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姣姣臉色有點兒不好。


    她可以肯定,爸爸過去一看就能看出問題所在。


    糟糕了……


    “姐,你怎麽了?”顏緒寧見顏姣姣臉色蒼白,擔心地問了聲,“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幫你把個脈。”


    說著就要去拉顏姣姣的手腕,顏姣姣回神,躲開。


    “我沒事。”顏姣姣扯了扯嘴角,“我就是……不喜歡那戶人家,不想給他們看病。”


    顏緒寧不解:“看病就看病,不管對方是什麽人,姐你忘了爸爸教我們的道理了?”


    顏姣姣白了他一眼:“我管什麽道理不道理的,千金難買我樂意!”


    講道理的人都被道理困住了,她才懶得講道理。


    顏緒寧見她心情不好,不敢在說什麽,就問她現在是不是進山。


    顏姣姣想著老爸和老師一起回來後自己肯定要挨罵,縮了縮脖子,帶顏緒寧進山。


    說實話,上山采藥這種事,顏緒寧跟厲誌峰比起來可差遠了。


    但是顏姣姣看不上顏緒寧,顏緒寧也看不上這座山。


    “這山跟大嶺那邊比可差遠了,那邊全是山林,山林裏什麽都有……”


    說著,湊到顏姣姣身邊偷偷摸摸的小聲道:“這次回來,我和爸爸可是藏著好東西回來的。”


    “什麽好東西?”


    顏緒寧:“一棵老山參。”


    這種好東西一般都是家裏當傳家寶,他們顏家以前也有,但是後來都沒了,也不知是被人扔了還是被人借著抄家的名義偷走了。


    發現這老山參後,顏秋石小心的藏好,除了顏緒寧,誰都沒說。


    這次過來,也藏在衣服裏帶過來了。


    “運氣不錯。”顏姣姣點點頭。


    這附近的地方都被厲誌峰找遍了,也找不到草藥,顏姣姣帶著顏緒寧熟悉了下環境後,囑咐他哪裏能去哪裏不能去,就帶著他下山了。


    經過自家附近時,在自留地裏看到厲誌峰的身影。


    顏姣姣帶著顏緒寧走過去:“誌峰。”


    “小嬸嬸!”厲誌峰抬頭高興地喊了聲,再看到她旁邊的顏緒寧,嘴唇動了動。


    按理,他應該叫顏緒寧小叔叔或者小舅舅,但是……他才十六歲,隻比自己大兩歲……


    喊不出口。


    厲誌峰把這件事直接暫時拋到腦後,熱情的喊顏姣姣看他種的藥材。


    顏緒寧好奇的到處看了看:“這一片都是你種的?能種嗎?”


    厲誌峰撓了撓頭,他沒管這些,就種了……


    “這一點沒事。”顏姣姣低聲道,“不過也別太高調就是。”


    厲誌峰趕緊點頭。


    仔細看了看,種得挺不錯的,顏姣姣誇了厲誌峰幾句,顏緒寧就有點吃醋:“姐,我也可以種。”


    “那你們一起琢磨琢磨。”顏姣姣手一揮,幫他們決定了。


    繞了這一圈,時候也不早了,顏姣姣讓厲誌峰趕緊回家,自己帶著顏緒寧也回家做飯。


    一進門,就看到顏秋石端坐在屋裏的椅子上,沉著臉。


    顏姣姣:“……”行吧,事發了!


    顏緒寧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見自家老爹臉色不好,還以為他像以前似的被人欺負了,立刻衝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顏秋石抬眸,看向站在門口的顏姣姣。


    “姣姣,你就沒什麽話想跟爸爸說嗎?”


    顏姣姣:“你不是都看出來了嗎?”


    顏秋石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你是不是瘋了?那害人的玩意你也敢弄?!”


    “誰讓他們害死人了?我隻不過是小懲大誡,有什麽問題?”顏姣姣反問。


    顏秋石愣了下,沒搞清楚狀況。


    他跟著李教授去看病號,望聞問切一套流程下來,心裏就有了數。


    再瞅李教授,心裏就有點兒打鼓,生怕閨女做的這糊塗事被人知道了。


    他一聲沒敢吭,李教授問他意見他含含糊糊的蒙混過去就急急的趕回家等閨女回來。


    回來後坐在這裏越想越怕,越想越氣。


    那些見不得光的方子她怎麽敢學?!早就跟她說過不要學不要學了,不聽!萬一以後出事怎麽辦?


    想到李教授今天的態度,顏秋石惴惴不安。


    他懷疑李教授早就知道,才特地帶他走這一趟,想讓他管教閨女。


    想到這裏,顏秋石重振旗鼓,打算好好教訓教訓閨女。


    這時,顏姣姣眼皮一垂,睫毛上沾染了淚珠兒:“爸,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不學那些用來自保,現在你還能看到我嗎?”


    顏秋石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閨女長得太漂亮,當初讓她下鄉的時候他也是經過了幾天的掙紮才下定的決心,也想過她一個人在鄉下會遇到怎樣的困難,但他幫不上忙……


    閨女之前是報喜不報憂,現在這意思,她遇到了無法應付的事才不得不學那些?


    “你……有人欺負你了?”顏秋石急急地問。


    顏緒寧也急了:“爸,我姐學了又怎麽樣?我覺得她就該學!”


    顏姣姣含淚看了他們一眼,楚楚可憐:“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說了讓你們擔心,反正欺負我的人我也沒放過,爸,我想做個隻會吃虧的人。”


    顏秋石心都要碎了:“好!爸都聽你的!我就知道我閨女是個天才,想學什麽就能學成什麽!不就是些小玩意麽,用來自保確實合適,你放心,爸絕不跟任何人說。”


    “我也不跟別人說!”顏緒寧立刻道。


    顏姣姣這才含淚笑了:“你們放心,我從來不亂來的。”


    此關已過,顏姣姣收了眼淚,詢問李嬸子那老兩口的情況。


    顏秋石發現是閨女下手後就沒說什麽,再加上那個姓朱的女知青在一旁嘰嘰歪歪,他不想剛來就惹事,便跟李教授出來了。


    “不過,人已經醒了,看著精神還行。”


    顏姣姣點點頭,琢磨著既然很精神還行肯定會忍不住去探望寵愛的小兒子吧。


    下午,太陽還沒落山,顏秋石就趕女兒趕緊回公社,免得天黑走夜路不安全,繼續住厲大嫂那邊他覺得也不合適。


    顏姣姣很聽勸,早早就騎車回公社,把家裏收拾收拾,該洗的洗,該晾的晾,然後就等著厲明霄晚上過來。


    半夜時分,沒等到厲明霄過來,倒是聽見隔壁院有動靜,她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有人低聲說話,還有搬運東西的動靜,半小時才安靜下來。


    最近隔壁那空置的半截院子沒什麽動靜,現在這是開始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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