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穆特率先一步噴出了龍息,那是一道寬度超過30米,附帶著龐大冰元素的能量光柱,就這樣朝著前方噴射出去,我隻覺得周圍的溫度一瞬間就下降至冰點!


    “吼——”


    對麵的龍息也跟著一並噴射了出來,但是並不像穆特的這般粗大,它們絕大多數噴射的都是各種不同類型的火柱,五顏六色,粗細不一,最細的不過5米,最粗的也就10米,我這才明白,原來中位龍之中也存在著巨大的參差,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穆特甚至可以包吃對麵的每一隻龍!


    “轟——”


    然而即便穆特的實力再怎麽強,同時對付18隻中位龍也絕非易事,它的龍息撐不過幾秒,就被對方的龍息給推了回來,眼看著就要被懟回它的嘴裏了!


    “穆特大人,我來幫你!”


    雨果突然出現在半空中,手持著賢者之石,隻身衝入了白色光柱之中,竟是將其強行分裂出了18道5米多寬的光柱,分叉開向對麵的那些中位龍折射出去!


    “吼——”


    這一次,18道顏色各異的火焰龍息與18道寒冰龍息對撞在一起,竟是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局麵……不,有了賢者之石的增幅,穆特的威力甚至隱隱超過了對方!


    “轟——”


    隨著一聲巨響,穆特贏下了這次對波的勝利,直接將對麵的那些中位龍紛紛震退,它們的臉上、脖子以及上肢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凍傷,看上去略顯狼狽!


    這一輪碰撞結束之後,雨果的身體直接從半空中掉了下來,穆特伸出前爪接住了他,巨大的龍臉竟是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雨果,你做得很不錯,那麽……接下來就由你負責啟動驅夜儀式吧……鄙人的蛻變要開始了……哈哈哈哈哈哈……”


    它將雨果輕輕放下之後,邁著王者歸來般的步伐走向了那些中位龍,它們頓時如臨大敵,眼中不再帶有任何輕視之意了!


    “吼……我們大家聯手,將他殺了!”


    一時間,這些中位龍四散開來,將穆特包圍在其中,它們各自仰起頭,準備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對它噴射龍息,接下來這裏估計要變成龍息亂射的災難現場了,我更不應該繼續呆下去了,於是我開始朝著雨果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看這架勢,他應該是去地下監獄,啟動驅夜儀式裏最關鍵的步驟了吧?】


    周圍漸漸開始出現大量的難民,他們爭先恐後地越過我的身邊,朝著更前方的區域跑去,然而這裏早已沒有了出口,他們不過是為了避開戰場,延緩自己的死亡罷了,但這真的可能嗎?


    “吼——”


    隨著穆特的身影從我身後幾十米的區域掠過,遠處就已經有兩道龍息射向了我的位置,所有的人頓時露出絕望的表情,早已精疲力盡的難民們壓榨出幾近崩潰的身體中的最後一絲體力,想要四散開來,然而這裏可是街區啊,周圍最不缺的便是擋住去路的低矮房子!


    “啊啊啊啊——”


    就在我完成變身的瞬間,一紫一綠發兩團火焰早已將我身邊好幾米寬的區域完全籠罩了進去,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兩側擴散開來,我停下腳步,一臉平靜地看著周圍那些人類的變化……


    他們原本還保持著逃亡的姿勢,隨著身體被火焰吞噬,他們的麵部表情從慌亂到難以置信,最後定格在了驚恐的瞬間,刹那變成了永恒……


    他們原本五顏六色的衣服在一瞬間化作灰燼,皮膚在幾秒內就變成了完全的黑色,頭發也在瞬間消失,然後是五官被火焰徹底吞沒,最後保留下來的,就隻有因為痛苦而張大的嘴,手指、耳朵和鼻子開始融化,眼睛一下子就蒸發不見,麵部隻留下了凹陷的空洞……


    隨著粗長的龍息開始橫向掃去,越來越多的人被卷入其中,重複的一幕在接連不斷地發生著,僅僅是為了追逐穆特的身影,它們已經完全不顧這座城市裏那些還活著的人類們的死活了,是啊……這些人類市民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群螻蟻,一群方便將他們的地盤建造得更加繁榮的存在,哪怕在螻蟻之中,他們也不過是最底層的工蟻,死不足惜,隻要伊薩琉斯願意,這些死去的家夥隨時都會得到補充。


    “人類……在上位者的遊戲裏,果然是那麽微不足道啊。”


    我不由地發出感慨,隨著龍息被轉移開,周圍的火焰仿佛失去了燃料般,瞬間消散不見,隻留下了屍橫遍野的一片狼藉!


    我發誓,這絕對是我看過的最震撼也最殘忍的畫麵了……在我的視線範圍,有著數以萬計的屍體,他們仍舊保持著各種逃跑的姿勢,已經沒有五官的臉上隻剩下張嘴的方式來訴說著臨死前的痛苦!


    或許是這種場麵帶給我的衝擊感太強了,我竟然在那麽一瞬間產生了愧疚的情緒……


    不,這些人的死明明就與我無關,可那也是大量鮮活的生命在我眼前被無情地掠奪,簡直就像在呼吸之間,他們的生命就不再屬於自己,是那麽地理所當然,那麽地不講道理,可我竟然在不久之前產生過幸災樂禍的想法……


    這樣的畫麵,和網絡圖片或是新聞裏的文字描述是完全不一樣的,隻有真正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到那發自靈魂深處的共情,他們是那麽的真實,我已經無法把他們當成一串毫不相幹的數字了。


    “對不起……”


    我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道歉,但在這屍橫遍野的地獄中,我第一次坦然接受了自己就是個脆弱而渺小的人類的現實!


    血肉被燒幹的腥臭味,混雜著衣物融化的刺鼻氣味,大量纖維與皮革早已和人類身上的肉塊徹底融為一體,看上去就像是長出了起毛的鱗片一樣詭異……


    火光褪去之後,我竟然看到了這些站著死亡的每一個人,眼睛都散發出耀眼的紅光,那是眼球被特殊的火焰燒幹之後,裏麵的晶體像是被燒紅的煤炭般發出了亮光,我竟然產生了他們似乎還活著的錯覺……


    幾秒之後,一團團紅色的靈魂光球從他們的額頭冒了出來,漸漸飄向了天空,而他們那被燒紅的眼球也在冷卻後逐漸失去了光芒,這也意味著他們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隨著空氣流動,周圍那滾燙的熱流迅速被冷空氣取代,穆特釋放的寒冰魔法也讓這座戰場逐漸冷卻了下來,我避開了密集的屍體群,來到了雨果不久之前進入的地下通道。


    盡管我還戴著防毒麵罩,但那嗆人的焦臭味依舊透過麵罩鑽入我的鼻腔,接下來已經沒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了,我之所以來這裏,隻是因為我想要見證到最後!


    “雨果,如果成為魔王就要麵不改色地背負這種地獄的話,你也太厲害了吧?”


    (描寫這段的時候,我腦補的是《瘟疫傳說》裏的畫麵,可惜我的文字水平不行,根本沒辦法展現出血流成河的畫麵精髓,大家湊合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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