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光頭倒很是痛快,馬上站起來將那長盒重新蓋好,還特意敲了兩下試了試結實程度。嬰兒裸露在長盒外部的頭發似乎更加濃密,光頭嫌它麻煩,所以直接在盒子周邊繞起了圓圈,沒幾十秒一個被頭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大黑蛋’就出現在手中。隨後他抓著扶梯重新爬了出去。


    這一次我們沒讓骨頭停下坦克,而是在飛馳中將盒子扔掉,就不相信它真的還能回來!光頭非常利索,提腳舉手的空當已經將那個‘大黑蛋’扔飛了出去,然後把腦袋縮回來道:“老張,把手電拿過來,我再確定一下那玩意是不是真的被扔了!”我拎起那把加拿大生產的強光手電遞過去,在下邊等他的消息。


    光頭一手抓著扶梯一手接過手電。擺弄了半天才啪的一聲將開關打開。隻見他探出大半個身子轉了一圈,似乎在檢查著坦克四周。一聲略帶的恐懼的謾罵隨即響起:“媽了個粑粑!兄弟們,這回咱可攤事了!攤上他媽的大事了!”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正準備開口詢問詳細情況,卻看到光頭飛也似的將身體縮了回來,隨即把艙蓋關了個嚴嚴實實,連頂部的三道保險栓都全部扣上!他麵色通紅。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嚇的,從扶梯上跳下一臉濃重:“老骨說的沒錯,這嬰兒確的確有問題!”


    我問他:“怎麽,那盒子又回來了?”


    他眉頭緊皺:“不隻是回來了,還帶著一幫小夥伴。現在咱們坦克外邊全都是那種盒子和嬰兒!”


    “全都是?”還不等我再次詢問,就聽前邊開坦克的骨頭驚叫一聲:“媽呀,鬼娃子爬出來了!死禿子你怎麽給扔到前邊了!”我們聞聲轉頭看去頓時也驚的頭皮發麻,隻見在坦克的前擋風玻璃上正有一個嬰兒在緩緩爬動,一頭長發在寒風中四散而飛,顯得極為恐怖!


    那嬰兒全身還滴著那種無色透明的膠裝物體,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環境中竟然絲毫沒有結冰!嬰兒依然緊閉著眼睛,粉紅色小嘴微微張開,裏邊竟然隱隱透漏出幾顆白白的尖牙,猶如電影之中的吸血鬼一般!它嬌小的身影和密集的頭發再次擋住了骨頭的視線,安全起見,我們隻能刹車停下。


    三人坐在車裏,雖然有一層玻璃擋在麵前,卻蓋不住嬰兒的陣陣鬼氣,骨頭隻看了幾眼就忍不住離開駕駛座翻到了我們身邊。坦克發動機被關閉,外邊的呼呼風聲頓時清晰起來,好像有一隻怪獸在周圍嚎叫一般!我用胳膊輕輕推了推光頭:“你剛才說……在坦克外邊……這種嬰兒……到處都是!?”


    不等他開口回答,車身上便傳來咣當一聲輕響,轉頭細看,隻見又是一個相同模樣的嬰兒從車頂掉在了擋風玻璃上,它們伸開粉嫩的小手緊緊趴在坦克上,片刻,便開始伸出舌頭舔舐玻璃!光頭苦笑一聲:“挺高端的一輛坦克,現在可好,變成幼兒園了……”


    骨頭說道:“這些鬼娃子看上去好像沒什麽危險,要不咱直接出去把他們清理掉?”


    我正想同意,就見趴在擋風玻璃上的那兩個嬰兒,它們所舔舐的位置,玻璃竟然在慢慢融化,此時已經產生了凹槽,隨時都有可能通透過來!光頭大罵一聲:“我操,吐口唾沫都這情況,這那像是沒危險的樣子!?”我也開始著急:“咱們得趕緊采取措施,否則再過一會整個坦克都得被它們舔成蜂窩!”


    說起坦克,我心中瞬間有了個比較冒險的想法,於是連忙開口問道:“汽油,肯定有備用汽油,倒出去咱們燒它一下!”光頭一拍腦袋,但隨即臉色又暗淡下去:“備用汽油在坦克後邊的郵箱殼子裏,咱……誰出去拿?”


    短暫的沉默過後,我從旁邊工具箱裏拿出一個工兵鏟的鏟頭組裝在鏟把上爬上了扶梯:“我去,老骨繼續回去駕駛,禿子你來點火!”說完打開保險栓就要出去。骨頭一把將我拽住:“俺的力氣比你大,你去開坦克,讓俺去!”說完便伸手過來搶工兵鏟。


    我抬手一閃,工兵鏟被另一邊的光頭搶去:“都消停點,對付這些小嘍囉禿爺一個就夠了,你們誰也甭想搶我這個‘英雄’的位置!”骨頭搶不到武器,索性直接轉身在‘裝備庫’裏找了起來,翻騰了幾下拎出一個背包,從其中抽出骨刀留給他的那把彎刀:“那俺跟你一塊去,一刀劈三個不成問題!”


    就這樣,為了讓誰出去冒險當‘烈士’的問題三人再次爭執起來,最後發展到了要搶著出去的地步。在相互阻攔之中,不知道是誰碰掉了骨頭剛剛拿出來的背包,裏邊雜亂的東西頓時灑了一地,其中一瓶牛欄山二鍋頭就靜靜躺在其中!


    光頭將工兵鏟扔到一邊彎腰撿起了二鍋頭:“酒精度數百分之六十二,這不現成的‘汽油’麽,快別墨跡了,老張趕緊倒酒點火!”輸完擰開瓶蓋自己先喝了一小口,隨後抬手和打火機一起遞給了我。我拿著整整一瓶白酒將頭頂的艙蓋緩緩打開了一條細縫,一番觀察之後果然發現整輛坦克上趴著大約二十多個嬰兒,它們都被那一頭烏黑的長發蓋住,貼在不同的位置用舌頭舔舐坦克,許多地方的鋼板竟然都已經開始慢慢融化!


    艙蓋的打開並沒有引起它們的注意力,我舉著酒瓶將手伸出艙外,在四周緩緩倒了一圈,一瓶白酒正好全部倒光。這輛坦克的形狀屬於頂小下寬,並且周圍沒有漏洞和凹槽,白酒沿著頂端流淌的十分均勻。酒精貼附在車上,點燃之後的效果要比汽油好上很多,因為它不會傷害到車身,屬於慢性加熱。


    劃著了打火機,我將明火探出艙外,快速在剛才傾倒白酒的地方閃了一下,隨即縮回到坦克內部。但結果很意外,白酒竟然沒有被點燃,反而驚的那些嬰兒蠢蠢欲動。光頭接過打火機將我從扶梯上拉了下來:“你經驗不足,還是讓禿爺上陣吧。”說完爬上去一把掀開了艙蓋。


    明亮的火光在寒風中左右搖擺,光頭循著味道將打火機按在周圍。誰知一連嚐試了幾個地方都沒能成功將其引燃,隻聽他在上邊輕聲詢問:“我說老骨,你這二鍋頭是從哪買的,濃度不對啊?”骨頭頓了一秒:“就在老錢的聚財堂旁邊,有個擺地攤專門賣酒的老頭五折賣給我的,省了八塊錢呢!”


    “老頭!?那他媽是個騙子,上次我買的人頭馬就是拿水勾兌的,你怎麽……”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道黑光伸進了坦克,接著將光頭攔腰卷住‘嗖’的一聲拽了出去!


    第三十章運輸船(一)


    那道黑影極其迅速並且力度極強,光頭並不是被拖拽出去,而是直接被帶的飛到了外邊!


    我來不及細想,連忙隨手抄起旁邊的工兵鏟快速爬了上去。探出頭往外一瞧,隻見光頭正伸出雙手死死抓住艙蓋邊緣,呲牙咧嘴的大叫:“老張,看在毛主席和祖師爺的麵子上,你快拉兄弟一把,我這生兒子的家夥事都快要被拽下去了!”我探頭一看,隻見先前那到黑影竟然是其中一個嬰兒腦袋上的頭發,此時緊緊纏繞在光頭下體‘二弟’的位置正用力將他往坦克下邊拉!


    沒時間去理會周邊那些恐怖詭異的嬰兒,我迅速爬出艙內站在坦克頂端,舉起工兵鏟瞄準那截頭發狠狠砍了過去!工兵鏟砸在坦克堅硬的鐵皮身上冒起了淡淡幾個火星,那團頭發卻並沒有被斬斷多少,反而更加密集的往光頭身上纏繞,幾秒鍾就包住了他整個下身!


    光頭死死抓住艙蓋邊緣,扭動著被包的像蛆蟲一般的身體拚命掙紮:“如果實在救不了我,那就來個痛快的,禿爺愛國,絕對不做俘虜!”我罵了一句:“就你那臉皮厚的比這頭發還難砍,我可不想為了‘結果’你而浪費了這麽一把好鏟子!”說完再次抬手砍了下去。


    就在鏟尖即將劈在那團頭發上的時候,我忽然感到手腕一緊,接著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著向後飛去,零點五秒之後整個人重重的拍在坦克頂端打開的艙蓋上!這一下撞的我幾乎忍不住要噴出一口鮮血,還好身上厚厚的棉襖緩解了一大部分傷害,卻也疼得我全身泄力,手指一鬆兵工鏟也掉在了一邊!


    纏在手腕上的那個嬰兒趁我摔倒之際,其餘的頭發也席卷而來將我包了個嚴嚴實實,我瞬間陷入了標準意義上的自身難保。想救光頭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那些嬰兒操控著長長的頭發將我往坦克下方拖拽,它們似乎是想讓我們離開坦克!


    雙手雙腳全被緊緊纏住,我無力掙紮,轉瞬間就被拖拽翻了個跟頭摔在坦克擋風玻璃上邊。借著坦克前邊明亮的燈泡,我用餘光看到雪白的地麵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爬滿了那種長發嬰兒,有一些的頭發還沒長到這麽誇張。它們一個挨一個密集排列。全都雙眼微整看著我們張開了小嘴!


    我心裏驟然一驚,這些頭發肯定是準備將我們拖到坦克下邊去供那些嬰兒享用。想到它們口中那種帶有強腐蝕性的液體,求生的本能讓我再次開始劇烈掙紮,希望能騰出一隻手來抓住些牢靠的東西。但那團頭發纏繞的實在太緊,稍微活動一下都要花費很大一番力氣,更別說是抽出一隻胳膊。


    狗急跳牆之際,我看準擋風玻璃前邊的雨刷,張嘴死死將其咬住!光頭在側邊看見了還沒心沒肺的大笑:“你這個難道就是失傳已久的‘鐵牙功’,等咱哥倆到了下邊。你一定得給我好好表演表演!”我咬住雨刷說不了話,隻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就看到骨頭拎著彎刀從坦克內部跳了出來!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我這邊境況更加危急,便轉身跳了過來,抬手舉刀正劈在不遠處一個嬰兒身上。那嬰兒是我身上黑發的源頭,直接被鋒利無比的彎刀砍成了兩截,身體斷口處流出了一些透明的膠狀物體。與先前長盒中的一樣。我馬上感到全身一鬆,所有的黑發都在迅速枯萎。片刻就如同幹草一樣一觸即斷。


    與此同時光頭也再堅持不住,嗷嘮一聲鬆開了雙手,整個人被長長的黑發帶著滑向地麵。骨頭見狀從懷中迅速掏出一個瓶子,衝著地麵砸了過去。瓶子如同一發巨大的子彈,直直飛過去啪的一聲碎裂在坦克側邊,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傳遍四周。緊接著光頭也一屁股坐在了那密密麻麻的嬰兒身上。


    那些嬰兒感覺到頭頂有東西落下來。都紛紛聚了過去,張開小嘴吞吐著那種帶有腐蝕性的濁白色液體。我和骨頭一起扯開嗓子衝他大喊:“禿子,快點火!”光頭聞聲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中攥著的打火機擦亮了火花。


    隨著一個火星掉落在地上。一排紫青色火苗遍布四周將光頭也包圍在其中。那些沒有沾染上酒精的嬰兒竟然也在瞬間被點燃,大火燒的十分旺盛!我沿著坦克快步爬過去,和骨頭一起將身上帶火的光頭拉回到上邊,三人迅速鑽進艙內關上了蓋子。


    坐在裏邊,光頭的胳膊上還燒著明火,我們幫他捂了半天才算徹底熄滅,一股燎毛的焦糊味在艙內飄散。那些嬰兒身上的膠裝液體似乎也是某種易燃物,此時隨著地麵上的火焰起到了連帶反應,大部分都在火海中痛苦的掙紮。


    光頭滿臉冷汗熱汗交織在一起,招呼著趕快發動坦克,骨頭也絲毫沒有怠慢,手裏還拎著彎刀就拉動了檔位,坦克隨即再次飛馳起來!


    坐在坦克裏喘了半天粗氣我們才算緩和過來,光頭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麵鏡子舉到自己麵前照了半天,隨即一臉怨恨:“禿爺就他媽這兩條眉毛帥氣,結果三秒鍾給我燎的一根不剩……”我看著他那雞蛋一般光禿禿的腦袋笑出了聲音:“我倒是覺得……你這樣就挺好……哈哈哈!”


    經過這一番折騰三人先前的困乏之感徹底消散,我坐在副駕駛跟骨頭學習了一下坦克的簡單的操作,隨後替下來讓他去後邊休息。


    正常坦克其實很難操作,需要了解諸多控製按鈕和儀器的作用,普通人不學上幾個月根本難以開動。但是雪地坦克的操作係統也經過了改裝,撤掉了近百分之九十的無用按鈕,裝上了方向盤和檔位杆,開動起來甚至比汽車還要簡單易懂,難怪連自行車都不會騎的骨頭都能開的這麽穩。


    我操縱坦克挑選平穩的道路盤旋往山上走去,後邊很快傳來了鼾聲。兩人東倒西歪睡的滿嘴口水。也不知道前進了多遠,時間已經臨近半夜兩點,我的雙眼也開始打顫,忍不住就要低頭睡去。晃了晃腦袋,我轉頭吆喝光頭替我,但他睡得鼾聲如雷。我嗷嗷喊了半天還不及他的呼嚕聲大。


    在這種稍不留神就會跌入萬丈深淵的地方我不敢疲勞駕駛,見到其他兩人的精神也好不到哪去,我就琢磨著找個安全的地方停下稍微休息一會。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頭頂山體上的一個巨大凸起讓我非常滿意。那似乎是某塊凸出來的冰岩,非常結實而且能阻擋更高處落下來的冰塊,防止坦克被砸。


    將坦克靠著山體停在那個凸起的正上方,我又檢查了一下頭頂艙蓋的密封情況,確定沒有問題後才靠在駕駛位上蓋了張毛毯安心睡去。


    這一覺睡的又暖又香,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被人用力推醒。睜眼一看原來是光頭:“老張,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心裏一驚,猛的坐起了身子:“怎麽了,是不是那嬰兒又來了!?”他晃了晃光禿禿的大腦袋貼著擋風玻璃指了指上邊:“嬰兒沒回來,不過有個更勁爆的!”


    我抬頭看去,隻見天色已經放亮,一抹夕陽從遠處的山尖透了過來。光頭所指的正是我昨天在山體上發現的凸起。它確實起到了作用,在周圍沒有一塊碎冰。十分安全。眯著眼睛細看,我也馬上來了精神。隻見那塊凸起並不是什麽所謂的冰岩,而是一塊巨大的金屬物體!


    把腦袋貼在擋風玻璃上我十分詫異:“那個是……飛機!?”光頭也湊到旁邊:“你看著是不是也覺著像飛機?應該是飛過來的時候撞在了山體上,不知道多少年了。裏邊沒準有可用的東西,我覺得咱們應該上去看看!”骨頭的聲音從後邊響起:“飛機裏不就是椅子之類東西麽,有什麽好看的?”


    光頭道:“放椅子的那都是客機。你看咱們頭頂上的這架。露在外邊的屁股又寬又長,標準的運輸機結構。總之裏邊一定有貨,去了絕對大豐收呐!”一聽是運輸機,骨頭也來了興致:“這個機比咱們坐那個機更厲害麽?那可真得去好好看看!”


    我讓他倆別貪圖便宜:“咱們這次的目標是爬上山頂抓住狐狸,然後拿到水晶碎片。照你們這麽瞎折騰三天之內可夠嗆能回去。”光頭一邊在裝備庫裏挑選著裝備一邊解釋道:“這可不是瞎折騰,來時候那雪地商店裏的四個便攜式氧氣瓶全讓我給包了。等咱們超過海拔六千米的時候就得開始使用,把時間和使用量結合著一算,很有可能不夠用。像這種長途跋涉的運輸機上邊肯定攜帶著不少氧氣瓶,衝這一點就值得咱們辛苦一回!”


    聽完他侃侃有條的理由,我也默認了這次行動,從駕駛位跳到後邊跟著他們一起整理裝備。


    那架運輸機在我們頭頂大約一百五十米的位置,想要上去,前一百米可以徒步行進,後五十米就隻能徒手攀爬。我們每人都攜帶了一定量的食物、水、常用工具和急救用品,冰鎬和釘子鞋自然也是必不可少。光頭準備的各項裝備十分齊全,有些甚至都已經是現在停產的玩意,看樣子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穿上厚重的登山服整個人感覺非常良好,就好像車手坐進了自己喜歡的賽車裏一樣,信心滿滿整裝待發。在陝西我和冷琦攜帶的那把被拆卸成零件的普羅米-61也被光頭重新組裝好帶了過來,並且多增添了一個特質的消音器,這樣即便是開了連發也不會引起雪崩。


    利用鋼釘和繩索將坦克固定在原地,我們冒著嚴寒開始向頭頂的運輸機進發。


    現在朝陽剛剛升起,一抹淡黃色陽光照在身上,讓我在心理上多了一絲暖意。空中雖然飄著不少細雲但天氣依然良好,風小雪少適合登山。我們分散開來,用繩索連成一串拉開距離,光頭在最前邊帶隊。這種地方冰縫和暗洞數不勝數,說不準哪一腳踩空就能丟了性命。


    光頭在當兵的時候受過這方麵訓練,所以盡管這也是第一次攀登真正意義上的雪山,卻像個老手一樣吹著口哨悠閑前進。我跟在中間的位置,邊走邊把氣壓計拿出來插在胸前的便攜口袋裏準備隨時查看。此時的海拔接近四千多米,這對於我們這些在平原生活的人來說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在平地上行走了不到十分鍾我就開始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自己的體力似乎下降了一大截。這就是海拔氣壓在作怪,倘若真的到達海拔七八千米的高度,如果沒有氧氣瓶的幫助,我們一定會寸步難行。


    近在咫尺的區區一百米距離,三人竟然走了足足四十分鍾,行進速度簡直堪比螞蟻。坐在冰岩下邊,我們並排喘著粗氣,光頭擦了擦已經被凍成冰滴的鼻涕:“當兵的時候我們連長就爬過俄羅斯的艾薇兒雪山,人家登山之前就先放上一炮,把積雪全都震塌,然後再開著直升機直接送到半山腰,五六千米的海拔半天就到頂了。像咱們這種得不到部隊支持的小隊伍,就隻能蝸牛爬樹慢慢走了。”


    “蝸牛爬樹最後也能成功,咱有的是功夫,所以無所謂了。還是抓緊時間早點上路,爭取盡快解決戰鬥!不過要說爬樹還勉強可以,攀岩我可是一等一的菜鳥,你最好好好表現,免得被拖了後腿。”說完我站起來抬頭往上看了一眼,忽然發現那塊巨大的凸起根本不是什麽運輸飛機,而是一艘輪船的尾部:“你們再看看……這……好像是艘輪船吧!?”


    光頭一瞧頓時也把眼睛瞪的溜圓:“能開到那上邊去,這他媽是艘飛船吧!?”


    第三十一章運輸船(二)


    這次我們沒有看錯,那的確是搜體型龐大的輪船。船體前端近三分之二的位置都嵌入了山體內部,隻剩部分尾端露在外邊!


    光頭皺著眉頭臉上掛滿了詫異的神色:“我就納了悶了,這是誰家的船長能把船開成這樣,真他媽人才啊!”


    我猜測道:“你別隻看眼前的,沒準這裏以前就是一片汪洋大海,看這艘輪船的樣子存在的時間應該很久了。”


    光頭哼笑道:“我們見多識廣的張大記者,這裏可是昆侖山脈,若要追溯到有海洋的時刻,估計沒有個幾百萬年也得幾十萬年了,那時候哪來的輪船啊。”


    我們說的話骨頭一句都聽不懂,呆呆的看了半天:“俺就想知道,這山咱爬還是不爬了?”


    “爬!”光頭道:“都來到腳底下了當然要爬上去看看,這跟倒鬥一樣,你說都穿過墓道來到墓門了,哪還有不進去的道理。”說完拎起冰鎬一把砸在了山壁上,左右搖晃的爬了上去:“你們倆別把這看成是爬山,就當自己在爬樹,道理一樣,輕輕鬆鬆就上來了。對了,盡量別往下看。”


    我曾經嚐試過在岩壁上攀爬,感覺除了有些浪費體力之外其他的還算簡單。但現在望著麵前滑溜溜的冰壁心裏卻十分沒底,除了防止安全扣的位置要自己用冰鎬一點點敲出來之外,身上厚厚的衣服也局限了正常的運動範圍。我沿著光頭爬過的地方學著他的樣子慢慢爬了上去,雖然一路非常順利,但自從雙腳離開地麵之後,我就沒有過一絲安全感。


    光頭攀爬過的冰壁上都有著現成鑿好的空洞和繩索,所以我和骨頭跟在後邊還算容易,緊張的心裏也逐漸放鬆下來。攀爬了二十多米。就在我準備腳伸進更高一塊的冰洞之中時,最後邊的骨頭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媽呀’一聲就脫離了冰壁,快速往下墜去!


    他是我們三人裏最重的一個,下墜了兩三米後身上與我們相連接的安全繩啪一聲拉的繃直!我和光頭死死抓住固定在冰壁上的幾條安全繩才勉強穩住身形。骨頭被懸掛在半空,雙手在四周亂抓卻始終無法重新回到冰壁上。


    這種情況看似簡單。實際非常棘手,因為冰壁並不是一個平整的垂直麵,而是有凸有凹寬度不一。此時我和光頭恰好在凸出來的一段,而骨頭的位置是凹進去的一段,這也就造成了無論我們多麽努力靠近冰壁,骨頭卻始終都碰觸不到!由於沒有攀山的經驗,被吊在半空的骨頭手舞足蹈很是緊張,不住的用力掙紮讓我們也變得搖搖欲墜。


    光頭一手抓住繩索一手握著冰鎬鑿出一個冰洞,又加固了一根保險繩。隨後大聲喊道:“老骨你別亂動,放棄岩壁慢慢繩爬!”骨頭聞聲停止了掙紮,卻並沒有聽懂是什麽意思:“啥是繩爬,俺不懂啊?”我在中間高聲解釋:“就是讓你抓著繩子慢慢往高爬,到達凸麵的位置時自然就能回到冰壁上了!”


    骨頭應了一聲,抓著繩子繼續單靠臂力慢慢爬了上來,十幾分鍾後終於重新回到了岩壁,整個人貼在上邊臉上冷熱汗交加。


    經過這一個變故。消耗了我們太多的體力,即便是呆在原地不動也會不停喘著粗氣。並且海拔原因還在讓這種情況逐漸加強。光頭又往上爬了七八米,隨後高聲叫道:“這麽爬雖然保險,但是太浪費體力了,再磨蹭一會咱誰都上不去!接下裏的一小半路程我會減少保險繩的數量,你們千萬悠著點。現在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萬一掉下去。那可是三條性命!”


    我們沒有回答,因為嘴裏在一直喘著粗氣,聽他說完心裏也在打鼓。望著麵前的冰洞不敢有絲毫鬆懈,緊繃著精神小心翼翼往上攀爬。漫長的二十分鍾過去,光頭終於爬到了頂端。在固定住保險繩後將我們也一一拉了上去。骨頭的連曬都嚇的發紫:“俺以後……就是下到地下倒鬥也不再跟著爬山了,忒他媽嚇人……”


    這段冰岩頂端輪船所在的位置,此刻站在近前,巨輪的樣貌徹底呈現在麵前,圍欄、甲板、船帆還有懸掛在兩側嶄新的救生艇,一切設施竟然沒有一絲破損的痕跡。由於時間過於久遠,所以船身已經和山體徹底融在了一起,就好像雪糕裏的木頭棍一樣隻露出後邊一小段,剩下的大部分都隱藏在其中。


    在光頭的帶領下我們翻過護欄來到甲板之上,這裏也已經覆蓋了一層積雪,並且跟下邊的路況一樣有不少從高處落下的冰塊。船體上沒有任何旗幟標誌或者符號,所以無法確定它的年代以及國家。轉了一大圈,我們找到了置於船尾的艙門,轉動完把手後整個們竟直接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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