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認知裏,上位元素“虛淵”的性質應該有點類似黑洞,就是將各種各樣的東西吸收到其中,隻不過被吸收之後的物質究竟去了哪裏,並沒有人知道。


    不過在今天,我卻見到了它的另一麵,那就是像白洞一樣,將黑洞吸收的物質又完完整整地吐了出來,或許虛淵屬性是同時具備這兩種特質的存在吧?


    而且當我看到巨大虛淵之門裏那密集的眼球與蠕動的觸手,怎麽都有種克蘇魯的味道……當然,在上位世界裏存在什麽樣稀奇古怪的種族都很正常,隻不過我想它應該是一種隻喜歡或隻能在“虛淵”的環境中才能生存的高等怪物吧?


    “厭夜,那些眼球和觸手……它們究竟是虛淵元素本身還是別的什麽生物?”


    “我能回答你的就隻有一點,它屬於恐懼模因之中誕生的怪物,再往上可就涉及神之領域了。”


    厭夜用隻有我聽得見的聲音回答著,於是我點了點頭,再次問道:


    “也就是說……通過淒煌與夢境元素融合出來的虛淵元素,本身是不存在這種怪物的,對嗎?”


    “是的,怎麽?看你這樣……該不會是有什麽新想法了吧?”


    厭夜好奇地看著我,於是我微笑點頭,把自己的想法對她一說,隻見她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


    “這種事情我怎麽從來沒考慮過呢?”


    “既然你也同意,那麽借我一點淒煌之力吧!”


    厭夜將一小團高純度的淒煌之力凝聚在指尖上,於是我掏出燧發槍,把夢境元素附魔到子彈上,若是放在平時,完成這次附魔的我將在幾秒之後因為魔力枯竭而陷入乏力狀態的,然而這次擁有了高等精靈的魔力回廊後,我已經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龐大魔力!


    不過……魔力上限雖然非常高,可我體內並沒有魔力回路,利用腰間的小提燈所提供的臨時魔力回路輸出功率十分有限,所以也別指望我可以隨意手搓禁咒了!


    “厭夜,等擂台再升高一點了,我們就發射!”


    “好的,當兩股不同的虛淵對撞時,會產生什麽樣的反應……我也非常期待呢!”


    見到厭夜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我也快要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了,而天空中那巨大的虛淵之門此時已經快要將整個城區版圖全部給吐了出來,當它被完全吐出以後,海靈頓市將迎來令人絕望的“隕落”之刑。


    隻不過,地上還能剩下多少活人呢?數千隻人工天使殘骸分散到各處,對那些逃難的人們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屠殺,它們麵對的是一大群驚慌失措,毫無抵抗之力的待宰羔羊們,鏈鋸劍不斷揮砍著,大量 無頭屍體倒在血泊之中,而那些腦袋也被它們後背憑空出現的小型虛淵之門給吸收了進去!


    “這真是……太殘忍,太喪心病狂了……”


    印度佬看著地麵上的一幕,開始不停顫抖著,我則是一邊等待時機,一邊對他調侃道:


    “怎麽了?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我們……怎麽可能和他是一夥的?隻是形勢所逼,結社拿出了小姐無法拒絕的條件,所以這一次她不得不與那些可怕的家夥合作,這……唉,簡直是造孽啊!”


    “那艾潘妮小姐加入結社了?”


    我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如果法恩商會也加入到結社的麾下,這對於今後我們的發展可就成為更加嚴峻的挑戰了,我雖然做好了思想準備,和法恩商會成為競爭關係,但我可沒打算直接與他們為敵……看到我一臉凝重的表情後,印度佬這才說道:


    “小姐沒有答應加入,隻是與對方暫時合作,不過我也很奇怪……正常情況下,結社都是不達目的不罷手的,沒想到他們這一次卻很好說話,總之……我也完全看不懂!”


    “呼……沒有加入就好,這樣我們之間就不必成為敵人了。”


    我頓時鬆了口氣,隻是印度佬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他用擔憂的語氣說道:


    “真不知道得罪了這個結社,我們商會今後會變得怎麽樣呢……你看到那個門裏的城區版圖了吧?它可是有好幾公裏那麽龐大,以前導致恐龍滅絕的隕石也不過10公裏吧?這個世界……究竟會變得怎麽樣啊?”


    “你是白癡嗎?這又不是隕石墜落,不管是高度和速度都完全不一樣吧?雖然它的體積是很龐大沒錯,可就這幾百米的高度自由落體,那點重力加速度,撐死了也就摧毀它自身幾倍大小的地麵,距離世界毀滅還差得遠呢,別小看世界啊混蛋!”


    印度佬被我這麽一說,也冷靜了下來,不過他突然發現我掏槍的動作後,不由好奇地問道:


    “尤安先生,你在做什麽?”


    “嘿嘿……當然是先給雨果那家夥添個堵唄!”


    眼看著目前的高度已經差不多後,我讓厭夜將指尖朝下,然後把槍口直接懟進了她凝聚出來的高純度淒煌之力中,並瞄準虛淵之門內眼球不怎麽密集的區域,猛地扣下了扳機!


    “砰!唰喇喇——”


    槍聲響起的瞬間,附魔了夢境元素的子彈衝出槍口,以極快的速度融入淒煌之中,不過它們飛行的速度並沒有普通的子彈那麽快,而是以大約100米每秒的速度在飛行,我甚至能看到一團深藍色與一團白色的光團在一起,它們一邊互相吸引著一邊前進,當兩股光團融合在一起之後,瞬間變成了紫色的迷霧,還帶著密集的紅色閃電!


    “咚——”


    那團新誕生的虛淵之力突然開始擴散,眨眼間就形成了一股直徑10多米的大型球體,當它與下麵那巨大的虛空之門對撞之後,竟然開始互相撕扯,互相吞噬起來!


    “滋滋滋——”


    虛空之門竟然發出了痛苦而尖銳的聲音,刺得我們所有人都忍不住捂起耳朵,當然……除了厭夜和蕾妮,她們倆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尤其是厭夜,她興奮地看著虛淵與虛淵之間的對撞,如果不是周圍的人太多,她恐怕已經忍不住要用尾巴拍打地麵了!


    “尤安,你看到了嗎?它們竟然真的在互相吞噬哦!等等……兩股虛淵之力對撞之後,竟然又生成了新的上位元素,尤安……你也太厲害了吧?”


    我有些錯愕地看著厭夜,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新的上位元素……居然就這樣生成了?這也太不值錢了吧?


    “這是……”


    我發射出去的虛淵竟然硬生生地從巨大的虛淵之門裏撕扯下一大塊肉來,它仿佛在咀嚼一般,體積也開始不停收縮,顏色也在慢慢變淡,我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就是低純度的虛淵之力與高純度的對撞之後,它們互相調和之後,形成了某種平衡,接下來將逐漸穩定下來,你看……這就是新的上位元素——混沌!”


    厭夜興奮地解說著,而我則是一臉疑惑地問道:


    “混沌……這又是啥?什麽效果?”


    厭夜突然露出困擾的表情,然後苦笑著解釋道: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記得很久以前,綺萊雅和我展示過混沌,隻不過那時候的我尚且年幼,完全看不懂,依稀記得混沌的其中一個特性,那就是——不滅!”


    “不滅?”


    “是的,隻要某樣物質被混沌吸收之後,它或許會分裂,會破碎,會消亡,可它本身的物質永遠不會消失,不會轉變……”


    物質不會轉變?我的表情愈加疑惑,厭夜便給我舉個了例子:


    “比如你手裏有一張紙,或一塊木頭,如果用火燃燒,它們就會變成灰燼或木炭,可如果將它們丟進混沌裏,你依舊可以撕碎紙張,砍斷木頭,可你再也無法燃燒它們,改變它們的物質形態了!”


    我頓時恍然大悟,也就是說……一旦進入混沌之中,任何事物都無法產生化學反應的意思咯?


    “那麽……上位元素也不行嗎?”


    “是的,就算是上位元素,能影響到的或許隻有混沌元素群體本身,可對於其內部已經被賦予‘不滅’的物質,就沒辦法產生任何效果了。”


    “那麽……這個‘不滅’會持續到什麽時候?”


    “大概是‘混沌’被消耗殆盡之後吧?”


    厭夜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唉……她當初要是能認真學習就好了,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不過眼下也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了,由於突然出現的混沌區域,它恰到好處地吞噬了城區版圖的一個小角落,竟然成功將其下墜的進度強行停止了下來!


    怎麽說呢……就好比是一個3d遊戲,巨大的建模在移動過程中與更小的另一個建模碰撞,於是卡建模了……隻能說創世女神在設計之初果然是鬼斧神工啊,根本沒有出現穿模的跡象……


    “奇怪……怎麽回事?隕落為什麽停止了?”


    天空中的雨果突然皺起眉頭,他朝著混沌區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隨後就見他的虛影飛到了那個附近,檢查過情況之後,他頓時氣急敗壞地怒吼著:


    “該死……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發生這種……虛淵之門,我命令你加大輸出,用力把它給我吐出去!”


    預設 ,下方那巨大的虛淵之門劇烈晃動起來,密集的大眼球也開始瘋狂四下張望著,而那一大群觸手更是加速蠕動著,努力將城區版圖往外推去,然而……那座龐然大物隻被推動了幾米,依舊被那片混沌區域給阻擋了推進的步伐!


    “媽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看到雨果那眉頭緊鎖的表情,我不由地偷笑著,王八蛋……被暗中搞破壞的感覺如何呢?


    “轟隆隆——”


    接下來,雨果對著那片混沌區域瘋狂用魔法轟炸著,畢竟現在的他就隻是一個投影,無法使用物理攻擊,就算是魔法也就隻能發揮出平時不足一半的水平,當那些魔法轟在混沌區域的時候,除了將巨大的地基砸出裂痕之外,根本沒有出現他所期望的反應。


    “怎麽回事?這究竟是什麽情況?不管是灼燒還是冰結都不行……看來是沒辦法利用熱脹冷縮了,不過沒關係,別以為僅憑這樣就可以阻止隕落!”


    不愧是雨果,他的隕落雖然發生了一點小插曲,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別的辦法,那就是用魔法轟炸混沌之外的區域!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並不是我的魔法失效了,而是那個區域無法被魔力破壞,嗬……我可不管到底是什麽人在搗鬼,我還有很多方法對付魔法免疫,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卡拉拉——”


    在雨果的狂轟濫炸下,混沌外圍的區域硬是被他砸出了一整圈的裂痕,僅僅十多米寬的區域,是無論如何都支撐不住幾公裏寬的城區版圖,不一會……隨著裂痕越來越大,他終究還是被自身的龐大質量給壓垮了,整座版圖斷裂成了5塊,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砸了下去!


    “轟——轟——轟——轟——轟——”


    隨著5道巨大的悶響聲,城區版圖的碎塊紛紛砸中地麵,它們的周圍蕩起了一圈圈衝擊波,不過這些衝擊波的擴散強度並不大,僅僅隻波及到數百米的距離就停了下來,反倒是它們自己在墜落地麵後便土崩瓦解,分裂成無數大大小小的碎塊朝四麵八方滾落開來。


    “隕落的餘波……就這?”


    厭夜不屑地撇撇嘴,我則是笑著說道:


    “所以我剛剛不是說了嘛?就這幾百米的高度,哪來得那麽誇張的重力加速度啊?何況它現在還斷裂成了5塊,如果換成是直徑20多米的隕石,造成的破壞都遠比這個要強得多,所以你到底在期待什麽呢?”


    “尤安老板……不愧是你,真的太厲害了,雖然沒能阻止他的隕落,不過也把破壞力減小到一定程度了!”


    大叔先是誇讚了一句,但很快又露出了悲歎的表情繼續說道:


    “不過很可惜……還是沒能救下海靈頓市,這一波隕落……恐怕80%的人都喪生了吧?”


    【誒?可我從來沒想過要救他們啊?】


    我心中想著,但嘴上自然沒說出來,哪怕我把隕落的破壞力大幅降低了,可處於波及範圍裏的難民還是太多了,從異變的發生再到最後的隕落,整個過程甚至不到3分鍾,哪怕是在寬敞的平地上逃跑,一般人也很難逃出一公裏外,更何況是處於人擠人的廢墟裏逃難了!


    整座海靈頓市在這一輪的隕落中,大約有超過70%的區域都遭到了破壞,畢竟斷裂的版圖落地崩塌後所造成的碎塊,依舊在向外蔓延著,這個過程所造成的二次傷害,可比海嘯或泥石流都要猛烈得多,就連之後的地震也持續了好幾分鍾才逐漸平息下來。


    就在所有人都試圖平複心情的時候,一個討厭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我的耳朵裏——


    “該死的……你是尤安?沒想到你這家夥居然還活著?不過沒關係,這一次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了,不管是黃昏卿還是吉諾,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保護你了!”


    “雨果,我可不需要他們的保護,倒是你這個瘋子,究竟想做什麽?”


    看到我咬牙切齒的模樣,他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哈哈哈哈……剛才的事情該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吧?棒極了……實在是棒極了!不過尤安,就算是你……也休想阻止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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