈春梅,“春梅,你家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沈春梅告訴她:“我爺爺昨晚死了,我爸也被抓走了,我們娘兒倆現在連個依靠都沒有了,大寶也失蹤了,不知道死哪裏去了,希望他一直都不要回來,別給我們當累贅。”


    “啊?”餘青青聽後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一夜之間竟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沈孟安沈良田不僅是趙盼娣和沈春梅的靠山,也是她的靠山啊。


    她的靠山沒了,她以後靠誰?找誰給她出氣?


    她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沒有了任何支撐,渾身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可她想了想,自己至少沒有沈家母女那麽慘,她還可以回知青點,以後像個普通知青一樣在這裏生活。


    她趕緊回屋收拾了東西,準備再搬回知青點去。


    她也是點背,隻是才搬過來一天,就要搬回去了。


    而且她如果不搬出來,也就不會發生昨天的事。


    她來的時候那些家具都是用牛車拉過來的,若是不用牛車那些家具根本就拿不回去。


    她去找江野給她拉東西,江野會幹嗎?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外麵突然衝進來了一幫村民,進到沈家屋裏,看到什麽拿什麽,趙盼娣和沈春梅趕緊跑過去阻止,可惜對方人太多,她們的阻攔根本無濟於事。


    那些村民很有自己的理由:“這些都是沈能安和沈良田貪汙我們的,我們隻是拿走了自己的東西而已。”


    “對啊,我們來拿走自己的東西,有什麽錯嗎?”


    那些人拿的拿,搬的搬,很快就把沈家的東西給搶完了,餘青青死命的捂著自己的那包東西,才沒有被他們搶走。


    可是她一轉眼,她的大立櫃,她的木箱子,木架子全都不見了蹤影,都被那些人搬走了。


    她去追趕,“這是我的東西,你們不能搬。”


    “哼,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向著沈家人,跟沈家人是一夥的,該打!”


    她被兩個女人推倒在了地上,還被其中一個踢了一腳。


    委屈如同潮湧般襲來,她捂著臉哭了起來,“嗚嗚嗚,為什麽我的命會這麽苦?要遭受到這麽多不平等的待遇?”


    她提著自己的包往知青點走,卻被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那男人五官有點醜,臉上胡子拉碴,對她說:“餘知青,你被人按在玉米地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不嫌棄你,你嫁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餘青青沒想到這個消息會傳得如此快,眼前這個要模樣沒模樣,年齡還大的泥腿子居然也敢肖想她。


    她隨即就朝那人淬了一口,“呸,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樣,你一個泥腿子,居然也想娶我,做夢去吧。”


    男人叫胡青山,見她如此,也沒有了好臉色。


    “看不起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被人家睡了,就是破鞋一個,我肯要你是可憐你,你還不知足,嗬,那你就等著吧,看誰還要你。”


    他轉過身,特意朝餘青青肚子上看了一眼,才揚長而去。


    餘青青回到了知青點,知青們都在院子裏,沒有上工。


    村支書和大隊長都沒了,大隊裏暫時沒有主持事務的人在,所以,大家都閑了下來。


    知青們正激烈地討論著沈良田之死,和沈孟安被抓的事,一個個看起來都很高興,可見他們平時也是對那對父子深惡痛絕。


    在這些人裏,唯有一個沉著臉悶悶不樂的,那就是秦玉萍。


    她一個人獨自坐在角落裏,被孟芹一頓冷嘲熱諷。


    “哎喲喲,依靠的男人沒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就是再會賣肉,也得有人買不是。”


    秦玉萍瞪了她一眼:“我沒找男人,倒是你,想找男人恐怕都沒人要。”


    “那也比這個千人騎萬人枕的破爛貨強。”


    餘青青一走進來,大家便都向她投去了異樣的目光,她越過那些目光,直接去找了張磊和盧心月。


    “張知青,盧知青。我沒辦法再在沈家住了,我想搬回來。”


    知青點本來就是知青該住的地方,張磊和盧心月都沒辦法趕她,隻能同意。


    餘青青還沒走進屋裏,迎麵正好遇上了許暖暖,許暖暖伸手就給了她幾個大逼兜。


    “不要臉的東西,在沈孟安跟前說我壞話,不給你一點教訓,我咽不下這口氣。”


    餘青青被打蒙了,許暖暖昨天在地裏就已經打過她了,今天怎麽還打她?


    “許暖暖,你昨天不是已經打過了嗎?”


    “打過了,我也要打。”許暖暖朝她昂著下巴睥睨著她。


    餘青青之前仗勢欺人,現在餘青青沒有了靠山,她也要餘青青嚐嚐被別人仗勢欺人的滋味,雖然她現在仗的隻有她自己。


    餘青青被教訓了一通,連個屁都沒敢放,灰溜溜的滾回了屋裏。


    她看到自己原來的位子已經被孟芹霸占,想把孟芹的被褥挪開,卻被及時進來的孟芹給製止了。


    “餘知青,當初是你自己要搬出去的,你沒權利挪我的鋪位。”


    她挑釁地看著餘青青,餘青青知道孟芹也不好惹了,她現在又沒有多少錢了,隻能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在沈孟安被抓後,沈家的那些人,生怕會連累到自己,一個個都龜縮了起來,那些原來的小隊長都不敢露頭了,隻剩下於國寶一個人能主持大局。


    但現在上級還沒有賦予他指揮全大隊事務的權利,社員們也沒有投票選他做大隊長,他暫時不能做什麽。


    下午就傳來了公社一二把手被抓的消息,同時公社裏還派來了幹事,為村裏主持選舉大會,讓村民們自己投票選出新的大隊長。


    王佳佳興奮的跑回知青點:“好消息,好消息,大家快點去揚穀場集合,要選新的大隊幹部了。”


    知青們都很興奮,隻有秦玉萍蔫蔫的,不過,她已經盤算好了,新的村幹部怎麽了?還不是男人,隻要是男人,她就有辦法拿下,她就不信,這裏哪個泥腿子是不喜歡白嫩女人的。


    孟芹也沒有興奮,不管換了誰當村幹部,她沒有姿色,照樣找不到靠山。


    李苗對許暖暖說:“暖暖,你說換了大隊長,這隊裏以後的收成就能好起來了吧。”


    許暖暖在心裏是看好於國寶的,她覺得於國寶當選新大隊長的可能性很大,但她也不能保證於國寶絕對就能不步沈孟安的後塵。


    “這個我說不準,不過,有很大可能會比以前好,畢竟,像沈孟安沈良田那樣的村幹部隻是個別的。”


    他們一起去了揚穀場,那邊已經聚集了很多社員,他們一個個臉上洋溢著喜慶的笑容,好像今天要過年一樣。


    許暖暖在人群裏看到了江家人,卻隻有三口,梅香草,江陽和江婷,獨獨沒有江野,江婷也看到了她,趕緊跑了過來。


    “暖暖姐,你好棒,說是去縣城揭發他們,還真的把他們拉下馬了,這回選舉新的村幹部,我猜一定是於叔當選,咱們村以後就有希望了。暖暖姐,你說你要是能早點來,那沈孟安沈良田估計就能早點下台了。”


    許暖暖笑了笑,雖然她不知道沈東嶽是怎麽操控這裏的,但在她沒有除掉沈東嶽之前就來這裏,這件事還不知道能不能進行的這麽順利呢。


    “婷婷,惡人自有天收,他們作惡多端,應該遭到報應了。話說回來,這次還有你大哥的功勞,要不是他連夜送我們去縣城,也未必能這麽順利。”


    江婷立刻就笑了起來:“隻要是暖暖姐你發話,我大哥不會不幹的。”


    “嗯?”許暖暖聽後,疑惑的皺眉,她怎麽覺得江婷的話有些曖昧不明,江野這麽聽她的話,應該還是因為她給梅香草看病的原因吧。


    “江野同誌確實是個好同誌,他人呢,怎麽沒有來?”


    “他呀,不喜歡參加這種沒意義的聚會,在家裏打家具呢。”


    “你大哥很務實。”


    “嘿嘿,我大哥向來勤勞能幹,村裏人就沒有不誇他的。”


    江婷笑著,這回她沒有強行把她大哥和暖暖姐綁定在一起,她隻是想幫他大哥在暖暖姐麵前多刷刷好感。


    果然,許暖暖也笑了:“你大哥很有前途啊。”


    “哈哈哈哈,借暖暖姐吉言,我也希望我大哥以後能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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