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墨和蘇晴昨晚不知何時睡著的,隻是記得兩人都沒有掛斷電話,就這樣聽著彼此的呼吸聲進入了夢鄉。


    早上八點林梓墨睜開了眼,下意識地摸向手機。


    嗯,還好,還有電,又看到快要欠費的短信,抽了抽嘴角。


    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農村才能通無線網。


    他給蘇晴發了條“早上好。”


    把手機扔到了床上充電,穿上衣服準備起床,穿鞋子的時候腦海裏突然閃過什麽。


    他昨晚是不是迷迷糊糊地聽到蘇美女說了一句啥,好像是‘蘿卜頭’什麽的,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啥意思。


    穿好衣服先去爺爺房間問候一聲,然後去衛生間刷牙洗臉,洗漱好後突然想起什麽,又回到房間。


    蘇晴被“mua”的一聲驚醒了好夢,不過她也沒生氣,連忙拿起手機。


    看到林梓墨發來的消息,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心中滿是喜悅,怎麽回事?難道她的蘿卜頭突然開竅了嗎?


    她沒有馬上回消息,往上翻了翻昨晚的消息,昨晚竟然五點多的時候就通話中斷了,可惡的破網絡。


    大概五六分鍾後,她才打字“早啊!微笑jpg.”思索片刻,又刪了,稍微清了清嗓子,按下語音鍵。


    林梓墨回到房間,是因為他想到今天忘給各位叔嬸,舅舅舅媽,姑姑姑父,幾位姨姨,還有幾位堂哥,表哥表姐發節日祝福了。


    然後就看到蘇晴發過來的語音,他好奇點開,略微慵懶嬌媚帶點撒嬌意味的聲音從中傳來:


    “早啊,林同學。你起得這麽早嗎?我才剛剛睡醒呦。”


    ‘不是,姐們,能不能別早上給我發這種語音啊?’林梓墨的內心十分“抗拒”。


    好聽,多來點。


    他打字過去,“不早了,在學校都吃過早飯準備上第一節課了。你可不能因為放假就變成懶豬啊?”


    蘇晴滿懷期待地打開聊天記錄,結果就看到他發了這麽條信息過來。


    好吧,她的蘿卜頭一點也沒變,昨晚和今早全是幻覺。


    ‘你才是豬,你全家都……’蘇晴頓了一下,不行,萬一罵到自己了呢。


    “嗬嗬。”


    “……”不是,你嗬個啥,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學我說話,林梓墨小小吐槽一下。


    給各位親人發過節日祝福後,林梓墨沒有馬上走,而是在等……


    幾分鍾後各個消息傳來,還附帶著紅包。


    咳咳,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哦,是你們自己要給的,我不能不收對吧,手指又不受大腦的“控製”了。


    “謝謝(二叔,小叔,姑父,舅媽……)”一一道謝後,他才心滿意足地把手機放下,又停頓了下,給蘇晴發了條消息:


    “我去幫忙了。”


    蘇晴看到這條消息後,皺著的鼻子,又舒緩開來,他以前可從來不會跟自己報告自己要幹啥了。


    哦,以前也沒和她聊過天,那沒事了,淺淺的滿足感蔓延在內心:


    “好。”


    ……


    大概九點多的時候,外公和外婆帶著戴洋洋到了林梓墨家裏,每年這個時候戴玉美都會讓他們來自己家過節。


    “廣貴呢?”外婆問道。


    “下田去了,還有幾畝田肥料沒撒呢。”戴玉美回答道。


    “大過節的下什麽田啊?都跟你們說少做點田,不要那麽累。”外婆也勸道。


    戴玉美聽到媽媽說的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外婆知道勸解也沒用,就沒再說什麽,幫著洗菜。


    外公則去爺爺房間裏嘮嗑去了,這倆小老頭,在林梓墨小的時候一見麵就互嗆,現在卻關係好的不得了了。


    “哥,你咋跟我爸媽他們說的,怎麽他們態度轉了那麽多?”戴洋洋悄咪咪地問。


    前兩天爸媽因為自己收了哥哥手機的事,可沒少說教她,結果這兩天態度轉變了,她知道這是自己哥哥的原因。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玩你的手機去。”林梓墨彈了下她的頭。


    “哼哼。”


    “你是豬嗎?”


    “……你才是豬。”戴洋洋“氣衝衝”地走了。


    然後她拿出手機,點開和蘇姐姐的聊天記錄。


    今早她跟蘇姐姐說了“元旦快樂!”蘇姐姐還給她發了紅包呢。


    隻是她沒收,畢竟她和哥哥還沒有確定關係,現在收不合適。


    ‘老哥你開竅一點啊,你開竅一點,妹妹我就多一筆收入了啊!’戴洋洋怒其不爭地想道。


    隨後,拍了哥哥在井邊忙碌的身影,發了過去。


    蘇姐姐好像挺喜歡看哥哥做事時的樣子,戴洋洋不理解,這有啥好看的。


    嘖,沒想到蘇姐姐看起來這麽高冷的人竟然會是個戀愛腦。


    ……


    大概十點多的時候,林梓墨的嫂子騎著電動車帶他小侄女回來了。


    “哎呦,這是誰回來了啊!”外婆看到二人連忙擦了擦手,一臉笑意地走到林梓墨的小侄女林若萱身前。


    “太姥姥好。”林若萱有點奶聲奶氣地說道。


    小丫頭穿著白色棉襖,紮著兩個小揪揪,嘴唇很粉嫩,長得很可愛。


    “誒,真乖。”


    “外婆好。”林若萱的媽媽,也就是林梓墨的嫂子許婷也笑著打聲招呼。


    小丫頭和太姥姥打聲招呼後,就跑進廚房裏去找奶奶去了。


    “奶奶我回來了。”


    “呦,萱萱回來了。”戴玉美看到孫女笑道,“先出去,這裏煙大,別嗆到。”


    “奶奶我這次得到一個大紅花哦,老師還誇我呢。”林若萱沒有聽奶奶的話,而是興奮地說道,一副求表揚的神情。


    “萱萱真厲害。”


    “那是,我……”林若萱還想說什麽,突然看到草鍋邊還有個身影,連忙跑過去抱住他的腿:


    “小叔你回來了啊。”林若萱一臉興奮。


    “我還以為你看不見我呢。”


    “嘻嘻嘻,小叔我這次得到一個大紅花哦。”林若萱又提了一次。


    “聽到了,聽到了,我們小若萱最棒了,去叔叔房間,桌子上有巧克力,給我們萱萱的獎勵。”


    “耶,小叔最好了。”林若萱鬆開林梓墨的腿,興衝衝地跑出去了。


    “媽,我可想吃你做的飯了。”許婷走進廚房對著戴玉美撒嬌道。


    “想吃晚上就回來吃啊,又離得不遠。”


    “這不是怕你和爸在家忙,沒空嗎。”


    “你這丫頭。”


    “姐。”林梓墨也跟嫂子打了一聲招呼,“騏哥呢?他咋沒回來?”


    “哪知道他,跑去海寧了,說有什麽事要處理。”許婷有點埋怨有點擔憂。


    林梓墨聽後,也是微歎一口氣,中登幹的事雖然不像以前那樣危險了,但是總感覺不是一個正途。


    但是又安慰了下自己和嫂子,應該沒事,又不違法亂紀,總比以前刀尖舔血強。


    對此,他又是一陣無語,以前他幹的事,總讓家裏提心吊膽的,而且一向聽自己和老媽話的他,就在這件事上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然後他幾年前認識了嫂子。


    嫂子長得很漂亮,骨架稍大,眼睛也很大,白白淨淨的。


    林梓墨之前還調侃就中登那一副殺馬特的造型,妥妥的一個精神小夥,也不知道嫂子怎麽看上他的。


    很快他倆就結了婚,本來以為結完婚他會好點不再幹那些事,沒想到變得更厲害了,有次還受了很重的傷,給家裏人急得團團轉。


    傷好了後,他還是不講記性……


    直到萱萱的出生。


    林梓墨有時候覺得挺奇妙的,孩子真有這麽大的魔力,可以讓一個男人說長大就長大。


    林梓騏開始變了,雖然偶爾還是會做一些危險的事,但是明顯變少了。


    一直到前兩年在一個貴人的幫助下,終於洗手了,開了兩間酒吧,幾家網咖,隻是主要的經營在海寧那邊,所以他要兩頭跑。


    ……


    午飯,林梓墨陪著兩位小老頭和老爸喝了些酒,期間二叔打視頻過來,戴玉美接的,那邊也是一桌子的人。


    因為幾位叔叔和姑姑他們都在海寧那邊務工,所以節假日的時候他們都會聚在一起過節。


    和他們嘮了一會後,戴洋洋給舅媽他們也打了電話,隻是舅舅白天要去出貨,家裏隻有舅媽和表弟鵬鵬在。


    小表弟鵬鵬哭著說,想爺爺奶奶,姑姑姑父了。


    林梓墨撇了撇嘴:“咋了,哥哥和姐姐就不想了?”


    “想。”


    “這還差不多,過年回來老哥帶你去放炮仗。”


    “真的?”剛剛還一臉哭泣沮喪的鵬鵬又笑了出來,給桌子上的一家人逗了個樂。


    “當然,前提是期末考試要考好。”


    “好,哥哥你可不許耍賴哦。”


    “放心,我還用不著騙你這個小屁孩。”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午飯後,外婆和媽媽還有嫂子收拾起了碗筷,兩位小老頭下起了棋,老爸又去下田了。


    林梓墨帶著妹妹和小侄女玩起了捉迷藏,隻是每次她倆都會被林梓墨輕鬆找到,卻找不到林梓墨,所以玩了會就缺乏興趣。


    戴洋洋帶著林若萱看起了動畫片,林梓墨又上街去了,他要去街上買點零食,明天中午吃完飯就要去城裏了。


    ……


    蘇晴一家吃完午飯後,她爸媽就去店裏看店了,蘇晴則是帶著弟弟去鎮上的一個小電玩城打電動去了。


    一直到下午四五點,她才帶著意猶未盡的臭老弟回家,然後去店裏替換媽媽。


    晚上,林梓墨一大家開開心心地吃了晚飯後,林梓墨把外公他們送回了家。


    沒辦法,爺爺外公和老爸三人今晚喝得稍有點多,騎車不安全。


    嫂子和小侄女則留在老家,家裏一直有他們的房間。


    爺爺今晚睡得有點早,林梓墨也就不陪著他嘮嗑了,簡單洗漱完就回房間去了。


    打開手機,到現在還沒人找他。


    嘖,看來李勝男這學魔也休息了今天。


    點開《琅琊榜》繼續觀看,大概二十分鍾後,蘇晴發來消息:


    “大小姐駕到。”


    “噗。”林梓墨一個沒忍住,怎麽認識的越深,越感覺蘇大美女有些逗比呢。


    “恭迎大小姐!”


    “哼哼哼,你在幹嘛呢?”


    “看電視。”


    “……你看了多久?”


    “二十分鍾吧。”


    “所以……你看了二十分鍾電視也沒來找我聊天?ヽ(o`皿′o)?”


    林梓墨看著蘇晴發過來的消息,內心又被觸動了一下,要擱以前他一定會說‘你特麽誰啊?我為什麽要找你聊天’。


    隻是現在他不知道怎麽的,看到這明顯有些生氣的話,竟然覺得莫名的開心,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


    蘇晴看著自己發的文字,有些懊惱,好像語氣太曖昧也太不講道理了,有點小自責。


    隨後看到林梓墨發來消息,點開前她還有些擔心林梓墨生氣了,隻是點開後: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會了。臣妾錯了jpg.”


    蘇晴出神地盯著界麵上的文字和表情包,他會這麽說話的嗎?臣妾……


    她咬了咬嘴唇,抑製住嘴角的微笑,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嗯,這次就原諒愛妃了,要是下次再犯,就要把你打入冷宮。”


    聽著蘇晴刻意莊重的聲音,林梓墨頓時麻了。


    不是,姐們,我是看你生氣才自黑一下,你咋還當真了呢?


    我咋還成愛妃還要把我打入冷宮?給你臉了是吧?


    隻是……


    特麽的,該死,好想再聽一下她說愛妃怎麽回事?


    我不會是個變態吧?淦。


    “嗬嗬,謝主隆恩。”不是,林梓墨,你墮落了,你的骨氣呢?


    林梓墨捂著自己的臉,隻是那聲“愛妃”,像是把重錘,砸進了他的心裏,讓他不想反抗。


    “愛妃不客氣,以後要好好表現哦。”蘇晴略有調笑的語音發過來。


    林梓墨聽後,雙手一攤,感覺渾身有點麻麻的。


    淦,原來勞資真的是個變態。


    蘇晴此刻開心的快要飛起來了,被窩裏的小腳扭在一起,怎麽止都止不住自己的笑容。


    ‘愛妃’,這曖昧的稱呼好像又拉近了和他的距離。


    她迅速點開林梓墨的頭像,把他的備注從‘蘿卜頭’改成‘愛妃’,剛想點擊完成,又停了下,在備注前又加了兩個字‘我的’……


    “我是不是打擾你看電視了啊,愛妃。”


    “不會。”


    “哦,想聽我唱歌不?”


    “……”


    “想。”該死的手。


    “那……你求求我嘛?”


    “???”不是,姐們,你是不是搞錯了?


    “enmm,求你唱歌給我聽。”


    “這個不好,換一個求法。”


    “……怎麽個求法?”


    “就是用愛妃的身份啊。最好是親口求。”


    “……”不是,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


    “臣妾,請求陛下寵……咳,一展歌喉。”該死的手,還有這該死的嘴好像都叛變了。


    蘇晴聽著林梓墨有些羞澀的聲音,笑的很大聲,他剛剛是想說‘寵幸’的吧?是吧?說出來又沒關係,朕……咳,我又不一定會拒絕。


    蘇晴的耳垂發燙,喃喃道。


    清了清嗓子,她撥通了林梓墨的電話,開口唱道:“寄沒有地址的信,這樣的情緒有種距離,你放著誰的歌曲,是怎樣的心情……在你的背景有我愛你,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不用再多說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柔和深情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輕響,蘇晴不知道唱了幾首,林梓墨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隻記得自己好像後麵和她一起唱了起來,好像兩個人的心似在無聲中靠近。


    唱完最後一首歌,蘇晴的內心波濤洶湧,她有點克製不住了,她輕喚他的名字:


    “林梓墨。”


    “嗯,”


    “晚安!”最終她也沒說出口,她需要一個更好的契機,她要親口當麵表達心意。


    “晚安,好夢!”林梓墨放下手機沒有掛斷電話,他的眼睛在微暗的房間裏閃爍著光芒,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蘇晴。”他低聲呢喃,聲音幾不可聞來。


    他不了解他內心這種感覺是什麽,他隻知道自己好像有點貪戀,有點貪戀她的聲音,有點貪戀和她一起聊天的時光……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飯後,林梓墨提著箱子出發了,出發前小侄女抱著他的腿眼淚吧唧吧唧地往下掉。


    林梓墨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輕聲安慰:“小叔下次回來就放寒假,就可以陪萱萱很長時間了,我帶你去上次那個玩具城裏玩好不好?”


    “好。”林若萱脆生生地回應,眼淚還是止不住,林梓墨又把她抱起來揉了一會,就走了。


    坐上前去縣城的車,看著還站在路邊的老媽,嫂子和小侄女,通過窗戶向她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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