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邁步向前,重重一腳踏出。


    他昂首挺胸,雙目圓睜,怒視前方,聲音瞬間響徹紫雲湖。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仿佛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


    湖邊眾人,在聽到這兩句大氣磅礴的詩句後,紛紛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呆立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


    那位先前指責蘇牧的儒雅青年文士,此刻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渾圓。


    就連其手中緊握著的折扇,都“啪”地掉落地上。


    元朗身旁的白衣男子,臉上的陰陽怪氣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就連惠王都微微前傾身子,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和期待。


    他桌前的茶杯都被碰的傾斜,茶水灑了一身卻渾然不覺。


    蘇牧的步伐加快,聲音再次提高了幾分: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他的聲音激昂澎湃,充滿了壯誌豪情。


    元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語:


    “我……我才是真正的才疏學淺,我錯了……”


    先前那位憤怒揮舞手臂的旁人,此刻呆若木雞。


    手臂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


    那幾位嘲笑蘇牧隻會種地的人,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惠王猛地站起身來,雙手不自覺地鼓掌,激動地說道:


    “好!好一個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蘇牧根本不管場中眾人的反應,自顧自的向前疾行。


    隻覺得心中隱隱有一股氣。


    這股氣在他的胸膛中翻騰,仿佛要衝破一切束縛,不吐不快。


    他的聲音憤怒中隱隱有些顫抖,在整個詩會場上空回蕩。


    風吹過,眾人起了一身雞皮。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雖然有些名詞他們不甚理解,想來是蘇牧在哪本古籍中看到的故事。


    但眾人仍感到驚心動魄,仿佛被這氣勢磅礴的詩句帶入了金戈鐵馬的戰場。


    楚嫣然站在一旁,美目之中滿是驚喜與敬佩。


    她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絲帕,心中對蘇牧的才情更是折服。


    葉瑤滿臉漲紅的看著人群中央那閃閃發光的人影,心顫不已。


    蘇牧所過之處,人群紛紛讓開,他們此刻個個低垂著頭,麵露羞愧之色。


    站定後,蘇牧環視周身眾人,其聲音如洪鍾大呂,一字一頓: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隨著最後一個字吐出,天空驟然風雲變色。


    原本晴朗的天際瞬間被厚重的烏雲所遮蔽,仿佛一塊巨大的黑幕壓頂而來。


    緊接著,一道璀璨的光芒自濃雲深處迸射而出,直直地籠罩在蘇牧身上。


    光芒所及之處,空氣都似乎被灼燒得微微扭曲,發出細微聲響。


    那支狼毫筆在蘇牧衣服內綻放出無盡的華彩。


    浩然正氣洶湧而出,如滔滔江河,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蘇牧屹立其中,衣袂飄飄,神色肅穆,任由這浩然正氣洗滌著他的身體。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為之靜止。


    唯有蘇牧和那浩然正氣,成為了天地間的唯一。


    在場的儒道修行者們,被蘇牧所引動的天地間的浩然正氣震撼得無以複加。


    其中一位身著青色長袍,來自書香世家的儒道修行者喃喃自語:


    “原來國子監先生所言非虛,詩詞文章真的可以引動天地之力!


    我之前還對此心存疑慮,如今親眼所見,真是慚愧啊。”


    另一人滿臉敬畏,感歎道:


    “能引動如此磅礴的浩然正氣,蘇公子得有何等大才啊!


    我若能有其半分才華,也足以在儒道上更進一步了。”


    惠王身側的謀士聲音顫抖:“此子若修文人道,定能成就非凡!可惜了……”


    國子監司業周明,之前對蘇牧還心存懷疑。


    此刻,他竟激動得老淚縱橫,奔至蘇牧身側,顫抖著雙手說道:


    “此等詩作,驚世駭俗!我一生鑽研詩詞,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絕倫、氣勢恢宏之作!”


    “蘇公子,我願拜你為師,懇請你指點一二!”


    蘇牧正沉浸在身體提升的喜悅中,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


    這可使不得!


    周明顯然是三皇子的爪牙,如今時局混亂,他可不想跟其扯上關係。


    再說了,就算真要加入其中,那也是跟著李逸。


    他可不是見利忘義之人!


    楚嫣然見蘇牧窘迫,趕忙前來,溫婉道:


    “周大人,蘇公子還要回農耕學院呢,不會長留京城的。”


    這話說的委婉,但周明心中也已了然,滿臉遺憾的轉身離開。


    看到這一幕,人群已然亂作一團。


    “周大人竟要拜蘇公子為師!這是何等榮幸!”


    “我等定然是被那元朗賊子欺騙了!蘇公子能作出此等壯闊的詩作,萬不可能說出那種話!”


    “此蘇牧莫不是彼蘇牧?”


    “江雲郡的蘇牧不是四海商會的人嗎?那首《清平調》正是其與商會堂主前往青樓時,為花魁所作。”


    “不對吧,我怎麽聽說是仁德書院的學子呢,《長歌行》正是其與大儒論道所作。”


    楚嫣然聽到眾人議論,掩嘴輕笑,說了一句讓他們難以忘懷的話:


    “他就是你們所說的那位江雲郡的詩仙,蘇牧,不過,他來自農耕學院!”


    眾人紛紛醒悟,楚嫣然早就知情!


    那她剛才就是想看熱鬧啊!


    但,誰也不敢說些什麽。


    蘇牧跟在楚嫣然的身後,再次回到了葉瑤等人身旁。


    一路上,道歉聲,誇讚聲不斷,甚至有人打起了自己的嘴巴。


    蘇牧撓了撓頭,這些迂腐書生,倒也直來直去。


    還有些膽大的女子,竟直接表示想與蘇牧結識一番。


    毫無例外,都被楚嫣然瞪了回去。


    開什麽玩笑,那幾個丫頭都還沒近水樓台先得月呢,你們還想橫插一杠子。


    惠王站起身來,臉上滿是讚賞之色,大聲誇讚道:


    “蘇公子真乃我朝之奇才!此等詩作,盡顯豪情壯誌,壯我朝之威風!”


    說罷,惠王揮手示意,隨即便有侍從恭敬地走到蘇牧麵前,微微躬身:


    “蘇公子,請隨我來。”


    蘇牧神色從容,向惠王行了一禮,便跟著侍從離去。


    人們仍在熱烈地討論著蘇牧的驚世之作,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滿是感慨與敬佩。


    他們皆知,整個詩會,甚至整個天禦王朝,短期內恐怕不會再有可與之媲美的詩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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