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怎麽樣了,媽媽……嗚嗚嗚……”


    見到女仆長那因為劇烈痛苦而不斷抽搐痙攣的樣子,瑪琳被嚇得不知所措,她隻是不停哭喊著,仿佛叫出聲來,就能替媽媽分攤一部分痛苦似的。


    “嗚哇啊啊啊啊……好痛啊……嗚嗚嗚……”


    即便是女仆長這種飽經風霜的女性,在噬腦魔蟲的折磨下,也近乎失去理智,可就算她再怎麽痛呼,硬是沒有說出一句求饒的話來,倒是瑪琳的下一句話,讓我對這個年僅6歲的幼女產生了敬意!


    “媽媽……嗚嗚嗚……如果你痛的話,就咬住我的手臂,爸爸從身體裏取出子彈的時候……就是像這樣咬著木條的!”


    說完,她真的把手臂伸到了女仆長的嘴邊,那副明明非常害怕,可又帶著一絲堅毅的眼神,令我震驚地鬆開了原本捂住瑪農雙眼的手,然後對她說道:


    “看看你的妹妹,不覺得她比你更了不起嗎?”


    “怎麽會……”


    瑪農看著痛苦那到表情猙獰,額頭和臉頰都暴起青筋的女仆長,以及把手臂伸向她的瑪琳,頓時被震驚到無言以對,原本我並不打算讓這孩子看到如此殘忍的畫麵,可看到瑪琳的行為後,我就改變了主意,繼續說道:


    “噬腦魔蟲,你應該聽說過吧?那種痛苦的級別可完全不輸給女性分娩時的劇痛,而且頭部對於疼痛的敏感程度可比下體要劇烈得多,你能想象她正在經曆的一切嗎?”


    對於這種疼痛,這個世界上應該沒人比我更有發言權了吧?畢竟我體內可還有一隻蟲王和近百隻成蟲沒有取出來呢!


    “瑪琳……你讓開……啊啊啊啊——”


    “媽媽,痛的話……就咬我!”


    “讓開!嗚哇……快讓開,我真的會咬……”


    女仆長疼得眼睛都布滿了血絲,一道道鮮血順著她的嘴角、鼻孔、眼角和耳朵裏流了出來,瑪琳隻是無助地用手幫媽媽抹掉鮮血,就在這時,忍無可忍的女仆長突然張大嘴,就在我以為她真的要一口咬向瑪琳的時候,她竟是推開了自己的女兒,然後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嗚嗚嗚嗚嗚——”


    一道道鮮血順著手臂流出,要不是她的身體啟動了保護機製,令她徹底昏迷了過去,否則手臂恐怕是要被她硬撕下一塊肉吧?


    “大公,這個小雜種怎麽處理?既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那麽……要殺掉嗎?”


    一名近衛軍將昏迷的女仆長拖到了一旁,隨後用槍頂在瑪琳的腦袋上,麵對冰冷的槍管,瑪琳並沒有絲毫畏懼,就這樣怒視著對方,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一絲黑手黨教父遺傳的獨特氣魄,竟然令那名近衛軍產生了一絲懼意!


    “你真是個蠢貨!噬腦魔蟲雖然可以通過痛苦來脅迫對方乖乖聽話,可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我曾經也是做過母親的人,自然明白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舍棄性命的覺悟!”


    佩洛西大公說出這句話後,那名手下聳聳肩,然後一槍托敲在瑪琳的脖子上,她就這樣昏迷了過去,於是佩洛西大公在女仆長身上留了一張字條後,便駕駛馬車揚長而去……


    “當時瑪琳說我們已經被發現了,她自願當誘餌引開他們,我……真的太害怕了,想也沒想……就丟下瑪琳,自己逃跑了,我一直非常後悔……我甚至都不知道,之後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瑪農跌坐在地上,麵露懊悔之色,語無倫次地說著,原來她之所以對瑪琳那麽好,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愧疚嗎?在明知道女仆長是叛徒的情況下,依舊對瑪琳那麽好,看來這家夥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無藥可救呢!


    “不管怎麽說,女仆長被噬腦魔蟲寄生了,而且還關乎到瑪琳的性命安全,不得不做出有損家族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吧?這種事情放在我以前的國家,屬於緊急避險,並不違法哦!那麽……你現在是不是多少可以原諒女仆長背叛的動機了?”


    我希望她明白,我並不是讓她真的原諒女仆長,畢竟對方雖然事出有因,可就結果來說,依舊侵害到她父親的利益了,就算她依舊不放過對方也可以理解……


    【唉,希望你能早點從一個死去之人的過錯中原諒自己,跟自己的過往和解吧……】


    我心裏是這樣想的,可我並不打算說出來,因為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由她自己主動意識到的話,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她依舊沒辦法從這件事情中走出來,永遠無法釋懷……


    “嘻嘻……尤安大概是想說,你如果無法與自己的過去和解,就永遠無法繼續前進了哦!”


    厭夜這家夥,竟然擅自窺探我的想法?我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厭夜你就別添亂了!瑪農,你曾經遇到的穿越者們,應該也對你進行過各種開導吧?但是……有些事情不靠你自己跨過這道檻的話,任何人都幫不了你的!”


    畢竟我也是有過戰勝抑鬱症的經曆,深知這種事情隻有靠自己,通過外力的安撫是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啊!


    “真奇怪啊……大哥哥,我曾經遇到的那些穿越者們,他們總是安慰我,不停地給我講你們世界上的那些勵誌故事,可你明明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為什麽……我覺得你說的更有道理?”


    “瑪農,你可別聽那群傻逼瞎說!溫柔的安慰你已經聽膩了吧?可是真的有用嗎?那些心靈雞湯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騙術罷了,像你這種撒謊成精的家夥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你經曆的痛苦他們懂個屁啊?未經人苦莫勸其善,所以這些家夥都遭報應死掉了不是嗎?”


    “大哥哥……你別這樣說他們!不管這些傻瓜最後結局如何,至少他們當時是真心想要幫我的啊!”


    瑪農竟然生氣了,這大概是她無意識地想要對我敞開心扉的反應吧?雖然有點蠢,但也是個好現象,於是我再次露出嘲諷的笑容:


    “我不知道他們有幾分真心是想幫助你,但你很清楚,他們真正期待的是你之後如何報恩吧?幸虧你還有點自知自明,在確認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幫你脫離苦海後,選擇第一時間賣了這些蠢貨,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哦。”


    這一次我是真心對她進行誇讚了,我很慶幸……當初遇到德絲蕾希的時候,她沒有選擇賣我,而是用最現實最無情的方式,為那個一無是處的我上了生動且粗暴的一課!


    “有些人,天生就會察言觀色,比如瑪琳;有些人利用他人並犧牲他人來獲得成長,比如你;而有些人並沒有這樣的天賦和機遇,隻能從一次次慘痛的失敗中吸取教訓而蛻變,比如我……”


    說到這裏,我便不打算繼續下去,有些東西讓她自己領悟就好,說得太多反而適得其反,於是厭夜再次插嘴道:


    “尤安剛才故意這樣說,是為了讓你轉移注意力,這樣你就不會因為剛才的事情而悲傷了哦?”


    “我特麽……厭夜你搗什麽亂啊,這種話你幹嘛不等我走遠了再告訴她?你這樣我很尷尬好不好?”


    “噗呲……”


    瑪農突然笑出了聲,然後她一臉感激地看著我們倆,認真地說道:


    “謝謝你們,我感覺現在好多了,不過你想耍帥卻被揭穿的樣子,真的好蠢哦!”


    看到瑪農終於打起精神來,雖然剛才的事情讓我有點羞恥,不過我也的確安心了許多,厭夜這家夥……似乎看出了我暗中的布局,所以才想故意搞破壞的吧?


    我也不傻,處於憑依狀態下,我們倆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心意相通了,沒錯……我打算利用這樣的反差態度,來刷瑪農的好感,這當然不是為了讓她喜歡上我,然後投懷送抱什麽的,而是希望通過這種摻雜著部分真心的卑鄙方式,換取她今後對我的忠誠。


    總之……現在已經有了厭夜這樣的存在,我是不可能在這個異世界裏開後宮的,雖然我也沒有這種想法,不過我倒是很想成為理想中的西格瑪男主那樣,隻撩但不主動,體驗那種受女生歡迎,卻又讓她們得不到的男人的快樂。


    當然,這種事情想想就好了,西格瑪男主哪有那麽容易當啊?首先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同時還得背負血海深仇或是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使命,我自認為是絕對做不到,也不想真的背負這些東西,除此之外……那些自帶西格瑪屬性的穿越者,十有八九都是裝的!


    “我很好奇,接下來又會發生點什麽事情呢?”


    看著眼前的場景再次改變,已經蘇醒的女仆長背著瑪琳,邁著蹣跚的步伐朝著家中走去,一路上母女倆什麽話也沒說,我們也繼續跟在她們的身後,在經曆了這一波狀況後,瑪農對於女仆長的背叛已經釋懷了許多,可我依舊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是的……我依舊在試著賭一波真相(反轉)!


    當母女倆回到了亨佩爾家族的豪宅後,竟然有一名30歲不到的男性等在了門口,此時明明已經是後半夜了,這個時間家族的所有下人們都已經入睡了,這個點不應該還有醒著的人才對,除非……


    “那是……大伯的兒子,我的堂哥——格列特·亨佩爾,他怎麽會……”


    瑪農頓時露出震驚的表情,原本已經慢慢釋懷的臉上再度充滿了恨意,看樣子……他應該就是瑪農之前提到過的,和女仆長有一腿的奸夫了!


    【不會吧?明明剛剛才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她居然這麽快就自暴自棄和人出軌?不可能……一定還有什麽契機才對!】


    我這麽想著,就見名為格列特的男人一臉壞笑地走上前來,直接開門見山地對女仆長說道:


    “喲,這不是我那美麗的好嬸嬸麽?怎麽這麽晚了還出門呢?該不會是趁叔叔不在,去見了什麽不正經的人吧?”


    “哼……明知故問!”


    女仆長冷冷地說著,然而我卻發現了她手裏的小動作——她把之前佩洛西大公留下的字條悄悄塞到了瑪琳手裏,然後溫柔地說道:


    “小孩子該回房間睡覺去咯。”


    她一邊說著,一邊緊緊擁抱著瑪琳,把腦袋伏到了她的耳邊,我頓時臉色一變,同時將耳朵貼了上去,當我聽到了那句帶著微弱哭腔的低語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了好一會,當格列特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後,她這才鬆開了瑪琳,就見瑪琳一邊打著嗬欠一邊離開了這裏,隨後她才用冰冷的語氣對眼前的男人說道:


    “原來你父親才是佩洛西大公安插在家族裏的眼線……嗬,真沒想到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呢!”


    “哈哈哈哈……我尊敬的嬸嬸啊,你少來這一套了,整個亨佩爾家族的人都知道,如果叔叔死了,我父親就是真正的家主,你們之前不是也一直明裏暗裏地打壓我們麽?最賺錢的貿易永遠抓在自己手裏,留給我們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客戶,身為一個家族的人,我們可是很心寒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靠近女仆長,突然就伸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女仆長眼神一冷,本能地後退了幾步,他這才故作紳士般攤開了手,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道:


    “明天就是新一屆家主選舉的最後投票了,這次我們可是得到了佩洛西大公的暗中支持,海靈頓市裏的四大家族已經有兩個中途倒戈我們陣營了,而亨佩爾家族裏也有近一半的長老被父親策反了,就算今天叔叔順利得到市長的支持也沒用,哈哈……因為你已經不得不站到我們陣營了,隻要你在選舉儀式上隨便說叔叔幾句壞話,我們的票數就能過半了!”


    “哼,你怎麽知道我就會乖乖配合呢?”


    “哈哈哈哈……不愧是嬸嬸啊,要不是佩洛西大公早就向我們透露了計劃,我可能還真被你的演技給騙過去了,怎麽樣……噬腦魔蟲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看著他那輕佻的笑容,女仆長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她先是攥緊拳頭,然後像是放棄似的鬆開了手,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你贏了,我會乖乖配合你們的,不過事成以後,你們必須保證我和瑪琳在家族裏獲得應有的待遇!”


    “哈哈……沒問題,說真的,本少爺其實喜歡你很多年了,隻可惜你是叔叔的女人,我……不過沒關係,接下來隻要我父親當上了家主,我們很快就會除掉叔叔的,到時候你隻要和我結婚,那麽……我可以給你一個名分,怎麽樣?”


    聽到這句話,女仆長仿佛已經猜到答案般點了點頭,她先是回過頭去,用悲傷的眼神看了一眼外麵的街道,然後才一臉平靜地對格列特說道:


    “我答應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先給我一點安全感,畢竟我也隻是個20歲的小女人,你也要明白我的難處,對吧?”


    看到女仆長的表情逐漸溫柔,格列特頓時滿臉笑意,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摟起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人妻,就衝進了無人的客房裏,接下來就是大人的時間了……


    “果然是個賤女人……”


    瑪農看著眼前的一切,憤怒地攥緊拳頭,指甲甚至摳破了手掌,我頓時難忍心中的怒意,直接甩了她一記耳光,並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大聲怒吼道:


    “你他媽的真是個蠢女人啊,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們家女仆長打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守住你爸的一切嗎?”


    “什麽?大哥哥……哈哈……你在開什麽玩笑?她明明……”


    “你知道她剛才對瑪琳說的悄悄話是什麽嗎?”


    “誒?”


    “她說的是——去喊爸爸來,對不起,媽媽永遠愛你!”


    瑪農愣在原地,她反複品味著我的話,可她那已經宕機的大腦依舊沒轉過彎來,不過聽不懂也沒關係,反正答案很快就要揭曉了!


    “瑪農,有時候真相往往比親眼所見的更加殘酷啊!如果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依舊無動於衷的話,我發誓,我絕對會把你狠狠揍一頓,一直揍到你徹底理解為止!”


    (昨天6.66元,進度10.8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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