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了張嘴,本以為會像剛才那樣一直窒息,卻不想呼吸已經恢複了正常,喘了幾口氣後感覺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骨頭跟我一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坐起來一臉茫然:“老張,剛才是咋回事?”眾人一起抬頭看向麵前的凹槽,隻見那塊冰壁已經完全凹陷到裏邊,在左右露出了兩個透漏著光芒的通道,火一般的金黃顏色,分明就是陽光!


    光頭想要走過去看看,但是想到我和骨頭剛才的反應又收住了腳步:“這地方肯定有什麽問題,咱們得好好研究研究再走。你們倆感覺怎麽樣,剛才到底什麽情況?”骨頭悶頭想了片刻:“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忽然就喘不上氣了。好像有人在壓著俺的胸脯似的……”


    冷琦聽後皺眉想了想,隨後緩緩走進了凹槽,我連忙急聲喊道:“你幹什麽去!?”她沒有說話,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走到凹槽邊緣停下,將身體前傾慢慢跨出了一步。大夥瞬間都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部盯在她的身上。我也在心裏暗暗捏了一把汗,祈禱千萬別再出什麽事情。


    當冷琦進入凹槽二分之一深度的時候,她猛然停住了腳步,身體微顫,踉蹌了一下隨後快速退了出來。我在身後扶住她急聲問道:“你沒事吧?”她站直了身體深吸了幾口氣:“不是機關,是氣壓。這個冰洞可以有效緩解高海拔低氣壓對人體造成的傷害,而離開這裏就沒有這種保護。我們現在雖然在海拔七千米左右的位置,但是呼吸順暢體力消耗甚至比六千米的時候還要小,原因就是這個冰洞。這確實是通往外界的出口。但是走出這個冰洞一切就瞬間恢複了正常,接通了氧氣瓶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其他人一聽立刻將自己的氧氣瓶取下來進行連接,李曉欣將背包裏的氧氣接管換給我們,光頭一邊調整氧氣閥一邊看著四周道:“能把高海拔和大氣壓的負麵效應全部取消,這算是高科技的範疇了吧。如果咱們能掌握這種技術,到時候研究作用在登山裝備上……商機……這是發大財的商機呐……”


    我哼笑一聲:“瑪雅人的技術多了去了,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是現代科技所達不到的,你如果都能掌握。那登進‘全球富豪排行榜’和‘吉尼斯世界紀錄’肯定一點問題都沒有。”光頭嘿嘿一笑:“那隻是名聲而已,禿爺這人不求名利。隻為……造福人類……”


    骨頭插嘴道:“造福人類?從你生下來開始應該就已經打破這個事情了……”


    光頭愣了片刻,隨後反應過來:“真是‘師門不幸’呐,我教你那點磕磣人的話你他媽全用在我身上了……”


    很快所有人都將自己的氧氣罩扣在了臉上,我打頭陣第一個走到近前,重新進入了凹槽內部。這一次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除了感覺步伐有些沉重之外。一切正常。正如冷琦所說,是高海拔和大氣壓強在作怪。從凹槽右邊的出口鑽出去,一個碩大的太陽頓時出現在麵前,晃得我眼前一片金黃,破有一種誇父逐日的感覺。


    待適應了陽光之後。我眯著眼睛觀察四周,發現這個出口似乎是冰火穀後山,滿目全是雪景冰塊,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就沒有了道路,應該是懸崖峭壁之類的情況。抬頭望山頂看去,仍然能直視到許多參天大樹的影子,山頂上的春色區域距離這個出口至少有近一千米的高度。


    確定了沒有什麽異常,我高聲招呼著其他人。光頭鑽出來望著眼前的大太陽叫道:“嘩!中午十二點的太陽都這麽大,在這裏地方看日出肯定格外清楚!”李曉欣也是一臉沉醉的表情,望著四周明晃晃的雪地連聲道:“好漂亮……”


    冷琦走到前邊看了看左右的情況,隨後背對太陽:“這種景色雖然漂亮但是觀看時間長了也會付出代價,都戴上墨鏡,盡量不要去盯著雪地和太陽看。這裏紫外線非常強,很容易患上雪盲症!”


    骨頭沒聽清楚,伸著脖子呆呆問道:“啥?雪狼症?能變成狼是咋的!?”


    李曉欣被逗的忍不住笑出聲來:“雪盲症學名被稱為電光性眼炎,主要是紫外線對眼角膜和結膜上皮造成傷害引起的炎症。因為積雪對太陽光的反射率很高,差不多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幾乎達到了鏡子的程度。所以直視雪麵的時候眼睛幾乎吸收了太陽光中全部的紫外線,導致雪盲症的產生。


    雪盲症並不致命,但在發病其間會出現視力模糊、眼瞼紅腫、結膜充血水,更嚴重的還會導致暫時性失明。雖然休息幾天就能恢複,但是在雪上沒有了眼睛,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光頭咧了咧嘴:“既然了解的這麽清楚,那你還盯著大雪坡看……”


    李曉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為……好看啊……”


    有陽光照在身上,大夥緊張心情都得到了些許緩解,我正準備開口商量下一步的計劃。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幾個人微微一愣,隨後李曉欣從身上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摁了幾下之後看著我道:“你給我發的短信,現在才過來……”


    我微微點頭,旁邊的格魯看著手機頓了頓,隨後將自己的背包脫下來從中翻了幾下。拿出一個類似大哥大的長方體儀器開始調試按鈕。光頭見狀頓時湊了過去:“軍用聲話器!我去……這幫老外是不是在軍隊裏有親戚啊,這東西都能弄得到!?”我對這方麵不太了解,輕聲問道:“這東西很高端麽?”


    “何止是高端!”光頭一臉興奮:“簡直是非常高端,在咱們國家屬於違禁軍用裝備。你別小看這個儀器,有了它,全赤峰市所有的電話、手機、座機,你想竊聽誰的就竊聽誰的。正常情況下應該還有一個顯示屏,連接上之後連視頻都能竊取到!”


    聽完了關於‘軍用聲話器’的介紹,我也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這東西……有這麽好使?”冷琦在旁邊輕聲說道:“想要達到那個程度還需要一台大功率接收器。並且要和專門的衛星接軌。像現在這樣,隻能用來撥打求救電話,隻是信號會比普通衛星電話增強很多。”


    光頭黑著臉一拍大腿:“冷大美女,知道的我就不問了,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都不知道什麽,下回我也好挑著說啊……”


    這時格魯手中的聲話器裏忽然響起一陣茲茲的聲音,調試幾下後一個外國人的聲音從中傳來。格魯聽到後非常興奮,用最快的速度說了一遍此時的情況。接著那外國人可能問起了傷亡情況,格魯喜悅的神色頓時暗淡下來。轉頭看了看旁邊擔架上奄奄一息的大衛,最終也沒能說出話來。


    沉默了幾秒,另一邊的外國人似乎也明白了傷亡肯定非常慘重,立即幹脆的說了幾句英文隨後切斷了信號。光頭看著旁邊小葉急聲問道:“什麽情況?我怎麽感覺這格魯老弟根本沒報告咱們的方位啊,人家是不是放棄救援了?”小葉微微搖頭:“他們說會盡快組織救援,但是直升飛機無法攀升到這個海拔高度。要求咱們盡量想辦法下山。”


    “這廢屁放的……”光頭有些惱火:“能下山那還用的著他們來救啊?……”


    我輕輕踢了他一腳:“你急什麽急,咱們爬到這個高度還能活著已經算是萬幸了,如果讓救援隊強行上來,說不準沒等到地方呢就比咱們先掛了。再說人家主要救的是格魯和大衛,咱們屬於捎帶搭上的。還是那句話。知足者常樂。”


    光頭平穩情緒歎了口氣:“我倒不是急著被救回去,主要是這幫老外說的都是廢話,這麽一弄,跟沒人救一樣……”


    格魯聽不懂漢語,看著有些激動的光頭連忙詢問小葉是怎麽回事,小葉頓了頓,隨後出口解釋了一番。格魯聽後立刻起身走過一把抱住光頭,雙手還用了幾次力。光頭被擠得差點沒喘上氣來,滿臉憋得通紅:“我靠……你……你跟他說什麽了?……”


    在場的三個姑娘見狀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小葉坐在我旁邊邊笑邊道:“我告訴格魯,說雖然他們的登山隊損失慘重,但是光頭願意跟他做一輩子兄弟。”光頭聽了頓時麵露苦相:“禿爺長的這麽白淨,跟他做兄弟,那不就變成感冒藥——‘白加黑’了……”


    格魯對小葉翻譯的那句話非常感動,抱了半天才把光頭鬆開。光頭把臉上的氧氣罩扣好,猛吸了幾口氣:“還是咱們大中國和諧,握個手什麽的就行了。老外這種表示友好的方式,實在是……要命呐……”李曉欣嗬嗬笑個不停:“你就慶幸去吧,外國還有用‘親親’表示友好的呢。”


    光頭一臉壞笑:“那敢情好啊,反正以後禿爺有帶著老婆孩子出國的打算。等這次回去以後,你就負責教會了我這種問好的方式吧。”說完還看了一眼旁邊的骨頭。骨頭一臉黑線,默默的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等回去了,俺教你!”


    光頭頓時嗷嘮一嗓子,噘著屁股叫喚了半天才算消停。


    玩笑過後幾人聚在一起商量著下一步計劃。此時我們處在海拔六千七百多米的位置,並且在冰火穀後方。耶株雖然沒有來到過這麽高的位置,但也知道冰火穀四周隻有正麵可以下山,其餘三麵全都是懸崖峭壁,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和裝備是根本不可能強行下去的。唯一的選擇,就是想辦法繞到山體正麵。然後與救援隊會和。


    因為光頭和李曉欣都受了傷行動不便,所以耶株自告奮勇先去探探路,在周邊找一找有沒有可以直接繞到山體正麵的途徑,我和骨頭也跟著他一同前往,留下格魯照顧其他人。冷琦默默將銀鞭收好,走到我麵前正欲開口我便率先說了話:“不行,你留在原地休息。”


    她有些驚訝,沉默幾秒後輕聲說道:“我沒事。”說完就要跟著耶株一同往前走。


    我快走兩步擋在她身前:“你已經太久沒休息了,別勉強。我們很快就會回來。”她望著我呆呆的看了幾秒,隨後將目光移到別處,轉身坐在了一旁。


    離開冰道重新走在雪山上讓我和骨頭都有些不太適應,雪坡上布滿了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冰塊,上邊都被積雪覆蓋,稍不留神就會踩空扭傷腳踝。相比之下,耶株行走的非常輕鬆,一眼看過去就能分辨出哪裏是冰塊。哪裏是雪地。為了保持行進速度,我們隻好站成一排。踩著他的腳印前進。


    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正如我們所料,山體的盡頭就是懸崖。我找了一塊較為牢固的地方,將保險鎖和骨頭連在一起,探頭向下看去。隻見下方一片茫白,這個高度已經直插雲霄。我們縱身一躍似乎就能鑽進那一團團白蒙蒙的雲彩之中。骨頭見狀連連搖搖頭:“耶株說的對,在這裏先不說安不安全,單是在裝備上咱就沒有那麽的繩索……”


    耶株沿著懸崖往左側行進,那裏有一條布滿碎冰的崖道,隻有一米左右的寬度並且非常陡峭。左邊是垂直向上的山體,右邊就是無盡懸崖,稍有不慎就會直接滑下去。我有些擔心,輕聲喊道:“耶株兄弟,你還是扣上安全鎖再走吧,保險一點!”耶株轉頭笑了笑:“沒事,類似這種地方我都數不清已經走了多少回。你們在哪等著,先別過來!”


    我應了一聲,和骨頭一起緊張的盯著他的背影。二十米之後,前方出現了彎道,耶株的身影也隨即消失。二人焦急的等待了十多分鍾,依然不見耶株回來,骨頭有些著急:“老張,你說……他不會掉下去了吧?”我沉了口氣:“在這方麵耶株經驗老成,應該不會出事,再等等吧。”


    又是五分鍾過去,連我自己也開始在心裏暗暗著急,擔心耶株會不會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雖然他在雪山攀登上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但是在這險惡重重的冰火穀上誰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在我準備招呼骨頭前去尋找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耶株的喊叫聲:“張記者,你們快過來!”


    我心裏驟然一緊,因為按照耶株的性格,即便是需要我和骨頭過去也會親自返回來接應。不可能讓我們這兩個初次登山的‘燦頭’自己冒險,除非是他無法脫身!


    想到這些我不再耽擱,立即招呼著骨頭將二人腰間的安全繩加長,隨後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崖道。崖道有差不多二十度的傾斜,如果不是穿著尖銳的釘子鞋,我們肯定在踩上去的第一腳就直接滑下去了。因為我的體重較輕,所以走在前邊打頭陣,著這樣即便是不慎滑下去,也會有骨頭拉著我。


    確定安全繩沒有問題後,我深吸一口氣憋在肺中,屏住呼吸在崖道上邁出了第一步。二十度的傾斜,聽起來似乎不算什麽,在遠處看著也覺得並不礙事。但是當我親身走在上邊的時候,猛然覺得這二十度的傾斜竟然如此要命,每走一步都必須用力將鞋底的釘子全都紮進冰內,否則雙腳就會控製不住的自動往下滑。


    骨頭比我還要緊張,跟在後邊用手扣著光滑的崖壁雙眼緊閉,不停往嘴裏沿著吐沫:“老張……你……你可踩穩了哈……盡量別往下掉……俺……俺可沒有多大的把握能拉住你……”


    “我當然不想掉下去,你別緊張,寧願慢一點也要把每一步都踩穩!要不然……”話還沒說完,我的左腳就忽然一滑,接著整個人撲通一聲橫著摔倒在了崖道上。沒有了釘子鞋的支撐,身體迅速往崖底滑去……


    第一百零八章詭異磁力


    在和骨頭說話的時候我稍微有些走神,導致邁出的右腳沒有踩穩,施加上全身重量後鞋底打滑,整個人瞬間橫著摔倒在崖道上。崖道一米左右的寬度根本沒給我留下任何掙紮的餘地,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自己飛了出去,墜向無盡的崖底之下。


    下落了大約三米的距離,腰間的繩索猛然繃直,我被懸掛在半空,上邊的骨頭也被這股巨大的拉力拽的全身一顫,險些也滑落下來。他的臉色都變得青綠,腳底的釘尖已經完全沒入白冰之內,一手死死扣著旁邊的冰壁一手緊緊拉著繩子:“老……老……老張……”


    我也被嚇得全身發顫,四肢放鬆不敢掙紮半點,生怕把上邊的骨頭也一同拽下來。


    如此僵直了足足半分多鍾,二人才算緩過這口氣來。骨頭依舊是之前的姿勢,僵在崖道上連脖子都不敢扭動一下:“老張……你咋樣……沒事吧?”我被繩索吊著緊貼在崖壁上做了個深呼吸:“目前沒事……你站穩了,我想辦法爬上去!”他聞聲微微點頭,轉動眼珠往腳底看了一眼:“你最好慢著點,俺手上沒有抓頭,全靠著這雙腳呢……”


    我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憋在肺裏,緩緩伸出雙手抓住腰間的繩索將身體拉直,緊接著隻憑雙臂的力量硬生生往上攀爬。這是最為平穩也是最為費力的攀爬方式,在旁人看起來就像是鏡頭被慢放了一樣。感覺不到有多困難。但是真正攀爬起來卻要耗費極大的體力,就如同形體雜技一樣。那些高難度動作在觀眾眼裏非常唯美,但是對於雜技演員來說卻是要下很大一番功夫。


    三米的高度看上去近在眼前,但對於我來說卻遠在天邊。在七千米高海拔的位置一寸一寸發力,讓我的體力飛速下降,剛剛爬上去一米胳膊就開始哆嗦。握住繩索的雙手也在慢慢下滑,之前骨折的中指更是讓我苦不堪言。劇烈的疼痛不斷從指尖傳遍全身,右手幾乎已經使不上力氣。


    骨頭看著滿臉通紅的我也是一臉緊張,呼吸麵罩裏滿是哈氣和汗水:“老張,俺應該站的挺穩,你用腳也沒啥大事,隻要能趕緊上來就行。”我咬著牙邊爬邊道:“這崖壁上比玻璃還滑,根本踩不著東西,你再堅持堅持!”


    為了在最短的時間爬上去。我強行用受傷的右手抓住繩子,拚盡全力加速往上攀爬,想試著一口氣直接爬回到崖道。但是我遠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這段看似不長的高度,這股勁支撐著我僅僅往上爬了一米就徹底泄了氣,手指上鑽心的疼痛也讓我忍不住叫出了聲音。


    聽到我的喊聲骨頭有些擔心,稍稍轉動身體想要低頭查看情況。誰知到就是這麽微微一動,他的雙腳竟然也逐漸往崖道邊緣滑去。在堅冰上留下了一排排白色的印子。他立刻又僵在原地,嚇得雙腿不住哆嗦。顫聲喊道:“老張你再快點啊……俺……俺恐怕要堅持不住了!……”


    我聞聲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盡管骨頭停住了身形,但是他的雙腳依然在緩慢下滑,此時雙腳距離崖道邊緣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按照這種下滑速度,最多不超過一分鍾骨頭就會掉下來。然而以我現在的體力卻根本無法在一分鍾之內往上攀爬一米半,回到崖道。繼續這麽僵持下去。我們誰都活不了!


    短暫思考了五秒鍾,我在心裏快速做出了決定,輕輕鬆開繩子將雙手放在了腰間的保險扣上。骨頭望著我急聲喊道:“老張你幹啥呢,快爬啊,俺真的挺不住了!”我輕歎口氣搖了搖頭:“已經來不及了……老骨。我的兄弟!幫我照顧好小葉……還有冷琦……”


    骨頭聽後一愣,隨後才明白是怎麽回事,瞪著一雙牛眼怒聲吼道:“你他媽放什麽屁呢!俺隻要曉欣姑娘就成,俺爹說了,女人多了,太麻煩……”我咧嘴笑道:“看來骨刀幹爹平日裏沒少教你啊,是不是把娶媳婦的話都囑咐好了?曉欣是個好姑娘,值得珍惜。對了,以後禿子如果再說要去‘逍遙快活’,你就往死裏削他!哈哈哈……”


    骨頭已然紅了眼圈,憋得滿臉通紅,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此時他的右腳已經接近崖道邊緣,我摘下臉上的氧氣罩,勉強露出個笑容:“禿子雖然有些吊兒郎當,但你跟著他不會受苦。希望我這一去能再給你們爭取點時間,等水晶地圖的事情結束了,你勸勸他,找個媳婦早點享福吧。”說完我摘下登山手套,擰開了安全扣上的保險環。


    眼看我就要按下安全扣脫離繩索,骨頭狂吼一聲:“禿子,得咱倆去削!”說罷雙腿忽然一沉,身體立刻停止下滑,右腳距離崖道邊緣隻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不等我解開安全扣,他單手握住繩索骨節劈啪爆響,單手迅速發力竟然直接將我帶飛了起來!


    這一股衝力帶著我直接飛到了崖道邊緣,我立刻伸出雙手重新握住繩索一個翻身整個人轉著圈滾進了崖道內側,隨後率先將腳底板的釘子踩進冰內,牢牢穩住身形。骨頭還沒有從剛剛的緊急情況中緩解過來,不停大口喘著粗氣,盯著手裏的繩索發呆。


    我顧不上說話,迅速將摘下來的氧氣麵罩重新扣在臉上,緩緩站起來笑著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骨!我上來了!我沒事了!”骨頭把視線從繩索轉移到我的身上,呆了兩秒鍾後也笑出了聲音:“對……對……你上來了……你沒事了……咱們都沒事了……”


    這次在生死線上的徘徊讓二人出了一身冷汗,緊貼在崖壁上傻笑了半天。可能是聽到了骨頭的吼聲,我們正與繼續前進的時候,遠處忽然又傳來耶株的喊叫聲:“張記者——骨頭兄弟——你們不要穿釘子鞋——把釘子都卸了……”我苦笑一聲,心說這有釘子鞋兩人還差點掉下去。卸了釘子就是再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於是也高聲回問道:“你那邊怎麽樣,發現什麽了?”


    等待了五分鍾,也沒聽到耶株的回話,我隻好招呼著骨頭繼續往前移動。有了剛才的教訓這次二人都格外注意,每走出一步都要用力踩實隨後再轉移身體重心。很快我們也來到了耶株消失的彎道,拐彎之後崖道雖然依舊傾斜。卻開始越變越寬,這也大大增加了前進時的安全程度。


    不多時,安全離開崖道後二人來到了山體另一側的位置。這裏與之前的情況差不了多少,抬眼望去冰坡上也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冰塊,後方是九十度垂直的無盡懸崖。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山體略高一些的地方有一塊平地,而耶株就在那片平地中心的位置靜靜站著,見到我們後用力揮了揮手,嘴裏依然喊著:“別穿釘子鞋!把釘子卸了!”


    骨頭有些擔心,看了看自己的鞋底的釘子道:“他讓咱倆卸釘子……這是啥意思?會不會有啥危險?”我皺了皺眉:“咱這是專業登山靴。釘鞋一體。想卸釘子,那就隻能脫下來光腳走了。不過現在的溫度……”說著我看了看胸前指著零下三十五度的溫度計指針:“光腳可能會更加危險……”


    耶株所在的位置距離我們並不遠,大概隻有一千米左右。我不再耽誤時間,招呼著骨頭跟上,準備走到近前詳細詢問一番,看看耶株到底遇到了什麽情況。


    往前靠近了五百多米,骨頭就發現了異常,望著耶株皺起了眉頭:“他……怎麽不動彈啊?”我也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從剛才到現在,耶株的位置一直沒有變過。他就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我們過去。又走進了一些,我才猛然發現,並不是耶株不動彈,而是他無法動彈!


    耶株保持一個姿勢站在原地,雙腿好像被什麽東西牢牢的固定住了。隻有上身能自如活動。他背對我們而站,下身一動不動,上身卻不停轉著腦袋盯著我們看。


    從冰坡爬到平地之上,耶株就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我們連忙快步跑過去來到他近前詢問情況。見到我們來了。耶株頓時送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的雙腳剛要說話,就聽旁邊的骨頭大叫一聲:“靠!老張,俺咋動不了了!?”我馬上走過去仔細查看,誰知用力之後險些摔在地上,猛然發現自己的雙腳竟然也不能動了!


    耶株看了看我們釘子鞋頓時有些歎了口氣:“不是讓你們把釘子卸掉麽,你們怎麽不聽我的話啊!”骨頭一臉委屈:“老張說了,俺們這是專業登山靴,釘子卸不下來。總不能脫了鞋光腳走啊……”我試著活動了一下,發現並不是自己的身體被控製住了,而是腳上穿的登山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吸住了!


    因為登山靴地麵上是一層鋼板,鋼板上焊接著許多細小的鋼釘,以便爬山之用,所以耶株的猜測沒錯。在這片空地的冰層下邊應該存在著某種帶有巨大吸力的磁類物質,所以才會將登山靴底的鋼板吸住導致我們無法動彈。當然這對於我們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我解開鞋帶將雙腳從登山靴裏解放出來,隨後從背包中掏出兩雙襪子套上防寒。


    骨頭也學著我的樣子將鞋脫掉,把背包裏的備用襪子全都一股腦的套在了腳上。但是這幾層薄薄的襪子在零下三十五度的環境裏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雙腳剛剛觸底就已經被徹底凍透,我的十個腳趾頭瞬間沒有了知覺。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因為雙腳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被凍傷,等感覺到疼痛之後基本上都已經嚴重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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