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中馬上出現了‘鬼娃子’三個字！因為自從我到達昆侖山脈以後，見到的一切生物皮毛都是雪白色的，唯獨那詭異的鬼娃子，隻有它的頭發漆黑無比，而此那個黑點的形狀就酷似一隻被頭發包裹著全身的鬼娃子！我不知道這種生物具體是何來曆，甚至不清楚它到底是不是‘生物’。隻知道它肯定來者不善！
此時骨頭正坐在雪地上和撲麵而來的暴風雪做著鬥爭，根本沒有想到在自己身後還悄無聲息的蹲了個別的東西！我緩緩蹲回原位想開口詢問光禿能不能看清那個黑點具體是什麽，但剛剛張嘴狂風就魚貫而入，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隻好摘下一隻手套打著手勢繼續詢問。
光頭也把手套摘掉回應著說‘風雪太大，看不清楚’，接著又做了個‘可能危險’的手勢。我心中焦急萬分，左右掃了一眼忽然看到了光頭背包上插著那把普羅米-61，於是一把抽出來瞄準遠處那個黑點就打開保險。光頭見狀連忙將我攔住。隨後將自己的背包放下，盯著風雪從裏邊掏出了兩個無線耳機遞了過來。
我將耳機戴在就看到他將頭埋進羽絨服裏。大聲喊道：“現在風力太大，打出去的子彈非常不穩定，很容易誤傷！反正目前還沒看到那東西有什麽威脅，不如等風雪小一點再說吧！”我用力點了點頭，做了個明白的手勢接著將手套戴好，轉頭死死盯著那個黑點。
過了五六分鍾。我已經看得有些視覺疲勞，不停的有眼淚流到防風鏡的邊框上。於是轉頭招呼光頭，讓他先盯一會，兩人休息著輪換。光頭聽明白意思後點了點頭，抬頭隻看了一眼就抓住我的胳膊猛烈搖晃起來！我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去也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隻見現在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那個黑影。此時竟然開始慢慢向骨頭靠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縮短！
眼看那黑影已經移動到了骨頭伸手可觸的位置，我再也忍耐不住內心的焦急，從原地站起來向著黑影衝去。蹲下的時候人體受力麵積小，所以感覺不到風雪有多麽強烈，但站直了身體受力麵積直接增大了四五倍，不等我邁開步子奔跑就被狂風直接吹翻在地！
趴地上我吃了一嘴冰涼的白雪，掙紮爬起來再轉頭看去，卻忽然發現先前已經移動到骨頭身後的黑影忽然消失不見。轉頭看向光頭他也是一臉詫異，似乎跟我一樣沒看清楚那黑影的去向。經過這一番折騰再加上海拔原因，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坐回到原位大口喘著粗氣，半晌才緩和過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暴風雪終於開始減弱，而我和光頭的目光則一直放在骨頭周圍沒有離開！待烏雲飄過天空放晴，太陽已經變成了夕陽，慢慢往西邊墜去。我拍掉身上的積雪走到骨頭旁邊，他看著我有些茫然：“老張，咋的了？”光頭也隨後走了過來：“老骨，你剛才有什麽感覺麽？”
骨頭呆呆的看著我們倆：“剛才……挺冷的……”
其他人也慢慢湊了過來，我將黑影的事情說了一遍，骨頭頓時打了個寒顫，快速往左右看了看：“這地方……也有鬼娃子！？”冷琦開口解釋道：“在剛剛那種環境裏淩亂的雪花會讓眼球酸痛導致視覺疲勞，從而讓人看見曾經遇到過的東西，這是正常現象。”說著指了指地麵。
骨頭周圍的雪地十分平整，除了我們剛剛踩過的腳印外沒有任何痕跡，這足以說明剛剛沒有什麽東西在附近活動。光頭嘀咕了一聲奇怪轉頭去整理身上的羽絨服，我也不是很完全信服冷琦的這種說法，畢竟就算是幻覺怎麽會在兩人麵前一起出現，而且還能同步到一起！況且腳印也可以被後續的風雪覆蓋。
雖然一想到剛剛那黑影我心中就感到隱隱不安，但的確已經沒有了更好的解釋，我隻能強迫自己按照冷琦所說的那樣去理解。
一場接近一個小時的暴風雪將山體上的雪平麵又提高了一層，我們來時留下的腳印此時也已經完全消失，整座山峰好像被重新披上了一層嶄新的棉被一樣，潔白完美異常漂亮！我抬頭望了一眼峰頂，並沒有看到什麽綠色的區域，仿佛之前在西山見到那番春色之景真的隻是蜃景一般。
耶株重新檢查了大家腰間的繩索，同時輕聲叮囑道：“暴雪過後雪層極不穩定，一會攀登的時候盡量不要發出太大的響動。尤其是在不小心滑倒的時候，切記不要大喊大叫，有繩索保護不會出現危險！”
我們點頭答應，隨後繼續按照原來的套路站成一排往山頂進發，每隔半小時休息一次。先前我們行走的時候積雪隻是沒過腳踝，現在風雪已過雪平麵頓時上升到了小腿。每走一步都需要將腿高抬，更加消耗體力。再加之山峰坡度變的更陡，所以隊伍裏再也沒有了之前輕鬆的氣氛，一直舉著手機拍照的李曉欣此時也紅著小臉，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攀登上。
四十分鍾後，我們翻過山脊爬上一處平地，一排更大的峰坡出現在麵前。耶株停下來掃了一眼四周，隨後低聲說道：“這裏地勢開闊，看似十分平整，但雪層下邊隱藏著許多冰縫，非常不安全。大夥拉開相互之間的距離，再加把勁，等攀上這座峰坡在停下來休息。”說完走回到前邊，一邊用冰鎬試探一邊往前移動。
剛走了不到十米，光頭忽然停了下來，叫住耶株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看來曉欣姑娘說得對，這汽油烤的雞翅確實不太健康。兄弟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哈！”說完解著褲腰帶就衝到不遠處一塊冰石後邊炮火連天打響了‘戰爭’！
幾個人站在原地等待，片刻，光頭那邊忽然沒了動靜。正欲開口詢問，就聽到一發嘹亮的屁聲從冰石後邊響起，解著傳來光頭享受的聲音：“舒……服！！！”我笑了一聲，正準備取笑他一番，忽然感到腳下的冰麵微微顫抖，同時一種極其沉悶的響動傳進了耳朵！
那感覺就像是地震，似乎大地在慢慢開裂，有一隻遠古巨獸從沉睡中蘇醒正在仰天怒嚎。一行人全部僵在了原地，每個人都在心中不停祈禱，但兩秒鍾後還是聽到耶株喊出了那句：“雪崩了！”
接著骨頭的謾罵聲也隨即響起：“死禿子，你他媽屁眼裏插喇叭了吧！要害死大家啊！”
第六十二章雪崩
關於雪崩，我在各種渠道都多有了解，甚至還在電影院裏看過這方麵的3d影片，當時僅靠那些微薄的立體感就能感覺到它的可怕和恐怖。現在親身站在雪山上，看著遠處成千上萬噸白雪如波濤洶湧的海水一般席卷而來，才知道視覺上的衝擊和親臨現場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感覺！
原本在我們頭頂的山脊之上隻有一排小量積雪向下滾落，但是隨著愈發接近，周圍那些鬆散的雪層也被紛紛帶動。這就像一個長方形的大雪柱一樣，越來越快，越滾越大！我能清楚的看到積雪被巨大的力量抨擊到半空的景象，就好像有一隻體型龐大的怪獸在快速向我們俯衝，鋪天蓋地的氣勢讓人心驚膽寒連甚至都忘記了逃跑！
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為雪崩事故發生後成噸的積雪會從天而降在一瞬間蓋住一切，但是親眼看到之後我才知道影視效果和自然力量的真正差距。
山坡上的雪層被落下來的積雪震到半空，隨後重重落下，再將更多的積雪震到半空……如此循環，飛到空中的積雪越來越多，奔湧而下的雪量也越來越大。這股力量並不隻是展現在積雪身上，而是以它自己的方式往四周蔓延。在積雪落下來之前，一股強大的氣場先行一步猛拍過來，將那些原本和山體凍結在一起的巨大冰塊全部掀飛到了半空，冰塊落在地上變成雪球越滾越大，夾雜在積雪中向我們砸了過來！
一行人抬頭望著不遠處山脊上飛速臨近的雪崩之景全都怔在了原地，我們沒有逃跑，也無法逃跑。人類微薄的力量在大自然麵前實在太過渺小，根本不值一提。遇上這種情況也隻能聽天由命，希望自己不會葬身雪穀。
想起前幾日在西山樹林時樹頂那些積雪坍塌的情況。我原本想讓大家直接趴下，像上次一樣，等待雪崩過後再想辦法挖個洞出去。但等到雪浪臨近我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多麽幼稚，跟此時驚天動地的雪崩相比，樹頂那些積雪隻能算是九牛一毛。
人體不會一直安安穩穩的趴在地上，在雪崩來臨之前地麵上的一切東西都會被那股氣浪所衝擊到半空。而後再被萬噸積雪重重拍在地上，這種傷害絕對是人體所無法承受的！所以遇到雪崩，隻有極少數人會被積雪困死，更多的在沒落地之前就已經停止了呼吸。
遠處的雪浪越來越近，我都能感覺到那股氣浪的壓力。在生命最後的垂死時刻，大夥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即便知道無法逃過雪崩卻還是掙紮著往回狂奔。跌跌撞撞的跑了五六米，後邊李曉欣忽然‘啊’的叫了一聲，接著就看到她的整個腰部都沒入了雪中！
見到李曉欣在慌不擇路中掉進了雪坑。骨頭連忙快步衝過去幫忙，但是還沒等伸手去拉，李曉欣的身體便再次下沉到了胸部，她拚命扭動著身子掙紮，周圍的雪層漸漸有了鬆動的跡象。耶株見狀大喊了一聲‘不好！’，隨後舉起自己的冰鎬用力砍在地上，兩隻胳膊死死將其抓住。
這一係列情況都在瞬間發生，當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視線中已經沒有了李曉欣的影子，隻看見在她消失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正在不斷開裂的縫隙。周邊的積雪紛紛掉落進其中。我心中一驚，知道這是冰縫，連忙也舉起自己的冰鎬想要固定身子，但剩下的時間已經無法讓我再完成這個動作。
李曉欣將雪層上邊的薄冰踩碎不慎跌入冰縫，整個人飛速向下墜去，因為我們身上都連接著繩索。所以產生連鎖反應，全被這股瞬間產生的巨大力量拽的摔倒在地上。幾人立足在雪層之上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作用力都施加在腳下這雙釘子鞋上，現在被拽的摔倒在地上頓時像斜坡上的小球一樣打著轉往下滑去！
我將身體盡可能平趴在雪地上想穩住這股力量，但一切都是徒勞，由於身上的登山服全都是纖維麵料。所以十分光滑，趴在雪地裏摩擦力近乎為零。三秒鍾後，除了隊伍最前邊的耶株和最後的骨頭之外，其他人全部滑進了冰峰，被腰上的安全繩吊在半空搖搖晃晃！
耶株在最開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手死死抓住登山鎬一手用力穩住腰上的繩索，骨頭那邊或許是在掙紮的時候將登山鎬卡進了冰層縫隙所以也沒有直接掉下來，身體貼在冰縫邊緣苦苦支撐。七個人呈‘u’字型排列，性命全係在了那兩把登山鎬的身上！
幾人的情況剛剛穩定，就聽到頭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接著無數個碩大的雪球從上方飛過，有的就砸在骨頭和耶株身邊。小一點的會直接落盡冰縫深處，大的則直接卡在縫隙邊緣，同時大量白雪傾盆而下，猶如瀑布前邊落下的水流不斷撞擊在我們身上！
這個過程非常短暫，我隻覺的眼前一黑，萬噸積雪就將頭頂蓋了個嚴嚴實實，不到十秒鍾上方恢複寂靜，那種聲音漸漸遠去，應該還在往山下蔓延。
搖了搖腦袋晃掉頭上的積雪我抓著腰間的繩子開口詢問：“大家怎麽樣，都還在麽？”小葉的聲音率先從下邊傳來：“我……沒事，隻是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抓不著……”李曉欣也在我斜上方不遠的地方顫聲回應：“我……我碰不到冰壁……現在……被繩子吊著……”
冷琦輕聲說道：“都別亂動，咱們現在都被吊在半空，無謂的掙紮隻能讓情況更加糟糕，先弄清楚現在處境再想辦法！”
冷琦的話音剛落，我就感到腰上的繩子一陣晃動，似乎是上邊有人在劇烈掙紮。按照先前隊伍裏的人員排列，上邊應該就是光頭，於是我趕緊高聲罵道：“死禿子你他媽老實點，還想再害大家一次啊！”繩子的晃動幅度有所減小，接著就聽到了光頭的聲音：“我他媽也不想動彈，問題是……你……你總得讓我把褲子穿上吧，要不然實在凍腚啊……”
我聽的一腦門黑線，出口抱怨：“這回咱要是逃不出去，估計就是曆史上第一支被‘屁’崩死的登山隊伍，上個吉尼斯世界紀錄應該不是問題。”光頭一邊放輕動作穿著褲子一邊苦笑道：“我知道這雪山脆弱，可是不知道它竟然脆弱成這樣，這事……真他媽不能怪我！”
正說著，最上邊傳來了耶株吃力的聲音：“趕緊把手電拿出來看看周圍的情況，先想辦法從冰縫上下去！”骨頭的聲音也隨即響起：“是……是啊，俺就快……堅……持……不住了！”
幾秒鍾後，一道光柱從我頭頂亮起，就見光手舉著一把強光手電往下一邊照一邊說：“每個人的背包側兜都有手電，能騰出手的就趕緊拿出來吧！”我聞聲反手一找，果然摸到了一個圓柱形的物體，拔出來按動開關幾乎和冷琦的手電在同一時刻亮起。
三道光柱在周圍晃了一遍，隻見上方還是耶株和骨頭利用那兩把冰鎬在死死支撐，我和光頭被懸空吊在左側，李曉欣和冷琦被吊在右側，小葉在正中間，身下便是深不見底的地縫！光頭望著正下方看了片刻，隨後高聲叫道：“底下好像有落腳的地，咱們得配合著才能下去！”
我低頭看去，隻見在幾人正下方大約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塊凸出來的冰岩，雖然麵積不大卻也能足夠站開七個人，我們隻能暫時下到那上邊再繼續想辦法。
光頭用雙腿將手電夾住，接著把身後的背包摘下來從裏邊拿出了一大捆熒光登山繩，散開之後將一端固定在腰間的繩子上一端垂到了下方冰岩凸出的位置開口喊道：“小葉姑娘，從你開始，把腰上的安全扣解開，沿著繩子滑下去！”
此時腰上的安全扣拴住的是我們每個人的性命，一旦鬆開那就代表著不會再有安全措施進行保護，生死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小葉微微應了一聲，接著抬頭看了看我。我望著她露出一個笑容：“沒事的，很簡單，就像咱們以前在軍隊采訪時嚐試的攀岩。那次你不是成功的爬上去了麽，這次也一定可以！”
小葉用力點了點頭，接著抓住那根熒光繩索將身體的重量轉移，隨後慢慢解開腰上連接冷琦的鎖扣和連接我的鎖扣將二者扣在一起，雙手緊緊握住繩索慢慢向下滑去。半分鍾後，小葉的雙腳落在了冰岩之上，我重重的鬆了口，隨後將繩索扔給冷琦讓她跟著下去。
冷琦的身手非常利索，雙臂交叉扣住繩索不到十秒鍾就站上了冰岩。我們陸續跟在後邊，最後耶株將繩索固定在登山鎬上，自己也慢慢滑了下來。七個人坐在一起喘著粗氣，想著剛才那番地動山搖的場景心裏一陣陣後怕。半晌，骨頭忽然大吼一聲：“禿子！”
光頭被嚇了一跳，馬上站起來滿臉警惕：“怎麽了！？”
“你擦屁股了麽！？”
……
第六十三章夢中夢（一）
七個人被困在冰縫之中一塊凸出來的冰岩之上，下邊是深不見底的地縫，上邊是被萬噸積雪覆蓋的冰層，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冰縫兩側不斷往外散發著陣陣寒氣，使得內部的溫度比外邊更低，我們坐在一起不到三分鍾就開始打起了哆嗦。厚厚的登山服已經完全被寒氣打透，腳趾頭也開始逐漸失去了知覺。休息了片刻耶株從地上站起來，舉著手電一邊查看周圍的情況一邊說道：“咱們不能就這麽呆著，在這裏不活動的話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中凍傷，到時候情況就更加危險了！”
骨頭臉上已經皺成了包子：“上也上不去，下又不見底，咱們是不是要被凍死在這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說喪氣話，咱們人員沒有傷亡，身上又帶著所有裝備，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說著趴在冰岩邊緣舉著手電往下照去。強光手電的射程在正常情況下能達到二百米左右，但是在漆黑的冰縫裏似乎沒有那麽好用，光柱往下延伸了不到五十米就被黑暗吞噬，關於冰縫具體在多深的位置和地下到底存在著什麽東西我們一無所知。
又過了片刻，光頭也忍不住寒冷爬起來直跺腳：“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明顯，咱們隻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想辦法爬回到冰縫上邊看看能不能打洞出去，如果不能背包裏有信號槍，開一槍等待救援也可以。第二個就是繼續深入，下到冰縫底部再想辦法，沒準會有什麽階段的地方能一步步爬出去。”
冷琦道：“這裏的冰壁非常堅硬，登山鎬根本無法固定，冒險攀爬的話很容易直接摔下來。就算能成功爬到上邊。恐怕也騰不出手來打洞。而且在冰火穀周圍並沒有駐紮著相關的救援隊，信號彈打出去也未必會有人看到，到頭來還是在這裏等死！”
李曉欣打了個寒顫：“冷琦姐，你的意思是讓咱們繼續往下爬？”
冷琦微微搖頭：“下去也有風險，咱們不知道冰縫到底多深，也不知道底下具體是什麽情況。萬一是死路一條。那誰都沒有力氣再重新爬上來！前者生還幾率較大，但風險也較大，後者生還幾率較小，風險也小。具體怎麽選擇，你們自己決定吧。”
光頭蹦躂了幾下重新坐在地上：“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舉手表個態，少數服從多數。來吧，同意往上爬的舉左手，同意繼續往下走的舉右手！”
十秒鍾過去。沒人舉手……
光頭一臉無奈：“各位姑爺爺姑奶奶們，你們的意思就在這打坐等待圓寂唄？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到底怎麽著能給句痛快話不？”
骨頭瞪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是也沒舉手……”
我歎了口氣：“冷琦說的沒錯，咱們現在的處境隻有這兩種選擇。我建議先試試第一種方法，實在行不通的話再換第二種也不遲！”
骨頭當即一拍大腿：“要不咋說老張是文化人呢，就這麽辦了，你們照亮，俺來！”說罷拎起登山鎬就要爬回去。我一把將他拉住：“咱們這些人裏邊數你的體型最大。非常不安全，還是我去吧！”小葉聞聲站起來抱住我的胳膊。臉上滿是擔心的神情。
光頭也站起來走到我們身邊：“每次你倆都這麽墨跡。要我說啊，趁早都把嘴閉上。老張照顧好你的小葉和冷女俠，老骨照顧好你的曉欣姑娘和……和‘野豬’老兄。送死的活計，還是讓我這無牽無掛的人去吧！”
耶株也站了起來：“雪山上的事情我比你們更熟悉，我去！”
正當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冷琦高聲喊道：“誰都不用去！”說著從光頭背上取下那把普羅米-61調試到步槍狀態熟練的上趟開保險。瞄準頭頂上的冰縫開口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一發普羅米專用的爆炸子彈呼嘯著飛了出去迅速沒入到頭頂的積雪中，隨後又是一聲悶響。
我們呆呆的看著冷琦，她望著頭頂搖了搖頭：“子彈沒有打穿出去，雪層的深度至少在十米以上。咱們挖不出去，準備繩子，繼續下降吧。”
骨頭湊到光頭耳邊輕聲喃喃：“這槍到底是你的還是冷姑娘的，怎麽人家用的比你還順手？……”光頭瞪了他一眼：“我……我也行，這玩意簡單，隻要有手指頭那誰都會。我說你廢話怎麽這麽多，信不信我一腳先把你踢下去試試深淺！”
由於我們身上的裝備都是光頭打包的，所以裏邊具體裝了些什麽連我們自己都不太清楚，先前被吊在半空沒有手電就是個教訓，於是大夥原地蹲下，將自己背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熟悉一遍之後再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裝進去。光頭眉間擰著個大疙瘩，看著我們嘴裏不住喃喃：“現在這人……怎麽伺候都不滿意……”
我把地上的東西一件一件重新裝回到背包裏，發現所有東西幾乎都被光頭準備全了，從備用糧食到急救用品再到各種高科技儀器以及部分連我都不知道具體是幹什麽用的東西一應俱全。耶株在整理的途中忽然從自己的裝備裏拿出一樣東西：“這個……是幹什麽用的？”
我抬頭一看差點被憋住笑出聲來，隻見耶株手裏拿的竟然是一把三個圓圈的剃須刀！光頭一見連忙從他手中奪過去一臉不好意思：“那個……什麽……這是我的私人物品……可能是整理的時候裝錯了……裝錯了……”
此時骨頭正坐在雪地上和撲麵而來的暴風雪做著鬥爭，根本沒有想到在自己身後還悄無聲息的蹲了個別的東西！我緩緩蹲回原位想開口詢問光禿能不能看清那個黑點具體是什麽，但剛剛張嘴狂風就魚貫而入，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隻好摘下一隻手套打著手勢繼續詢問。
光頭也把手套摘掉回應著說‘風雪太大，看不清楚’，接著又做了個‘可能危險’的手勢。我心中焦急萬分，左右掃了一眼忽然看到了光頭背包上插著那把普羅米-61，於是一把抽出來瞄準遠處那個黑點就打開保險。光頭見狀連忙將我攔住。隨後將自己的背包放下，盯著風雪從裏邊掏出了兩個無線耳機遞了過來。
我將耳機戴在就看到他將頭埋進羽絨服裏。大聲喊道：“現在風力太大，打出去的子彈非常不穩定，很容易誤傷！反正目前還沒看到那東西有什麽威脅，不如等風雪小一點再說吧！”我用力點了點頭，做了個明白的手勢接著將手套戴好，轉頭死死盯著那個黑點。
過了五六分鍾。我已經看得有些視覺疲勞，不停的有眼淚流到防風鏡的邊框上。於是轉頭招呼光頭，讓他先盯一會，兩人休息著輪換。光頭聽明白意思後點了點頭，抬頭隻看了一眼就抓住我的胳膊猛烈搖晃起來！我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去也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隻見現在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那個黑影。此時竟然開始慢慢向骨頭靠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縮短！
眼看那黑影已經移動到了骨頭伸手可觸的位置，我再也忍耐不住內心的焦急，從原地站起來向著黑影衝去。蹲下的時候人體受力麵積小，所以感覺不到風雪有多麽強烈，但站直了身體受力麵積直接增大了四五倍，不等我邁開步子奔跑就被狂風直接吹翻在地！
趴地上我吃了一嘴冰涼的白雪，掙紮爬起來再轉頭看去，卻忽然發現先前已經移動到骨頭身後的黑影忽然消失不見。轉頭看向光頭他也是一臉詫異，似乎跟我一樣沒看清楚那黑影的去向。經過這一番折騰再加上海拔原因，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坐回到原位大口喘著粗氣，半晌才緩和過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暴風雪終於開始減弱，而我和光頭的目光則一直放在骨頭周圍沒有離開！待烏雲飄過天空放晴，太陽已經變成了夕陽，慢慢往西邊墜去。我拍掉身上的積雪走到骨頭旁邊，他看著我有些茫然：“老張，咋的了？”光頭也隨後走了過來：“老骨，你剛才有什麽感覺麽？”
骨頭呆呆的看著我們倆：“剛才……挺冷的……”
其他人也慢慢湊了過來，我將黑影的事情說了一遍，骨頭頓時打了個寒顫，快速往左右看了看：“這地方……也有鬼娃子！？”冷琦開口解釋道：“在剛剛那種環境裏淩亂的雪花會讓眼球酸痛導致視覺疲勞，從而讓人看見曾經遇到過的東西，這是正常現象。”說著指了指地麵。
骨頭周圍的雪地十分平整，除了我們剛剛踩過的腳印外沒有任何痕跡，這足以說明剛剛沒有什麽東西在附近活動。光頭嘀咕了一聲奇怪轉頭去整理身上的羽絨服，我也不是很完全信服冷琦的這種說法，畢竟就算是幻覺怎麽會在兩人麵前一起出現，而且還能同步到一起！況且腳印也可以被後續的風雪覆蓋。
雖然一想到剛剛那黑影我心中就感到隱隱不安，但的確已經沒有了更好的解釋，我隻能強迫自己按照冷琦所說的那樣去理解。
一場接近一個小時的暴風雪將山體上的雪平麵又提高了一層，我們來時留下的腳印此時也已經完全消失，整座山峰好像被重新披上了一層嶄新的棉被一樣，潔白完美異常漂亮！我抬頭望了一眼峰頂，並沒有看到什麽綠色的區域，仿佛之前在西山見到那番春色之景真的隻是蜃景一般。
耶株重新檢查了大家腰間的繩索，同時輕聲叮囑道：“暴雪過後雪層極不穩定，一會攀登的時候盡量不要發出太大的響動。尤其是在不小心滑倒的時候，切記不要大喊大叫，有繩索保護不會出現危險！”
我們點頭答應，隨後繼續按照原來的套路站成一排往山頂進發，每隔半小時休息一次。先前我們行走的時候積雪隻是沒過腳踝，現在風雪已過雪平麵頓時上升到了小腿。每走一步都需要將腿高抬，更加消耗體力。再加之山峰坡度變的更陡，所以隊伍裏再也沒有了之前輕鬆的氣氛，一直舉著手機拍照的李曉欣此時也紅著小臉，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攀登上。
四十分鍾後，我們翻過山脊爬上一處平地，一排更大的峰坡出現在麵前。耶株停下來掃了一眼四周，隨後低聲說道：“這裏地勢開闊，看似十分平整，但雪層下邊隱藏著許多冰縫，非常不安全。大夥拉開相互之間的距離，再加把勁，等攀上這座峰坡在停下來休息。”說完走回到前邊，一邊用冰鎬試探一邊往前移動。
剛走了不到十米，光頭忽然停了下來，叫住耶株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看來曉欣姑娘說得對，這汽油烤的雞翅確實不太健康。兄弟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哈！”說完解著褲腰帶就衝到不遠處一塊冰石後邊炮火連天打響了‘戰爭’！
幾個人站在原地等待，片刻，光頭那邊忽然沒了動靜。正欲開口詢問，就聽到一發嘹亮的屁聲從冰石後邊響起，解著傳來光頭享受的聲音：“舒……服！！！”我笑了一聲，正準備取笑他一番，忽然感到腳下的冰麵微微顫抖，同時一種極其沉悶的響動傳進了耳朵！
那感覺就像是地震，似乎大地在慢慢開裂，有一隻遠古巨獸從沉睡中蘇醒正在仰天怒嚎。一行人全部僵在了原地，每個人都在心中不停祈禱，但兩秒鍾後還是聽到耶株喊出了那句：“雪崩了！”
接著骨頭的謾罵聲也隨即響起：“死禿子，你他媽屁眼裏插喇叭了吧！要害死大家啊！”
第六十二章雪崩
關於雪崩，我在各種渠道都多有了解，甚至還在電影院裏看過這方麵的3d影片，當時僅靠那些微薄的立體感就能感覺到它的可怕和恐怖。現在親身站在雪山上，看著遠處成千上萬噸白雪如波濤洶湧的海水一般席卷而來，才知道視覺上的衝擊和親臨現場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感覺！
原本在我們頭頂的山脊之上隻有一排小量積雪向下滾落，但是隨著愈發接近，周圍那些鬆散的雪層也被紛紛帶動。這就像一個長方形的大雪柱一樣，越來越快，越滾越大！我能清楚的看到積雪被巨大的力量抨擊到半空的景象，就好像有一隻體型龐大的怪獸在快速向我們俯衝，鋪天蓋地的氣勢讓人心驚膽寒連甚至都忘記了逃跑！
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為雪崩事故發生後成噸的積雪會從天而降在一瞬間蓋住一切，但是親眼看到之後我才知道影視效果和自然力量的真正差距。
山坡上的雪層被落下來的積雪震到半空，隨後重重落下，再將更多的積雪震到半空……如此循環，飛到空中的積雪越來越多，奔湧而下的雪量也越來越大。這股力量並不隻是展現在積雪身上，而是以它自己的方式往四周蔓延。在積雪落下來之前，一股強大的氣場先行一步猛拍過來，將那些原本和山體凍結在一起的巨大冰塊全部掀飛到了半空，冰塊落在地上變成雪球越滾越大，夾雜在積雪中向我們砸了過來！
一行人抬頭望著不遠處山脊上飛速臨近的雪崩之景全都怔在了原地，我們沒有逃跑，也無法逃跑。人類微薄的力量在大自然麵前實在太過渺小，根本不值一提。遇上這種情況也隻能聽天由命，希望自己不會葬身雪穀。
想起前幾日在西山樹林時樹頂那些積雪坍塌的情況。我原本想讓大家直接趴下，像上次一樣，等待雪崩過後再想辦法挖個洞出去。但等到雪浪臨近我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多麽幼稚，跟此時驚天動地的雪崩相比，樹頂那些積雪隻能算是九牛一毛。
人體不會一直安安穩穩的趴在地上，在雪崩來臨之前地麵上的一切東西都會被那股氣浪所衝擊到半空。而後再被萬噸積雪重重拍在地上，這種傷害絕對是人體所無法承受的！所以遇到雪崩，隻有極少數人會被積雪困死，更多的在沒落地之前就已經停止了呼吸。
遠處的雪浪越來越近，我都能感覺到那股氣浪的壓力。在生命最後的垂死時刻，大夥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即便知道無法逃過雪崩卻還是掙紮著往回狂奔。跌跌撞撞的跑了五六米，後邊李曉欣忽然‘啊’的叫了一聲，接著就看到她的整個腰部都沒入了雪中！
見到李曉欣在慌不擇路中掉進了雪坑。骨頭連忙快步衝過去幫忙，但是還沒等伸手去拉，李曉欣的身體便再次下沉到了胸部，她拚命扭動著身子掙紮，周圍的雪層漸漸有了鬆動的跡象。耶株見狀大喊了一聲‘不好！’，隨後舉起自己的冰鎬用力砍在地上，兩隻胳膊死死將其抓住。
這一係列情況都在瞬間發生，當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視線中已經沒有了李曉欣的影子，隻看見在她消失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正在不斷開裂的縫隙。周邊的積雪紛紛掉落進其中。我心中一驚，知道這是冰縫，連忙也舉起自己的冰鎬想要固定身子，但剩下的時間已經無法讓我再完成這個動作。
李曉欣將雪層上邊的薄冰踩碎不慎跌入冰縫，整個人飛速向下墜去，因為我們身上都連接著繩索。所以產生連鎖反應，全被這股瞬間產生的巨大力量拽的摔倒在地上。幾人立足在雪層之上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作用力都施加在腳下這雙釘子鞋上，現在被拽的摔倒在地上頓時像斜坡上的小球一樣打著轉往下滑去！
我將身體盡可能平趴在雪地上想穩住這股力量，但一切都是徒勞，由於身上的登山服全都是纖維麵料。所以十分光滑，趴在雪地裏摩擦力近乎為零。三秒鍾後，除了隊伍最前邊的耶株和最後的骨頭之外，其他人全部滑進了冰峰，被腰上的安全繩吊在半空搖搖晃晃！
耶株在最開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手死死抓住登山鎬一手用力穩住腰上的繩索，骨頭那邊或許是在掙紮的時候將登山鎬卡進了冰層縫隙所以也沒有直接掉下來，身體貼在冰縫邊緣苦苦支撐。七個人呈‘u’字型排列，性命全係在了那兩把登山鎬的身上！
幾人的情況剛剛穩定，就聽到頭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接著無數個碩大的雪球從上方飛過，有的就砸在骨頭和耶株身邊。小一點的會直接落盡冰縫深處，大的則直接卡在縫隙邊緣，同時大量白雪傾盆而下，猶如瀑布前邊落下的水流不斷撞擊在我們身上！
這個過程非常短暫，我隻覺的眼前一黑，萬噸積雪就將頭頂蓋了個嚴嚴實實，不到十秒鍾上方恢複寂靜，那種聲音漸漸遠去，應該還在往山下蔓延。
搖了搖腦袋晃掉頭上的積雪我抓著腰間的繩子開口詢問：“大家怎麽樣，都還在麽？”小葉的聲音率先從下邊傳來：“我……沒事，隻是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抓不著……”李曉欣也在我斜上方不遠的地方顫聲回應：“我……我碰不到冰壁……現在……被繩子吊著……”
冷琦輕聲說道：“都別亂動，咱們現在都被吊在半空，無謂的掙紮隻能讓情況更加糟糕，先弄清楚現在處境再想辦法！”
冷琦的話音剛落，我就感到腰上的繩子一陣晃動，似乎是上邊有人在劇烈掙紮。按照先前隊伍裏的人員排列，上邊應該就是光頭，於是我趕緊高聲罵道：“死禿子你他媽老實點，還想再害大家一次啊！”繩子的晃動幅度有所減小，接著就聽到了光頭的聲音：“我他媽也不想動彈，問題是……你……你總得讓我把褲子穿上吧，要不然實在凍腚啊……”
我聽的一腦門黑線，出口抱怨：“這回咱要是逃不出去，估計就是曆史上第一支被‘屁’崩死的登山隊伍，上個吉尼斯世界紀錄應該不是問題。”光頭一邊放輕動作穿著褲子一邊苦笑道：“我知道這雪山脆弱，可是不知道它竟然脆弱成這樣，這事……真他媽不能怪我！”
正說著，最上邊傳來了耶株吃力的聲音：“趕緊把手電拿出來看看周圍的情況，先想辦法從冰縫上下去！”骨頭的聲音也隨即響起：“是……是啊，俺就快……堅……持……不住了！”
幾秒鍾後，一道光柱從我頭頂亮起，就見光手舉著一把強光手電往下一邊照一邊說：“每個人的背包側兜都有手電，能騰出手的就趕緊拿出來吧！”我聞聲反手一找，果然摸到了一個圓柱形的物體，拔出來按動開關幾乎和冷琦的手電在同一時刻亮起。
三道光柱在周圍晃了一遍，隻見上方還是耶株和骨頭利用那兩把冰鎬在死死支撐，我和光頭被懸空吊在左側，李曉欣和冷琦被吊在右側，小葉在正中間，身下便是深不見底的地縫！光頭望著正下方看了片刻，隨後高聲叫道：“底下好像有落腳的地，咱們得配合著才能下去！”
我低頭看去，隻見在幾人正下方大約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塊凸出來的冰岩，雖然麵積不大卻也能足夠站開七個人，我們隻能暫時下到那上邊再繼續想辦法。
光頭用雙腿將手電夾住，接著把身後的背包摘下來從裏邊拿出了一大捆熒光登山繩，散開之後將一端固定在腰間的繩子上一端垂到了下方冰岩凸出的位置開口喊道：“小葉姑娘，從你開始，把腰上的安全扣解開，沿著繩子滑下去！”
此時腰上的安全扣拴住的是我們每個人的性命，一旦鬆開那就代表著不會再有安全措施進行保護，生死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小葉微微應了一聲，接著抬頭看了看我。我望著她露出一個笑容：“沒事的，很簡單，就像咱們以前在軍隊采訪時嚐試的攀岩。那次你不是成功的爬上去了麽，這次也一定可以！”
小葉用力點了點頭，接著抓住那根熒光繩索將身體的重量轉移，隨後慢慢解開腰上連接冷琦的鎖扣和連接我的鎖扣將二者扣在一起，雙手緊緊握住繩索慢慢向下滑去。半分鍾後，小葉的雙腳落在了冰岩之上，我重重的鬆了口，隨後將繩索扔給冷琦讓她跟著下去。
冷琦的身手非常利索，雙臂交叉扣住繩索不到十秒鍾就站上了冰岩。我們陸續跟在後邊，最後耶株將繩索固定在登山鎬上，自己也慢慢滑了下來。七個人坐在一起喘著粗氣，想著剛才那番地動山搖的場景心裏一陣陣後怕。半晌，骨頭忽然大吼一聲：“禿子！”
光頭被嚇了一跳，馬上站起來滿臉警惕：“怎麽了！？”
“你擦屁股了麽！？”
……
第六十三章夢中夢（一）
七個人被困在冰縫之中一塊凸出來的冰岩之上，下邊是深不見底的地縫，上邊是被萬噸積雪覆蓋的冰層，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冰縫兩側不斷往外散發著陣陣寒氣，使得內部的溫度比外邊更低，我們坐在一起不到三分鍾就開始打起了哆嗦。厚厚的登山服已經完全被寒氣打透，腳趾頭也開始逐漸失去了知覺。休息了片刻耶株從地上站起來，舉著手電一邊查看周圍的情況一邊說道：“咱們不能就這麽呆著，在這裏不活動的話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中凍傷，到時候情況就更加危險了！”
骨頭臉上已經皺成了包子：“上也上不去，下又不見底，咱們是不是要被凍死在這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說喪氣話，咱們人員沒有傷亡，身上又帶著所有裝備，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說著趴在冰岩邊緣舉著手電往下照去。強光手電的射程在正常情況下能達到二百米左右，但是在漆黑的冰縫裏似乎沒有那麽好用，光柱往下延伸了不到五十米就被黑暗吞噬，關於冰縫具體在多深的位置和地下到底存在著什麽東西我們一無所知。
又過了片刻，光頭也忍不住寒冷爬起來直跺腳：“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明顯，咱們隻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想辦法爬回到冰縫上邊看看能不能打洞出去，如果不能背包裏有信號槍，開一槍等待救援也可以。第二個就是繼續深入，下到冰縫底部再想辦法，沒準會有什麽階段的地方能一步步爬出去。”
冷琦道：“這裏的冰壁非常堅硬，登山鎬根本無法固定，冒險攀爬的話很容易直接摔下來。就算能成功爬到上邊。恐怕也騰不出手來打洞。而且在冰火穀周圍並沒有駐紮著相關的救援隊，信號彈打出去也未必會有人看到，到頭來還是在這裏等死！”
李曉欣打了個寒顫：“冷琦姐，你的意思是讓咱們繼續往下爬？”
冷琦微微搖頭：“下去也有風險，咱們不知道冰縫到底多深，也不知道底下具體是什麽情況。萬一是死路一條。那誰都沒有力氣再重新爬上來！前者生還幾率較大，但風險也較大，後者生還幾率較小，風險也小。具體怎麽選擇，你們自己決定吧。”
光頭蹦躂了幾下重新坐在地上：“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舉手表個態，少數服從多數。來吧，同意往上爬的舉左手，同意繼續往下走的舉右手！”
十秒鍾過去。沒人舉手……
光頭一臉無奈：“各位姑爺爺姑奶奶們，你們的意思就在這打坐等待圓寂唄？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到底怎麽著能給句痛快話不？”
骨頭瞪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是也沒舉手……”
我歎了口氣：“冷琦說的沒錯，咱們現在的處境隻有這兩種選擇。我建議先試試第一種方法，實在行不通的話再換第二種也不遲！”
骨頭當即一拍大腿：“要不咋說老張是文化人呢，就這麽辦了，你們照亮，俺來！”說罷拎起登山鎬就要爬回去。我一把將他拉住：“咱們這些人裏邊數你的體型最大。非常不安全，還是我去吧！”小葉聞聲站起來抱住我的胳膊。臉上滿是擔心的神情。
光頭也站起來走到我們身邊：“每次你倆都這麽墨跡。要我說啊，趁早都把嘴閉上。老張照顧好你的小葉和冷女俠，老骨照顧好你的曉欣姑娘和……和‘野豬’老兄。送死的活計，還是讓我這無牽無掛的人去吧！”
耶株也站了起來：“雪山上的事情我比你們更熟悉，我去！”
正當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冷琦高聲喊道：“誰都不用去！”說著從光頭背上取下那把普羅米-61調試到步槍狀態熟練的上趟開保險。瞄準頭頂上的冰縫開口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一發普羅米專用的爆炸子彈呼嘯著飛了出去迅速沒入到頭頂的積雪中，隨後又是一聲悶響。
我們呆呆的看著冷琦，她望著頭頂搖了搖頭：“子彈沒有打穿出去，雪層的深度至少在十米以上。咱們挖不出去，準備繩子，繼續下降吧。”
骨頭湊到光頭耳邊輕聲喃喃：“這槍到底是你的還是冷姑娘的，怎麽人家用的比你還順手？……”光頭瞪了他一眼：“我……我也行，這玩意簡單，隻要有手指頭那誰都會。我說你廢話怎麽這麽多，信不信我一腳先把你踢下去試試深淺！”
由於我們身上的裝備都是光頭打包的，所以裏邊具體裝了些什麽連我們自己都不太清楚，先前被吊在半空沒有手電就是個教訓，於是大夥原地蹲下，將自己背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熟悉一遍之後再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裝進去。光頭眉間擰著個大疙瘩，看著我們嘴裏不住喃喃：“現在這人……怎麽伺候都不滿意……”
我把地上的東西一件一件重新裝回到背包裏，發現所有東西幾乎都被光頭準備全了，從備用糧食到急救用品再到各種高科技儀器以及部分連我都不知道具體是幹什麽用的東西一應俱全。耶株在整理的途中忽然從自己的裝備裏拿出一樣東西：“這個……是幹什麽用的？”
我抬頭一看差點被憋住笑出聲來，隻見耶株手裏拿的竟然是一把三個圓圈的剃須刀！光頭一見連忙從他手中奪過去一臉不好意思：“那個……什麽……這是我的私人物品……可能是整理的時候裝錯了……裝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