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及時的反應避免舌頭被沾在冰麵上的尷尬局麵,就在我的身體剛剛脫離冰壁的下一刻,冰壁的表麵如同水波一樣蕩起了漣漪,發現不妙的我及時向著後方躲避。隻可惜為時已晚,一隻粗大的黑手猶如抓小雞子一樣一把把我給攥住了,滔天巨力讓我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力,就這樣被拖入了冰之異界中。


    被拖入冰麵內的下一刻,我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讓我崩潰般的恐怖,在被剝奪了視覺的前提下體驗高空自由落體,並且還遲遲不著地的感受,那真是能讓我充分體會到沒有最恐怖,隻有更恐怖的體驗。那種已經準備好了赴死,而死亡卻遲遲不降臨的感覺所要付出膽量的副作用,可遠比死亡要痛苦多了,至少現在我是這樣認為的。“可能最痛苦的死法莫過於被自己嚇死了吧!”此時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了。也許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了自身機體保護使我陷入了昏厥,很丟臉的我被嚇暈了。就在眩暈之前的一瞬間一個念頭突然之間一閃而過,“我為什麽會這樣的淒慘?”(1)


    不知何時我已經坐在了之前的那張大餐桌前,麵對這讓我欲罷不能的美食,我再一次悲催了,無論是視覺、聽覺、觸覺、嗅覺都健全的不行,甚至是有所增加,唯獨被剝奪的就是最為關鍵味覺了,麵對著致命的誘惑卻無福消受,這是何等的悲慘。這還不止,由於之前一番的油膩肉塊兒、肉湯的滋潤,對於麵前的這些美味珍饈在沒有味道卻有觸感的情況下,比那些之前吃過的油膩食物更讓我難以下咽,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艱難的往嘴裏塞著,因為我得到的提示是吃光眼前的食物,如果我能感受到這些食物的美味,我想即便是撐死我也會心滿意足的完成它,但此時此刻我正在做的無異於受刑。就在麵前的小部分食物都過了一遍嘴後,我終於控製不住了……(2)


    再一次出現是被綁在了一個十字架上,而這一次被剝奪的是痛感,我以為這次我能成功的達成考驗,可事實上我還是太年輕了。在綁住我的十字架周圍是一圈平民階層打扮的家夥,他們顯得很憤怒,有的說要絞死我,有的說要燒死我,其中有一個甜美的女聲則是說這樣的死法都還是太舒服了,應該切開我腳下的血管兒,讓血液緩緩的流出,讓我慢慢的體會死亡的感覺。(3)“媽蛋的!太特麽狠了!我祝你生孩子沒屁眼兒!嗚!……”後麵我還想發泄兩句,卻被一塊兒不知多少年沒洗了的破抹布堵住了嘴,鼻子上享受了腐肉的氣味。此時此刻我多麽希望我的嗅覺失靈啊,隻可惜……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的耳朵對周圍嘈雜的聲音失去了聽覺,唯獨能聽見水落到地麵時的那種“滴答”聲。不知什麽時候我的頭越來越暈,身體因為感到由內而外寒冷而引發的不自覺的顫抖,並且幅度越來越大,直至最後就連綁住我的木質十字架也開始搖晃起來。然後我悲催的死了……直到靈魂出竅我才看到,由於長時間的捆綁導致了我的全身麻木,至於腳上被切開的那處小血管兒表麵也早就因為流出的血液凝固結痂了,至於聽在耳中的“滴答”聲,也全是正對麵一名掌握了“催眠”法術的巫術師的傑作,我完全陷入了催眠當中,也就是說自己死在了自己的經驗中。


    這一次我被剝奪的是聽覺,而這一次我所麵臨的的處境竟然是通過信息的交流來營救自己,在這個場景中我被困在了一個緩慢下墜的鐵籠當中,此時的鐵籠已經在火山口當中了,鐵籠的正下方,也就是火山的最深處是不斷翻滾的岩漿,而在鐵籠的上方我在這個場景當中的六名同伴兒正在奮力向著墜落的反方向拉扯,隻是鐵籠的重量加上我身體的重量貌似剛好稍大於這六名同伴兒的極限拉升力,火山口的內壁比較光滑、筆直,根本不存在可以著力的位置,隨著這六名同伴的體力消耗導致漸漸地不支,我的下場必將會是熔岩中的一縷青煙,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六個家夥在延長我存活時間的同時好像還在喊著什麽,隻是我卻聽不見,隨著鐵籠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下麵的岩漿也越來越近時,六名同伴兒終於放棄了,在撒開鐵籠的刹那,六名同伴兒紛紛張開大嘴貌似在呼喊聲什麽。雖然聽不見,但我很慶幸我讀懂了他們的唇語:“‘第二根兒’是什麽意思?”正在猶豫間我的手不經意就碰到了麵前方向左側起第二根兒欄杆。“觸手間也沒有什麽不同,隻是……”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我也是明悟了,背靠後方欄杆,向著這根兒稍顯怪異的欄杆奮力一踹,“哢擦”一聲,欄杆竟然斷開了。隻可惜曙光剛剛降臨就破滅了,欄杆斷裂的下一刻,也就是我還沒有鑽出來的時候,鐵籠已經落入了岩漿,我又死了。我相信再多給我五秒鍾我一定能逃脫困境。


    也許我的心聲被聽到了,這次我竟然又回到了相同的場景當中,六名同伴在上方奮力拉扯。而知道機關所在的我第一時間就奮力踹向麵前的第二根兒欄杆,隻是並沒有如預想中的一腳踹開,鐵欄杆稍微彎曲了一點兒,這還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由於我的這突然的一腳,造成上方六名同伴在毫無防備之下紛紛脫手,我再一次悲催的投入了岩漿。直到落入岩漿的前一個刹那我才想明白,在我上一次同伴兒脫手時我在鐵籠當中調轉過方向,也就是說這次我踹錯了位置,這次也算是沒白死,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能成功逃脫。然而,我卻沒有得到第三次的機會。


    這一次我進入了一個失重的環境當中,我的四周漆黑一片,我以為我又返回到了第一個場景當中,在被剝奪了視覺的情況下充分感受自由落體,但我卻想多了。沒過多久在我的麵前就出現了一簇打破黑暗的白光,這道看似從遙遠射來的白色光線隻在片刻之間求驅逐了所有的黑暗。這讓我的眼睛產生了暴盲反應,耗費了好片刻的時間我的視覺才緩過來,在我的麵前是一名除了一雙海藍色的眼睛以外渾身上下全是雪白的人類女子正懸浮在我的麵前,她很美麗,卻有著一種不容侵犯的聖潔。她的聲音也很好聽,但卻顯得空靈。也許是沉浸於其中,她說了什麽我卻忘記了。等我再次回歸自我時,我已經站在了那麵差點兒粘住舌頭的冰壁前,如果不是實打實的切身感受,我差一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到幻境當中了。“剛才那個女人是誰?”與其說那是一個女人,我更傾向她是一位女神。“女…神…?哦!女神!冰雪女神!一定是的!”就在我還想著冰雪女神的美貌時,自我的腳下開始結冰,並且緩緩的向上蔓延,而我卻不自知。等我反應過來時,自胸口以下已經全部被凍結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想起了剩下的四根依然還立著的冰柱上刻著的“融入冰雪”、“驅逐冰雪”、“敬畏冰雪”和“抵禦冰雪”。而我此時也終於領會到這四根冰柱上刻字的真諦,既不應該是“驅逐冰雪”,又不應該是“抵禦冰雪”,“敬畏冰雪”也不對,隻有“融入冰雪”才是正確答案,並且是唯一的答案。那麽既然是“融入冰雪”就不需要有任何的驚慌。任其發展,順其自然也就好了。帶著這樣觀念我化為了大殿中的第三樽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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