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苗屍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說話,腦袋忽然一轉,睜著兩個幹癟的眼球看向胖子。光頭知道又一場惡仗在所難免了,於是一手舉著黑驢蹄子一手拿著軍刀對胖子罵道:“你跟他商量個屁,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往土炮裏塞幾發子彈!”胖子聞聲也恍然大悟,手忙攪亂的從腰裏拔出土炮掰開槍身開始上子彈。


    苗屍的動作很生硬,盯著兩人慢慢從粉棺內爬了出來,晃晃當當的衝他們走了過去。光頭身上沒有遠距離殺傷武器,隻能一邊緊張的盯著苗屍一邊催促旁邊的胖子手腳再麻利點。胖子也心急如焚,可是古語有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越是著急,子彈越是對不準,忙活半天隻塞進去了四顆。


    此時苗屍已經走到近前,光頭一看短時間內指望不上胖子手裏的土炮了,便舉起手中的黑驢蹄子對著苗屍微張的嘴巴準備塞進去看看效果。誰知道他剛剛把手舉起來還沒等往前塞,旁邊就傳來了土炮的轟鳴聲。原來胖子在焦急之下顧不得裝填另外兩發子彈,直接合上槍身對準苗屍的頭部扣動了扳機。


    雖然少了兩發子彈的威力,但如此近的距離還是將苗屍的腦袋打了個四分五裂,剛剛按上腦袋的苗屍瞬間又變成了一具無頭古屍。光頭見到屍體腦袋已碎,稍稍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口氣剛剛鬆到一半就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隻見那具苗屍雖然沒有了腦袋卻依然可以活動,似乎在其他地方還長著一雙眼睛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搖搖晃晃的衝著光頭和胖子走了過去!


    第十七章護墓蠱蟲


    胖子見狀也是一驚,張口罵道:“老錢那本《鬥行》上不是說無論什麽鬼東西隻要打掉了腦袋就都不成氣候了嗎?放在這苗屍身上怎麽他媽不管用?”光頭也眉頭緊皺,心裏滿是疑問,盯著麵前步步緊逼的苗屍說道:“誰他媽告訴你書裏一定都是對的,那孔子的論語裏都不耽誤有錯字!”


    不過無論怎麽說,書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這一具無頭苗屍活生生站在麵前,就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那也得硬著頭皮往上衝。於是光頭舉著短小刃利的軍刀瞅準機會狠狠刺進了苗屍的肚子裏,苗屍的身體非常柔軟,鋒利的軍刀瞬間便全身沒入。此時光頭就隻恨自己沒帶把砍刀下來,直接一刀劈成兩半看他還怎麽爬起來!


    這一刀如果紮在普通人身上,如此深的傷口能直接讓內髒劈裂,導致大出血而亡。可是眼前的苗屍絲毫沒有停下的樣子,仿佛這一刀根本沒有紮在自己身上一般!胖子手裏還有三發子彈,已經全部裝在了土炮內,當即閃身擋在光頭身前說道:“禿子你在部隊上課的時候是不是也沒好好聽,這要打就得打心髒,一槍斃命!”說罷舉起手中的土炮對準苗屍的左胸口扣動了扳機。


    少了三顆子彈的土炮威力大大削減,雖然槍口已經幾乎貼在苗屍的胸口,卻也隻是打出了三個指頭粗的小洞。那無頭苗屍被火炮的衝力推的後退了幾步,隨後身體一晃,在脖子的斷口處竟伸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光頭苦笑一聲:“你這一槍斃命怎麽又斃出個腦袋來?”


    胖子見苗屍沒有像意料之中那樣無力的倒下,連忙舉起手電照向苗屍頸部的黑影。在明亮的光圈下,兩人看到那苗屍脖子上的黑影竟然是一隻巨大的蜈蚣的腦袋!那隻蜈蚣全身都隱藏在屍體之中,隻露出一個帶著觸須的黑色腦袋,觸須中間還有兩隻如鉗子一般的巨齶在不斷張開閉合!


    胖子看清後破口大罵:“我說怎麽跟《鬥行》上說的不一樣,原來不是鬼怪作祟,是畜生作死!”說罷將冒著煙的土炮插進腰裏,舉起了已經變形的工兵鏟準備給那條巨大的蜈蚣來個‘斬立決’!光頭雖然也看出了眼前這具‘屍煞’並非鬼怪作祟,卻並沒有放下心來。因為他知道苗族多用蠱術,其中就包括蟲蠱,他們眼前藏於苗屍之中的巨大蜈蚣,十有八九是條守墓餓蠱蟲!如果是蠱蟲,那就意味著它已經附著在墓主人的身體裏活了一千多歲!這千年的蠱蟲定會成些氣候,想將它‘斬立決’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果然,跟光頭想的一樣,胖子舉在空中的工兵鏟還沒等砍下去就被黑色蜈蚣頭上那兩條鞭子一般的觸須掃到了一邊。胖子顯然沒料到一隻蟲子竟如此厲害,當即向後跳了一大步對光頭說道:“工兵鏟和大蜈蚣它專業不對口,禿子,你帶殺蟲劑了麽?”


    光頭一直死死的盯著蜈蚣頭尋找突破口,忽然發現蜈蚣的兩隻鉗顎在劇烈緊縮,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拽著胖子邊跑邊喊:“扯他媽什麽蛋,你見過哪個倒鬥的還隨身帶著殺蟲劑,再說這蜈蚣個頭都快追上你了,得幾桶殺蟲劑才能把它弄死!”


    說話間兩人已經跑出去五六米,忽然聽到一陣嗤嗤的聲音。胖子回頭看去,隻見那隻黑色大蜈蚣鎖緊的鉗顎猛的鬆開,一股比黑暗還要黑上幾分的氣體嗤嗤噴了出來,他們剛剛站的地方瞬間就被完全吞沒。


    還沒等兩人再做出反應,那蜈蚣似乎知道沒有得逞,鉗顎再次緊縮,那股黑氣竟然又一絲不剩的被吸了回去!胖子見狀開口罵道:“這畜生真他媽成精了!連吞雲吐霧都學會了!”那團黑氣看似隻是氣體,倘若人在其中,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光頭知道來應聘不過,於是拉著胖子往盜洞跑去,準備先離開這墓室再做打算。


    誰知那蜈蚣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剛跑了兩步,巨大的蜈蚣竟帶著苗屍從原地一躍而起,砰的一聲悶響後正落在盜洞前麵堵了個嚴嚴實實!


    現在兩人身上滿是古董和玉器,除了胖子手裏還有一把軍刀之外,再沒有其他武器。光頭見退路被堵,急的滿腦袋冒汗,短暫的想了一秒轉身跑向了陵墓左邊的耳室!胖子一邊跟在後麵一邊喊道:“哎?你幹嘛去?找兵器你也得去右邊,左邊那屋裏毛都沒有一根啊!”


    光頭卻並沒減慢腳步,急聲催促著胖子跟上自己。


    很快兩人就再次回到了左耳室,茂小的無頭屍體依然躺在一灘黑色的液體中,裝著老五人皮的背包也滾落在一邊。光頭頓了頓環顧一下四周後跑向其中一個角落,一邊使勁抬著那近兩米高的青銅燈柱一邊招呼胖子過來幫忙。胖子一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將二百多斤重的燈柱抬在肩上向著墓室又衝了回去!


    這時蜈蚣帶著那具無頭苗屍也跟到了左耳室,正出現在耳室門口,兩人接著助跑形成的衝力將青銅燈柱迎了上去。燈柱的頂端狠狠撞在苗屍的胸口,隨著蜈蚣嘴裏傳出的一聲吱吱慘叫,一蟲一屍被撞的飛出去六米多重重摔在墓室的地磚上!胖子喜道:“小樣,別說一千年,就是再活一萬年你也整不過你胖爺!”


    隨後兩人趁熱打鐵,重新抬起了青銅燈柱準備對著蜈蚣的大腦袋再來一下,量他是什麽蟲子也得去西天報道!一切進行的很順利,還沒等苗屍再次爬起來,兩人就將沉重的青銅燈柱對準苗屍頸部砸了下去,力道之大將下麵的地磚都砸裂了縫!


    胖子放下燈柱抖了抖手上的灰塵笑道:“這回蟲鬼皆無,咱們可以帶著寶貝回去發財了!”說著又晃了晃手中的軍刀:“看這樣以後咱倒鬥的帶點大物件,這小破刀一點用處都沒有啊!”光頭用手電照了照苗屍的頸部,發現青銅燈柱下隻有一灘黑色的液體,於是奇道:“這怎麽看也沒有蜈蚣的輪廓,你說咱倆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胖子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道:“頭上那麽大兩個須子,嘴上那倆大鉗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錯不了。現在腦袋早就被砸成泥了,你當然看不出輪廓。”光頭也不想過多研究那蜈蚣的來曆,於是站起身招呼胖子趕緊出去。誰知道兩人剛走了沒幾步便再次停了下來,隻見盜洞口彌漫著一股黑氣,與剛剛蜈蚣噴出來的一模一樣!


    兩人等了一會,發現那黑氣竟沒有一點要散去的樣子,仿佛實體一般將盜洞籠罩在其中!胖子破口大罵:“這畜生還他媽玩陰的,臨死都不忘再放個屁!”隨後看著光頭問道:“禿子,你說這黑氣有毒沒?要不咱倆憋著氣衝過去?”光頭看著那團黑的過分的氣體搖了搖頭:“有沒有毒很難說,咱們試一下,實在不行就隻能換個地方反打盜洞出去了!”


    隨後兩人到左耳室將茂小那隻被切下來的胳膊拎到了墓室,光頭在一邊用手電照明,胖子捏著鼻子將胳膊扔到了黑霧之中。那隻斷臂在黑中停頓了一秒,隨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光頭將手電光向下轉移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隻見胳膊上的血肉竟全部萎縮在一起,裏麵的水分就在這一秒鍾的時間內瞬間消失,隻剩一段幹幹巴巴的人皮包著骨頭!


    胖子仿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摸著胸口輕籲了一口氣:“這他媽幸虧沒衝過去,不然直接就變人肉幹了……”


    此路不通,兩人隻好坐在地上一邊休息一邊合計著反打盜洞的位置。光頭看了看手表,已經快淩晨五點,在這種節氣下最多一個小時太陽就會升起來。於是抓緊時間在地麵上畫出了墓室的草圖,結合裏外方位算了起來。


    胖子打個洞挖個坑幹些體力活還行,一遇到這種動腦筋的事就頭疼,靠在背包上一邊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一邊念叨:“也不知道那兩個南蠻子還沒有吃的,胖爺我肚子一報警這身上就沒力氣……”光頭看著草圖罵道:“不幹活還叫苦,就你這身脂肪扔到鍋裏都能練出五十斤好油來!”


    “我身上這五十斤好油可不是白長的,沒有它們幹活還真使不上勁!你……”胖子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悄聲說道:“禿子!別動!”


    光頭此時正撅著個屁股趴在地上算距離,聽胖子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頓覺奇怪,於是抬頭看去。隻見胖子臉色煞白,兩個臉蛋都微微抽搐了起來,看著自己背後眼睛瞪得溜圓!


    第十八章驚魂三十分


    光頭知道胖子肯定是看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不然反應不會如此之大,頓時僵在了原地動了動嘴唇道:“什麽東西?”胖子腦袋上的冷汗已經順著臉頰啪啪滴在地麵上,用唇語回答道:“看著手勢,金蟬脫殼!”


    金蟬脫殼是一種格鬥時的逃生動作,意思就是在敵人受到攻擊的一瞬間脫離束縛,在部隊是每個人必備的本領,因為與脫身有關,所以戰士們就戲稱這個環節的動作為金蟬脫殼。


    看胖子的反應,光頭知道以現在的情況肯定沒有時間解釋,於是眨了眨眼表示明白身體同時做好了發力的準備。隨後隻見胖子以極快的速度從腰裏抽出軍刀,軍刀在他手上轉了一圈後嗖的一聲貼著光頭的腦袋瓜飛了過去!光頭隻聽後麵噗嗤一聲響,知道軍刀已經命中目標,於是雙腿發力整個人頓時從原地彈了起來跳到胖子身邊。


    等他站穩後連忙轉頭去看自己原來坐的位置到底有什麽鬼東西,卻看見一隻兩米多長的巨大蜈蚣身上第二個節肢的位置插著一把軍刀正在地上拚命的扭動,一股黑色液體正順著它的傷口不斷滴落在地上。胖子抽出工兵鏟擋在胸前叫道:“這他媽不會是蜈蚣窩吧?整死一隻又來一隻!”


    光頭一邊抽出自己的工兵鏟一邊舉起手電照向蜈蚣的頭部,隻見那兩根觸須和兩個前鄂分明與苗屍體內的那隻蜈蚣一模一樣,張口說道:“屁個蜈蚣窩,這就是剛才苗屍身體裏邊的那隻大蜈蚣,我就說沒砸著你還不信!”胖子聽了也是一驚,盯著麵前這隻身上長接近兩米五的巨大蜈蚣罵道:“感情他在苗屍身體裏邊還蜷縮著呢,實際都他媽這麽大個了!”


    在兩人震驚之餘,那通體烏黑的巨大蜈蚣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以後尾作支撐竟像一條蟒蛇一樣將腦袋抬到了半空盯著兩人嘴裏的鉗鄂一開一合發出嘶嘶的示威聲。看了半天,它似乎將目標率先鎖定了胖子,腦袋向後縮了一下接著猛的衝了過去!雖然這蜈蚣的身形巨大,但行動起來快如閃電,胖子根本沒有時間躲避隻好將工兵鏟護在胸前。巨大的蜈蚣頭砰的一聲撞在工兵鏟上,竟將那柄工兵鏟上凸出的大包又硬生生頂了回去!


    不過這可苦了工兵鏟後麵的胖子,整個人頓時被撞飛出去,拍在身後不遠的牆壁上後重重摔在地上!那蜈蚣似乎並沒有事情,抖了抖腦袋身體微曲再次向著眼冒金星的胖子衝了過去。雖然知道打不過,但光頭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胖子被一隻蟲子給弄死,於是站在側麵舉起手中的兵工鏟狠狠的劈在了大蜈蚣的身體上。


    這一下的力道再加上工兵鏟的鋒利程度,將一個大活人攔腰砍成兩截一點問題都沒有。然而這隻大蜈蚣的甲殼卻如同鋼鐵一般,隻被砸出了一小條傷口,黑色的液體頓時飛濺了出來。大蜈蚣吃痛身體猛的轉向將腦袋對準了光頭,兩隻長長的觸角隨即抽了過去。


    光頭也沒料到這隻大蜈蚣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猝不及防雖然躲過了第一根觸須卻被接連而至的第二根抽在了後背上。那長長的觸角就像兩根鋼鞭一邊,光頭頓時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肉皮都被抽撕了一樣!


    大蜈蚣就像一個經驗老成的搏鬥高手,趁著光頭呲牙裂嘴的空擋對準他的脖子張開兩隻前鄂就迎了上去。光頭也隻好舉起工兵鏟暫作防備,那兩隻鉗子一般的下顎哢嚓一聲架在鏟把上,瞬間將中空的鏟把咬成了鐵片!


    這時趴在一邊的胖子也爬了起來,想到自己被一隻蟲子弄得如此狼狽,一股無名之火頓時冒了出來,一番助跑之後直接跳上了大蜈蚣的甲殼之上雙手抓著那兩根長長的觸須破口大罵:“老子我不發威你當我病貓呢!?一個小屁蟲你還這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說著便騰出一直手用工兵鏟猛砸大蜈蚣背上的甲殼。


    大蜈蚣吃痛卻又打不到背上的胖子,惱怒之際開始在墓室內左右瘋狂遊蕩,劇烈的甩動著自己的身體。


    胖子也死死抓住它的觸角手裏的工兵鏟不停向下猛砍。光頭站穩身形剛要叫好,卻忽然看到大蜈蚣的甲殼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滿是油油的黑色液體,而站在上麵的胖子腳下的橡膠鞋底一接觸那些液體便還是嘶嘶冒起了白煙並且在慢慢融化!連忙提醒道:“胖子,快下來,小心腳底下!”


    胖子也聞到了由自己身下傳來的一股焦糊味道,索性將自己全身力氣都聚在手中的工兵鏟上對著大蜈蚣頭頂的兩根觸須砍了過去!在鋒利的鏟尖下大蜈蚣的兩根觸須應聲而斷,胖子也順著它擺動的幅度跳回到了地麵上。


    沒了觸須的大蜈蚣如同瞎子一樣,舉著碩大的腦袋四處亂撞。胖子喜道:“原來這畜生的眼睛長在須子上,這回瞎了我看它還怎麽囂張!”說罷坐在一旁看熱鬧。大蜈蚣處在墓室中間,左右來回舞動擋住了通往盜洞的去路,光頭也隻好坐在胖子旁邊一同休息,等待時機。


    十多分鍾以後,大蜈蚣終於似乎已經筋疲力盡,終於停止了擺動,緩緩爬向一邊。胖子剛剛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咧開的嘴角就又收了回去。隻見那條大蜈蚣緩緩爬到盜洞邊緣,龐大的身體立起來靠在牆壁上,將盜洞堵了個嚴嚴實實!


    光頭把手中變形的工兵鏟往回扳了扳說道:“得,這回還得從別處反打盜洞出去。”胖子也惱怒的罵道:“這蟲子到底是什麽年代的?守株待兔都學會了?”說完揉著剛才撞得生疼的胸口悶不做聲。


    光頭一邊警惕的看著盜洞旁的大蜈蚣一邊小心翼翼的走到剛剛畫草圖的地方,看了看手表,已經五點三十分。如果想在三十分鍾內出去,恐怕不太可能。最快的路徑是墓室後方,可以直接挖到鬆針嶺的正麵,隻是挖到最外側可能還會遇到岩層碎石,弄不好還得對付那棘手的金剛牆。


    胖子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說道:“我看咱不如直接衝過去把那死蟲子砍個稀巴爛,省時又省力!”光頭白了他一眼:“剛才你又不是沒砍過,如果那麽容易它現在早被你砍成八段了!”胖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提議道:“要不咱們再抱著那青銅燈朱雜砸它一下?”


    這個辦法雖然有些冒險,不過是目前出墓最省時省力的途徑,值得一試。於是兩人躡手躡腳走到苗屍身邊,一前一後抬起了青銅燈朱想盜洞走去。


    那大蜈蚣雖然沒了觸須的探測,但是諸多小腿能讓它清楚的感覺到四周地麵傳來的各種不同震動。此時感覺到不對,便微微抬起頭向四周觀望。不過因為它常年生活在黑暗的墓室內,眼睛早已退化,抬著腦袋晃晃也不過是走走形式嚇唬人罷了。


    胖子此時也顧不得心疼身上的明器,從背包裏摸出一間青花瓷開口瓶向著對麵扔了過去。瓶子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成了碎片,大蜈蚣也猛的抬起頭對著瓶子碎裂的方向衝了過去。


    二人看準時機將肩上的青銅燈朱猛的扔了出去,燈柱橫向砸在大蜈蚣頭部與第二節肢體的交接處,隻聽不噗嗤一聲悶響,大蜈蚣的腦袋被巨大的燈柱活生生砸的和身體分了家,巨大身體在不斷扭動,黑色液體想決堤的洪水一般從它身體內部向外噴湧。


    過了一會,大蜈蚣的身體停住了掙紮,那黑色的液體也不再往外流淌。胖子和光頭都重重籲了口氣,跨上背包向著盜洞走去。


    就在路過大蜈蚣被砸掉的腦袋旁邊時,在那兩根已經沒有觸須的斷裂口出忽然噴出兩股猩紅的液體。盡管及時躲閃,光頭的胳膊和胖子的小腿卻也沾上了指甲蓋那麽大一點。兩人不想再浪費時間對付這苟延殘喘的蜈蚣,於是轉身鑽進盜洞爬了出去。


    外麵天色已經漸亮,微風陣陣,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讓兩人覺得無比幸福。不過這幸福沒有持續多久,他們頓就覺得沾染了那猩紅色液體的皮膚先是如灼燒一般火辣辣疼痛,疼痛過後是鑽心的奇癢,再然後又是一番劇痛。


    兩種感覺相互交替,兩人剛剛紅潤的麵色頓時一片慘白。光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發現傷口處起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疙瘩。那疙瘩的顏色與那液體的顏色一樣均是十分猩紅,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第十九章初聞噩耗


    胖子也疼得嗷嗷直叫,卷起褲子發現自己小腿上也起了一個指甲蓋般大小顏色猩紅的肉疙瘩,於是坐在一塊石頭上問道:“禿子,咱是不是中了那老蜈蚣的毒了?要不要把這毒瘤給切下去?”光頭也滿心疑慮,便從背包裏掏出老錢給的那本《鬥行》想看看有沒有相關的記載和應對之法。


    翻了半天,跟蜈蚣有關的隻有那麽一句“蠍蜈之毒,莫道深淺,取自身之源即可緩解。”胖子歪著腦袋看了半天:“取自身之源即可緩解,這自身之源是什麽東西?”光頭想了想說道:“自身之源可能是指咱們本身的物質,多半為液體。”胖子瞪大了眼睛問道:“液體?不會還是尿液吧?我這陣子半口水都沒喝,現在是尿不出來了,等回去再說吧……”


    光頭白了他一眼罵道:“你以為自己本身是個大膀胱啊,隻會生產尿液,我說的是唾液!”說完抿了抿發幹的嘴唇勉強吐出一口唾沫抹在胳膊那猩紅疙瘩上。剛剛塗抹完畢就感覺傷口處一陣冰涼,好像被敷上了冰塊一樣,疼痛和奇癢的感覺也迅速得到緩解。隻要不去碰觸便再感覺不到痛癢,隻是那指甲蓋般大小猩紅疙瘩依舊保持原樣沒有任何變化。


    胖子見光頭麵色不再那麽難看,知道有效果,連忙蠕動著肥嘟嘟的大嘴泯出一大口唾液吐在小腿上,隨後倚在後麵的石頭上做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現在我才知道,不痛不癢是這麽舒服……”


    折騰了二十多分鍾,天色已經大亮,太陽也探出了腦袋,一抹朝陽灑在兩人疲憊不堪的臉上。兩人用石頭將盜洞封死,隨後背著兩大包古董回到了洛陽市裏找了一家旅店到頭就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六點,朝陽已經變成了夕陽,兩人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買了兩碗泡麵狼吞虎咽吃起來。光頭掏出電話開了機,發現有兩條短信。一條是老錢的,說他已經從老家回來了,手上有明器可以接著找他出手。另一條是光頭的母親發來的,告訴光頭他的父親在淩晨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希望他能快些趕回去。


    接到如此噩耗,倒鬥滿載而歸的喜悅感頓時煙消雲散。兩人泡麵都沒吃完就背著行李衝到火車站買票上了車,直奔沈陽。


    第二天晚上,火車到達沈陽,光頭把背包裏的明器都交給胖子讓他找地方安置,自己打車直奔沈陽市醫院。


    盡管如此緊急,卻還是晚了一步,光頭衝到四樓重症監護室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為搶救無效停止了呼吸。光頭的母親也是淚眼婆娑精神萎靡,呆呆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見到匆匆趕來的光頭張了張嘴連一個字都沒等說出來就暈了過去。守在母親的病床前,光頭感覺胸口十分憋悶,心裏又萬千悲傷無處發泄。


    這時處理好一切的胖子也匆匆趕了過來,拍著光頭的肩膀安慰道:“兄弟,節哀順變吧,以後你媽就是我媽,咱哥倆一起孝敬!”光頭也再壓抑不住,一向鐵骨錚錚的漢子嗚嗚哭了起來。胖子出去買了一瓶二鍋頭一隻燒雞讓他吃點東西喝口酒壓壓心火,結果燒雞幾乎一口沒動,一整瓶二鍋頭讓極度傷悲的光頭喝了個伶仃大醉。


    一個星期後,光頭的情緒好了很多,他的母親也康複出院,對這一個星期忙前跑後的胖子十分喜歡。在胖子詼諧幽默的話語下,萎靡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人生充滿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但是故人已去,活人的日子也還得繼續過下去。光頭和胖子將那兩大背包花瓶玉器選出幾件珍品留下作為壓箱底的存活,其他的全部背到了老錢的聚財堂。老錢看到多日不見的光頭和胖子身上大包小包的走了進來,知道這二人肯定倒了大鬥,笑的臉上都開了花。直接招呼夥計關門上鎖,用上好的鐵觀音沏了一壺好茶,連自己珍藏的紫砂茶具都搬了出來。


    弄了如此大的陣勢,光頭和胖子倒也沒讓他失望,慢慢兩大軍用背包的明器,花瓶茶壺缽盂釉盆樣樣俱全。老錢看的兩眼直放光,看著那個手裏還不舍得放下這個。經過一番鑒定清算,他們在洛陽苗墓內倒出來的這批明器年代確實都在春秋時期,可以說樣樣價值不菲。老錢自然照單全收,而且還開出了個一千五百萬的天價。


    一千五百萬!光頭和胖子倒鬥幾年連個一百五十萬都沒見到半分,這次直接搖身一變成了千萬富翁!兩人激動的全身直哆嗦。於是將明器留下,按照老規矩第二天老錢會把錢打到胖子卡上。一番客套後三人一同離開聚財堂,老錢出去給這批明器找銷路,光頭和胖子則繼續在古玩市場轉悠。


    跟老錢告別後,光頭從懷中掏出一個事先留下的羊脂玉淨瓶,招呼著搖頭擺尾心裏正美的胖子走到了那間門簾極小的鋪子前。胖子問道:“怎麽?你還真給他留了一件?”光頭道:“沒有他這一千五百萬咱倆得倒多少年都才能賺到,雖然咱哥倆屬於半路出家什麽門派都算不上,但怎麽著也得講究著點。”胖子點頭稱對:“成,這也算那老頭該得的,咱必須得講究。管他什麽狗屁南派北派,等以後咱自創個門派,就叫……嗯……昂……算了……名字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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