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喬三爺的後事,是六扇門幫忙操持的,也沒什麽儀式,死的當天就送去了殯儀館,後來歐震子被櫻花會擄走,就一直沒有機會去看望過。


    李菲開著車,一直載著我們來到京城的一座公墓。


    我看著這座公墓有些眼熟,這才想起是剛來京城的時候,曾和紮紙先生秦萬山在這裏大戰過一場。


    李菲帶著我們,找到喬三爺的墓地。


    這種公墓很簡單,立著一塊碑,上麵寫著“喬三爺之墓”。


    “來啊,拜拜吧!”李菲揚了揚下巴。


    歐震子走到墓碑前麵,盯著那塊墓碑看了良久,咚一聲對著墓碑跪了下來,紅了眼眶說:“爺,我來看您了!雖然他們都說您不是我的親爺爺,但在我的心中,您比親爺爺還要親!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辱沒了歐家的威名,我也一定會為您報仇的!”


    歐震子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響頭,最後那個響頭磕下去,歐震子長跪不起,雙肩都在抖動。


    我拍了拍歐震子的肩膀對他說:“想哭就大聲哭出來,也許哭一場就會好過一點!”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得到了我的“鼓勵”,歐震子放聲痛哭,但他的哭聲,真的是一言難盡,簡直比烏鴉的聲音還要難聽。


    “那個……你剛才就不應該叫他哭出聲音來的……”古小月皺起眉頭,拚命挖著耳朵:“你看,把我的耳屎都給震出來了!”


    我歎了口氣,點上一支煙:“我哪知道他的哭聲這麽難聽,跟鬼叫似的!”


    鬆山露雙手堵著耳朵:“這在我們東瀛叫做——招魂!”


    “爺爺啊,您死得好慘啊!爺爺啊,我好想您呀——”


    歐震子越哭越激動,竟然開始嚎叫起來,整座公墓都是他的聲音在回蕩。


    啪!


    終於,最後還是李菲出手了。


    菲姐就是菲姐,一巴掌呼在歐震子的腦袋上,歐震子頓時就老實了,嚎叫聲戛然而止。


    “差不多得了啊,男子漢大丈夫,你怎麽比女人還能哭?燒紙吧,你的香蠟紙錢還沒動呢!”李菲指著地上的香蠟紙錢說。


    “哦!”


    迫於李菲的“淫威”,歐震子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開始蹲在墓碑前麵燒紙。


    歐震子一邊燒紙一邊說:“爺,您在下麵過得瀟灑一點,錢不夠你就找我要……”


    “大侄子!”


    一個看上去五十好幾的老頭朝這邊走過來,老頭看上去挺精神,而且體格也很魁梧,一副東北大漢的款式。


    老頭的衣著品味都很講究,穿著一件黑色的名牌風衣,頭上戴著一頂黑帽子,手裏還拿著一根拐杖。


    但是,老頭並不是瘸子,他這根拐杖明顯是用來裝比的。


    不過,老頭的外表形象確實很氣派,像個成功的企業家。


    “這是誰啊?”我問歐震子。


    歐震子搖了搖頭:“不認識!”


    我說:“人家都叫你大侄子了,你居然不認識?”


    歐震子皺眉道:“真的沒什麽印象,他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說話的工夫,那個老頭已經來到我們麵前。


    我這才發現,老頭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麵還跟著一群黑衣人,但都在下麵站著,沒有跟上來。


    “你好嗎,我的大侄子!”老頭走到歐震子麵前,緩緩摘掉墨鏡。


    墨鏡一摘,才發現老頭的眉心有一道疤痕,看上去就像二郎神的眼睛,給人一種很強的威懾力。


    歐震子眨了眨眼睛,麵露疑惑之色:“老人家,我們認識?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老頭笑了笑:“歐震子,我的大侄子,我怎麽會認錯呢?”


    老頭竟然叫出了歐震子的名字,見歐震子還在疑惑,老頭摸出一個錢夾子,從錢夾子裏麵抽出一張有些泛舊的照片,遞到歐震子麵前:“大侄子,你可能沒有什麽印象,那時候你還小,剛剛滿周歲,看見了嗎,左邊是你三爺,右邊就是我!”


    但見照片中央坐著一個嬰孩,左邊坐著的人,確實是年輕時候的喬三爺,而右邊那人體格魁梧,眉心一道明顯的疤痕,照片上還印著一行字:歐震子周歲照!


    歐震子捧著照片,怔怔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麽,滿臉驚喜地看著麵前這個老頭:“四爺!你是四爺!喬四爺!”


    老頭點點頭,伸手摸了摸歐震子的腦袋:“大侄子,一轉眼你都長這麽大啦!”


    我在橋頭麵館的那天晚上,聽喬三爺提起過喬四爺這個名字,當時喬三爺叫歐震子逃跑的時候,就是叫歐震子去找這個四爺避避風頭。


    沒想到,今日這個喬四爺竟然出現在了喬三爺的墓地上。


    “四爺,您……您怎麽會在這裏?”歐震子問。


    歐震子飛快地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看得出來,歐震子很激動,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講,喬四爺算是歐震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喬四爺看了一眼喬三爺的墓碑,重重地歎了口氣,帶著自責的口吻說:“我來遲了!我來遲了呀!我得知三哥遇害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從東北趕了過來,就是為了給三哥上一炷香!”


    喬四爺蹲下來,點上一炷香,對著喬三爺的墓碑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插在墓碑前麵。


    “您跟喬三爺是親兄弟嗎?”我問。


    喬四爺回頭看著我:“這位是……”


    歐震子介紹道:“這位是我朋友,不,我哥,過命的交情!這幾位是,菲姐……他們都是……”


    李菲不想輕易暴露身份,於是接過歐震子的話茬說:“我們都是歐震子的朋友!”


    “對,朋友,都是朋友!”歐震子明白了李菲的意思,搓了搓手,附和道。


    喬四爺點點頭,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跟三爺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我們小時候呀,都是孤兒,都被一個喬老漢收養了,三爺比我大一點,所以他是老三,我是老四!”


    歐震子說:“那老大和老二又是誰呢?怎麽沒有喬大爺和喬二爺呢?”


    喬四爺搖了搖頭:“喬老漢家裏有一頭牛和一條大黃狗,那頭牛在家裏的時間最長,所以它是喬老大!大黃狗是老二!我們隻有排老三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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