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那是什麽東西?”


    我看著天空中那猶如奇觀一般的場景,雙眼簡直快要瞪出來了!原本還漂浮在千米開外的城市很快就被一片綠色的流光完全覆蓋住,這場麵簡直像極了我前世和工程隊去參與某開發項目招投標的時候,其他大型建築公司做出來的花裏胡哨的概念宣傳片一樣!


    就是那種用3d建模搞出整體施工概念圖的過程中,把整塊施工版圖連同建築物聯係起來,然後搞出了內部結構透視圖一樣華麗,每每看到別人公司的設計師繪聲繪色地講解時,我都恨不得抱著自己盜用素材做出來的廉價ppt跳進垃圾桶裏……


    當然,這樣的場麵發生在現實中,那可遠比電腦屏幕裏的長鏡頭要震撼得多——


    那一座座半徑超過10公裏的城市版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翻轉、壓縮、分解、拚接……仿佛有一雙雙靈巧的巨手,在嫻熟地玩轉巨大魔方一般!


    “尤安,你不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嗎?”


    厭夜略有所思地看著天空,我猛地一拍腦袋,這才恍然大悟道:


    “這不就是我們在預言裏看到的天空之城嗎?原來這玩意兒竟然是雨果製造出來的?可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用這樣的方式瞬間改造一座城市……不,應該說是同時改造三座城市和半座王都,這已經不是鬼斧神工就能形容的了,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我能想到的就隻有——神之領域!


    “如果是用碎片的力量,要做到那種事情其實並不難。”


    經過了幾分鍾的休息,逖歐先生的氣色似乎好了許多,他平靜地凝望著天空,隨後突然捂著左眼,露出痛苦的表情:


    “該死……我體內的碎片竟然和那塊無主的碎片共鳴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就見一團液態的藍色光團透過他的指縫溢了出來,我能夠感受到這團光裏所蘊藏的深不見底的澎湃魔力,隨後他對我說道:


    “少年,快把小提燈拿回去,我不能繼續向它提供能量了!”


    我照做了,從他那邊取回了小提燈並重新裝在了自己的腰上,同時也暗自鬆了口氣——是啊,他之前雖然向我借走了小提燈,可他也救了我們大家,如果他堅持要留下小提燈,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向他討要回來了呢……


    “厭夜大人,您的碎片……沒有受到影響嗎?”


    逖歐先生問道,於是厭夜搖了搖頭,就見她突然把手插進自己的心髒裏——當然是透過微型的裂空隧道,仿佛隔空取物般,將一顆乒乓球大小的暗金色發光結晶取了出來。


    “逖歐,你別忘了……我就是淒煌本身,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存在比我適應性更強的持有者了。”


    “對啊……我都忘記了……它可是‘三月降臨石——淒煌石’呢,怎麽可能出現比厭夜大人更有資格的存在呢?”


    “逖歐,把你的碎片拿出來,我來替你讓它平靜下來吧?”


    逖歐先生點了點頭,用了和厭夜類似的方法,從左眼裏取出一顆天藍色的發光石頭,周圍瞬間迸發出天藍、淺綠和淺紫的三色光芒,看上去十分漂亮!


    接著奇怪的事情變發生了,逖歐先生原本還是透明藍的頭發,突然像是褪色了一般,變成了十分普通的灰白色!


    “謔……這就是‘一月降臨石——月耀石’麽?上一次見過它應該是在幾百年前了。”


    厭夜用手中的淒煌石觸碰著逖歐先生的月耀石,暗金色、銀白色以及鮮紅色,一團更加耀眼的三色光芒很快就將對方的光芒壓製住,直到月耀石的光芒開始消退之後,逖歐先生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月耀石,然後變戲法般從裏麵又掏出了顆紫色的球體,隨後……球體突然爆發出了紫色、藍色以及紅色的光芒,厭夜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說道:


    “原來……就是這塊碎片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認知錯誤的嗎?”


    “是啊……這就是‘四月降臨石——空靈石’的力量,那一次我們遇到了結社三巨頭的追殺,最終被絕望歌姬辛德蕾拉逼入絕境,最後是她不顧一切引爆了空靈石,造成了整個結社對我們倆的認知錯誤,我們才得以逃出生天,隻是代價有點難以承擔……”


    “謔……原來如此,在近距離之下引爆碎片,就算是創世女神也會受到影響,對吧?”


    “是這樣的,不過……辛德蕾拉並非受到影響最大的創世女神,還有另外一位創世女神竟然直接被這個世界消除了存在感,不過就連我也想不起她的名字是什麽了。”


    “哼,那麽……估計就連她自己大概都忘記自己曾經是創世女神這件事情了吧?也就是說……哭泣社三巨頭裏暫時少了一頭,現在應該是他們最弱勢的時候了吧?”


    我雖然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可我的心裏大受震撼,尤其是厭夜居然可以用“頭”這個量詞來做為創世女神的量詞,想必她對那名創世女神應該是怨念頗深了才對!


    “話說……現在被他們奪走的那塊碎片又是什麽呢?”


    我好奇地指了指天空,在經曆了這幾分鍾的改造後,我們的上空已經懸浮著三座宏偉壯觀的天空之城,以及一座酷炫奢華的天空要塞了,雨果想要利用碎片的力量打造屬於他的魔王城,這一點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改變地貌和城市版圖,這隻是它的一小部分力量,如果真正掌握了這塊碎片的所有權限,甚至可以用來改變世界(星球)的構造,傳說中可以對抗世界樹法則的唯一碎片,答案顯而易見……”


    逖歐先生看了厭夜一眼,隨後她用得意洋洋的笑容看著我,故作高深莫測地說道:


    “二月降臨石——星奏石!”


    臥槽,雖然聽不懂,但是總覺得好像很厲害啊!可看著厭夜那笑容,就差沒有把“想要裝逼”幾個字給寫在臉上了,於是我沒好氣地說道:


    “可惡……被你給裝到了,可是現在我們要怎麽辦呢?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雨果打造魔王城,招募近40萬的魔王軍嗎?”


    “那……你現在有什麽解決方案了嗎?”


    “我……”


    到嘴邊的話又被堵了回去,依洛娜更是朝我露出嫌棄的表情,她似乎並沒有太把如今的處境放在心上,而是花了更多的精力在說服逖歐先生重新回歸社工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逖歐先生十分感動,可依舊拒絕了她。


    “尤安,你還愣著幹什麽,快想想辦法啊!繃帶總是和我說,你在逆境中可以爆發出無盡的潛力,看樣子他果然是誇大其詞了呢!”


    依洛娜似乎是把被逖歐先生拒絕的氣給撒到了我的身上,於是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抱歉,我可不吃激將法這一套。”


    辦法我並非沒有在想,可眼下的各種辦法似乎都很難在一人不死的前提下全身而退,如果非要出現一個完美解決的辦法,那就隻有期待奇跡發生,或是我現在立刻掌握“反魔法湮滅”!


    是啊,如果真的掌握了這個方法,管他什麽天空之城有多厲害,直接給來上一發,絕對能把雨果他們給徹底嚇退!


    【可是……就連那位魔王都耗盡畢生精力都沒研究出來的反魔法湮滅……我真的可以嗎?】


    就在這時,我感受到外麵傳來了人聲鼎沸的喧囂氛圍,但是和之前相比,似乎少了一份恐懼與絕望,而多出來的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另外一種強烈情緒……


    是啊,自從獲得了厭夜的龍使麵具之後,我對於人類的情緒或情感這種東西……要比正常人敏感了許多倍,盡管我並沒有看到,可我就是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那些本該絕望的難民們,不管是心態還是情緒,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接受了成為雨果麾下的魔王軍這件事了吧?這好像一點也不讓人意外呢!】


    我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件事情,畢竟我就算再怎麽焦慮,也已經無法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了,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雨果,他們隻是想活著,這又有什麽錯呢?


    我隻是略感惋惜,沒能在這個注定的結局發生之前,多殺掉對麵一些人,就在這時,腳下再次傳來一陣晃動,原本陷入地底的區域再次上升,直到與地麵平行……可籠罩在外麵的結界依舊存在,雨果並不打算放走我們,而是希望我們見證一切?


    “尊敬的黃昏卿閣下,本人隕落卿……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不要不識抬舉……”


    雨果懸浮在空中,用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看著我們,而遠處的天空之城正在緩緩下降,直到距離地麵百米左右才懸停了下來,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依洛娜此時也保持著高傲的姿態看向他。


    “有話快說!”


    “很好……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麽樣?”


    “交易?什麽交易?”


    “嗬……如您所見,教會的人已經死光了,而我的正式加冕需要一個見證人,隻要您將飛空艇借我一用,我便放您與您的部下們離開,如何?”


    依洛娜輕抿嘴唇,片刻後便明白了雨果的意圖,她略帶驚詫地問道:


    “雨果,你是希望我讓部下們從飛空艇上拍下你用天空之城收容那些難民的畫麵,並轉播向全世界,對嗎?”


    “我要糾正一點,從現在開始,他們的身份已經不再是難民,而是我隕落卿麾下的第一批國民,不久的將來……我會組建一支龐大的魔王軍,用我的方式摧毀教會的!”


    “原來這些人並不會全部成為魔王軍麽?”


    “嗬……全民皆兵可不是一個國家該有的姿態,隻懂得肆意掠奪的政權,注定會走向衰敗,這可是我們龍國的老祖宗用幾千年的經驗得出來的結論呢!”


    依洛娜略有所思,接著竟是露出一絲欽佩的表情,隨後她用複雜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這才緩緩開口道:


    “我可以答應,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您說,如果不破壞我的原則……那麽我會考慮的。”


    “很好,我要和你定下《互不侵犯條約》,為期……5年如何?”


    “不行,我隻能接受為期3年,接下來各憑本事!”


    “好的,成交!”


    我驚訝地看著完成交易的兩人,沒想到依洛娜竟然如此果斷地選擇了將我們拋棄,好吧……對於這樣的結果我絲毫不感到奇怪。


    “逖歐叔叔,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到了這時候,她還在試圖做最後的努力,然而逖歐先生歎息著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


    “大小姐,請您放心……我是不會死在這種地方的,你們盡管離開便是。”


    “可是……逖歐叔叔你不是已經達到目的了嗎?為什麽還要……”


    “因為我想要見證到最後,以及我今後是否可以將自己的天真理想賭在他的身上。”


    逖歐先生用無比複雜的眼神看著我,隨後……依洛娜突然用憎恨的表情瞪了我一眼,這才對他說道:


    “逖歐叔叔,請保重……”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帶領著繃帶和其他手下,並攙扶著那些依舊處於乏力狀態中的jc411-m.b(mecha breaker)全員,在雨果的帶領下離開了結界。


    幾分鍾後……魔王軍的飛空艇再次出現,它們圍繞著降低了高度的天空之城盤旋著,多半是在嚐試著從各種角度拍攝天空之城的風貌吧?


    對於依洛娜的絕情,我並沒有絲毫憤慨或失落,畢竟她可是社工黨的黨魁,她的生命早就不屬於自己了,活下去……然後為社工黨獲得更多的利益,甚至就連這幾座天空之城的影像畫麵,今後都有可能成為她未來發展和研究的對象!


    【就連依洛娜都願意放下麵子,從雨果的手裏爭取和平發展的時間,而我現在在做的,又算是什麽呢?】


    這一刻……我突然感到了一絲迷茫,或許我曾考慮過許多對於未來的規劃,可我這種半路出家的門外漢,究竟要如何比得過依洛娜和雨果呢?


    “哼……臭屌絲,原來你還有閑情在這裏一蹶不振呢,不該考慮一下怎麽求我放你一馬呢?”


    雨果那盛氣淩人的聲音再度傳來,我狠狠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當著我的麵,把我的盟友一個個逼走,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哈哈哈哈……是的,我曾經說過,隻要是和你有關的一切,我都要將其拆散,先是吉諾,這次是黃昏卿,那麽……現在的你究竟是什麽樣的感受呢?”


    雖然我剛才咬牙切齒的模樣是裝出來的,不過看他得意洋洋的嘴臉,果然還是好氣啊,不行……我得陰陽怪氣回來!


    “雨果啊,不論是選擇魔王軍還是所謂的國民,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居然連那群無藥可救的難民都願意接納,看來你對未來的規劃也不過如此嘛?怎麽……你是想建立一個充滿罪惡的國度?還是充滿貪婪欲望的國度?”


    可沒想到雨果不僅不為所動,他的內心甚至毫無波瀾,就見他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認真地說道:


    “既然要當魔王,那就必須將‘惡’貫徹到底,我是他們的王,那麽……徹底包容他們的‘惡’便是我的責任和義務,即便是曾經惡貫滿盈的垃圾,隻要能體現出他們的價值,我就有重用他們魄力,沒有打破規則的覺悟,沒有淩駕混沌之上的魄力,那還當什麽魔王?像你這種上輩子一直龜縮在規則之中任人踐踏的屌絲,是永遠不會明白的吧?”


    見我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雨果的表情更加得意起來,他繼續說道:


    “雖然那些人已經失去了所有,但他們和那些社會底層的人不一樣,正因為他們曾經擁有,且失去一切並深陷穀底,而我給予他們失而複得的希望,那麽……他們自然會心懷感恩地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我!上位者就應該精通於利用人性的貪婪,充滿罪惡的他們,遇到淩駕於罪惡之上的我,隻會產生負負得正的效益啊!”


    我突然用充滿震驚的眼神看向雨果,不得不承認,這個逼養的說的實在太有道理了,而他送給我的這份大禮,我就心懷感激地收下了,因為從他的話中我大受啟發!


    【雨果,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我已經抓住了拚圖裏最後且最重要的一枚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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