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速度本來就快,再加上此時有意加快速度,不等河對岸的光頭上去,他已經跳到了對岸。見到父親突然又急急忙忙的回去了,李大伯和光頭都很吃驚,似乎在詢問著是怎麽回事。而父親卻來不及跟他們解釋,一把從後腰抽出事先從骨刀幹爹家裏準備好的狩獵短刀,徑直朝著那人影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此時,黑河中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爆響,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在河底爆炸了一樣,瞬間激起了接近十米高的河浪,狠狠拍在靠近岸邊的骨頭和李大伯身上。他們手中的家用手電並不防水,被河水澆過之後閃了兩閃,再也沒有了亮度,對岸瞬間陷入了一片絕對黑暗之中。


    我緊張的盯著對岸,盡力高舉自己的手電照射過去。但是這種家用手電的亮度和射程實在有限,超過十米光圈就完全被分散開來全都變成了散光,起不到半點照明效果。懸著心髒等待了十幾秒鍾,隻聽一聲叫罵從黑暗中傳了過來:“媽了個巴子,這他媽小河溝裏哪來的這麽大浪!?”


    這是光頭的聲音,罵聲過後對岸頓時又出現了亮光,那是李大伯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把。火把雖然沒有聚光作用,但對於四周的照明範圍又大又亮。


    有了照明之後,父親立刻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衝去,然而跑到近前仔細一看,先前還一動不動戳在那裏的黑色人影竟然在這麽一個大浪的空當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塊黑色巨石旁邊空空蕩蕩,沒有了任何東西。


    不甘心的晃了晃腦袋,父親蹲下身子一邊勘察地麵上的痕跡一邊跟李大伯和光頭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來也怪,剛剛還無法傳播聲音,在那黑影消失之後,即便是父親用正常聲音說話,站在對岸的我們也能依稀的能到一些,甚至有些話還可以聽清楚具體說的是什麽。


    簡單的查看了一番,從父親和李大伯的狀態上來看應該什麽都沒有發現。十多分鍾後,光頭和李大伯還有父親也相繼抓著繩子來到了對岸,而那個黑色人影也沒有再次出現。


    雖然此時看起來事情又恢複到了一切順利的狀態,但是從剛剛見到那個人影開始,我心裏就莫名的多了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冥冥之中,覺得那個人影似乎並不想害人,而是在提醒著什麽。或許繼續走下去,會有更大的危險……


    第六十七章深仇大恨(一)


    六個人全都平安度過黑河之後,尼龍繩就留在原地,既能減輕一些負重,就能為了一會退出去的時候做準備。


    黑河對岸的石牆也滿是大大小小的洞孔,看上去就像是十分不規則的蜂窩一樣。大概掃了一眼,骨頭立刻就找到了曾經進去過的那個較大的洞口,麵色凝重的指了指,卻遲遲沒有邁開步子走進去。


    父親指著那個洞口開口確認,見到骨頭點頭答應,於是招呼著李大伯率先走了進去,叮囑我們在不跟丟的前提下仍然要保持八到十米的安全距離。


    正如骨頭之前所講,過了河的這段洞穴通道十分蜿蜒曲折,剛開始我還保持著最基本的方向感,直到後來彎彎曲曲走了各種不定向的彎道,終於把我們都弄的暈頭轉向,完全辨不清楚東南西北。


    雖然道路十分曲折,索性隻有一條,所以不用擔心會跟丟了前邊的父親和李大伯。在拐過一個幾乎一百八十度彎道之後,骨頭高聲叫住了前邊的父親,示意快到地方了。


    接下來的一段由骨頭在最前邊帶路,往前走了大約十多米的距離便停住了腳步,盯著地麵連連點頭:“這裏……就是這裏……不會有錯……”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隻見地麵上的塵土中有許多清晰可變的腳印,其中那種老式布鞋的腳印居多,旅遊鞋的波浪紋也零星的夾雜在其中。這種布鞋腳印我們都再熟悉不過,因為黑山村裏的村民平常都穿這種布鞋,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千年骨刀等人經過時所留下的。


    尋著腳印又往前走了四五米,地麵上的痕跡忽然混亂起來,這種混亂的跡象一直延伸到旁邊的石牆地下。很明顯並不完全。走到近前仔細看了看,骨頭微微點頭,做了個深呼吸後將手扶在石牆上微微用力。在旁邊看起來,骨頭似乎並沒有用多大力氣,原本凹凸不平的石牆中間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接著從上下分出了兩個門扇。緩緩打了開來。


    門縫移開,立刻有一股淡黑色的晦氣撲麵而來,父親見狀立刻將骨頭拽了回來,同時招呼著我們左右讓開,千萬不要這種堆積多年的陰氣傷了身體元氣。帶石門自己完全敞開之後,一股變了質的血腥味彌散在四周。聞著這種味道,骨頭似乎又想起了一年前那慘烈的一幕,兩行淚水不受控製的湧出眼眶,輕聲抽泣起來。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竟然也莫名變得十分沉重,似乎是悲傷,又似乎是感覺到了一會即將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等待了片刻,帶石牆中的空間不再往外彌散黑氣的時候,父親給李大伯使了個眼神,兩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我們緊隨其後,光頭留了個心眼,在黑河岸邊的時候搬了兩塊長條形狀的石頭。此時放置在石門兩側的轉動槽裏,這樣可以有效防止石門自己突然關閉。


    走進石門內部。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度壓抑感瞬間將幾人包裹在其中。雖然氣流十分通暢,但總是有一種喘不上氣無法呼吸的感覺。地麵上印著成片的暗紅色印記,應該就是之前的血跡。在道路兩旁有許多破布包裹著的東西,開始我還有些好奇,等走到近前才徹底看清楚,那些竟然都是人身上的殘肢斷體。因為時間太長。肢體中的血液早已流進,絕大部分都腐爛成了皚皚白骨被灰塵所覆蓋。


    有了上次的經曆,骨頭總是擔心那扇石門會再次自己關閉,時不時就轉身往後看看。


    在黑暗中走了六七米,光頭忽然詫異著叫道:“誒?同誌們。這地方……怎麽跟莽山蛇穀底下那陵墓的結構一樣啊,不知道還以為又回來了呢……老骨,這地方跟你之前描述,差距可是有點大了……”


    我舉起手電左右掃了一圈,果然發現這裏也是個很大的石室,前方兩側出現了巨大的石柱。柱子上畫滿了各種彩色圖案,兩側石壁上也有壁畫,並且裝有燭台,其中還有燃燒了一半就熄滅了的碗口粗燭。


    沿著石柱往前看去,是一處三米左右的高抬,台子上的景物與我們之前在莽山蛇穀裏去過的那間類似廟宇的石室一模一樣,正中央也有填裝供果的盤子,盤子後方不遠是一尊巨大的黑色棺槨!除了棺槨上沒印著九頭蛇之外,其他地方沒有絲毫分別!


    左右看了一圈,骨頭也亂了思緒,瞪大了眼睛在口中不停喃喃:“不對……不對……這不對啊……俺上次進來的時候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啊……”


    走到台子下方,我下意識的去查看那口巨大棺槨的棺蓋。果然發現與莽山蛇穀內的情況一樣,這也是一口無蓋黑棺!父親先是在台子下方將整個石室都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於是抓住高台邊緣就要翻上去查看。我見狀連忙衝過去將他攔住,輕聲喊道:“老爸,等等!”


    跟我一起攔住父親的還有李老伯,雖然他帶著麵具,但是從目光中能看得出來,情緒似乎也非常緊張。父親將抬高的左腿放下來,滿目詫異的看了看我們:“嗯?怎麽了?”


    我正準備將莽山蛇穀那次的經曆告訴父親,李大伯卻率先開了口:“二十年前……我和老刀去的地方,正是這裏!”說著他抬手指了指頭頂。


    幾人抬頭向上看去,發現這個廟宇石室的頂部也同樣具備出口,隻是能明顯看到通道已經被碎石封死。


    父親聽後眉頭擰得更緊,目光從那個被封死的通道開始逐漸往下延伸,似乎是在想象二十年前李大伯和骨刀幹爹下來時的情景。或許是又一次回憶起了昔日的傷痛,當父親將目光落在那口黑色棺槨之上的時候,眼中滿是怒火,掙開我和李大伯,翻身跳上了平台,直奔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槨!


    第六十八章深仇大恨(二)


    倘若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槨中躺有屍煞,那麽造成的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李大伯見到父親有些魯莽,連忙也跟著跳上平台追了過去。但是當他追到近前攔住父親的時候,兩人卻已經站在了黑棺旁邊,隨著父親緩緩舉起手電,兩人竟然盯著棺內的東西愣在了原地。


    我們站在平台之下心中也滿是好奇,過了幾十秒見棺中並未有什麽厲煞飛撲出來,便也壯起膽子翻上平台跟了過去。


    這口棺材雖然與莽山蛇穀中的一模一樣,但其周身並未散發出那種薄薄的黑氣,也沒有帶給人陰森冰涼的感覺,這讓我緊張的心情緩和了許多,湊到父親旁邊也探著腦袋往棺內看去。


    在轉過腦袋的瞬間,我腦海中對於棺內的東西閃過了各種畫麵,可能是一具全身幹枯的屍體,也可能是一堆金銀玉器的古董,或者隻是一堆鬆散的白骨……但是當我將目光真正投射進去的時候,才發現棺內沒有屍體,沒有古董,沒有白骨,而是隻有一件滿是灰塵的破舊布衣!


    那件布衣上打滿了補丁,幾乎是補丁上又夾著補丁。光頭見狀頓時咂了咂舌:“呦嗬,這哪是衣服上打了補丁,簡直是用補丁做了件衣服。看樣子也不像是古董,怎麽還給仍在棺材裏邊了?”


    除了光頭和冷琦之外,在場的我們其實都知道這是什麽,因為普天之下這種衣服可能隻會穿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骨刀幹爹!骨刀幹爹的這件‘補丁衣’在黑山村幾乎算得上是已經出了名,同那把彎刀一樣是骨刀幹爹的必備物品。在我的印象裏,似乎從兒時有記憶開始就看見這件衣服穿在骨刀幹爹身上,十幾年過去從來沒有換過!


    相比之下,父親和李大伯肯定更為熟悉。他們頂著那件補丁衣服看了許久,眼角早已濕潤。當然哭得最厲害的還是骨頭,從他見到這間衣服的第一眼開始臉上的淚水就沒有停過,劈裏啪啦的不停落在地上。


    六個人圍著這口巨大的黑色棺材呆站了五六分鍾,李大伯清了清嗓子,望著骨頭厲聲說道:“這是幹什麽。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一樣,老刀沒教你‘爺們’倆字咋寫!”骨頭聽完一愣,隨即用力點了點頭,抬起袖子擦幹淚水不再哭泣。


    父親輕歎口氣:“這件衣服老刀從不離身,看這樣子……也罷,拿回去當做屍骨給他立座正墳吧!”說罷又走近了幾步彎腰伸手去拿衣服。誰知抓住一個角輕輕一拽,隻聽叮鈴桄榔幾聲響動,接著幾根白骨竟然從中掉了出來!我正欲開口詢問怎麽回事,那件補丁衣服忽然自己飛上了半空。上邊的塵土頓時飛揚起來,嗆得眾人咳嗽不斷。


    彎腰咳嗽之際,雖然看不見具體情況,但是我卻能感覺到這口黑色棺材忽然湧出了一陣冷風,吹得人直打哆嗦。父親和李大伯反應極快,知道是發生了變故,立刻憑感覺將我們四個退下了平台,隨即抽出短刀一邊擦淨眼睛裏的塵土一邊查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被父親大手一推。力道十分強勁,我和身旁的冷琦直接就被推到了平台下方。因為我比較靠外。所以率先著地,冷琦則摔到了我的身上並無大礙。另一邊的光頭和骨頭也差不多是這個狀態,但是骨頭一百六七十斤的體重可把躺在地下墊底的倒黴光頭砸的夠嗆,一聲‘我操嘞’之後便沒有了響動。


    由於擔心還處在平台之上的父親和李大伯,我顧不上去關光頭,連忙扶起冷琦翻身站了起來。


    在平台之上。除了父親和李大伯之外,隻見在黑色棺槨的正前方還站著一個人影。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煞!一隻比莽山蛇穀內那隻五彩屍煞還要恐怖的厲煞!


    這隻屍煞同樣沒有穿衣服,全身上下布滿昏暗的五顏六色,看體型是隻更加魁梧的男性屍體所變。它似乎曾經受到過傷害。光禿禿的腦袋上有著不少拇指粗細的孔洞,左半邊身體也有一大塊黑色印記,似乎是被槍擊之後火藥灼燒留下的痕跡!


    見到這隻五彩屍煞,旁邊的父親瞬間就變了臉色,李大伯攥緊了的拳頭也劈啪爆響。不等屍煞開始行動,父親和李大伯就率先出擊,一左一右抓住其的兩條胳膊往背後反擰過去。但那隻屍煞鋼筋鐵骨,不是常人力氣所能抵製,稍一用力直接將兩人摔到半空,重重的摔在了幾米高的台階下方!


    我和骨頭見狀同時大吼了一句:“老爸(老爹)!”便快步衝了過去。


    父親在我的攙扶下掙紮著站了起來,死死盯著平台之上那具五彩厲煞一字一頓道:“老李,不是冤家不聚頭,二十年就是這孫子攪散了咱們哥仨,今天報仇的時候到了!”旁邊被骨頭扶起來的李大伯也猙獰的笑出了聲音:“這一天我等著二十二年,一會你給數著點,我要把這孫子剁成二十二塊再來個‘天女散花’!”


    兩人說完之後立刻將我和骨頭推到了後邊,齊聲吼道:“你們趕緊出去,想辦法把石門關上,沒有我的話死都不能開!”說完再一次衝了上去!


    在這個緊要關頭,我們自然不能就這麽離去,而骨頭已經經曆過一次這種事情,現在這第二次他無論如何不想把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葬送在這裏!待冷琦和光頭趕過來,光頭從身上摸出了兩卷細鐵絲,扔給我一卷使了個眼色就招呼骨頭衝進了周邊的黑暗區域。


    經過一年的相處,在光頭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於是也不再耽擱半秒,將鐵絲一端交給冷氣兩人也跑到了相反的地方。


    那隻五彩屍煞雖然身體刀槍不入,卻也影響了速度。父親和李大伯左右微弓,狩獵短刀不斷看在厲煞胸口碰撞出點點火花,兩人一煞一時間竟然鬥在了一起,不分勝負。


    借此空當,我和冷琦將鐵絲拉直,原地待命。幾秒鍾後,隻聽對麵的黑暗中傳來光頭的一聲大吼:“兩位老爺子,趴下!”


    父親和李大伯雖然不知道我們在搞什麽名堂,卻也十分配合,聞聲迅速往後大退一步直接趴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光頭和骨頭拽著鐵絲從黑暗中衝了出來,兩人相互轉著圈將中間的厲煞繞了個結實。等到他們手中的鐵絲到達盡頭之後,我和冷琦也衝了出去,又纏繞了幾圈進行固定。


    那五彩厲煞的本事重在防禦,任憑力氣再大也無法撐開結實的鐵絲,掙紮幾下之下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緊張的時刻過去,我終於鬆了口氣,身後一抹後背,不知道什麽時候汗水已經浸濕了全身。父親從地上爬起來,望著地上的屍煞愣了幾秒,隨後瞪著我厲聲道:“你們幾個……怎麽不聽話!”李大伯走到近前拍著父親的肩膀哈哈笑道:“這就是後生可畏啊,老張,咱們這些個老頭子,是真的老了,哈哈哈……”


    光頭見狀立馬嬉皮笑臉的湊了上去,臉上滿是一副漢奸模樣:“李老爺子,這辦法是咱想出來的,收徒弟那事……您不考慮考慮……”話剛說到一半,忽然被一陣咕咚咕咚的聲音打斷,骨頭轉身看了看四周,嘀咕道:“這是啥聲,啥地方漏水了?……”


    幾人瞬間安靜下來,聽清楚了那陣聲音之後,李大伯的笑容也立刻僵在了臉上,拉著我們一邊往柱子後邊跑一邊大聲吼道:“是這五彩厲煞,我這張臉就是招了這個道道!”


    逃跑之餘,我轉身看了一眼,發生聲音的來源竟然是那隻厲煞的喉嚨。隻見厲煞的脖子已經比正常人粗了接近三圈,不停的起起伏伏,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六個人剛剛躲在柱子後邊還沒等站穩腳步,就聽到一陣極為響亮的嘔吐聲音,不斷有什麽東西被厲煞噴吐出來。這個過程持續了足足一分多鍾,才終於沒有了動靜。又等待了幾十秒,確定沒有聲音了之後,幾人從陸續從柱子兩側走了出來。當手電光重新照在地上的時候,卻全都傻了眼睛:五彩厲煞沒了!


    地麵上滿是一種透明無色的粘液狀物體,散發出來的味道非常刺鼻並且帶有一定的灼燒感覺,就像是520速粘膠所發出來的味道一樣。而之前用來捆綁厲煞的鐵絲在這種粘液的沾染下竟然被腐蝕融化成了段狀,那隻五彩厲煞不知所蹤。地麵上的青石磚沾染了液體也散發出陣陣白煙,嗆的人睜不開眼睛。


    這下即便是‘後生可畏’的我們也徹底沒有了辦法,父親立刻催促我們趕緊出去關上石門,隨後同李大伯一起點燃了火把在四周尋找厲煞的蹤影。


    我知道此時如果再繼續停留隻會給父親增加無謂的負擔,於是招呼著其他人一邊往外撤一邊另想辦法。但是沒走幾步,四個人又不得不退了回去,因為那扇上下開口的石門,已經關上了!


    第六十九章深仇大恨(三)


    呆呆的望著那扇閉合的嚴絲合縫的石門,我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光頭:“禿子,怎麽回事,你不是說處理好了麽?”他也是一臉茫然,撓著後腦勺滿腔詫異:“確……確實是弄好了啊,兩塊大石頭在中間卡著,這怎麽……怎麽還是自己關上了?……”


    就在四人呆站在原地的這幾秒鍾,父親和李大伯與那隻五彩厲煞鬥的正歡,抬起手電照去,隻看到兩個黑影飛速圍著厲煞交替攻擊。雖然已經分開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但父親和李大伯當年磨合出來的默契還在,兩人一進一退攻受兼備,雖不能徹底將厲煞消滅,卻也不在下風。


    為了不給他們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閃身躲在身旁的石柱後邊,一邊緊張的觀看一邊思考著應該如何將這隻五彩厲煞徹底消滅。


    父親是用刀的好手,從小我就願意看他切菜,一把小小的菜刀和一根普通的黃瓜,每一次他都能用不同的花樣來切,手法十分嫻熟。當我問及父親的刀工為什麽這麽厲害的時候,母親總是笑著說父親曾經是個廚子,平時一天裏有半天都握著菜刀,所以才會練習成現在這樣。


    小的時候總是很天真,母親說什麽就相信什麽,一連到了高中我還時不時的跟同學吹噓父親神乎其神的刀工,自豪的告訴他們我的父親是個大廚。


    此時是我第一次見到父親手中的菜刀變成了半米多長的短刀,被他拿在手裏舞動起來,方式竟然和平時的菜刀一模一樣。因為菜刀比較短小,所以無論怎麽揮動都沒什麽不同,但是換成了這種短刀就大不一樣。每一個轉彎,每一個下刃都力道強勁。我甚至能看見刀氣從短刀上散發出來!


    相比之下李大伯要略遜一籌,之前從他們所講的故事中也提到了其實李大伯善於用槍,尤其是他自己的那把雙筒獵槍,隻是那把槍已經在二十二年那場事故中被碎石壓在了大黑山中的某個地方,實屬可惜。


    父親手握短刀從五彩厲煞身旁一閃而過,可以再瞬間連續砍傷七八刀之多。而李大伯最多的時候也隻能連續砍傷四刀。手腕轉刀的速度在常人中雖屬高手,但是跟父親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


    激烈的搏鬥了接近五分多鍾個,厲煞身上的每一寸肉皮幾乎都已經被短刀砍過,皮膚上的五彩之色也混淆起來。但是這些都隻是不疼不癢的皮外傷,厲煞不但毫發未傷反而被徹底激怒,幹癟的頭顱裏不斷發出呼呼的響動,像是在呐喊又像是在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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