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記得這場鬧劇之後是怎麽收場的了,總之艾潘妮小姐再也無法保持原本那副高冷的模樣,全程處於花癡小迷妹的狀態,從始至終一直膩在厭夜身邊,甚至搞得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尤安,你也管管這家夥啦!”


    這可能是我第一次見到厭夜如此吃癟的模樣,艾潘妮小姐一改平時那副成熟、冷靜且睿智的模樣,總是對厭夜噓寒問暖的,我都不知道這究竟是熱情還是油膩了……


    “厭夜大人,連生氣的樣子都那麽迷人……來,這是我們法恩商會打算在鬥技大會期間推出的新甜品,預定下周發售的,讓您先嚐嚐,來,張嘴,啊~~~~~?”


    看著艾潘妮小姐挖了一勺看起來像是冰激淩帕菲一樣的精美甜品,厭夜糾結了幾秒之後,最終還是張開了嘴,然後露出了很美味,但是又很困擾的表情。


    “拜托……你已經讓我試吃了不下20種新品,該不會是把之後幾年預定推出的東西都提前拿出來了啊?”


    厭夜無奈地吐槽著,但嘴還是老實地張開了,投喂成功後,艾潘妮小姐露出了一本滿足的姨母笑,就連我都感到一陣惡寒,於是我對艾潘妮小姐說道:


    “差不多得了啊,你可別再繼續寵她了,要是把她的嘴巴給養刁了,我們以後就麻煩了啊!”


    “尤安先生,你要是養不起厭夜大人,可以把眷屬的身份讓給我,以我們法恩商會的財力,養她500年絕對不成問題的!”


    “我說,眷屬可不是那麽好當的,要是惹她不開心了,你可能就小命不保咯?”


    “沒關係……厭夜大人,你吃了我吧,這樣我們就可以融為一體,永遠在一起了,嘿嘿……嘿嘿嘿……”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隻會變成龍的排泄物,然後回歸大自然的某種循環?”


    我嘴角抽搐地給她潑起了冷水,甚至連厭夜看著她的眼神中,竟然也帶著一絲懼意,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什麽叫一物降一物了。


    “尤安,怎麽辦……這女的好可怕,但她那麽崇拜我,又給了我那麽多好吃的,我總不能對她發火吧?”


    厭夜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無奈,我愈發對艾潘妮小姐感到敬佩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操作?如果學會以後,我是不是也可以駕馭住厭夜了?


    “艾潘妮小姐,你這份冰激淩帕菲外麵要賣多少錢啊?”


    “這可是限量款,不對一般人販售,隻有王族、軍方高層這樣的級別,才有資格品嚐到,用的可是8歲奶牛娘的牛初乳,配上北大路極寒邊境用飛空艇空運過來的無盡堅冰與各種珍稀水果製作而成的,這一杯的售價起碼要70枚銀幣哦!”


    “對不起,打擾了……”


    並不是因為價格問題,以我目前的財力,一人一杯嚐嚐鮮還是可以的,但是要從其他大陸運送珍貴食材,聽上去就很麻煩,可最讓我難以接受的,果然還是8歲奶牛娘的牛初乳……


    雖然我知道獸人族普遍比人類早熟,可一想到8歲就要被當成商品,畢竟隻有分娩後72小時內產出的才是牛初乳,再算上懷孕的時間,也就是說……她們從7歲開始,就得被迫接客,直到懷孕後淪為商品!


    諾姆小姐曾經和我說過,奶牛娘一族是不會出現男性的,她們這個族群一輩子都隻能依附其他種族才能活下去,社會地位極其低下,而30年前,魔王死後,原本生存環境才得到些許改善的亞人族,一夜之間又回到了解放前……


    下一刻,成為替代品被雨果剖腹的四名獸人族孕婦死亡的畫麵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我不自覺地咬緊牙關,隨後……我對艾潘妮小姐十分認真地說道:


    “艾潘妮小姐,我想給您一個忠告,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就算為了賺錢,也別喪失做人的道德底線,明白嗎?”


    “唉,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穿越者在想什麽,弱小的種族被強大的種族所奴役,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你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吧?為什麽還會說出這麽天真的話呢?”


    看到她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撇了撇嘴,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感覺自己和她沒什麽好說的了,萊卡和蕾妮也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身後,我們仨就這樣看著厭夜,等待她最後的表態。


    “艾潘妮,聽好了,你們並不強大,隻是恰好沒體會過被他人奴役,被強者欺淩的絕望,有些因果報應遲早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回饋到你們自己身上,我希望那一天的你,能想起今時今日的自己所說過的話。”


    她說完,一臉嚴肅地推開了艾潘妮小姐遞過來的勺子,原本那副困擾的表情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厭惡。


    “厭夜大人,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看著艾潘妮小姐那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厭夜朝我們這裏走了幾步,然後才背對著她回過頭去,用傳說中的“新房45度”經典姿勢冷眼看著她,緩緩說道:


    “雖然我很討厭你剛才說的話,但還是非常感謝你的招待,冰激淩帕菲還有其他甜品,它們真的很美味,不過我更喜歡尤安他們用勞動所得換來的食物,我會吃得比較心安理得。”


    說罷,厭夜大步越過我們,直到走出門外,才再次回過頭催促道:


    “還發什麽呆?走啦!”


    “啊……哦哦!”


    我們這才後知後覺地跟了上去,隻留下失魂落魄的艾潘妮小姐,她頹廢地癱坐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著:


    “被……被討厭了……”


    無視了身後那個自暴自棄的大小姐,我們跟著厭夜離開了法恩商會的會所,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厭夜這才小心翼翼地回過頭,警惕地看向後方。


    “她……沒派人跟上來吧?”


    “不知道,不過你剛才的那些話,是認真的嗎?”


    “哈?怎麽可能?我隻是為了從她那逃出來,這才順著你的話題臨場發揮的,對了,我剛剛的表現怎麽樣?”


    我就知道,厭夜隻是想說出帥氣的台詞,好在艾潘妮小姐麵前裝一波逼的,不過我還是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厭夜,你剛剛的表現簡直帥呆了!但是……”


    她嘴角剛剛揚起的笑容,在我的“但是”中凝固了,不過我還是繼續說道:


    “你剛才的台詞用得恰到好處,隻不過這句話通常是對自己人裝逼的時候才用的,我如果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現在估計已經被你迷住了吧?”


    “對啊,厭夜大人,您剛剛的樣子,真的好帥啊!”


    萊卡說道,而蕾妮也不甘示弱地說:


    “厭夜大人,我再次被您給迷住了哦!”


    “是啊,剛才的厭夜姐姐,超帥的!我們差點就要愛上你了!”


    就連瑪農姐妹也表現得十分激動,雖然她對於厭夜的身份還是模棱兩可的,但也明白她絕對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於是也主動拍起了馬屁來。


    “是……是這樣的嗎?誒嘿嘿……”


    反倒是厭夜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或許是這一次歪打正著的成功裝逼,讓她體驗到了久違的快樂。


    “尤安先生!請留步!”


    就在這時,印度佬氣喘籲籲地朝我們跑了過來,看這架勢,多半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找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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