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盯著棺材內的五個小箱子心中充滿疑問的時候,從進入秦墓後一直都沒開口說話的那名蒙麵隊員輕輕拉了拉老油的衣袖,隨後俯身到他耳邊輕聲言語了幾句什麽。老油聽後沉思了片刻,隨後微微點頭:“既然都是一些小箱子,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危險。與其在這裏猜來猜去,不如直接打開看個仔細,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浪費了!”
蒙麵老者也表示同意,再次伸手輕輕敲了敲棺內的小箱子:“這箱內雖然有東西,但大小不足以容下僵屍粽子,敲而無雜聲,裏麵存在毒蟲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咱們打開一個瞧瞧,隻要小心裏邊的機關即可!”說著動手招呼著老油抬出了第一個小箱子。
自從在那俑葬之陣裏發現了蒙麵老者乃是一個白胡子老頭,他每一次說話我都覺得十分奇怪。看他的模樣年紀至少在六十以上,可是聲音卻鏗鏘有力,倘若不是見過真正容貌,我還真以為他隻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光頭曾經跟我普及過,對於盜墓和棺中詐屍的死人,每一行裏都有每一行的叫法。出家人稱作‘回光’,認為是死者殘存的意識在催動著已經死亡多時的屍體,保護自己的棺墓不被後人破壞。道士則叫他‘僵屍’,認為是有其他妖魔進入了死者的軀殼,從而導致屍體複活。像光頭那種專業的倒鬥人士,才把活過來的死屍稱之為‘粽子’,一半是因為大多數棺材都成棕色,看起來像個粽子,一半是為了掩人耳目,把這個名詞作為同行之間的暗語進行交流。
正因為同一個事物有著這麽多不同的稱呼,所以一般隻要根據這一點就能直接識破他的真實身份。但是讓我的鬱悶的是,麵前這名蒙麵老者一口氣說了‘僵屍’和‘粽子’兩個不同派別的稱呼。難不成……他以前是個道士,然後改行做倒鬥了?
我正在想著,棺內的第一個小箱子已經被抬出來放在地上,老七舉著手電一照頓時一驚,摸著下巴開口問道:“這……是個小型棺材?裏邊裝的不會是小孩屍體吧,那要是變成粽子可比大個的麻煩多了!”
我定睛細看,果然發現被抬出來的這個物體根本就不是什麽小木箱子,而是一口四方的小型棺材!除了大小和形狀有些不同外,這口小棺材與正常棺材一模一樣,小巧的棺蓋上釘有棺釘,棺身上也是一片暗紫,沒畫任何裝飾。
老油瞪著老七罵了一句:“別他媽滿嘴晦氣,在後宮裏邊合葬五個小孩,你當秦始皇有病啊!”蒙麵老者也‘恩’了一聲:“可能性確實不大,孩童自古能破棺,看這箱子的大小應該裝不開一個七歲孩童。”老七聽後似乎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我看了看旁邊的冷琦,詢問蒙麵老者那句話的意思,冷琦盯著那口小棺材目不轉睛的解釋道:“在古代,傳說七歲以下的孩子眼睛都十分靈光,能看見神鬼魔靈。而小孩的哭聲又是魔靈最為害怕的,有驅妖散靈之效,破棺之說也就此流傳開來。當然也有例外,曾經有一種巫術就是專門針對小孩。陪葬前將大量水銀活生生注入孩童體內,待灌滿之時,水銀便會從孩子七竅流出,蔽其雙眼,止其聲帶,方可入墓隨葬。但灌了水銀的孩子會體重倍增,所以如果這口小棺材裏裝的是個小孩,以兩人之力是絕對抬不出來的。”
正說著,蒙麵老者已經用那把奇形怪狀的鉗子翹出了小棺蓋上的八顆棺釘,老七也過去幫忙,繞到棺材後方,用力抬起了棺蓋。棺蓋被老七越抬越高,隨著哢嚓一聲輕響,眾人全都下意識往後猛退一步。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棺材沒有任何機關,也沒有任何危險,老七將小棺蓋放在一邊嘿嘿一笑:“是我不小心踢到棺材了,嘿嘿,別怕……別怕……”
眾人沒有理會,注意力都在棺材上,聽聞沒事,全都再次一擁而上將目光投進棺內,然而結果卻令我們大失所望。隻見在這口小棺材內裝著滿滿大半個棺材的黑色液體,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那黑色液體散發出一股騷腥之味,聞起來頓時讓人胃裏翻江倒海!
老七盯著那灘黑水念念有詞:“好東西肯定都藏在汙穢之下,依我看,這黑水之中絕對隱藏的什麽稀世珍寶!”老油聽後點了點頭:“說的沒錯,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在這放一棺材黑水,裏邊絕對有東西!老七,你來!”老七正在一旁得意洋洋的傻笑,聽到後四個字黑線頓時掛在了臉上:“誰……誰?我啊?”
老油瞪了他一眼:“你的分析,你不動手誰動手!?”
看著眼前又腥又騷的黑色液體,老油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苦笑一聲:“老大,其實我剛才就是隨便一說,好東西誰會放在這裏,那還不得全都弄髒了,時間這麽緊,要不咱們……嘿嘿……走吧……”老油抬腿就是一腳:“知道時間緊你他媽還不給我快點!”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副膠皮手套扔了過去。
有了一層膠皮手套,老七的臉色總算好了一點,接過來戴在手上盯著那灘黑色液體看了半天才慢慢伸了進去……
從外邊目測,棺內的液麵高度距離棺底大約有七十到八十厘米,而老七剛剛伸進去不到二十厘米就停住了胳膊,一邊摸一邊喃喃自語:“這是個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大……奇形怪狀的……”老油在一邊催促:“管它是什麽,先拿出來再說!”老七聞聲點了點頭,沒想到發了幾次力卻始終沒能成功把那東西拿出來!
老油看的心急,抓起老七的另一隻胳膊也塞進了黑色液體之內:“有手套你怕什麽!用兩隻手!”老七臉上冷汗都冒了出來,盯著自己被老油塞到液體的另一隻胳膊高聲叫道:“老大你悠著點……”說著雙手抓住液體之下的東西一齊用力,想盡快把它搬出來,自己的雙手也好早些從這攤黑色液體中脫離出來!
然而棺材中的物體似乎和棺身長在了一起一樣,老七幾乎將整個棺材都帶了起來,可裏邊的東西依然紋絲不動。片刻,老七將沾滿黑色液體的雙手從棺材內拿了出來:“不行了,這玩意太大,好像卡在裏邊了。要不,咱幹脆翻過來把裏邊這些液體都倒了,那不就一目了然了麽!”說著將手套上的黑色液體往地上甩了甩。
老油點點頭:“大棺材開習慣了,都忘記這茬了!”說著招呼老七將小棺材豎起來,準備倒掉其中的液體。但是還沒等老七動手,卻被旁邊的蒙麵老者出手攔住:“萬萬不可,這黑色液體有問題!”
第八十一章“屍”變
聽到這話,反應最大的就是雙手沾滿黑色液體的老七,連忙一邊往地上甩一邊想脫掉手套。
蒙麵老者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指了指地上。我們沿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隻見地麵上被老七甩上黑色液體的地方,那些液體竟然與灰塵相溶,最後兩種物質慢慢消失,隻留下一個幹淨的圓圈。
老七看到後伸手在地麵上擦了一下,同先前一樣,黑色液體與灰塵剛剛接觸,二者便相互融合,最後化為一縷不易察覺的青煙飄向四周。再看那沒有了灰塵地麵,竟出現了許多粗細不一的條紋,似乎是某種繪畫,又像是某種巨大的文字。
老七還想再擴大一些範圍看看地上的條紋到底是什麽,卻被旁邊的蒙麵老者攔住:“這很有可能是某種機關,倘若我們把棺材內的黑色液體全倒出來,鋪滿整個區域,那麽這些條紋就會完整的露出來,從而觸發某種機關!咱們現在的情況本來就已經迫在眉睫,還是不要亂動放回原位的好!”
老油也表示同意:“雖然不知道這小棺材內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從大小來看並不是我們所尋之物,所以沒必要走這趟渾水,老七你把它放回去吧。”說著撿起剛剛使用過的工具開始整理著裝進背包。
聽他說完,老七就像剛喝了一副湯藥一樣,臉色苦的不行:“老大,別看這棺材小,可他也占著分量啊,剛才你們倆人抬出來,現在讓我一個人再放回去,不太好吧?……”老油做了個抬腿要踢他的動作:“大老爺們抬這麽個破棺材還磨磨唧唧的,趕緊的別耽誤事!”
我原本想過去幫他,可是整個棺材四周都已經被老七蹭上了黑色液體,倘若不戴手套實在無從下手。沒辦法,我也隻好站在旁邊看著。老七一臉鬱悶,一邊費力抬著沉重的小棺材一邊在嘴裏喃喃著:“以後還有這事,我他媽再往前湊合我就是孫子……”
大棺材的高度差不多在老七的胸部,將那小棺材抬起來容易,但舉過胸部就有些困難了,何況老七的體格並不是很強壯,甚至還有些偏瘦。呲著牙將小棺材搬到大棺材旁邊,費力的舉了起來,我也趕緊走過去從小棺材底部助他一臂之力。
老七見狀總算重重籲了口氣,咧開大嘴哈哈笑道:“張記者,等出去了,我一定請你喝頓好酒!喝八六年的女兒紅!”說完嘴裏喊著號子招呼我一齊用力,然而我們兩人都處在棺材下發,沒人站在上邊控製小棺材的走向。兩人大力往裏一推,小棺材頓時翻著個栽進了大棺材之中。
棺內的黑色液體從空中劃過一道細小的弧線,將其餘沒被搬出來的四口小棺材澆了個徹底。老七驚得媽呀一聲,連忙圍著大棺材轉了一圈,隨後才拍著胸脯鬆了口氣:“嚇死我了,還好沒灑到棺材外邊……”老油將重新整理好的背包套在肩上,瞪著老七搖了搖頭。
虛驚一場,老油和蒙麵老者重新將棺材蓋扣上,招呼著大家抓緊時間往皇宮深處尋找。誰知我們轉身剛走了一步,就聽到身後剛剛被蓋上的棺材內傳來了‘嘎嘣’一聲尖銳的脆響!幾個人全都在一瞬間定在了原地,緩緩轉過身看向棺材。棺材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裏,棺蓋也沒有任何異樣。
老油擺了擺手:“這棺木放了幾千年,早已經發黴發脆。被那些液體一泡難免有些怪聲,正常現象,不用在意,咱們趕緊離開!”說著帶頭向前走去。剛走出一米,一聲更為刺耳的‘轟隆’聲再次響起,緊接著先前那巨大的棺材蓋就從我們頭頂飛過直直砸在了老油麵前!
老油的臉色就像被刮了大白一樣,看著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棺材嘴角微微抽搐。老七背著受傷的蒙麵隊員往我們身邊湊了湊:“這……也是正常現象?”
我站在旁邊腦海裏也是一片空白,心想聽說過棺材裏的粽子把棺蓋掀飛,卻從來沒聽過這棺蓋還會自己飛的,難不成真有機關?
蒙麵老者最先反應過來,舉起手中的手電照向棺材。我們一起抬頭看去,隻見原本整齊排放在棺內的五個小棺材竟然一齊從棺內彈了出來,橫七豎八的倒在四周。其中那個已經被打開過的小棺材開口正衝著我們,但裏邊空無一物沒有任何東西。
老油轉頭看了看老七,老七也是一臉詫異:“我……我剛才真摸著東西了……而且個頭不小……”
看著地麵上這些詭異的小棺材,蒙麵老者從身上摸出一根紅繩,將兩端用雙手握住,隨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我也摸出身上的黑金匕首正準備跟上,卻被冷琦一把拉了回來:“別去,那不是你能應付的!”
我眯著眼睛仔細看去,發現這幾個小棺材的棺身上都已經被澆上了那種黑色液體。與先前不同的是,原本空無一物的暗紫色箱體,在布滿了黑色液體之後竟浮現出了不少奇怪的文字和圖畫,不過看起來十分抽象,非專業人士根本無法辨認其中含義。
或許是發現了其中的異樣,除了蒙麵老者一人之外,沒人在繼續跟他上前,都站在後邊遠遠的看著。
蒙麵老者手握紅線,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些小棺材之中,警惕的看著四周,同時側身往大棺材內看去。隻見他剛剛一探頭,大棺材內便嗖的一聲竄出一條黑影,那黑影速度非常之快,快到我們都無法捕捉到它的具體身形!蒙麵老者的反應也是極快,迅速轉身臥倒讓那黑影撲了個空,隨即伸出雙手想用紅繩將其困住。但那黑影並沒有強行追擊之意,一擊不成便直接放棄,一頭衝進了周邊的黑暗之中。
這下我們也跟著緊張起來,全都進入了備戰狀態,豎起耳朵傾聽,隨時防備著那黑影從某個角落衝出來!
冷琦看著四周輕輕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最後皺著眉頭輕聲喃喃:“屍氣?好奇怪的屍氣!”我轉頭問她:“你是說,剛才那東西是粽子?不會真是灌了水銀的小孩吧?”
老七在旁邊連連搖頭:“不可能,灌了水銀的小孩,它們隻能以靈魅之術勾人魂魄,上百公斤的身子絕對達不到這個速度!”
我們正在討論,那黑影再次從黑暗中衝了出來,從身後直奔站在棺木之前的蒙麵老者。蒙麵老者倒也不急著轉身,直到自己快中招了才翻身向後退去,同時舉起手中的紅繩,在黑影身上快速纏繞了幾圈大吼一聲,僅憑一根細細的紅繩將黑影硬生生壓在了地上!
黑影被製服,我們也鬆了一口,慢慢湊了過去。舉起手電仔細一看,卻全都一愣。老七撓撓後腦勺開口問道:“這……是狗?”
老七說的沒錯,被蒙麵老者用紅繩製住的黑影,從外形上來看確實是一隻半大的狼狗,不過身上的皮毛已經腐爛,滿是那種黑色液體的騷臭之味。雖然被紅繩壓住,但它依然在拚命掙紮,兩隻已經幹枯發癟的眼睛毫無生氣,明顯已經死了多時。
我頓時覺得腦袋有些發蒙,看著冷琦和老七開口問道:“這動物……也能屍變?”
老七眉間的疙瘩比我的還大,盯著麵前還在掙紮的屍狗連連搖頭:“我九老七走南闖北十餘年,從來沒聽說過狗也能變成粽子,這趟真是長足了見識了!祖師爺說的沒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我……哎吆!”話沒說完,老七就被旁邊老油狠狠掐了一下,他似乎也想起了什麽,立即閉上了嘴巴。
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句話,但我還是能聽出老七的真實身份其實跟光頭一樣,也是個倒鬥的,隻不過讓老油以警員的身份給帶了進來,那名身懷絕技的蒙麵老者應該也是一樣,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目的……
第八十二章縛屍術
老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慮,跟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聲張。我微微點點頭,把注意力繼續放在地上的屍狗身上。
蒙麵老者手中的紅繩不知道有什麽門道,雖然隻有細細的幾條,卻能輕輕鬆鬆將半大的屍狗壓製在地上,令它不能動彈分毫,隻能晃著腦袋無力掙紮。
老油看了一眼旁邊的蒙麵老者:“這個……應該怎麽處理?”蒙麵老者也皺了皺眉頭:“我也從來都沒遇到過,應該跟人一樣,試試吧。”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口中喃喃念叨了幾句什麽,隨後大拇指和中指微微一彈,整張符紙竟像變魔術一樣,嗖的一下飛進了屍狗體內!
體入黃符,屍狗掙紮的更加劇烈,但幾十秒後就伸腿歪脖徹底死透。
屍狗一死軀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身上的皮毛也接連掉落在地上,同時散發出一股比先前的騷腥味更加嘔人的惡臭!我屏住呼吸忍不住後退幾步:“看來以後小貓小狗都不能隨便去惹,否則死後變成粽子比活著還麻煩……”冷琦搖了搖頭:“牲畜是沒有智慧沒有靈魂的,所以並不會變成粽子或僵屍。這隻狗之所以會屍變,是因為千年之前有人做過手腳,故意賦予它屍變的能力,以保護秦皇的陵墓!”
這話一說連旁邊的蒙麵老者都有些吃驚,壓著嗓子低聲問道:“敢問姑娘,究竟是做了什麽手腳,千百年後還能讓牲畜屍變?”
“道教之中的禁——縛屍術!”冷琦頓了頓:“這種縛屍術在問世不久就因為過於危險和邪惡所以被道教歸為禁術,從此任何弟子不得修煉研究。它可以將死人魂魄轉移到其他軀體之內,既能阻擋死人投胎,又能將活人置於死地!這隻屍狗可能就是被注入了人的魂魄,所以才導致屍變!”
蒙麵老者微微點了點頭,目光犀利:“看姑娘你身手不凡,又通曉各門各派奇聞異事,不知道師出誰家?”冷琦同樣眯著眼睛毫不遜色:“隻是平時愛好,雖聞聽過一些奇聞異事,但都是一些皮毛,算不上通曉。跟閣下這種身懷絕技的警察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發濃重,話語間也露骨了許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撕破臉現出真身!老油見狀連忙插進去打圓場:“既然沒事那咱們就趕緊辦正事吧,佩服不佩服的出去再說。”說完對旁邊的老七使了個眼色。老七會意的走到蒙麵老者身邊開始扯開話題:“哎,你那麽多絕招,教我一個唄?不白教,我請你喝酒……”
蒙麵老者轉身應付著絮叨的老七,冷琦也不再說話,麵無表情的看著四周。我正想過去問問情況,卻被老油一把拉到了旁邊:“張記者,想必你也看出來我這個隊伍裏有些人員的身份不太對勁,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絕對是任務需要,等出去以後我會詳細跟你解釋。”我嘿嘿一笑:“老油警官這說的哪裏話,警局有些事情肯定會是機密。雖然我是個記者,不過對於這方麵的好奇心還算控製的住,你放心好了。”
聽到我這麽說,老油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往近湊了湊:“其實我也早就看出來了,你身邊那位國際體能局的姑娘恐怕也不是那麽簡單。不過你放心,隻要不影響我們工作,我就全當看不見了!”
交流一番後,老油滿意的走到蒙麵老者旁邊悄聲耳語了一番,蒙麵老者的臉色立刻緩和了許多,從屍狗身上取下紅繩清理著上邊的汙垢。我也走到冷琦身邊說明了情況,她點了點頭,輕聲問道:“那把黑金匕首呢?”我從腰上摸出匕首遞給她:“在這裏,給你。”
冷琦看了一眼,卻並沒有伸手去接:“好好放在身上,在這裏,它比光頭的普羅米-61還要厲害!”
我們正在說話,忽然聽到旁邊的老七急聲喊道:“你還有紅繩沒?給我一根啊!”
我轉頭看去,隻見散落在四周的另外四個小棺材忽然晃動了起來,一股股的黑色液體正沿著縫隙往外流淌!老七正盯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口小棺材麵色驚慌!
蒙麵老者眉頭一皺示意大家離開,隨後再次掏出剛剛裝進口袋的紅繩準備繼續迎戰。
當我們和老油等人一起退到遠處的時候,距離蒙麵老者最近的一口小棺材率先彈開了棺蓋,幾乎是在同時,一條黑影從中竄出!蒙麵老者雙手發力將紅繩拉成一條直線,等待黑影再近一些好將它死死纏住。然而這次的黑影與先前的屍狗大不一樣,敏捷程度和速度快了不止一倍。我們在遠處看著,它就好像一道黑光一樣快速移動著!
鬥了幾個回合,蒙麵老者也察覺到了異樣,知道這次的黑影要比屍狗更加棘手,於是將手中的紅繩扔在地上,盤膝而坐從懷中掏出一把符紙快速擺在四周,口中念念有詞。幾秒鍾後,那道黑影再次從黑暗中衝了出來,眼看就要撲到蒙麵老者身上,地上的符紙忽然騰空而起將它包住,隨即忽然起火,黑影頓時變成一個大火球在地上亂滾。
老七在旁邊滿臉的佩服,一邊看一邊喃喃道:“他該不會是火係的吧……大招全都是放火……”
見到黑影已經中招,蒙麵老者從地上站了起來,輕籲一口氣。但是他低估了黑影的能力,隻見那黑影化成的火球在四周亂蹦亂跳,竟然將其他三個箱子全都砸破,緊接著用箱內的黑色液體澆滅了身上的火焰!除去火焰的遮擋,我清楚的看到這第二個黑影竟然是一隻二尺餘長的大狸貓!
看到屍貓成功破除了自己的陣法,蒙麵老者有些手忙假亂,一邊後退一邊在懷中亂摸似乎在想著其他應對之法。於此同時,另外三個棺材內的東西也爬了出來,我將手電照過去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老鼠一條蟒蛇和一頭半大的獅子!這接連出現的五種動物裏,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那隻老鼠,體型竟然比那大狸貓還要長出半分!若不是一雙幹癟的小眼睛和嘴裏兩顆沾滿穢液的牙齒,我還當真不敢確定!
四隻麵目猙獰滿是屍氣的動物全都死死盯著蒙麵老者,將第一攻擊目標放在他身上!那蒙麵老者雖然身手不凡,卻雙拳難敵四手,一下子麵對這麽多屍變的動物頓也慌了神色,抬頭衝我們喊道:“別光看著了,過來幫忙啊!”
他這一喊之下,我們才從旁觀者的視角緩過神來,老油招呼著另一名蒙麵隊員衝過去幫忙,臨走前還將抽走了老七手中那把價值五百萬的秦劍。老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盯著自己手中空空的劍鞘自語安慰:“沒事……一會出去的時候還能再拿……還能再拿……”
我重新抽出黑金匕首,也過去幫忙,冷琦因為腳傷不方便,所以和受傷的蒙麵隊員留在原地。那些屍變的牲畜似乎還保留著生前的習性,感官十分敏銳,不等我們接近就率先兵分三路撲了過來將我們分開!一時間,蒙麵老者繼續對付那隻屍貓,老油和蒙麵隊員對付屍獅,巨大的老鼠直奔我而來,那隻蟒蛇則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蒙麵老者也表示同意,再次伸手輕輕敲了敲棺內的小箱子:“這箱內雖然有東西,但大小不足以容下僵屍粽子,敲而無雜聲,裏麵存在毒蟲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咱們打開一個瞧瞧,隻要小心裏邊的機關即可!”說著動手招呼著老油抬出了第一個小箱子。
自從在那俑葬之陣裏發現了蒙麵老者乃是一個白胡子老頭,他每一次說話我都覺得十分奇怪。看他的模樣年紀至少在六十以上,可是聲音卻鏗鏘有力,倘若不是見過真正容貌,我還真以為他隻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光頭曾經跟我普及過,對於盜墓和棺中詐屍的死人,每一行裏都有每一行的叫法。出家人稱作‘回光’,認為是死者殘存的意識在催動著已經死亡多時的屍體,保護自己的棺墓不被後人破壞。道士則叫他‘僵屍’,認為是有其他妖魔進入了死者的軀殼,從而導致屍體複活。像光頭那種專業的倒鬥人士,才把活過來的死屍稱之為‘粽子’,一半是因為大多數棺材都成棕色,看起來像個粽子,一半是為了掩人耳目,把這個名詞作為同行之間的暗語進行交流。
正因為同一個事物有著這麽多不同的稱呼,所以一般隻要根據這一點就能直接識破他的真實身份。但是讓我的鬱悶的是,麵前這名蒙麵老者一口氣說了‘僵屍’和‘粽子’兩個不同派別的稱呼。難不成……他以前是個道士,然後改行做倒鬥了?
我正在想著,棺內的第一個小箱子已經被抬出來放在地上,老七舉著手電一照頓時一驚,摸著下巴開口問道:“這……是個小型棺材?裏邊裝的不會是小孩屍體吧,那要是變成粽子可比大個的麻煩多了!”
我定睛細看,果然發現被抬出來的這個物體根本就不是什麽小木箱子,而是一口四方的小型棺材!除了大小和形狀有些不同外,這口小棺材與正常棺材一模一樣,小巧的棺蓋上釘有棺釘,棺身上也是一片暗紫,沒畫任何裝飾。
老油瞪著老七罵了一句:“別他媽滿嘴晦氣,在後宮裏邊合葬五個小孩,你當秦始皇有病啊!”蒙麵老者也‘恩’了一聲:“可能性確實不大,孩童自古能破棺,看這箱子的大小應該裝不開一個七歲孩童。”老七聽後似乎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我看了看旁邊的冷琦,詢問蒙麵老者那句話的意思,冷琦盯著那口小棺材目不轉睛的解釋道:“在古代,傳說七歲以下的孩子眼睛都十分靈光,能看見神鬼魔靈。而小孩的哭聲又是魔靈最為害怕的,有驅妖散靈之效,破棺之說也就此流傳開來。當然也有例外,曾經有一種巫術就是專門針對小孩。陪葬前將大量水銀活生生注入孩童體內,待灌滿之時,水銀便會從孩子七竅流出,蔽其雙眼,止其聲帶,方可入墓隨葬。但灌了水銀的孩子會體重倍增,所以如果這口小棺材裏裝的是個小孩,以兩人之力是絕對抬不出來的。”
正說著,蒙麵老者已經用那把奇形怪狀的鉗子翹出了小棺蓋上的八顆棺釘,老七也過去幫忙,繞到棺材後方,用力抬起了棺蓋。棺蓋被老七越抬越高,隨著哢嚓一聲輕響,眾人全都下意識往後猛退一步。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棺材沒有任何機關,也沒有任何危險,老七將小棺蓋放在一邊嘿嘿一笑:“是我不小心踢到棺材了,嘿嘿,別怕……別怕……”
眾人沒有理會,注意力都在棺材上,聽聞沒事,全都再次一擁而上將目光投進棺內,然而結果卻令我們大失所望。隻見在這口小棺材內裝著滿滿大半個棺材的黑色液體,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那黑色液體散發出一股騷腥之味,聞起來頓時讓人胃裏翻江倒海!
老七盯著那灘黑水念念有詞:“好東西肯定都藏在汙穢之下,依我看,這黑水之中絕對隱藏的什麽稀世珍寶!”老油聽後點了點頭:“說的沒錯,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在這放一棺材黑水,裏邊絕對有東西!老七,你來!”老七正在一旁得意洋洋的傻笑,聽到後四個字黑線頓時掛在了臉上:“誰……誰?我啊?”
老油瞪了他一眼:“你的分析,你不動手誰動手!?”
看著眼前又腥又騷的黑色液體,老油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苦笑一聲:“老大,其實我剛才就是隨便一說,好東西誰會放在這裏,那還不得全都弄髒了,時間這麽緊,要不咱們……嘿嘿……走吧……”老油抬腿就是一腳:“知道時間緊你他媽還不給我快點!”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副膠皮手套扔了過去。
有了一層膠皮手套,老七的臉色總算好了一點,接過來戴在手上盯著那灘黑色液體看了半天才慢慢伸了進去……
從外邊目測,棺內的液麵高度距離棺底大約有七十到八十厘米,而老七剛剛伸進去不到二十厘米就停住了胳膊,一邊摸一邊喃喃自語:“這是個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大……奇形怪狀的……”老油在一邊催促:“管它是什麽,先拿出來再說!”老七聞聲點了點頭,沒想到發了幾次力卻始終沒能成功把那東西拿出來!
老油看的心急,抓起老七的另一隻胳膊也塞進了黑色液體之內:“有手套你怕什麽!用兩隻手!”老七臉上冷汗都冒了出來,盯著自己被老油塞到液體的另一隻胳膊高聲叫道:“老大你悠著點……”說著雙手抓住液體之下的東西一齊用力,想盡快把它搬出來,自己的雙手也好早些從這攤黑色液體中脫離出來!
然而棺材中的物體似乎和棺身長在了一起一樣,老七幾乎將整個棺材都帶了起來,可裏邊的東西依然紋絲不動。片刻,老七將沾滿黑色液體的雙手從棺材內拿了出來:“不行了,這玩意太大,好像卡在裏邊了。要不,咱幹脆翻過來把裏邊這些液體都倒了,那不就一目了然了麽!”說著將手套上的黑色液體往地上甩了甩。
老油點點頭:“大棺材開習慣了,都忘記這茬了!”說著招呼老七將小棺材豎起來,準備倒掉其中的液體。但是還沒等老七動手,卻被旁邊的蒙麵老者出手攔住:“萬萬不可,這黑色液體有問題!”
第八十一章“屍”變
聽到這話,反應最大的就是雙手沾滿黑色液體的老七,連忙一邊往地上甩一邊想脫掉手套。
蒙麵老者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指了指地上。我們沿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隻見地麵上被老七甩上黑色液體的地方,那些液體竟然與灰塵相溶,最後兩種物質慢慢消失,隻留下一個幹淨的圓圈。
老七看到後伸手在地麵上擦了一下,同先前一樣,黑色液體與灰塵剛剛接觸,二者便相互融合,最後化為一縷不易察覺的青煙飄向四周。再看那沒有了灰塵地麵,竟出現了許多粗細不一的條紋,似乎是某種繪畫,又像是某種巨大的文字。
老七還想再擴大一些範圍看看地上的條紋到底是什麽,卻被旁邊的蒙麵老者攔住:“這很有可能是某種機關,倘若我們把棺材內的黑色液體全倒出來,鋪滿整個區域,那麽這些條紋就會完整的露出來,從而觸發某種機關!咱們現在的情況本來就已經迫在眉睫,還是不要亂動放回原位的好!”
老油也表示同意:“雖然不知道這小棺材內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從大小來看並不是我們所尋之物,所以沒必要走這趟渾水,老七你把它放回去吧。”說著撿起剛剛使用過的工具開始整理著裝進背包。
聽他說完,老七就像剛喝了一副湯藥一樣,臉色苦的不行:“老大,別看這棺材小,可他也占著分量啊,剛才你們倆人抬出來,現在讓我一個人再放回去,不太好吧?……”老油做了個抬腿要踢他的動作:“大老爺們抬這麽個破棺材還磨磨唧唧的,趕緊的別耽誤事!”
我原本想過去幫他,可是整個棺材四周都已經被老七蹭上了黑色液體,倘若不戴手套實在無從下手。沒辦法,我也隻好站在旁邊看著。老七一臉鬱悶,一邊費力抬著沉重的小棺材一邊在嘴裏喃喃著:“以後還有這事,我他媽再往前湊合我就是孫子……”
大棺材的高度差不多在老七的胸部,將那小棺材抬起來容易,但舉過胸部就有些困難了,何況老七的體格並不是很強壯,甚至還有些偏瘦。呲著牙將小棺材搬到大棺材旁邊,費力的舉了起來,我也趕緊走過去從小棺材底部助他一臂之力。
老七見狀總算重重籲了口氣,咧開大嘴哈哈笑道:“張記者,等出去了,我一定請你喝頓好酒!喝八六年的女兒紅!”說完嘴裏喊著號子招呼我一齊用力,然而我們兩人都處在棺材下發,沒人站在上邊控製小棺材的走向。兩人大力往裏一推,小棺材頓時翻著個栽進了大棺材之中。
棺內的黑色液體從空中劃過一道細小的弧線,將其餘沒被搬出來的四口小棺材澆了個徹底。老七驚得媽呀一聲,連忙圍著大棺材轉了一圈,隨後才拍著胸脯鬆了口氣:“嚇死我了,還好沒灑到棺材外邊……”老油將重新整理好的背包套在肩上,瞪著老七搖了搖頭。
虛驚一場,老油和蒙麵老者重新將棺材蓋扣上,招呼著大家抓緊時間往皇宮深處尋找。誰知我們轉身剛走了一步,就聽到身後剛剛被蓋上的棺材內傳來了‘嘎嘣’一聲尖銳的脆響!幾個人全都在一瞬間定在了原地,緩緩轉過身看向棺材。棺材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裏,棺蓋也沒有任何異樣。
老油擺了擺手:“這棺木放了幾千年,早已經發黴發脆。被那些液體一泡難免有些怪聲,正常現象,不用在意,咱們趕緊離開!”說著帶頭向前走去。剛走出一米,一聲更為刺耳的‘轟隆’聲再次響起,緊接著先前那巨大的棺材蓋就從我們頭頂飛過直直砸在了老油麵前!
老油的臉色就像被刮了大白一樣,看著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棺材嘴角微微抽搐。老七背著受傷的蒙麵隊員往我們身邊湊了湊:“這……也是正常現象?”
我站在旁邊腦海裏也是一片空白,心想聽說過棺材裏的粽子把棺蓋掀飛,卻從來沒聽過這棺蓋還會自己飛的,難不成真有機關?
蒙麵老者最先反應過來,舉起手中的手電照向棺材。我們一起抬頭看去,隻見原本整齊排放在棺內的五個小棺材竟然一齊從棺內彈了出來,橫七豎八的倒在四周。其中那個已經被打開過的小棺材開口正衝著我們,但裏邊空無一物沒有任何東西。
老油轉頭看了看老七,老七也是一臉詫異:“我……我剛才真摸著東西了……而且個頭不小……”
看著地麵上這些詭異的小棺材,蒙麵老者從身上摸出一根紅繩,將兩端用雙手握住,隨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我也摸出身上的黑金匕首正準備跟上,卻被冷琦一把拉了回來:“別去,那不是你能應付的!”
我眯著眼睛仔細看去,發現這幾個小棺材的棺身上都已經被澆上了那種黑色液體。與先前不同的是,原本空無一物的暗紫色箱體,在布滿了黑色液體之後竟浮現出了不少奇怪的文字和圖畫,不過看起來十分抽象,非專業人士根本無法辨認其中含義。
或許是發現了其中的異樣,除了蒙麵老者一人之外,沒人在繼續跟他上前,都站在後邊遠遠的看著。
蒙麵老者手握紅線,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些小棺材之中,警惕的看著四周,同時側身往大棺材內看去。隻見他剛剛一探頭,大棺材內便嗖的一聲竄出一條黑影,那黑影速度非常之快,快到我們都無法捕捉到它的具體身形!蒙麵老者的反應也是極快,迅速轉身臥倒讓那黑影撲了個空,隨即伸出雙手想用紅繩將其困住。但那黑影並沒有強行追擊之意,一擊不成便直接放棄,一頭衝進了周邊的黑暗之中。
這下我們也跟著緊張起來,全都進入了備戰狀態,豎起耳朵傾聽,隨時防備著那黑影從某個角落衝出來!
冷琦看著四周輕輕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最後皺著眉頭輕聲喃喃:“屍氣?好奇怪的屍氣!”我轉頭問她:“你是說,剛才那東西是粽子?不會真是灌了水銀的小孩吧?”
老七在旁邊連連搖頭:“不可能,灌了水銀的小孩,它們隻能以靈魅之術勾人魂魄,上百公斤的身子絕對達不到這個速度!”
我們正在討論,那黑影再次從黑暗中衝了出來,從身後直奔站在棺木之前的蒙麵老者。蒙麵老者倒也不急著轉身,直到自己快中招了才翻身向後退去,同時舉起手中的紅繩,在黑影身上快速纏繞了幾圈大吼一聲,僅憑一根細細的紅繩將黑影硬生生壓在了地上!
黑影被製服,我們也鬆了一口,慢慢湊了過去。舉起手電仔細一看,卻全都一愣。老七撓撓後腦勺開口問道:“這……是狗?”
老七說的沒錯,被蒙麵老者用紅繩製住的黑影,從外形上來看確實是一隻半大的狼狗,不過身上的皮毛已經腐爛,滿是那種黑色液體的騷臭之味。雖然被紅繩壓住,但它依然在拚命掙紮,兩隻已經幹枯發癟的眼睛毫無生氣,明顯已經死了多時。
我頓時覺得腦袋有些發蒙,看著冷琦和老七開口問道:“這動物……也能屍變?”
老七眉間的疙瘩比我的還大,盯著麵前還在掙紮的屍狗連連搖頭:“我九老七走南闖北十餘年,從來沒聽說過狗也能變成粽子,這趟真是長足了見識了!祖師爺說的沒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我……哎吆!”話沒說完,老七就被旁邊老油狠狠掐了一下,他似乎也想起了什麽,立即閉上了嘴巴。
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句話,但我還是能聽出老七的真實身份其實跟光頭一樣,也是個倒鬥的,隻不過讓老油以警員的身份給帶了進來,那名身懷絕技的蒙麵老者應該也是一樣,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目的……
第八十二章縛屍術
老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慮,跟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聲張。我微微點點頭,把注意力繼續放在地上的屍狗身上。
蒙麵老者手中的紅繩不知道有什麽門道,雖然隻有細細的幾條,卻能輕輕鬆鬆將半大的屍狗壓製在地上,令它不能動彈分毫,隻能晃著腦袋無力掙紮。
老油看了一眼旁邊的蒙麵老者:“這個……應該怎麽處理?”蒙麵老者也皺了皺眉頭:“我也從來都沒遇到過,應該跟人一樣,試試吧。”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口中喃喃念叨了幾句什麽,隨後大拇指和中指微微一彈,整張符紙竟像變魔術一樣,嗖的一下飛進了屍狗體內!
體入黃符,屍狗掙紮的更加劇烈,但幾十秒後就伸腿歪脖徹底死透。
屍狗一死軀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身上的皮毛也接連掉落在地上,同時散發出一股比先前的騷腥味更加嘔人的惡臭!我屏住呼吸忍不住後退幾步:“看來以後小貓小狗都不能隨便去惹,否則死後變成粽子比活著還麻煩……”冷琦搖了搖頭:“牲畜是沒有智慧沒有靈魂的,所以並不會變成粽子或僵屍。這隻狗之所以會屍變,是因為千年之前有人做過手腳,故意賦予它屍變的能力,以保護秦皇的陵墓!”
這話一說連旁邊的蒙麵老者都有些吃驚,壓著嗓子低聲問道:“敢問姑娘,究竟是做了什麽手腳,千百年後還能讓牲畜屍變?”
“道教之中的禁——縛屍術!”冷琦頓了頓:“這種縛屍術在問世不久就因為過於危險和邪惡所以被道教歸為禁術,從此任何弟子不得修煉研究。它可以將死人魂魄轉移到其他軀體之內,既能阻擋死人投胎,又能將活人置於死地!這隻屍狗可能就是被注入了人的魂魄,所以才導致屍變!”
蒙麵老者微微點了點頭,目光犀利:“看姑娘你身手不凡,又通曉各門各派奇聞異事,不知道師出誰家?”冷琦同樣眯著眼睛毫不遜色:“隻是平時愛好,雖聞聽過一些奇聞異事,但都是一些皮毛,算不上通曉。跟閣下這種身懷絕技的警察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發濃重,話語間也露骨了許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撕破臉現出真身!老油見狀連忙插進去打圓場:“既然沒事那咱們就趕緊辦正事吧,佩服不佩服的出去再說。”說完對旁邊的老七使了個眼色。老七會意的走到蒙麵老者身邊開始扯開話題:“哎,你那麽多絕招,教我一個唄?不白教,我請你喝酒……”
蒙麵老者轉身應付著絮叨的老七,冷琦也不再說話,麵無表情的看著四周。我正想過去問問情況,卻被老油一把拉到了旁邊:“張記者,想必你也看出來我這個隊伍裏有些人員的身份不太對勁,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絕對是任務需要,等出去以後我會詳細跟你解釋。”我嘿嘿一笑:“老油警官這說的哪裏話,警局有些事情肯定會是機密。雖然我是個記者,不過對於這方麵的好奇心還算控製的住,你放心好了。”
聽到我這麽說,老油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往近湊了湊:“其實我也早就看出來了,你身邊那位國際體能局的姑娘恐怕也不是那麽簡單。不過你放心,隻要不影響我們工作,我就全當看不見了!”
交流一番後,老油滿意的走到蒙麵老者旁邊悄聲耳語了一番,蒙麵老者的臉色立刻緩和了許多,從屍狗身上取下紅繩清理著上邊的汙垢。我也走到冷琦身邊說明了情況,她點了點頭,輕聲問道:“那把黑金匕首呢?”我從腰上摸出匕首遞給她:“在這裏,給你。”
冷琦看了一眼,卻並沒有伸手去接:“好好放在身上,在這裏,它比光頭的普羅米-61還要厲害!”
我們正在說話,忽然聽到旁邊的老七急聲喊道:“你還有紅繩沒?給我一根啊!”
我轉頭看去,隻見散落在四周的另外四個小棺材忽然晃動了起來,一股股的黑色液體正沿著縫隙往外流淌!老七正盯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口小棺材麵色驚慌!
蒙麵老者眉頭一皺示意大家離開,隨後再次掏出剛剛裝進口袋的紅繩準備繼續迎戰。
當我們和老油等人一起退到遠處的時候,距離蒙麵老者最近的一口小棺材率先彈開了棺蓋,幾乎是在同時,一條黑影從中竄出!蒙麵老者雙手發力將紅繩拉成一條直線,等待黑影再近一些好將它死死纏住。然而這次的黑影與先前的屍狗大不一樣,敏捷程度和速度快了不止一倍。我們在遠處看著,它就好像一道黑光一樣快速移動著!
鬥了幾個回合,蒙麵老者也察覺到了異樣,知道這次的黑影要比屍狗更加棘手,於是將手中的紅繩扔在地上,盤膝而坐從懷中掏出一把符紙快速擺在四周,口中念念有詞。幾秒鍾後,那道黑影再次從黑暗中衝了出來,眼看就要撲到蒙麵老者身上,地上的符紙忽然騰空而起將它包住,隨即忽然起火,黑影頓時變成一個大火球在地上亂滾。
老七在旁邊滿臉的佩服,一邊看一邊喃喃道:“他該不會是火係的吧……大招全都是放火……”
見到黑影已經中招,蒙麵老者從地上站了起來,輕籲一口氣。但是他低估了黑影的能力,隻見那黑影化成的火球在四周亂蹦亂跳,竟然將其他三個箱子全都砸破,緊接著用箱內的黑色液體澆滅了身上的火焰!除去火焰的遮擋,我清楚的看到這第二個黑影竟然是一隻二尺餘長的大狸貓!
看到屍貓成功破除了自己的陣法,蒙麵老者有些手忙假亂,一邊後退一邊在懷中亂摸似乎在想著其他應對之法。於此同時,另外三個棺材內的東西也爬了出來,我將手電照過去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老鼠一條蟒蛇和一頭半大的獅子!這接連出現的五種動物裏,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那隻老鼠,體型竟然比那大狸貓還要長出半分!若不是一雙幹癟的小眼睛和嘴裏兩顆沾滿穢液的牙齒,我還當真不敢確定!
四隻麵目猙獰滿是屍氣的動物全都死死盯著蒙麵老者,將第一攻擊目標放在他身上!那蒙麵老者雖然身手不凡,卻雙拳難敵四手,一下子麵對這麽多屍變的動物頓也慌了神色,抬頭衝我們喊道:“別光看著了,過來幫忙啊!”
他這一喊之下,我們才從旁觀者的視角緩過神來,老油招呼著另一名蒙麵隊員衝過去幫忙,臨走前還將抽走了老七手中那把價值五百萬的秦劍。老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盯著自己手中空空的劍鞘自語安慰:“沒事……一會出去的時候還能再拿……還能再拿……”
我重新抽出黑金匕首,也過去幫忙,冷琦因為腳傷不方便,所以和受傷的蒙麵隊員留在原地。那些屍變的牲畜似乎還保留著生前的習性,感官十分敏銳,不等我們接近就率先兵分三路撲了過來將我們分開!一時間,蒙麵老者繼續對付那隻屍貓,老油和蒙麵隊員對付屍獅,巨大的老鼠直奔我而來,那隻蟒蛇則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