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和您打聽一件事,已經致仕的大學士您知道嗎?”


    江宥幀想到蔣夫子說的話,決定先打聽一下那位的喜好。不得不承認,朝中有人好做官。既然決定入仕,那就得為以後打算了。


    二皇子頓時詫異得看向江宥幀,“朝中的大學士有好幾位,都身居要職。但如果說已經致仕的,那便隻有一位。他曾經是太子的恩師,名為何勉。


    怎麽,你想拜何大人為師?可他是太子黨,你這是要投入太子麾下?”


    江宥幀頓時慶幸不已,蔣夫子之前可沒和她說這麽多。虧了好她想起來要打聽一下,否則就上了另一條賊船。


    雖然如今太子在朝中地位穩固,皇後娘家勢力如日中天,太子妃生父也是肱股之臣。但江宥幀記得,這位現在就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沒想到最先出局的,竟然就是這位儲君。


    今年年底,皇後娘家仁國公府就會爆出一個大雷,皇上震怒,牽扯到了太子,讓皇上一度對太子厭惡至極,最後廢了太子。


    “何家是書香世家,雖然曾家道中落,但如今已然起勢。何勉貴為太子恩師,在朝中門生不少,再加上族中也有幾個出息的後輩,算是有些人脈了。


    何勉此人確實不看重門第,曾放言隻要他滿意,便可收為弟子。但這句話他說了十年了,卻沒一個滿意的。”


    二皇子不慌不忙地給江宥幀麵前的茶碗倒了一碗茶水,讓候在一旁的周亥驚掉了下巴。


    不得了了!他家殿下失心瘋了吧?殿下何時做過伺候人的活?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江宥幀也沒注意,習慣抬手將茶碗遞到嘴邊抿了一口。


    “多謝殿下告知!倒也不是我想拜師,而是私塾中夫子想舉薦。按您的意思是那何大人收弟子極為嚴苛,十年都沒中意的,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估計是不想收,這才扯了個謊。無外乎是人情不好拒絕,索性將自己的要求說出來搪塞。


    畢竟要讓他看中,怎麽個看中法,那還不是何勉自己說了算?


    “你還是讓你家夫子不要多此一舉吧!如若你需要拜名師,本宮倒是可以為你引薦。”


    “多謝殿下好意,也不是非要拜名師。”江宥幀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然而二皇子卻忽然道:“鐵礦一案,你不好奇嗎?”


    江宥幀挑眉,“殿下難道沒聽說過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嗎?這些與我何幹?等東西給了你們,此事就徹底與我無關了。”


    行了一禮,“殿下,請恕草民先告退了。”


    看著江宥幀走出了雅間,周亥頓時不滿地哼了一聲。


    二皇子莞爾一笑,倒是真的聰明。


    “殿下!您看她多無理?一口一個我的,還讓你您給她倒茶,最後您沒讓走,她自己就走了,一點規矩都不懂。”


    周亥總覺得自家殿下對江宥幀太縱容了,就這些待遇他一天都沒感受到,他可是從小和殿下一起長大的。


    “不過是個農家小子,你指望她懂多少規矩。出門在外,不必計較太多。”二皇子擺手,並沒有放在心上。


    周亥無語,江宥幀哪裏看起來像農家小子了?之前的規矩明明很好,那小子精明著呢!肯定是看殿下對她一再放縱,所以才恃寵而驕。


    “可您真的答應給她五萬兩?一點不帶講價的。並且還答應給個捐監的名額,您也太慣著那小子了吧?”周亥等江宥幀走後,這才說出自己的疑惑。


    他很納悶,要是按照以往,殿下根本不可能這麽做。


    江宥幀擺明了恃寵而驕,還威脅上了,問題是殿下也答應了,這真的讓他費解。


    誒?恃寵而驕?這詞兒好像有些不恰當,但他覺得這樣才解釋得通。


    二皇子聽到“慣著”二字覺得有些別扭,好像有哪裏不對。


    “江宥幀有大才,咱們禮賢下士,先拉入我們自己麾下,才是最要緊的事。你也知道本宮身邊得用的人少,那些個投奔來的也沒幾個有真才實學的。”


    二皇子說著歎了口氣,顯得身形有些落寞和蕭瑟。


    周亥忽然心中不是滋味,說到底還是出身阻礙了殿下的雄韜偉略。在他心裏,殿下的能耐不比太子和三皇子好多了?就是可惜沒有家族勢力支持。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殿下才對出身寒門的江宥幀格外看重吧?


    “可是咱們手上一時間也湊不出這麽多銀子,難道要去最近的府城盤賬?一日時間也來不及啊!”


    周亥愁上了,不禁埋怨自家主子一點價都不講的,說五萬就五萬。


    “這個倒是無需犯愁,你忘了府城周家?”二皇子眼神微眯,他自然早就有打算。


    “嘶~”說到這個周家,周亥便暗罵一聲晦氣,並且又想起了江宥幀。


    “沒想到江宥幀倒真有幾分本事。”


    周亥承認江宥幀很有才幹,難怪二殿下如此看重她。


    上次周適被江宥幀傷了命根子,回去請便了名醫,卻都束手無策。甚至為此還花重金請了神醫穀的神醫,隻可惜那是掉下來的肉,就是縫上了,那也不中用啊!


    或許休養之後有點用,但終究還是廢了,傳宗接代也別想了。


    這兩日周家跟天塌下來了似的,已經瘋狂到要懸賞找出凶手了。隻可惜,那見過江宥幀的老鴇卻描述出另一副麵容,與江宥幀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他昨兒還好奇地問過殿下,殿下說應該是用了易容術。因此,殿下對江宥幀就更看重了。


    而更絕的還在後麵,這兩日府城中到處傳言,說是那個被強買莊子的王老爺前來索命了。


    偏偏王老爺突發惡疾,不知是氣急攻心,還是有暗疾,反正與十日前就過世了。周適受傷那日,正好是頭七,於是這傳聞就這麽來了。


    才一夜之間,傳聞跟荒地裏的野草似的,傳遍了大街小巷。周家行事乖張,得罪不少人,暗地裏不知多少家在看笑話。


    此事還驚動了知府大人,最近知府正在派人調查周家的事。不過若是殿下不表態,那知府估計也不想惹火上身,又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說周家是二皇子的表親,這是真的。但若是說一表三千裏的遠親,其實不然。


    隻有周亥知道,周家的確是二皇子的表親,那周適還是二皇子的親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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