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林勤在和妙玉一起喝著茶,看著書,偶爾嬉笑打鬧的時候。


    翠竹是忽然走了進來,且其進來還是先幹咳一聲,提醒著正在林勤懷中打鬧的妙玉,她的到來。


    妙玉聽到動靜後,立即是宛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從林勤懷中掙紮的起身,然後還順手又是捶了林勤手臂一下。


    看的已經來到近前的翠竹是一陣發寒,直到現在翠竹都是很難把現在的妙玉,和從前那位高冷、孤傲的妙玉形象對上。


    果然,戀愛真就是會改變一個人啊!


    “怎麽,翠竹,你是收拾好了嗎?”林勤看著正陷入到沉思中的翠竹率先開口道。


    翠竹聞言,瞬間是被驚醒過來,忙出聲應道:“哦哦,公子收拾好了,剛才前院的師太也過來通報說,寺門外有六位衙役在等著我們,說是要護送我們到蘇州城,順便幫我們搬運東西。”


    “嗯嗯,此事我是知道的,這樣你把你收拾的那些不重要的先慢慢往外麵送,等下讓他們幫忙搬上,一些比較重要的、隱私的你先收起來,等下我來搬。”林勤有條不紊,且仿佛是指揮著自己的人一樣,吩咐著。


    見到林勤那理所應當的樣子,翠竹也是下意識的就按照林勤的命令行事。


    忽然在一旁的妙玉是幹咳了幾聲,仿佛是在提醒二人她的存在。


    林勤聞聲,立即又是畫蛇添足的出言補充道:“這些都是你家小姐的吩咐,我就是幫忙傳達。”


    翠竹聽到林勤這欲蓋彌彰的解釋,當即也是附和道:“小的知道了”,然後對著妙玉道:“小姐,你要是沒有其他囑托,我就下去做事了。”


    妙玉被這二人一人一句,一唱一和之間,給羞的低下了頭,在聽到翠竹和她的說話時,連頭抬都也沒抬的就是揮手,示意對方趕緊下去。


    等到妙玉察覺到翠竹走遠後,她當即是起身撲向林勤,嘴上還叫喊著:“都怪你,就會欺負人。”


    林勤見狀,也不躲閃,而是順勢將妙玉攬在懷裏,任由對方胡鬧著。


    …………


    少頃後,待到翠竹再度進來通報說,一切都是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時。


    林勤方才是從椅子上起身,隨即先是翠竹吩咐道:“翠竹,你先安排人過去通知下邢家,就說我們準備出發下山。”,然後對著妙玉輕聲道:“妙玉,我和你先去拜訪下慧明主持,我們離開,總得要和這主人家打聲招呼吧。”


    翠竹和妙玉聽見後,也沒有反駁,皆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隨後三人開始各自做著最後的準備。


    且說在另外一邊,邢家。


    “岫煙,你日後可千萬不能像那妙玉一般說話做事,絲毫不給男人們留麵子,你看那位林公子被妙玉逼的都當眾服軟了,日後二人,肯定有一天會鬧翻的。”邢母用著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在教導著自己的女兒。


    邢岫煙聽罷,剛想說什麽,但思考一二,最後還是選擇了忍了下來,轉而開口道:“知道了,母親。”


    邢母聽到女兒認同了自己的觀點,當即是心滿意足的道:“嗯嗯,那就好。”且說話間,邢母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是出言道:“岫煙,這次我們去蘇州城內,你有什麽打算嗎?”


    ‘打算……’,邢岫煙被邵氏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問的一呆,同時心中也有了幾分不好的感覺誕生。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


    邢氏一家三人,剛剛回到家中時,邢忠便是找了個借口,將邵氏給單獨叫到了一旁,說起了他先前的打算和猜想。


    邵氏聞言,滿臉不可思議的道:“不會吧,當家的,你說那林公子真的會對我們家邢岫煙有意嗎?別是你想錯了。”


    聽到邵氏的回答,和言語中對自己猜想懷疑的邢忠,當即是不滿的道:“你就是一個婦道人家,什麽也不懂,我問你,你說一個正常人家會把那麽大的一個農莊,給我這麽一個什麽也不懂,隻會當短工,幹苦活,還不識字的大老粗打理嗎?”


    顯然邢忠為了說服邵氏,增加自己猜想的可信度,甚至都是開始不惜貶低自己。


    邵氏聽到邢忠的說辭也是一愣,然後她先是想了想,暗道:“也對,那位林公子看起來顯然不像是什麽癡傻之人,但這次誰也不問,直接就是點名找自己當家的去幫他打理農莊,的確是處處透露著怪異之處。”


    邢忠看到自己的妻子還是一副憂思的神色,以為她還是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故而再次開口道:“婆娘,你知道嗎?我剛剛簡單算了下,隻要我能當上那農莊管事,按照林公子的說法,我每年的收入至少是上百兩白銀,你說說,要不是林公子對我家岫煙有好感,會讓我這大字不識一個的莊家漢子,拿這麽多錢嗎?有這麽多錢,什麽樣的人請不到啊!!!”


    邢忠言辭鑿鑿的說道。


    邵氏聽到邢忠說每年至少能掙上百兩白銀的時候,頓時也是心中一抖,滿眼震驚,用著不可置信的口氣道:“上百兩白銀,當家的,真的有這麽多嗎?”


    “那你以為呢?我和你說啊,要是有了這筆銀子,咱們家也能起一座屬於我們的房子了,不、不,是院子,另外我們兩也是可以好好的調養下身體,再生一個男孩子,給我們邢家傳宗接代。”邢忠一臉憧憬的說道。


    聽到邢忠敘說的邵氏,仿佛瞬間也是被拉入到了邢忠所描繪的美好未來之中,尤其當她聽到邢忠說,還要再生一個男娃的時候,邵氏心中頓時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臉上的喜色也開始不受控製的肆意流淌出來。


    隨後,邵氏忐忑的道:“當家的,照你這麽說,應該是差不了了,可就是岫煙那邊的意思……”


    邢忠忽然是打斷的說道:“所以,我這才不是把你給拉出來單獨說嘛,等下你們收拾東西的時候,你先試探下岫煙的態度,看看她怎麽說。”


    “嗯嗯,行,就按你說的來。”邵氏回道。


    其實在聽到邢忠這一通分析之後,邵氏現在是比邢忠更希望邢岫煙和林勤能成的,畢竟邢忠那句‘再生一個男孩子’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在當今這個年代裏,沒有兒子傍身的她,其晚年生活不用說,肯定是孤苦無依、無依無靠的,甚至寄人籬下都是常態,每每想起這些,都讓邵氏歎息不已,故而,她是比任何人都要渴望自己能生下一個兒子,作為依靠。


    這種渴望程度,甚至遠勝於邢忠想要兒子傳宗接代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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