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不用擔心,傅爺爺已經給雲祁哥寫了信,他會讓雲祁哥照顧我,以後外婆你多給我寄點東西,我媽還有我外公,我舅舅,表哥們,她們肯定也不舍得我在鄉下吃苦,會給我寄錢票和東西,我到了那裏,絕對不會吃苦的。”


    關老太太聽著林如煙說的一大串,忍不住又想起了許暖暖在火車上說的那一番話。


    她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國家的發展,社會的進步,是每個個體奮鬥出來的結果,年輕人就應該好好奮鬥,為自己,為國家,為社會,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和許暖暖相比,林如煙就像是養在溫室裏的花朵,一點苦都吃不得,是該去鍛煉鍛煉了。


    “如煙,既然你想要下鄉,外婆覺得這正是鍛煉你的一個好機會,你去吧,外婆不會攔著你。不過,李要去哪裏找雲祁。”


    “他。”林如煙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遼省淩市,安豐鄉瓦溝寨公社,清平灣大隊。”


    “那不是暖暖插隊的地方嗎?居然這麽巧。”到時候,她可以兩個人一起看。


    ……


    關玉蓉下班後,沒直接回關家,而是去了劉翠英那裏。


    劉翠英一見到她就板著臉問:“什麽時候能讓我跟如煙相認?”


    她其實是想逼關玉蓉早點脫離關家,自立門戶,她好光明正大的當有錢的老太太。


    關玉蓉臉色變了一瞬:“媽,你著急什麽,你才來這裏幾天,咋就著急跟如煙相認呢?”


    “我,我就是看著她跟關老婆子那麽親近,我心裏不舒服。今天我又差點被如煙當做壞人,我這心裏難受啊。”


    “什麽?你這麽說,意思是你已經在這裏見過她們了,媽,我不是跟你說過,盡量待在這裏,不要亂跑。可你倒好,還偏偏要往她們跟前去,你說說你,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你不要出現在他們那些人麵前,省的他們認出了你。要是被他們發現我不是關家親生的,他們把親生女兒接回來,我和如煙恐怕就要被他們趕出家門了。你要為我和如煙想想,也是為你自己的以後著想。”


    劉翠英被她說的沒了氣焰,歎口氣,“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再忍忍。對了,你不是在查那個大妮子兩口子的下落,他們被下放到哪裏去了?”


    “才過去幾天而已,還沒查出來呢。”


    “要是查出來,就盡量除掉吧,省得她會威脅你在關家的地位。死了我看她還怎麽跟關家人相認?”劉翠英露出了凶惡的眼神。


    關玉蓉麵上不動聲色:“媽,我有自己的打算,你現在隻要多配合我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晚上,關家人都知道了林如煙要去下鄉的事,其他人都對她進行了勸說,但她心意已決,沒人能勸說的動。


    關老太太道:“你們都不用勸了,她都已經去那裏吃苦的準備了,就讓她去吧,正好能鍛煉一下她。等她走了,你們也不要給她寄錢票,我給她寄就行了。”


    關老爺子還是很心疼的,林如煙從小父母離婚,小時候就是在關家長大的,他因為沒有孫女,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掌上明珠來看待,但既然林如煙堅決要去,他也沒非要攔著。


    “如煙,既然一心要去,那就去吧。到了那裏有什麽困難,要立即給外公打電話,外公能給你解決的肯定會給你解決。”


    “我知道外公疼我,謝謝外公。”立刻走過去給關老爺子捶背了。


    關鐵軍笑笑:“咱們家就如煙這一個女孩子,我還從來沒想過讓她下鄉去吃苦呢。可話說回來,去那裏長長見識也行,對如煙以後會有好處的。”


    最後,林如煙對他們說起了劉翠英。


    “外公,舅舅,我跟你們說一個人,希望你們可以多留意一下她。她是我和外婆回安市老家的時候見的,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老太太,我在火車站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不像好人,而且她好奇怪,一見到我和外婆就跑,今天我們還在咱們家門外看到了她,她一直盯著我們,被我們發現後又跑了,你們說她會不會是敵特,反正我覺得她有問題。”


    關玉蓉一聽,這說的是劉翠英啊。


    她可不想讓關老爺子和關鐵軍去調查劉翠英,要是查出來她和劉翠英的關係,那她們就玩完了。


    “如煙,你也太大驚小怪了,見到一個特別點的老太太就說她是敵特,那這世上的敵特也太多了,草木皆兵。”


    “媽,我真的覺得她有問題,你沒見過她,自然感覺不到。”


    關老爺子道:“既然有這樣的懷疑,咱們就要警惕起來,如煙,你說說那老太太的長相,我們好留意一下。”


    關玉蓉阻止:“爸,真的不重要。隻不過是一個老太太而已,咱們沒必要花那麽多心思。”


    關老爺子卻堅持:“國家安全無小事,咱們家的安全也很重要,你就讓如煙說說嘛。”


    “我覺得沒那麽嚴重吧,爸,您年紀大了,平時還要工作,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您操心了。”


    “我說了,國家無小事,玉蓉你也在軍部,難道不知道敵特的那些戲碼,他們無孔不入,無惡不作,越是看著不起眼的越能搞成大破壞。”


    “這。”


    林如煙皺眉不解:“媽,你為什麽不讓我說不讓外公查?”


    關玉蓉很想立刻把她們的真實身世告訴林如煙,關家人不是她真正的家人,劉翠英才是她的親外婆,讓她知道真相,避免林如煙因為不知情,一直把劉翠英當壞人。


    可一想起林如煙對劉翠英的厭惡,如果林如煙接受不了,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反而會加快她和劉翠英關係的曝光。


    “我,我沒什麽,我就是不想給爸增加負擔,不如我派人去查也行。”


    關玉蓉心中惱怒,卻不能一再反對關老爺子。


    “別光你自己,咱們都用著點心。”


    “行。”


    關玉蓉心裏惱恨劉翠英不該到處亂跑,淨會給她惹麻煩。


    林如煙便把劉翠英的長相形容了一遍。


    關玉蓉沒辦法,隻能多提醒提醒劉翠英,把自己藏嚴實。


    她心中惱火的不得了,不僅是因為李翠英的事,還有林如煙要下鄉的事。


    在家庭會議散了之後,就把林如煙拉到了自己房間裏。


    林如煙卻告訴了她一個重要的消息:“媽,你知道我要去哪個地方下鄉嗎?就是許暖暖在的那個地方。”


    “許暖暖!”關玉蓉下意識就想到了方素雲,“不知道她爸媽在哪裏。”


    “她爸媽?媽,你管她爸媽在哪兒幹什麽?”


    關玉蓉道:“你不是說她接近你外婆另有目的,要是能找到她父母,就讓她父母管管她,別讓她再從你外婆身上撈好處。”


    “等我見了她,我會警告她的。”


    “好,你去吧,我有時間會去看你。”然後再會會那個許暖暖。


    關玉蓉知道她這個女兒從小被她慣的很嬌氣,還有些任性,就怕她到了鄉下吃不得苦。


    “如煙,既然你做出了下鄉的決定,就代表你長大了。聽媽的,到了鄉下可不要任性,也不要耍你的大小姐脾氣。那邊不比在咱家裏,他們不會讓著你的。”


    林如煙覺得自己為了傅雲祁可以改:“媽,我知道了。”


    第二天,關家人陪著林如煙去知青辦報了名,並為林如煙準備了下鄉物資,很快就坐上火車出發了。


    清平灣大隊


    許暖暖給了大隊長漚農家肥的建議,好幾天過去了,大隊長和許暖暖一起查看了那些農家肥的發酵情況。


    許暖暖檢查後,覺得可以往地麵撒了,大隊長就讓江野趕車,和其他人一起把那些農家肥拉到了地裏。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開眼,這些農家肥剛被撒完,天就陰沉了起來,不久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大雨下了整整一個下午,大部分的田裏都積了水,社員和知青們至少幾天不用上工。


    許暖暖暫時也不用放羊了,羊可以待在羊圈裏吃以前存儲的幹草料,由張老頭和瓜蛋兒進行投喂。


    她一閑下來便想起要去縣城黑市賣糧的事,需要白天去探探情況,結識一下黑市老大,才能把糧賣出去。


    大雨過後,路上到處都是水窪,許暖暖站在知青點門口往外看了下,路上根本騎不了自行車,江野大概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趕牛車去縣城,她在知青點沒事幹,便去了江家。


    剛到江家院子,就看到大隊長在這裏,江野正在套牛車。


    “於叔,你要和江野去哪裏?”


    “去公社接一個新來的女知青。”


    “一個?”


    “是啊,就一個,應該是自願報名來咱們這裏的,我和江野去,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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