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正沉吟著想了想,說:“他爸媽被下放了,她就是個狗崽子。狗崽子焉能安安穩穩地當知青,還那麽猖狂?她就應該像她的父母一樣,也被下放。”


    “爸,我之前舉報過她,但是這邊的知青辦人員說,安市那邊管委會檔案室失火,找不出她父母的資料,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餘光正摸著下巴,“檔案室失火之事倒是有,不過我還有別的辦法。”


    他們出了國營飯店,餘光正就去郵局給安市那邊打電話了。


    “你給我調查一下許振清和方素雲夫婦被下放到了哪裏,最好找到他們的下放證明。”


    “爸,你說陳叔叔能找到他們的資料嗎?”


    “看看吧,你陳叔叔在革委會工作多年,估計應該可以。”


    對方說第二天給他答複,他先帶著餘青青回清平灣了。


    回到胡家,胡青山滿臉傷痕,依舊恭敬的叫他嶽父。


    餘光正冷眼瞥著胡青山,聽到那聲嶽父,他就覺得惡心想吐。


    不過,他暫時也不跟胡青山計較了,他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許暖暖,一定要先懲治了許暖暖再說。


    他在胡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再去郵局給那個人打電話,那人給他的是令他失望的回答。


    檔案室失火,根本查不到許正清和方素雲夫婦的下落。


    而熟知他們去向的沈東嶽,早就沒了消息,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被秘密扣押著,總之接觸不到。


    餘光正氣的想要砸電話,想到這是郵局的東西,砸壞了不僅要賠錢,還要被扣帽子,趕緊用另一隻手阻擋住了。


    他沮喪的出了郵局,思索著其他報複許暖暖的辦法。


    大概是腦子裏的壞點子夠多,沒多久他就想出了一個主意。


    他經過打聽,找到了公社主任,向公社主任舉報許暖暖是資本家後代的事情。


    基於之前許暖暖在火車上抓女飛賊和人販子,來到清平灣大隊後在縣城解救了縣委書記的女兒,後來幫助公社清理了沈夢安沈良田這樣的敗類,公社主任對許暖暖的大名那是如雷貫耳。


    “資本家後代?你有證據嗎?如果有證據拿出來,我要看到證據才行,不然就冤枉了一個無私奉獻,正義凜然的好同誌。”


    “好,好同誌?她怎麽無私奉獻,怎麽正義凜然了?”


    餘光正十分好奇,許暖暖怎麽就得到公社主任的賞識了?


    公社主任便把許暖暖的那些事跡告訴了他,“許知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同誌啊,我從來沒見過哪個知青能這麽厲害,尤其還是個女知青,所以我請你在舉報許知青的問題上,一定要慎重考慮,慎言。也不要在外麵到處宣傳莫須有的東西,以免壞了許知青的名聲。”


    餘光正正苦惱於沒有證據證明許暖暖是資本家的女兒,並且他看著這個主任明顯對許暖暖有些青睞,口吻裏有威脅他的意味。


    他告了辭,在鎮上徘徊了很久,又回到縣裏買了些禮物,等到公社幹部們都下了班,他又去了副主任向前進的家裏。


    生怕副主任會像那個主任一樣護著許暖暖,他沒有直切正題,而是說起了自己的來曆。


    “我女兒餘青青在咱們公社的清平灣大隊下鄉,我這次特地來看她,順便來拜訪一下咱們這裏的領導。”


    把自己買的東西放在了張前進的跟前。


    張前進看得出來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找他必定有事。


    他看著那些禮物麵上笑嗬嗬的,“嗬,來就來嘛,帶什麽禮物?人民的公仆就是為人民服務的,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向我反映,拜訪也不用帶東西。”


    話是這麽說的,可人家已經把東西帶過來了,沒堅持說讓人家再拿回去,就是不拒絕。


    餘光正也深諳這個道理,對方隻是表麵上的客套罷了。


    張前進沒說讓他把東西拿回去,就代表這家夥是個貪財的,那麽他就可以說出下麵的事情了。


    “張副主任,不瞞你說,我還真有一點小小的事情。我原來在老家的時候不知道,到了這裏,我才我聽我閨女說,她在清平灣大隊受到了很多欺負,可是對方太霸道,連大隊長都向著人家,她受了委屈也沒人給做主。”


    “所以,你想讓我為她出頭。”若餘光正給的禮酬豐厚,他不是不可以管一管,左右就是幫助女知青擺脫惡霸欺負的事,他還能給自己的錢任職履曆上增加點成績,“說說,她被誰欺負了?我倒要看看這個惡霸是誰。”


    說完,從餘光正帶來的那些禮物裏,煙拿出一個大前門,撕開抽出了一根,叼在嘴裏,餘光正趕緊掏出自己身上的打火機給他點火。


    說道:“是他們大隊一個叫許暖暖的知青。”


    張前進驀然驚愕了一下,“是她!”


    隨即便有些欣然了。


    他正好想教訓一下許暖暖和於國寶,為他的親家和他的姘頭秦玉萍出氣,也給自己找找臉麵,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許暖暖的仇人了。


    這回勢必能教訓了,仇人還能拿到一些酬勞,這就是一舉幾得的好事情。


    餘光正也來了精神,“你認識她。”


    張前進不可能把早就要整治許暖暖的計劃說出來。


    “不怎麽認識,隻是聽說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青罷了。


    不過,就算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知青,想要動它,也要有一個差不多的理由,我想想得給她安個什麽樣的罪名。”


    “不用專門找罪名,她父親是資本家,和她母親都已經被下放了,你用這個理由就可以抓她了。”


    張前進笑了笑,又立刻表示做了為難。


    “就算如此,這件事也不好辦啊。她父母被下放到了哪裏?你有證據嗎?”


    “我,我要是有證據,就直接舉報她了。”


    言外之意:還用得著來給你送禮?


    張前進卻是想跟他多要點錢,“要是這樣的話,我還真得好好計劃計劃,不好弄啊。”


    餘光正趕緊從兜裏掏出一疊大團結,拍到了桌子上。


    “這是五十塊錢,是給張副主任的辛苦費。”


    張前進瞥了一眼那錢,還是假裝為難。


    “我倒沒什麽,就是這公社不是我一個人做主,我需要其他人協助啊。”


    餘光正道:“張副主任別急,等事成了之後,我還會再送上這麽多。”


    張前進騰的笑了起來,“行,那就這麽說好了,你就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


    餘光正還想把餘青青調回城,便跟張前進說了,“我女兒在這裏吃了不少的苦,她迫不得已嫁給了那個胡青山,我個人是很看不上那個女婿,我想讓我女兒和他離婚後,我帶她回安市。這中間孔還需要張副主任多多辛勞,幫我女兒爭取一下回城調令。”


    張前進又使出了他的老一套招式,餘光正直接再許給他五十塊錢的酬勞,他果斷的就答應了。


    兩人商量妥當,餘光正樂嗬嗬地回清平灣了,等著看許暖暖被抓走。


    餘光正回到胡家,胡青山這會兒不在家,餘青青趕緊問餘光正:“爸,怎麽樣,陳叔叔炒到許暖暖爸媽的下落了嗎?”


    “沒有,但爸爸找到了其他的辦法對付她,很快她就要被抓走了,你也能出口惡氣了。”


    餘青青聽了喜不自勝,“爸,謝謝爸,我就能看到許暖暖得到懲罰了。太好了,爸,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許暖暖,馬上就要被抓走了。”


    “我還跟公社副主任說了,讓你跟姓胡的離了婚,就把你調回城。你就不用在這裏受苦了。


    等你回去後,誰也不知道你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情,爸再給你找一個好婆家。”


    “爸。”餘青青感動得要哭了,她爸爸一來,她的生活就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終於可以不用待在這裏,可以回去了。


    這一晚,胡青山礙於餘光正在這裏沒有折騰餘青青,餘光正也是格外的好眠。


    盼著第二天一早就能看到許暖暖被公社的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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